第二十一卷 第十二章 皇帝陛下駕到(1 / 1)

熾場亮的意識處於朦朧之中。如果不努力保持住意識的話,恐怕就會陷入昏睡之中。他正麵吃下了灰村諸葉的太極“吞沒日輪降臨於常夜之白劍”,現在隻是勉勉強強吊著一條命而已。按理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必須得立刻接受治療的。奈麗,也就是白井宇佐子正抱著那樣的熾場亮拚命奔跑著。她想要儘快遠離亞鐘學院,跑得越遠越好。如果假設田中太郎沒能成功拖住諸葉的話,不使出全力逃跑的話就無法脫身。【但是,已經到極限了】宇佐子一邊接著奔跑一邊這麼說道。熾場亮在她的懷抱裡搖晃著,用不大清醒的頭腦聽著她的話。【這樣下去亮會在逃脫前先死】雖然熾場亮自己沒有感覺,但按照宇佐子的判斷大概是這樣的情況。宇佐子暫時停止了逃亡,開始尋找起藏身之處。亞鐘學院建在遠離城市的地方。並且與亞鐘學院臨近的城市也在學校周圍五公裡內發布了避難警報。是日本政府應駿河安東的要求作出的舉措。警察放出“大量猛獸在被輸送往某個動物園的途中因事故而逃走了”這樣的假新聞,已經完成了避難誘導。在化作鬼城的城市中,眼尖的宇佐子發現了一處玄關沒關門的民居衝了進去。她擅自借用了那家人日式房間在那裡麵讓熾場亮躺下,然偶關上了推拉門。她橫身坐到了熾場亮身邊。【讓你久等了。我來為你治療】【你能……做得到嗎……?】【大概能。因為我也剛才才被“太陽之女”治好】她一麵回答著一麵抱起熾場亮的上半身讓他靠近自己。她全身纏繞著的金色神力溫柔地搖動著。熾場亮的身體現在已經凍僵到了手指尖,沒有了任何感覺機能。但就算是現在的熾場亮也能夠隱隱約約感受到宇佐子身體上傳來的溫度。這就是創世的“熒惑”嗎。真是讓人無比心曠神怡的溫暖。說他現在是快要升天一樣的感覺一點都不誇張。束縛到讓他想要就這樣睡過去,但他對自己不能這麼做感到很是遺憾。感覺逐漸由身體內部開始恢複,最終傳達到指尖上。【亮你也抱緊我。要緊緊地】【……有必要嗎?】【有必要。那樣會恢複得快一些】【那就沒辦法了……啊】熾場亮將變得能做出遲緩動作的雙手繞到宇佐子的背後,緊緊抱住了她。對於深愛著自己乾姐姐日向的熾場來說,這是一種背德的行為。但事實是,宇佐子的肢體確實充滿魅力,柔軟到了罪孽深重的地步。而且她還把熾場亮的頭抱得更近,形成了把他的頭埋在自己豐滿胸部裡的體態。【這種姿勢實在還是不太合適吧……】雖然熾場亮扭動了一下身子,但還是渾身使不上力氣。無法逃脫。隻能任由自己的腦袋把宇佐子的乳房壓到變形。隻能任由煩惱不斷增加。【不要亂動。要是連我都變得舒服起來的話我就無法集中精神使用“熒惑”了】【…………】被宇佐子這麼一教訓,熾場亮沒辦法再反駁。【你能聽到我的心跳聲嗎?】【……能】【那你就專心去聽。一邊聽一邊放鬆自己】【……我儘量】熾場亮在頭部被柔軟的乳房包裹的情況下用心傾聽起來。咚。咚。每當宇佐子的心跳聲響起,就有一股看不見的溫暖波動傳達到他身上。熾場亮委身於那樣溫柔的波動,於是便有一種原本被凍成冰塊的身體深處融化開來的感覺。有一種原快要消失的生命之火重新燃燒起來的實感。【抱歉。要麻煩你一陣子了】亮放棄了抵抗。為了追求更好的治療效果,他把自己的頭枕到了宇佐子的胸部。將自己的頭埋到了那官能的柔軟胸部更深處。【嗯。沒問題。這不能算是出軌】【是嗎。算不上是出軌嗎】雖然亮覺得這是狡辯,但他也彆無辦法。熾場亮至少在心裡向日向倒了個歉,但感覺這樣的道歉也想是自欺欺人。宇佐子顧自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抱緊了熾場亮。這屬於不可抗力的甜蜜時間持續了大概五分鐘。隻過了短短五分鐘,熾場就變得能夠自力站起來了。這樣的治愈能力是“內活通”和暗術的治療無法比擬的。而且這還隻是其力量的冰山一角。創世的“熒惑”真是令人生畏。毫無疑問,用這股力量是能夠讓死者重生的。接下來隻要讓宇佐子熟悉這股力量的使用方法就好。就算要再花上幾年也無所謂。(但在那之前,似乎還有事情要做啊……)熾場亮看向了紙糊的窗子。【走吧?】宇佐子向熾場伸出了手,但她注意到熾場臉上僵硬的表情後又立刻把手抽了回去。【追兵?】聽到她這個問題,熾場點了點頭。放在外麵有人。