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四章 七十八分鐘前(1 / 1)

身穿與蒙麵頭巾一體的漆黑外套,將身形和相貌都隱藏起來的詭異人物也同樣出現在正門前。正好和撤退的“博多海神”襲擊部隊擦肩而過,讓五月應接不暇。由於之前一邊對襲擊部隊說著“你們要跑路的話倒是把這個人也帶上啊!”一邊把昏倒的廣原海佳彌扔給了襲擊部隊,五月現在隨時都可以放開手腳去戰鬥。【站住!】於是她在雙方之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在坡道上方發出了製止的聲音。雖然對方的外表很是滲人,但五月並不是害怕這些的性格。【你倒是把臉露出來啊,卑鄙小人!在淑女麵前蒙著臉可是很失禮的你懂嗎?】她用沒有握著阿裘爾的左手插著腰,高壓地說道。【那可真是失禮了——】蒙麵頭巾的語調意外的平靜,他的回答給人一種知性的感覺。那是一個充滿精氣神的壯年男性聲音。【——我奉君命代替那些沒用的雜兵前來攻城……但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目標竟然近在眼前,這是何等的幸運。這樣的幸運讓我不禁有些顫抖】他一邊誇張地這麼說著,一邊把手伸向蒙麵頭巾,將頭巾連同外套一並脫了下來扔在地上。他的真實麵貌暴露在了夏日的青天白日之下。他的相貌讓五月吃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開玩笑……的吧……】她半天隻擠出這麼一句話。那是個長相和體格都堪稱異形的戰士。穿著日本支部配發的戰鬥服的軀體被鍛煉得異常魁梧。然後,脖子往上還長著一顆紅毛的老虎頭。【哈哈哈,讓你受驚了。你現在一定在這麼想對吧。“怎麼會有會說話的異端者”“難以置信”】他雖然外表是如假包換的野獸,但語氣卻非常的平靜。他的雙眼也綻放著理性的色彩,他像是諷刺一樣地抬頭看向五月。【不……不是……不是這個……】五月全身顫抖著搖著頭。她的大腦已經因為驚愕而變成了一片空白,所以隻能做出這樣的反應。五月受到如此之大的震撼並不是因為蒙麵頭巾底下是一張異形的臉。【為什麼……】她呆立當場。【暗黑騎士,阿爾文……】然後忍不住低聲說出了對方的名字。這次輪到虎頭男子吃驚了。他微微瞪大雙眼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又究竟是誰】但五月沒有做出回答。也不可能做出回答。她依舊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那是五月前世的記憶。她的兄長弗拉卡當時在和企圖支配這個大陸的強大國家作戰。那個國家沒有名字,也不對外宣揚國名,所有人都隻稱其為“帝國”。帝國有一個掌管一切萬夫莫敵的“皇帝”,他手下又有一個每一名騎士都一騎當千的“暗黑騎士團”,裡麵都是這樣的異型戰士。阿爾文也是其中一員。他應該早已死在了弗拉卡劍下才對。(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五月用總算恢複了回轉的大腦開始了思考。(難道說,是像我和諸葉這樣……?)難道說他也轉身到這個時代的地球上了?(而且……他剛才還說“主命”……。該不會……)再過去,暗黑騎士的忠誠心高到享譽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即使自裁也不會去侍奉其他的君主。(該不會……該不會……該不會……該不會……)五月的腦子裡已經被“該不會”填滿了。該不會那個令人恐懼的“皇帝”,該不會在這裡吧?在這個時代。在日本。那該不會,就是駿河安東……?【咿……】五月一不留神差點跪倒在地。膝蓋軟了,保持站姿都變得很困難。(……還沒完……還沒!還並不一定是那樣,對吧,五月……)她用力這麼告訴自己。(……而且,我不是隻有一個人……兄長大人也在這裡……!)不這麼告訴自己,就真的要喪失戰意了。五月雙手架起阿裘爾指向阿爾文,儘最大的努力鼓起鬥誌。【看來你是沒有回答我問題的意思了?】瓦爾文翹起了一邊眉毛。他長著一張老虎的臉,卻做出了人類一樣的表情。【那也沒辦法】他將手伸進戰鬥服懷中,拉出了ID卡。然後顯現出了一把劍。那把劍雖然粗糙,但顯得很有霸氣。他全身纏繞起了水色的強大神力,還有漆黑的咒力。這一點就證明了他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異端者。五月能夠感受到像瘴氣一般的氣息,這讓對咒力極其敏感的她起了雞皮疙瘩。【不管你是誰,你是“太陽之女”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吾主嚴命要“活捉”。所以我建議你趁著還能自己走路的時候老老實實投降。那樣我也就省功夫了】阿爾文的語氣甚至顯得很紳士。但他的突擊卻充滿了野性。他用強大的“神足通”向五月砍了過來。他的劍法非常犀利。