熾場感受到了他們的“熱”。而且人數眾多。【看來已經被包圍了啊……】熾場給宇佐子遞了個眼神,示意她躲到裡麵去。接著他打開了推拉門。推拉門外麵是個帶玻璃門的現代化露台。外麵的後院作為普通民居來說算是相當寬廣的。甚至還有個家庭菜園,裡麵種著番茄和黃瓜之類的 。但那片田地現在被踩得一片狼藉。犯人是介於人類和野獸之間的異性。它長著一顆虎頭,身上長滿了毛,兩隻腳站在地上,拿著雙手劍的手耷拉著。熾場認識對方。【嗨,阿爾文】熾場站在露台上一邊打開玻璃門一邊向對方說道。【你不是按照你的王給你的命令去抓捕“太陽之女”了嗎?】他的話語中戲謔於裝傻各占一半。眼前的阿爾文是將駿河安東奉為絕對的主君,忠實執行他命令的暗黑騎士之一。阿爾文驕傲地回答道。【我接到了彆的命令】他張大嘴巴笑著。甚至不顧口水從嘴角流出來。【……是嗎。這麼一會不見,你變得很有野性了啊……】熾場瞪視著阿爾文,並同時用中指扶正了眼鏡。在熾場的記憶中,暗黑騎士阿爾文是一位非常理性非常紳士的男性。甚至可以說他有些故作姿態。但從現在的阿爾文身上感受不到一點他以前的氣質。能看到的隻有粗野比樓頂獸性。外表也是一樣。以前的阿爾文和其他暗黑騎士一樣,隻有脖子往上是野獸的腦袋,其他部分和人類彆無二致。但現在他看起來卻像是一頭模仿著人類行動的野獸。【我們暗黑騎士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將靈魂獻給陛下,並且都接受了長時間的調整,都是被選中之人】做出回答的並不是阿爾文。而是用“神足通”如風一般落在後庭的第二名暗黑騎士。是長著狐狸腦袋的瓦夏。並且緊跟著還有無數獸麵的暗黑騎士跟在他身後聚集了過來。【阿爾文沒能執行陛下的命令,非常丟人】【他被法國的魔人燒死了】【但我們的陛下是一位寬容並且充滿慈悲的君主】【陛下對阿爾文的靈魂再次進行了調整,讓他得以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聽到暗黑騎士們這些話。【再次調整……嗎】熾場亮翹起嘴角露出了惡魔般的諷刺微笑。他眼中看著的,是連滴下來的口水都顧不上擦的阿爾文。這個曾經充滿理性和紳士風度的男人的末路。但暗黑騎士們麵對熾場亮的冷笑依舊非常平靜。【我們是將靈魂獻給陛下的人】【直到我們的靈魂受到損耗直至消失,我們都會為陛下效命】【這是我們的追求】【因此我們被授予了強大的力量】【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他們反而自豪地挺起胸膛哈哈大笑起來。(雖然之前就隱約有這種感覺,但他們可真是一群異於常理的人……啊)熾場亮在心中對他們做出這樣的評價,並把嘴角翹得更高了。這是在逞強。【阿爾文的狀態我理解了……。謝謝你們的解釋。但你們為什麼會這麼大一群人湊到我這裡來?這也是所謂的其他命令嗎?】熾場亮發問道。發問的同時內心充滿了忐忑。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既不是阿爾文也不是其他的暗黑騎士們。取而代之,做出回答的是一個像教科書一樣傲慢的聲音。【彆裝傻了,熾場。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一聽到這個聲音,暗黑騎士們一齊動了起來。他們都各自退到兩邊整齊地排成兩列,留出中間一條道路。兩道人牆對麵是一位身高體格都平凡無奇的少年。但他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看過一眼就無法再忘記的強烈存在感,很是不可思議。熾場亮從最開始就感受到了他那毫不隱藏的“熱”量。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他正是日本支部部長——不。他是暗黑騎士們侍奉的皇帝,是產生“異端者”並操控他們在這個世界播撒混亂與破壞的邪惡象征。他就是駿河安東本人。【我都聽說了啊,熾場。你勝過了灰村諸葉,並且從“太陽之女”那裡奪來了創世的“熒惑”不是嗎?真是好手段】那個像是傲慢的化身一樣的少年一步也不動,就站在原地伸出了手。【把她獻給我。