他的劍如流水一般地揮向五月的雙腿。【不要……!!】五月驚叫著飛跳開來。她過於膽怯,一心隻想著拉開距離。因為阿爾文的劍法讓她背脊一涼。讓她想起諸葉。他的劍法不像其他白鐵那樣隻是全靠神力使出的光技,而是以武術還有劍術作為根底的劍招。【看來是目標太明顯了啊?】阿爾文間不容發地做出了追擊。他的速度容不得五月後跳回避。他再次將犀利至極的斬擊揮向了的肩膀。五月試圖用阿裘爾接下他的劍。但她的劍被震開來,兩手舉到了空中。她在力量上輸給了對方。僅限於“剛力通”甚至能夠受到諸葉誇讚的五月,竟然在力量上輸了。這並不是因為阿爾文的力量比五月強多少,而是因為他犀利的劍招讓同樣的一劍帶上了更加強大的威力。【嗬嗬,竟然讓我用了三劍,你已經可以為此而自豪了】阿爾文向著防禦被彈開,變得毫無防備的五月的胴體部位施放了強力的一擊。【……唔……!!】五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她的身子受到衝擊被打成“く”字型並向後飛去。她被砸到到正門上,半個身子陷阱了鐵門裡。她在那一刹那間將“金剛通”集中到胴體前方,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和意識。但這是因為阿爾文並沒有使用劍刃進行斬擊,而是用劍腹進行了打擊。隻是因為他為了不殺死五月而沒有使出全力而已。(太……強……了……)五月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瞪向了阿爾文。【這可真是接到了一條難辦的命令。我真是擔心剛才那下有沒有把你打壞了】阿爾文沒有進行追擊。隻是用紳士到讓人感覺有些諷刺的語氣這麼抱怨道。(真虧兄長大人能夠把這樣一群家夥殲滅掉啊……。真不愧是我的兄長大人)五月心中再次充滿了對諸葉的尊敬。但諸葉並不在這裡。這裡隻有五月自己想辦法應對。(所以……至少,把力量借給我……諸葉……!)五月再次拚儘全力把阿裘爾架到了身前。然後她高聲喊道。【來我身邊,薩拉迪加!】在“聖劍的巫女”的召喚下,“工廠”艾琳製造出的魔法道具立刻做出了反應。無法目視的妖精鍛造石當場將阿裘爾重新打造。真正的聖劍從一億年前的太古時代顯現了出來。一柄像鏡子一樣被磨得鋥亮的寶劍。五月提著這柄劍咬緊牙關衝了過去。她用儘全力從大上段一劍劈了下去。【薩拉迪加……竟然是薩拉迪加嗎!如此美麗,如此神聖,不會有錯……!哈哈,真是聽見了一個令人懷念的名字。真是看見了一把令人懷念的劍】阿爾文故意沒有避開五月的斬擊。而是從正麵將其截了下來。【您的真實身份我也猜出來了——公主大人】他保持著交鍔的狀態在極近的距離對五月低語道。但五月根本沒閒工夫去聽。她使儘渾身力氣,試圖在交鍔中獲得勝利。(這家夥果然沒有躲開!)畢竟他很在意自己遊刃有餘的紳士風度。這樣裝模作樣的家夥自然會大意地接下自己的劍,正如五月所料。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光拚力氣的話五月是不會輸的。事實上,阿爾文的“剛力通”也相當厲害,但互相拚力的兩把劍卻還是一點點地被壓向了他那邊。(看我是個小姑娘就大意了,是你輸了!)【公主大人你可能認為平力氣就有勝算,是你輸了】五月在心中發出大喊聲和阿爾文發出滿不在乎的勸誡聲幾乎是在同時。突然,衝擊在五月背上炸裂開來。被全力擊中了。被雙手劍的劍腹。【哢……啊……】五月一瞬間連呼吸偶讀做不到,直接跪倒在地。到底是被誰擊中的?轉頭看去,悠然自若的阿爾文正站在背後。(那剛才和我交鍔的又是誰!?)再次將視線轉回前方——五月陷入了愕然。前方果然也有阿爾文的身影,但那個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掉了。(殘影……?“巨門”……?但是,這怎麼可能……)如果剛才那是“巨門”步伐製造出的殘影,那麼在五月背後受到打擊的時候正麵依舊處於交鍔狀態這一點就顯得很奇怪了。阿爾文繞到背後去的時候,就算他製造出了殘影,一直往劍上施加著力氣的五月也應該會失去支撐向前倒去才對。這一現象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受到打擊的衝擊和心理上受到的衝擊。雙重的衝擊使五月產生了動搖,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她埋著頭,阿爾文的忠告從上方傳了過來。【那把劍會毫不留情地質問使用者的資質。隻有像劍身弗拉卡那樣的人,才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價值。在無論身心都還未成熟的公主大人手裡,它無異於一根木棍,可以說是暴殄天物】他的話句句紮進五月心裡。五月痛切地體會到了實力差距。剛才自己的心境不過隻是在依賴諸葉和薩拉迪加而已。在六翼會議的老巢和仙女貝利死鬥的時候,五月曾大吹大擂過說自己曾經在一瞬之間接近了諸葉,她現在的心境和那時似是而非。就是她這樣弱小的內心招致了疏忽,並且被阿爾文抓住了。與她想必,黑暗騎士無論內心還是技巧都已經純熟到了極致。五月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弗拉卡的話突然閃過了腦中。——暗黑騎士?沒錯,他們很強。——他們每個人都把技巧練到了極致,將技能升華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技能。——他們的技巧無法用嘗試來衡量,不同於一般到了妖異的地步。遙遠的前世記憶沒有辦法立刻全部想起也屬正常。但現在五月總算明白了。剛才那果然就是“巨門”。但是,卻又並不僅僅是普通的“巨門”。石動在釋放咒力時使用的光技和普通的光技有著很大的性質差彆——後來中國支部長馬迭戈給它起名為裡光技——暗黑騎士的技巧就和那種破格的技巧一樣。就算知道了也已經晚了。五月拚儘全力運用著“內活通”,但受到打擊被麻痹的身體依然使不上力氣。【那我要上了,薩拉夏公主。你很熟悉的那位大人正在等你】背後傳來了阿爾文伸過手來的氣息。五月無法抵抗,整個身體被抓了起來。但並不是被阿爾文。是被靜乃跨在身下的巨漢魔像粗壯的手臂抓起來的。【乾得不錯,饕餮卡拉波拉斯】靜乃嫣然這麼說著的同時便已經完成了第五階的暗術。“吹雪的死靈”用那像人骨頭一樣的蒼白雙臂抱向阿爾文,試圖將他凍結。但是,阿爾文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已感受到卡拉波拉斯用與龐大軀體不相符的靈巧身法安靜地從山的斜麵衝了上來,並且也感受到了靜乃龐大的魔力量,所以他早早放棄抓捕五月,進行了回避。暴躁的“吹雪的死靈”沒能抱到阿爾文的手臂,被後跳躲開了。【嗬嗬,在這種時候被從旁插手可真是沒轍啊】【對吧?我也很像誇讚自己的判斷】靜乃嘴上不饒人。五月被卡拉波拉斯鬆開,被靜乃抱了過去,她說著“確實如此”向靜乃表示了感謝。如果靜乃按照事前的計劃守在男生宿舍屋頂進行火力支援的話,那肯定是沒有意義的。阿爾文是隻身前來,並且很迅速。用暗術從遠處進行轟炸顯然效果不佳。更彆說他還在和五月拚劍,還有可能吧自己人卷進去。靜乃看到阿爾文第一眼就覺得他非同尋常——事實上,他不論是相貌還是同時使用神力和咒力這一點都極其異常——所以她放棄進行火力支援,選擇了來救助五月。如果這還不算良好的判斷,哪有怎樣才能算呢。【拜此所賜,我還得以看到了會說話的“異端者”這種稀奇玩意呢】【如果小姐你能看得起我那我可真是太榮幸了】【先不提看得起看不起,我總歸是覺得很有意思的。既然你需要避開我的“吹雪的死靈”,那你想必是沒有魔神級那麼耐打對吧?】靜乃觀察得非常仔細。原來如此。五月低吟道。而阿爾文開口得時候顯得有些遺憾。【還請你不要把我們和那種粗製濫造的簡易製品一概而論。我們都是按照自己的意誌向陛下獻上靈魂,花費長久的時間接收調整的被選中之人。如果你一定要稱呼我們為異端者的話,那麻煩你稱呼我們為騎士級異端者】但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挺起胸表現出了自己的自豪。【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大家的】靜乃這麼說完便立刻驅動了卡拉波拉斯。轉身背對阿爾文跳過正門奔向了校舍的方向。【居然跑了!】【要逃跑嗎!?】阿爾文和五月異口同聲地這麼說道。靜乃用隻有五月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那隻老虎我們對付不來。我們應該放棄正門,縮短戰線】【但,但是要是男生宿舍被對方的黑魔部隊占領的話不是超級危險嗎……】【已經沒有這個危險了。日本支部的人應該已經全線撤退了才對】【為什麼你能夠這樣斷定!?】【因為騎士級異端者這種玩意出來了啊】五月也理解了靜乃的想法。如果日本支部的救世主們再次回到了戰場的話,他們看到阿爾文的樣子,應該會轉而攻擊虎頭的異性才是。不如說,站在五月她們的立場上來說,她們應該是希望日本支部的隊部務必回來的才對。反過來說,阿爾文肯定也是算好了日本支部的襲擊部隊完全撤退才來到了前線。【我知道了!雖然很可惜,但還是暫時撤退吧!】【先去石動學長那裡】這也是出於靜乃的戰術判斷。說實話她其實想去位於學院西側的諸葉那邊,但那樣的話就會讓石動在學院東側受到孤立。而且,石動那樣的高手的話,說不定麵對阿爾文也會不落下風。五月不得不佩服靜乃的這番計算。【你還挺可靠的嘛!】【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受到萬人敬畏的“王佐之魔女”】【雖然不是很懂,但確實厲害!】五月露出了滿麵的笑容。說不定,那個“皇帝”也轉生到了現世。但是,這裡有諸葉。還有靜乃。三個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五月這麼想到。光是想想的話,那的確是五月的自由。