我會給你賞賜】他的態度就好像是在說熾場亮把宇佐子交給他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不知究竟是在哪裡漏了馬腳……啊】事已至此,熾場亮也不再裝傻,而是厚著臉皮聳了聳肩。但他心裡其實是相當不踏實的。除了宇佐子和田中這一的心腹之人,熾場亮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過其他任何人。並且實施計劃是在最後的最後,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扮演著駿河手下的一枚棋子。在和諸葉戰鬥的時候和戰鬥結束之後田中都在周圍放哨,素以熾場亮他們收到監視的可能性是極低的才對。【你問“在那裡”?嗬嗬,那我隻好回答你,在“最開始”】駿河安東嗤笑道。就連這樣的舉止中都透著他的目中無人。【你說……在最開始?怎麼可能……】【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就告訴你吧。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事】駿河安東話音剛落,就有一名暗黑騎士從隊列裡走了出來。那是個長著蝙蝠腦袋的男人。記得他名字叫澤德爾。身為六翼會議頭領的熾場亮每次作為駿河安東的手下去位於東京本局底下二層的宮殿都會看到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說明什麼?)【那麼您認為是說明什麼呢,熾場閣下?請務必猜猜看】聽到澤德爾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熾場不禁心中一驚。感覺簡直就像是內心的想法被看穿了一樣。【沒錯,您現在心裡想的就是正確答案。真不愧是熾場閣下。我能夠看穿人的內心】澤德爾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聳人聽聞的話。(怎麼可能……!?難道是真的……!?)【可能的。並且也是真的】熾場亮一句話都沒有說,澤德爾卻成功和他進行了對話。駿河安東發出了哄笑聲。【暗黑騎士們每個人都精通一種光技這一點你也很清楚對吧?】都用不著他問,這些熾場亮都知道。暗黑騎士們會同時使用神力和咒力來進行戰鬥。因此他們能夠使用被中國支部長馬迭戈稱之為裡光技的奇術,並且各自有自己擅長的技能。這時,澤德爾自己說了出來。【我是將“天耳通”鑽研到極致的騎士】他的意思就是,其他人的心聲他都了如指掌。(……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從最開始就已經敗露了嗎……)在此基礎之上,駿河安東還放任熾場亮等人不管。為的就是到昨天為止一直把他們當做方便的棋子來利用。並且最終將宇佐子連同創世的“熒惑”一並收入掌中。【我可不會把她交給你!!】一向安靜的熾場亮發出了吼叫聲。在後腳的同時他身上已經纏繞起了烈火般的神力,他用“熒惑”的力量將後庭燒遍。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隻用了不到一次呼吸的時間。但對方有澤德爾。在熾場亮釋放出神力之前他就聽到了心聲並向周圍的暗黑騎士們發出了警告。【散開!】暗黑騎士們聞聲跳向了四麵八方。結果,熾場亮的火焰真的就隻是把那片田地燒毀了而已。(但是無所謂)剛辭啊的火焰最大的意義在於牽製對手。而熾場亮真正的目的是卷起尾巴逃跑。他首先和退到屋子裡的宇佐子彙合。但是。【熾場閣下是準備逃跑,給我追!】他的心聲依舊被澤德爾偷聽到了。原本打算占得先機,卻還是被暗黑騎士們繞在了前頭。熾場亮從露台回屋的時候阿爾文就已經逼了上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他發出了如假包換的野獸咆哮聲,並同時用雙手劍砍了過來。熾場亮束手無策的被一刀兩斷,但其實那隻是殘影罷了。他的身影變得模糊並逐漸消失,最後轉變成火焰反而將阿爾文包裹在其中。這是他並用“巨門”和“熒惑”施展出的得以技能。第三之炎宴“陽炎”。