石動迅和多幡勝家所在的後門前。出現在坡道下方的蒙麵男人也脫下了外套,露出了原本的相貌。那是一個拳擊手一樣的雄壯身軀上長著個熊腦袋的異形。他也同樣是同時釋放出紫紅色神力和漆黑咒力的暗黑騎士。【那是什麼玩意!?新型的“異端者”嗎!?】就連渾身是膽的多幡麵對這樣的情況也驚慌失措。與他相反,石動卻顯得並不是那麼驚訝。【所以我不都說了嗎。黑幕是駿河安東才對】【……就算那個出現了也不能當做是爭取吧】多幡雖然嘴上進行著抗辯,但他的心已經開始傾向了石動哪一邊,這一點從他的聲音裡就能夠聽出來。【還請多加小心,多幡局長。他既然露出了正式相貌,就說明她沒有讓多幡局長你活著回去的打算】【哼。不管是怎樣的情況,根絕“異端者”都是我們的老本行】【真是可靠】見多幡和自己形成了統一戰線,石動坦率地這麼說道。就在兩人這麼說著的時候,熊頭的戰士就已經攻了過來。他從九曲十八彎的坡道下方縱身一躍,便直接跳到了位於山頂的後門前。那勢頭簡直就像是炮彈一樣。他是筆直地衝著多幡來的。【彆小看人】多幡扔掉被石動擊碎的斷劍,準備徒手應戰。熊頭的戰士也是徒手。源祖之技的光技“崩拳”。兩名巨漢解釋的拳頭正麵產生了碰撞。這一下就決出了勝負。多幡的右臂像是被掐彎的香煙一樣被打折了。【唔——————……】多幡被打翻在地痛苦地打著滾。熊頭的戰士提起拳頭打算給他最後一擊。【休想!】石動從側麵用剛劍斬了上去。但對方卻紋絲不動。如果出劍的方式稍有不對,或許石動的手腕就會被震麻,甚至被震傷。雖然很難判斷對方究竟是白鐵還是“異端者”,但至少他已經超脫了“易攻難守”這一法則。熊頭不容分說地一拳打向了多幡。多幡在千鈞一發之際翻滾逃開了。如果他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將的話,肯定是會死在這一拳之下的。見多幡逃遠,熊頭看向了石動。四目相對之時,石動不禁感覺到了意外。對方不容分說地攻了過來,還打算保持著沉默將多幡撲殺。這讓石動原本以為他的雙眼中會帶著粗暴的殺意,但事實上他的雙眼卻像是高僧一樣澄澈而深遠。熊頭的拳法家保持著那樣的澄澈的雙眼打了過來。石動雙手架著劍,用左臂擋下了拳頭。但他並沒有變成多幡那樣。他完美地接了下來。【原來如此,和我一樣嗎】因為石動全身也纏繞著漆黑的氣場。因為他將不使用神力,而是使用咒力的“金剛通”集中到了左臂上。而且,正因為他能夠使用裡光技,所以他才能夠在以第一間看破同時纏繞著咒力和神力的熊頭為什麼會那麼強韌。石動知道對方的強大也是得益於裡光技,所以才能夠做出對抗。【還給你!】在萬裡無雲的藍天下,石動全身散發著拒絕一切光線的漆黑氣場。闊劍也充滿了咒力,由上自下地劈向了熊頭。熊頭不躲也不閃。石動的剛劍砍在他頭上也還是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看來不是和我一樣。而是在我之上】石動自言自語道。雖然石動自己沒試過也沒有辦法去嘗試,但如果石動用剛才那招裡光技“太白斬向自己的話,自己恐怕是無法做到用裡“金剛通”完全防住的。也就是說這個熊頭在裡“金剛通”上麵鑽研的遠遠要比石動更加透徹。【…………!!】熊頭無視石動的劈斬,一言不發地打了過來。石動試圖用集中在前胸的裡“金剛通”抵禦他的裡“崩拳”。【唔……】石動咬緊牙關忍耐住了貫穿全身的劇痛。和剛才用左臂防禦的身後不同,這次是吃了一發反拳,肋骨被輾軋,產生了龜裂。但並沒有被擊碎。熊頭的防禦力的確是無人能及,就連石動的剛劍也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傷害,但與之相反,石動沒有受重傷就說明他的拳頭威力並沒有可怕到怪物的程度。這件事讓石動靈機一動。(那這招是否奏效?)石動對他的反擊做出了反擊。用力上前一步,用肩頭撞了上去。那是使用了裡“剛力通”的,強烈無比的撞擊。熊頭雖然試圖站住腳的,但最終還是沒能站穩被向後擊飛出去,落下了山崖。這也就是說,單純比膂力的話還是石動要強一些。【嗯。果然是這樣】石動一邊泰然自若地從上往下看去一邊得出了結論。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做出這樣的分析,也是因為他也是裡光技的使用者。“崩拳”屬於應用型光技。是將“剛力通”和“金剛通”兩方集中在拳頭上,以此產生出常人不可能達到的打擊力的光技。在石動看來,這個熊頭已經把裡“金剛通”鑽研到了極致。在這一點上,最近才剛剛掌握咒力使用方法的石動是遠遠比不上他的。但在另一方麵,這個熊頭會用的裡光技似乎隻有裡“金剛通”這一個。他並不能像石動這樣使用裡“剛力通”。所以他使用“崩拳”這樣的組合技的話威力就不會很大,並且單純憑力量也拚不贏石動。除開“內活通”,石動能夠將所有光技以裡光技的方式來使用,所以在他看來,熊頭或許有些笨拙,但事實恐怕相反。以前,魯智深曾經說過。將咒力當做神力一樣使用並且改變光技的效力和特質是石動罕見的才能。魯智深說就連他自己都學不來。因此,這個熊頭為了習得這一個裡光技就需要進行莫大的修行,並且這才是“普通”,而石動才是“異常”的那一邊。然後,石動的“異常”在多幡這個更加“普通”的白鐵眼裡就顯得特彆驚悚。為什麼石動會像異端者一樣散發出咒力?這種異樣的強大是來自於咒力嗎?這真的是自己認識的石動迅嗎?什麼都不知道。他就那樣倒在地上,甚至忘了右臂被打折的疼痛,看石動的戰鬥看得入了神。多幡唯獨搞清楚了一件事情。剛才在和石動單挑的時候,多幡抱怨說他沒有使出全力。那是因為見石動沒有使用“熒惑”。這樣的這樣的感想可真是大錯特錯了。多幡現在才明白這一點。(開什麼玩笑……。你麵對我這個日本最強,到底放了多少水啊……)至今為止,多幡一直將熾場亮和灰村諸葉作為“例外”不做討論,認為除開他們自己就是日本最強。而他現在在心裡發誓,從明天開始再也不會打出日本最強這個名號。(我果然沒看錯人)多幡現在的心情不甘和驕傲各占一半。他已然放棄抵抗劇痛,選擇了失去意識。而石動背負著他這樣的心意,繼續戰鬥著。熊頭在山下爬起身子再次跳回了山頂。同時,用碗口大的拳頭打了過來。石動用裡“金剛通”進行了防禦。熊頭立刻用另一邊的拳頭打了過來,石動也作出了同意的應對。雖然受到了疾風驟雨般的連續攻擊,但石動完全防了下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隻要不吃剛才那樣的反拳,似乎就沒有任何好怕的。但反過來說,如果是反拳就無法完全防住。石動一旦作出斬擊,這個熊頭就會頂著斬擊揮拳打過來。這裡不能貿然進攻。局勢相當被動。而且,還是終將因為過度使用咒力而被逼到無法戰鬥的狀態的,毫無活路的單方麵防衛戰。期待熊頭也耗儘咒力這種想法未免太過天真。石動一邊以鋼鐵般的精神和防禦技術承受著熊頭的萌購,一邊虎視眈眈地尋找著活路。(不過,這種徒有硬度硬到極限的敵人也還是挺難纏的)這讓石動想起了和法國的怪人茲拉坦的戰鬥。他擁有“固體=le•solide”的階位,是“太陽搖籃”的首席騎士。當時石動的攻擊幾乎無法對他的穿著式魔像造成傷害。但現在的石動覺得自己是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的。也就是說,麵前的這個熊頭戰士比茲拉坦的魔像還要硬。像這樣換個著眼點一看就能夠再次認識到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那麼,她和白騎士機關中“硬”的極致——也就是愛德華爵士比起來的話呢?如果這家夥的堅固程度和那個“銀嶺”一樣的話,石動是完全沒有勝算的。就算石動的進步再怎麼突飛猛進,他也沒有能夠給予正麵接下了諸葉的禁咒還能活蹦亂跳的愛德華有效傷害的自信。想到這裡,石動再次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條值得嘗試的道路。【哦哦哦哦哦……】石動一邊用裡“金剛通”抵禦著熊頭的連擊,一邊從自己的靈魂中榨取出更多的咒力。他身上纏繞著的氣場產生了變化。他將原本像是漆黑火焰一樣的氣場變成了黑色閃電般的電火花。然後,用裡“熒惑”讓刀身帶電,一刀看了過去。石動的袈裟斬和熊頭的右勾拳同時命中了對方。【唔……】石動咬緊牙關強忍住了側腹被反拳擊中的痛楚。熊頭的表情也產生了變化。【唔……哦……】他至今未為一直緊閉的嘴裡露出了苦悶的聲音。石動砸到他肩頭的劍這次也沒有能夠造成任何的斬擊傷害,但卻在他肩頭留下了電擊造成的燒傷。雖然裡“太白”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但“熒惑”還是產生了效果。(果然!)石動在心裡拍手稱快。“金剛通”是用來提高自身肉體硬度的光技。所以並不能防住電擊。並且,這個熊頭連裡“耐魔通”也無法使用。【嗚……哦哦哦哦哦哦】石動在明白了這一點後,便用黑雷將闊刃劍包裹,一劍又一劍地砍向熊頭。【唔啊啊啊啊】熊頭也一邊發出吼叫聲一邊連續回以反拳。兩人之間相互進行著打擊,打對麵一下,對麵就會還自己一下。局麵變成這樣,就是拚耐力了。究竟是哪邊會先倒下,那邊會獲得勝利。雙方站穩腳跟互相毆打著。石動咬緊牙關,直麵疼痛和恐懼。戰鬥方式顯得粗野鄙陋?那不是正好嗎。自從和灰村諸葉邂逅,石動就再也沒有覺得自己華麗過。石動雙眼中的魄力像是滾雷一樣綻放著光芒。看見他的雙眼,熊頭像是產生了畏懼一樣向後方跳去。他想退開,和石動拉開了距離。【……你的功夫令人欽佩】熊頭的戰士頭一次開口說了話。他的聲音有著和深沉的眼眸相稱的老成。【亞鐘學院,不容小窺。沒想到竟能和身為騎士團長的我打得不分上下,實力甚至可能在我之上……。“最古的英靈”自不用說,沒想到亞鐘學院臥虎藏龍,還有這樣高深莫測的好敵手】【……承蒙你大力誇讚,我有些擔待不起】石動毫不鬆懈地架著劍,擺著一張撲克臉回應道。聞言,熊頭帶著一臉非常有人味的表情表示了遺憾。【若是平常時,我定會與你來上一場獨上性命的較量。但是,屬實可惜。吾主下達的命令不是來進行充滿名譽的較量,而是來將你們徹底蹂躪】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好像是在道歉一樣。