真正的熾場亮打算離開日式房間去走廊。但另一個阿爾文現身襲向了熾場亮,不允許他那麼做。他和現在依舊被熾場亮的火焰灼燒著的阿爾文判若兩人。沒錯,他是將裡“巨門”鑽研到極致的暗黑騎士。是能夠留下和真身彆無二致的殘影的高手。【原來如此,你也精通“巨門”嗎……】熾場亮向周圍所有方向施放出了火焰做出對應。地板天花板窗子和柱子都被點燃,日式房間被紅蓮所吞沒。阿爾文也被讓他無處可逃的火焰所吞沒,發出了臨終的慘叫聲。就算阿爾文製造分身製造殘影,熾場亮的“熒惑”也能將其灼燒殆儘。熾場亮在擊倒墮落成人虎的阿爾文後走到了走廊裡。但卻立刻又被從玄關衝進來的半人半熊暗黑騎士追上。【噶嗷嗷嗷嗷嗷嗷哦啊哦啊】轟鳴般的野獸咆哮。熾場亮用帶著哀憐的目光看著他那毫無理性的雙眼。【……你也受到了所謂的再次調整嗎】這個男人名叫伊格尼,他曾經是統帥暗黑騎士們的騎士團團長。他的實力自然是不用說,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深謀遠慮的騎士,就連沉默寡言這種地方也能帶給人好感。【對於你來說,這也是你的追求嗎……】熾場亮的手觸碰到了伊格尼變得全都是毛的胸口。他將自己全部的憐憫都注入那一點之中,並將其點火。伊格尼瞬間連同骨骼被燃燒殆儘。他是將裡“金剛通”鑽研到極致的暗黑騎士,但用“金剛通”並不能防住火焰的“熒惑”。和阿爾文一樣,他和熾場亮戰鬥很吃虧。當然,熾場亮是不知道這些的。他也不知道伊格尼會不會再次接受調整變成更加沒有理性的樣子來襲擊自己。熾場亮不再理會背後已然變成一團焦炭的伊格尼,開始尋找起宇佐子。【這邊】她從走廊深處的廚房探出了頭來。看來她是打算從和後院在不同方向的後門逃走。就算她不作任何說明,熾場亮也像是和她心有靈犀般地跑向了廚房。這時,蜥蜴頭的暗黑騎士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在熾場亮看來,他就像是穿透建築材料鑽出來的一樣。熾場亮並不知道。這位蜥蜴頭的騎士叫做路休夫,是一位精通裡“廉貞”的隱秘劍士。“廉貞”原本是消去腳步聲和氣息還有存在感的隱身步法,但他使用的裡“廉貞”卻能夠將其存在本身變得稀薄。其結果就是他能將自己變得能夠穿透彆的物質。路休夫的目標不是熾場亮而是宇佐子。他似乎打算從天花板發起奇襲,並將宇佐子拘束起來。【危險!】熾場亮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宇佐子撞開並同時向蜥蜴頭的騎士釋放出了“熒惑”。路休夫直接穿透地板,消失在了地麵下方。(滲人的家夥……)熾場亮做出了不能和他糾纏的判斷。他抱起宇佐子,一腳踹開後門來到了屋外。門口已經被墮落成半人狼的芬格蘭和半人半雞的凱爾拉包圍起來了。【麻煩你們讓個路……哈】熾場亮保持抱著宇佐子的姿勢,在他們兩人腳下噴出了火柱將他們灼燒。正應為他是世界最強的“熒惑”使用者,他才能夠在雙手不空的狀態下也保持戰鬥力不會降低。在將芬格蘭和凱爾拉這兩名機動性出眾的騎士沉入火海之後,熾場亮越過矮牆跳到了外麵。他打算就這樣沿著小道逃走。他發動“神足通”在小路上奔馳起來。雖然走屋頂上直線距離會更短,但那麼做的話會被暗黑騎士們發現。所以他刻意選擇了在小道間穿梭。這時他懷裡的宇佐子一邊注意著讓自己不咬到舌頭一邊說道。【我也要和你一起戰鬥】【不行。對於現在的你來說負擔太重了】熾場亮毫不猶豫地駁回了她的想法。這是有理由的。宇佐子靈魂的形狀是鏡子。她的“熒惑”極其罕見。擁有能夠複製親眼看過的其他人的“熒惑”的效果。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能夠無限製地使用他人的力量。每當她複製一個新的“熒惑”,就都會覆蓋掉的之前的。因此,宇佐子在複製了創世的“熒惑”之後,就已經不再能夠使用火焰了。說她的戰鬥力降低到了十分之一以下也不為過。而且熾場亮更不會讓她用創世的“熒惑”來進行戰鬥。讓她濫用還沒有能夠熟練運用的“熒惑”隻會導致失控,無異於自取滅亡。而宇佐子本人也不可能不明白這些道理。【好吧。那我就老老實實等著你來保護我了】宇佐子表現得很聽話。【這樣是最好的】【哇~。