接著,他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石動強忍住沒有咂舌。因為他看見兩個身影從九曲十八彎的坡道下麵疾馳了上來。那兩人都用蒙麵頭巾遮掩著身形。他們雖然不及熊頭,但毫無疑問也都是非同尋常的強者。【我不會說讓你不要恨我。也說不出口】熊頭舉起了拳頭。【但我謹以暗黑騎士團團長•伊格尼之名向勇者表以敬意,在此起誓定為你保全屍骨】【感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石動迅要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你】石動重新握緊劍柄答道。掌心裡滲出的大量汗水讓他不得不這麼做。學院北麵五公裡處,蕾莎和龜吉所在的山間處。在那裡也出現了一個蒙麵人。而那人頭巾下藏著的一個青蛙腦袋,是個女戰士。【BANG!】她用非常可愛的聲音像是在玩耍一樣喊道。同時,她用食指當成槍口射出了像槍彈一樣的漆黑塊狀物。麗莎進行了回避,在千鈞一發之際放低了身子躲開了子彈。【BANG!BANG!BAAAAANG!】但娃頭的女戰士卻用左右雙手做出手槍的樣子,進行了交互連射。在樹林中,無數發漆黑的子彈撕裂了穿透樹葉之間灑下的夏日陽光。就算躲在樹木之後,子彈也會輕輕鬆鬆地穿過樹乾逼近過來。其中一發命中蕾莎左腿大腿,貫穿神力的防禦,將其射穿。【唔……】蕾莎因為疼痛和衝擊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順勢翻滾了幾圈。{混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龜型坦克中,龜吉怒吼道。{你在學校老師沒教過你不能欺負女孩子嗎!}他向青蛙頭射出了榴散彈。【好過分誒,人家也是女孩子】青蛙頭也同時用雙手“BANG!”地進行了還擊。她從手指射出的並不是子彈。她麵前卷起一陣漆黑的暴風。那股暴風將龜吉他們用魔力製成的榴散彈全數吹飛。青蛙頭用手指槍射出的事她練到極致的裡“太歲”。通常的“太歲”是將用於破壞的神力灌注進劍氣裡釋放出去的豪快技巧。但這個青蛙頭放出的卻是咒力之風。所以,其形態也是變幻自在。特彆是將“太歲”壓縮到子彈的大小射出的話,就能把威力提高到能夠輕鬆貫通蕾莎的“金剛通”還有“耐魔通”的地步。(要是神力或者魔力的話就能用雷普拉森吞食了)蕾莎調整好姿勢站起身來,咬緊了牙關。她擁有魔劍的力量,所以至今為止在對人戰鬥中都有著絕大的優勢。但眼前的對手卻非同一般。雖然不知是什麼原理,但青蛙頭身上不僅纏繞著緋色的神力,還有漆黑的咒力。就算蕾莎將雷普拉森的“開關”打開吞食掉了神力,卻也還是拿咒力沒有辦法。而蕾莎和龜吉卻會被無差彆地吞食神力和魔力。因此,她並不能輕易依賴魔劍的力量。(要是能有時間就好了……)蕾莎一邊在林子裡四處逃竄躲避著槍林彈雨,忍耐著逆境。魔劍雷普拉森還有著另外一種力量。神力和魔力起源都一樣。要說起來都隻不過是咒力的一麵而已。再知道這這一點之後,蕾莎正麵了雷普拉森也能夠吞食咒力這一點。隻不過,這把魔劍要到達能夠吞食咒力的狀態需要時間。首先需要蕾莎讓它吞食足夠的神力,讓它記住靈魂的味道。(隻要有時間……!)蕾莎為了爭取時間而將全部注意力注入到了逃跑和回避中。【我聽說你那把魔劍要吞食咒力需要話很長時間來準備來著】但青蛙頭的話卻讓她心頭一驚。【嚇到啦?那個叫“不可視”的家夥製作的資料上全都寫著呢。在那之前全都是我一個人表演,所以我要在你的戲份到之前先把你乾掉。你懂了嗎?我從最開始就是衝著你來的。要是我把你這個“Maer”吃掉的話,我該有個什麼樣的外號才好呢~?“Maer”?哈哈哈】青蛙頭放出了豪言壯語。但事實上,她左右雙手交互射出的子彈依舊步步緊逼。單純作為白鐵來說的話蕾莎隻有等級C的水平,對手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速度,或者說已經抓住了她回避時的習慣動作,子彈一發又一發地命中了她。就算貫通力再怎麼強,製造的也隻是一顆子彈大小的傷口。如果隻是四肢肩膀側腹之類的地方被貫穿的話,對於能夠使用“內活通”的白鐵來說都不算事什麼大問題。但要是大腦或者是心臟這樣的重要器官被射穿的話,就一切都完了。打算爭取時間的蕾莎背負著沉重的壓力。能夠將咒力變換為直接攻擊力的這個青蛙頭甚至可以說是她的天敵。{本大爺來幫你爭取時間,你退下去!}龜吉似乎看不下去這種戰況,操縱龜型坦克做出了突然的行動。龜型坦克的龐大身軀插入了蕾莎和青蛙頭之間,成為了蕾莎的肉盾。【打擾我表演的礙事家夥都得接受懲罰。要被打成馬蜂窩。BAAAAAAAG!】青蛙頭像是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地接連用手指做出了亂射。她的每一次設計都會在龜型坦克的裝甲上留下蜘蛛網一樣的龜裂。{這,這我們搞不定啊,龜吉!!!!}竹中帶著哭腔這麼說,甚至忘了關掉擴音器。但事實上,他說的很對。【竹中半太說的沒錯。要讓雷普拉森覺醒需要很長的時間。你的魔像撐不了那麼久】{沒問題。撐得住,就算是大總統來了我也揍給你看}【這樣啊,那你的根據在哪?】青蛙頭的手槍連射毫不鬆懈,她在連射的同時挑釁般地問道。龜吉毅然回答道。{因為我們有田T!}這是他經過斟酌後作出的回答。【那是誰啊?】就像這樣,青蛙頭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蕾莎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蕾莎會來這裡本來就是因為田中老師預料到這邊會出狀況,所以才派她來看看情況。所以他會繼續向這邊派援軍也並不奇怪。龜型坦克一直處於和青蛙頭交戰的狀態,所以一直沒能對學院方麵進行火力支援。田中那麼聰明額又善於臨機應變的人不可能會注意不到這樣的異變。(了解。那麼現在就承蒙你們的好意了)隻要把龜型坦克的龐大身軀當做掩體,蕾莎就不會受到槍擊。這樣她就能集中精力從手臂將神力像是自己的血液一樣注入魔劍之中讓它吞食。這會讓覺醒變得更快一些。接下來,隻要援軍在龜型坦克被破壞之前趕到,就是蕾莎他們的勝利了。前提是有援軍的話——在校舍的中庭,田中一郎很是焦躁。周圍的其他實戰部隊隊員們也是一樣。在這裡視線被周圍的校舍遮擋,看不到其他戰場的狀況。隻能聽到周圍激烈的交戰聲。但相對的,這裡也不會被襲擊部隊發現,在這裡能夠安安靜靜地等待出場機會。【喂,我們真的就這樣在這裡乾等著嗎?】但正式隊員羽田已經憋不住了,他用明顯很火大的聲音這麼說道。沒有人能夠立刻回答他的問題。按照作戰,應該是由負責警戒工作的田中老師——也就是一郎的父親——根據戰況對他們做出指示。田中一句話都不說,他們自然也就隻有原地待命。沒頭沒腦地擅自行動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樣或許會破壞石動的作戰。羽田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安耐不住心頭的焦躁。諸葉他們毫無疑問正在遭受猛烈的攻擊,而自己卻待在這種安全的地方,這種狀況讓他精神壓力很大。【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就代表每條戰線情況都還不錯吧】同樣是正式隊員的倉木站出來講起了常識論。龜吉和諸葉這些人不在,就隻能由他站出來收攏人心了。事實上,倉木說的話也的確是一矢中的。如果有誰陷入了困境的話,田中老師不可能不回來聯係。【我們隻有信任他們並等待了】一郎也對倉木表示了同意。連一年級的小毛頭都這麼說了,周圍的人也都接連讚同。【也對】【是啊】【相信阿龜他們把】【那是當然】【啊……哇啊啊啊啊啊啊】【畢竟還有灰村】【沒什麼好擔心的】…………嗯?剛才,眾人的讚同聲中是不是交雜著慘叫聲?一郎和其餘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所有人都驚得啞口無言。三年級的正式隊員桐生正抱著自己被鮮血沾滿的肚子。【什麼時候中招的?】【是誰乾的!?】不等羽田和倉木靠過去,桐生就翻著白眼當場暈倒了過去。【桐生!?】羽田這聲關心的話卻和新的慘叫聲重疊到了一起。【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又一人。這次是預備隊員中的一個三年級女生翻著白眼倒了下去。【遭到攻擊!】【全員警戒!】【……警戒,警戒什麼!?從哪裡來的攻擊啊!?】倉木和羽田的指示起到了反效果,眾人陷入了恐慌。在一片驚慌之中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什麼情況啊!?】【敵人在哪裡!?】所有人都狼狽不堪地叫喚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郎看到這番慘狀也陷入了呆然。【倉木也中招了!】【在那裡!?喂,給我出來啊!】【看不見敵人!!】實戰部隊的戰士們膽子絕不算小,但現在他們卻都哭喊了起來。(大家究竟在說什麼……)一郎依舊愕然。過於沉重的精神打擊讓他甚至沒能拿穩手裡的ID卡,將它掉在了地上。【唔,羽田也遭了!?】【不行,我們已經沒救了】【為什麼會看不見啊!?】【難道……難道說,這是……】【“不可視”……!】有人喊出了那個彆稱。那是最後一個倒下的人。除了一郎之外,在場全員全都倒在了中庭的草坪上。在變成這樣之前,一郎一直顫抖著,一步也沒能動彈。他一直看著襲擊者的臉,沒能移開視線。沒錯——一郎把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裡。