我好像公主一樣】【但我不怎麼適合騎士這種角色……啊】但隻要宇佐子開心,自己扮演這樣的角色或許也不壞。熾場亮臉上露出了苦笑。但他的遊刃有餘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有好幾個“熱源”準確地朝著在小道之間穿梭的熾場亮追了過來。為什麼自己的行動會被對方捕捉到。是又被那個蝙蝠腦袋聽到了心聲嗎。(或者說,是被哪個精通“天眼通”的騎士透視到了……)熾場亮做出了這樣的推論。事實上將“天眼通”鑽研到極致的半人半蛇的騎士恩基爾的能力不是透視而是能夠看見零點一秒之後的未來。但熾場亮不會知道這一點。真相和他的第一個推測一樣,是他依舊在被澤德爾偷聽內心的聲音,但這一點他也無從得知。(不管怎麼說,都是麻煩至極……)熾場亮一邊子啊小道裡奔跑著一邊在周身放出六團“狐火”,一齊向著透頂上釋放了出去。因為離得最近的“熱源”從商店的屋頂跳了過來。那是狐狸頭的暗黑騎士瓦夏。【你難道覺得你能從我們手中逃掉嗎!】【我覺得】熾場亮用意誌之力操控著“狐火”,對迫近的瓦夏做出了還擊。但是不知威嚇,瓦夏承受了熾場亮的“熒惑”卻依舊平安無事,甚至連一點燒傷都沒有受到。他身上搖曳著黃綠色的神力和咒力。(難道說他是將“耐魔通”鑽研到極致的騎士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以說是熾場亮的天敵。並且熾場亮覺得自己的預感並沒有錯。【對不起】於是他一邊對懷中的宇佐子道歉一邊把她扔了出去。在那一瞬間之後,他就和撲上來的瓦夏扭成了一團。宇佐子一個後空翻遊刃有餘地著了地。但熾場亮這邊卻被纏住了。他想要把瓦夏甩開,但對方糾纏得很緊。在兩人扭作一團的時候,另一名其實追了過來。那是水蛭頭的韓黑騎士貝拉福。熾場亮被他一把抓住了後頸部。(他想做什麼?)正在這麼想的時候,就感覺一陣眩暈。簡直就像是生命之火本身從被抓住的地方奪走了一樣。是一種恐怖的觸感。【你又是把哪種光技鑽研到極致的騎士?】熾場亮沒有期待對方回答自己,而是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向身後釋放出火焰試圖將貝拉福燒儘。但貝拉福卻顯得若無其事。事實上,他的身體在被熾場亮的“熒惑”灼燒的同時就開始了再生。簡直就像是魔神級一樣。【我是將“內活通”鑽研到極致的騎士】貝拉福明明被猛烈的火焰包裹卻還是用高亢的聲音放聲大笑著。他是能夠吸收他人的生命力將其變成自己的力量並對自己進行治療的裡光技使用者。【沒事吧,亮!?】【你彆過來!保護好你自己!】熾場亮用喊叫回應了宇佐子。依舊還有“熱源”在逼近過來。鷹頭的暗黑騎士和青蛙頭的女騎士跳出來準備抓捕宇佐子。熾場亮的心中充滿了焦躁。【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熾場閣下。麵對我們暗黑騎士團還能取勝的人,古往今來就隻有劍聖弗拉卡一人】狐狸頭的瓦夏充滿驕傲地這麼說道。所有騎士都很有實力。再加上他們每個人都精通妖異而強大的裡光技。要是把他們每個人都安排得適材適所,那麼他們作為一個團隊的戰鬥力就會更加膨脹好幾倍。他們的確有放出這樣豪言壯語的資本。這些暗黑騎士真的很難對付。(但是,曾經也有人打敗過他們對吧?)雖然不知道劍聖弗拉卡究竟是何許人,但是……。【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熾場亮發出了咆哮聲。他被瓦夏纏著,抬起唯一能自由行動的頭仰向天空張大嘴發出了仿佛要突破天際的吼叫聲。熾場亮在學生時代麵對重重困難隻能不顧一切地一頭撞上去。結果什麼都沒能保護。所以,在那之後熾場亮學會了狡黠。但結果到了現在,熾場亮到了計劃隻差一步就能完成的時候,卻被更加擅長玩弄奸計的駿河安東所挫敗,即將再次失去一切。宇佐子被四名暗黑騎士追著左右逃竄,眼看著就要走投無路。但她叫也沒有叫一聲。因為她不想讓同樣身處險境的熾場亮為她操多餘的心。她是如此為熾場亮著想。(我已經,什麼都不想再失去了……!)所以熾場亮仰天長嘯。像是在於命運抗爭一樣地,仰天長嘯。沒頭沒腦地向前衝不行。用腦子四處周旋也不行。需要的是力量。沒有力量的話什麼都保護不了。要變得像劍聖弗拉卡一樣。要變得像灰村諸葉一樣。不能僅止於正視自己的弱小,要超越自己,成為能夠挺起胸膛說“我很強”的男人。不然的話,就毫無成長。所以,熾場亮向著天空發出了咆哮。【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哦哦哦哦!!】赤紅的神力像火柱一樣從熾場亮的全身噴湧了出來。他周身的氣場已經讓人無法判彆那究竟是神力的光輝還是“螢火”的烈焰。【這,這是怎麼回事!?】水蛭頭的貝拉福戰栗著發出了驚愕的聲音。【吸收了這種東西的話我反而會——】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就像是被點燃了的汽油一樣從內部爆散開來。熾場亮的“螢火”接著擴大燒向更廣的範圍。火焰填滿了整條道路,路上的瀝青被燒融,路邊的矮牆被燒垮,無論是民居還是商店還是大樓都被無差彆地點燃。最終,整個城區都燃燒了起來。前去抓捕宇佐子的四名騎士早已被吞入業火之中。其他稍遲一些追過來的獸麵騎士們也被悉數吞沒。“熒惑”的火焰精準地繞開感歎著“好……強……”的宇佐子,將暗黑騎士們化為灰燼。就連將裡“耐魔通”鑽研到極致的瓦夏也不例外。【難以置信……】這是狐狸頭騎士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熾場亮甩開被燒得連骨頭都不剩的他,重獲了自由。但是,他立刻就單膝跪在了原地。這是一次性提煉出了莫大神力的代價。【我來扶你】宇佐子想要跑到他身邊去,但熾場亮伸出一隻手製止了她。戰鬥還沒有結束。不如說,接下來才正要開始。一個巨大的“熱源”正在悠然靠近。那個“熱源”,或許比現在覆蓋一整個城區的火焰煉獄還要巨大。【這可真是厲害。竟然能把我的騎士們乾淨利落地一掃而空】駿河安東像是真正的主角一樣走了出來。他全身升騰著漆黑的神力,毫不在意的走在腳下的火海之上。【我真是越來越可惜沒能讓你成為我的人了】【倒也……還沒有輕鬆到能夠說上乾淨利落的地步……】【是嗎?再給你個機會,你要不要從現在開始來到我麾下?】【哈哈,您說笑了】熾場亮乾笑著拒絕了他的投降勸告。他的拒絕才真正說得上是乾淨利落。但同時他也在思考。【到頭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得到創世的“熒惑”之後,究竟打算用它來乾什麼。【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駿河安東不耐煩地甩出這麼一句話。【你說你要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還說要成為新世界的神】【沒錯】【那麼,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會成為我創造的世界的基石。一切都會被消費掉,直到消失】駿河安東麵不改色地答道。【……你覺得這會被允許嗎?】【你覺得我需要被人允許嗎?】駿河安東傲然笑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屬於他。並且覺得區區一兩個世界就算消失了也不足為惜。【你和那個女人,還有你的乾姐姐。還有那些我記得人。我倒是可以讓你們轉生到我創造的世界裡】駿河安東的口氣像是在說這可是一筆好買賣。而熾場亮無視他這番話接著說道。【……你以前,還說過這樣的話……。你說要創造一個沒有疾病,沒有死亡,沒有不幸也沒有悲劇的世界。說要拯救眾生】【沒錯】【難以相信】【我不會說那些無聊的謊話】駿河安東的言下之意在說你為什麼就是理解不了。熾場亮對此表示了質疑。【那你難道不該首先拯救那些為你儘忠的騎士們嗎。阿爾文和伊格尼曾經都是令人抱有好感的人。而你對他們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好事?你指什麼?】駿河安東不明就裡地反問道。他的態度讓熾場亮心生怒意。【你對他們進行了所謂的再次調整,你說說看,他們的下場是怎樣的,安東】【那不就是在拯救他們嗎。他們把靈魂獻給了我,作為獎賞,隻要我還存在,他們就能無限製地複活。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超越了死亡和疾病】【但作為代價,他們變得像野獸一樣!已經失去了原本應有的知性!】【這不也是一種救贖嗎】駿河安東再次麵不改色地答道。熾場亮一時之間沒能理解他的意思。駿河安東向他投以憐憫的目光,並作出了解釋。【變成野獸有什麼不好的嗎?正是因為有理性和知性這些東西在,人才會為無聊的事而陷入苦惱,為其所困。這才是真正的不幸。這才是悲劇。我會從這樣的悲劇中拯救所有人。艱辛,悲哀,痛苦。我會把你們所有人都創造成不用去對這些事情多加思考的生物。眾生全都回歸於野獸,從煩惱中獲得解脫,獲得永久的生命——這除了樂園,還能叫什麼?】【你就是玩弄靈魂使其肥大化的存在!!】【沒錯。這就是我的本性】第三次,駿河安東依舊麵不改色地答道。在這個時候,熾場亮已經憤然站起了身來。他將自己的意誌之力總動員起來,對覆蓋這一整個城區的火焰發出了號令。集結起來。集結起來。集結起來。去打敗那個嘲笑人類的世界之敵。【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你可以為此而自豪,熾場。讓我覺得可惜的,你還是第二個。作為獎賞,我來親手解決你。……嗯?說起來,拔出這個也是在弗拉卡之後的第二次啊】駿河安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說道。他從整齊得像軍服一樣的學生服懷裡取出了ID卡。然後顯現出了一把劍。他的動作相當隨意,簡直就像是在抽出一把如同棍棒般的鈍劍一樣。但看見他實際顯現出來的劍,熾場亮卻瞠目結舌。像鏡子一般——不,向寶物一般美麗的劍身。這讓熾場亮有強烈的既視感。他發現這和灰村諸葉擁有的那把劍很像。【難道這是……】他不禁發出了驚歎聲。就連受到他號令正在集結的火焰都停了下來。看熾場亮做出這樣的反應,駿河安東饒有興致地眯起了眼睛說。【謔。我在今生還是頭一次拔出這個。難道說你對它有印象嗎,熾場?】他像是在說“那你不妨仔細看看”一樣,將劍尖指向了熾場亮。【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名字叫做加爾岡迪加,徒有名字響亮罷了】【加爾岡……迪加。……果然,和灰村諸葉的那把劍不是同一把嗎?那把劍……我記得是叫薩拉迪加】仔細一看,就覺得兩把劍雖然相像但是裝飾上有區彆。再說,是劍身上的光芒不同。諸葉的劍顯得有些神聖,但安東的劍明顯非常邪惡。【謔……。你剛才說了薩拉迪加嗎,熾場?】駿河安東的眼角眯得越來越彎了。【如果屬實,那可真是奇緣】他一副興致高到了極點的樣子。他一點都不用勁地讓加爾岡迪加的劍刃滑了下去。連揮劍都算不上,完全是外行人的舉動。但是,當熾場亮看到劍刃上噴湧而出的,駿河安東的神力的時候。他全身凍住了。身上所有的毛孔一瞬間全部張開,流出大量的冷汗。一需要一句話來形容。犀利無比。都用不著去感受它的“熱量”。就算是沒有特彆感受能力的普通人也能夠一眼看出來。那是這個世界上最“黑”的光芒。夜天的,宇宙的,深淵的對岸的光芒。是通神之力。熾場亮已經按捺不住了。恐懼驅使他做出了行動。他再次向覆蓋整個城區的火焰發出了號令。聚集到一點,凝縮起來,擊向了駿河安東。多次,駿河安東笑道。【就特彆讓你感受一下吧。好好體會一下它和薩拉迪加的不同之處】他在隔著很遠的地方隨手把劍一揮。僅僅是這樣,熾場亮的意識就被奪走了。熾場亮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無法做出任何抵抗,也無法再做任何思考。這正如駿河安東所說。已經不會再感到恐懼了。也不會再有煩惱了。但這絕對不會是救贖。【亮!】宇佐子驚叫著跑到了倒在地上的熾場亮身邊。【不要死!求求你啊!】很不可思議的事,他身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外傷。宇佐子把他翻到正麵,確認了他的呼吸。(呼吸……………………還在!)但她的喜悅也就隻停留在這一瞬間。【我可不會殺他。那樣太過可惜】因為駿河安東已經來到了身邊。宇佐子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來展開雙臂擋在他麵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吧兩做成“異端者”對吧?休想】【謔。你這女人,腦子轉得還是這麼快】駿河安東嗤笑道。他的笑聲像是在嘲弄人一樣,讓人很不舒服。他的雙眼看著宇佐子的膝蓋。宇佐子的膝蓋在猛烈地顫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熾場亮和駿河安東之間的戰鬥一擊就定下了勝負。在宇佐子看來,駿河安東沒有做任何其他舉動。隻是將神力灌注到劍氣裡而已。沒錯,隻是普通的“太歲”而已。但他這一劍卻把熾場亮孤注一擲的“熒惑”擊飛,並且還讓被餘波波及的熾場亮本人也暈倒在地。原本“太歲”的威力會擴散開來,是一種隻能用作牽製的光技。如果神力非常超群,那也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它的威力。這個光技的性質原本是這樣才對。這在宇佐子看來,已經是太過於超群的強大了。就算在顫抖在抽搐,宇佐子也還是想要保護熾場亮。駿河安東還有曾經作為六翼的巫女的天木虛穗都是讓其他人吞入了漆黑的種子,讓種子在靈魂紮根,以此孕育出“異端者”。所以,隻要不讓他接近熾場亮,就不用擔心熾場亮被變成異端者。宇佐子以為是這樣。【真是令人感到。但同時也沒有任何意義】駿河安東並沒有繼續強行靠近。他高高在上地等待這什麼。就在這時,熾場亮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地痙攣起來。宇佐子再次軌道熾場亮身旁想要按住他,但這也沒有任何作用。昏倒的他口中開始冒出漆黑的瘴氣。過去宇佐子也看見過好幾次這樣的光景。這是異端者降生的瞬間。【為什麼!?】【我可是“玩弄靈魂並使其肥大化之人”。如果是一起度過了一定時間的人,就算不讓對方直接吞下種子也能做好準備】真虧這個人能麵不改色地接連說出這麼多令人膽寒的話。【騙子!】宇佐子瞪視著駿河安東唾罵道。駿河安東戲謔地回答道。【我沒有騙你。隻是沒告訴你而已】【我不是說這個!】宇佐子叱責的是另外一個。以前駿河安東曾經說過,他無法同時操縱兩個異端者。如果試圖那麼做,那麼其中又一邊就會失控,控製權再也不會回到自己手裡。現在他已經在操縱龍卷魔神了,如果再製造出另一個魔神的話就難免會抵觸於這項法則。【那個也不是騙你,隻是有例外而已群體要塞級不就是那樣嗎?】【……說起來】宇佐子恍然大悟。那麼,他是打算用熾場亮的靈魂來製造要塞級異端者嗎。不是魔神級也不是天使級。正當宇佐子在滿腹狐疑的時候。【看吧。我就知道有他這樣的靈魂,一定能培育出來】駿河安東用從最開始就知道結果一樣的語氣低聲說道。在這期間熾場亮的嘴裡也在不停地溢出瘴氣。宇佐子還是頭一次看到人吐出這麼大量的瘴氣。並且,一般來說瘴氣都會停留在空中形成異端者的身體,但熾場亮並不是這樣。他口中冒出的瘴氣像是狼煙一樣,升得越來越高。更高,再更高——簡直就像是在正麵熾場亮的力量能夠通往天際一樣。就像這樣,一個異端者出現了。藍天上,浮起了一輪紅月。沒錯,那個異端者隻能用群星來形容。那是一個規模之大前所未見的魔物。宇佐子在地麵上離它過於遙遠,甚至無法想象那究竟是多麼巨大的存在。這讓她不由地癱坐在地。就連魔神級或是天使級在它的雄大麵前都不值一提。【要起個名字的話,就是天體級異端者吧】駿河安東做出了這樣的命名。【以它為媒介就能同時操縱任意數量的異端者。而且,這作為我的王城也無不妥】他話音一落,天上就有一道暗色的光芒降了下來。簡直就像是連接紅月和地麵的軌道電梯一樣。【跟我一起來。還是說,你比較喜歡比較粗暴的方式?】宇佐子癱坐在地上默默地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這個隻有外表是人的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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