同伴們一個接一個被重傷倒地的樣子,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如說,他反而不能理解為什麼同伴們會喊叫著說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一郎用顫抖的聲音向襲擊者問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目睹了一切,卻依舊難以置信,所以隻能開口詢問。【父親……?】襲擊者——田中太郎緩緩轉向了兒子的方向。【啊。你看得見嗎。或許是因為一直在一起生活吧】父親一邊擦拭著手中匕首上的血,一邊低聲說道。【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爸爸也有自己的理由啊】【他們不都……是你重要的學生嗎……?】【那是當然,所以我也沒取他們性命】父親超乎必要地抹掉表情和語調,淡淡地回答道。父親常戴的那副俗氣的眼鏡擋住了他的雙眼,讓一郎看不清父親的表情。現在在一郎眼中,對方是一個變成自己父親樣子的惡魔,企圖來誆騙自己。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一郎必須得正視現實。所以他又問了一個問題。【父親……你難道不是……正義的夥伴嗎……?】【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父親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哀愁。【說到底,正義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於世界上任何地方】這就是父親的回答。一郎聲嘶力竭地叫喊了出來。一種不成言的感情在肚子裡不斷升溫,最後從口腔裡迸發出來。他從ID卡裡顯現出長刀,砍向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但他斬斷的不過是父親的殘影而已。“巨門”步伐是一郎最為擅長的技能。就連諸葉都誇讚他的“巨門”非常棒非常安靜,而且在俄羅斯合宿的時候她甚至還用“巨門”玩弄了強大的等級A救世主娜迪朱達和她手下的精銳部隊。但父親田中太郎的“巨門”卻比他來得還要更加安靜。一郎束手無策地被繞到了側麵。【一郎。你要變得更強——】父親握著匕首的手閃出了冷光。【——如果你想實現你心裡的那個東西的話】那就是一郎聽到的,父親的最後一句話。在女生宿舍屋頂上,春鹿也同樣受到了騎士級異端者的襲擊。那個男性異端者身體上長著長長的脖子,脖子上長著一個蛇頭。他手上架著一把專用於突刺的細身劍,刀刃左右搖擺著。而他長長的脖子也跟著劍身一起搖來搖去。雖然看起來很戲謔,但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很認真。蛇特有的那種,瞳孔很小的小眼睛裡綻放著純粹的鬥誌,直勾勾地凝視著春鹿。春鹿為了不被他的雙眼所壓倒,一邊激勵著自己一邊斬了過去。她左右搖晃著身子,一邊製造出兩個殘影一邊做出了突擊。為了製敵機先,她發動了雙重的“巨門”。在對手看來,就像是從三方麵有三個春鹿襲擊了過來——是這樣的假動作。這是以往“閃劍”雷納德擅長的戰法,春鹿也吃了不少苦頭。正因如此,之後春鹿才進行了特訓。現在這已經是春鹿的拿手技能了。來把,右邊?左邊?還是正中間?正確答案是左邊的春鹿——這時,蛇頭的戰士伸長脖子和左邊的春鹿對上的目光。(咿!?)正當春鹿心裡一驚的時候,尖銳的突刺就已經飛到了眼前,雖然春鹿在情急之下試圖用劍將突刺擋開,但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歪曲其軌道,讓蛇頭的細身劍掠過自己的肩頭留下了傷痕。蛇頭迅速抽回細身劍,擺出了要兩連刺的架勢,所以春鹿慌忙跳開來。而蛇頭卻沒有進行追擊,而是又搖擺起脖子和劍身。見他慎重到這種地步,春鹿在內心咂了咂舌。春鹿本來打算拉開距離賣個破綻,如果蛇頭真的追過來就讓他刺中殘影,然後繞到他的背後。瞳孔細小的蛇眼看起來像就是在說“我早就看穿了你的伎倆”一樣,這是單方麵挨打的春鹿想多了嗎。詩織和麻貴在屋頂的一角看著剛才這一連串的攻防。【【又,又被刺中了啊~!?】】她們抱作一團顫抖著。正如她們所說。就算春鹿使用擅長的“巨門”做出雙重假動作,也會被蛇頭悉數看破。就算想要製敵機先,也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於是他有換著法子想讓對麵刺過來,這種時候對方又完全不上鉤。就算想要“後發先至”,也同樣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春鹿從去年開始進步突飛猛進,她用腳下功夫玩弄對方的戰鬥技術不奏效到這種地步的情況非常少見。回想起來,除了現在也就隻有麵對諸葉,迭戈還有雷納德的時候。雖然春鹿覺得很憋屈——【真是出色,精通“神足通”的小姐。我恩基爾真是深感佩服】然而蛇頭男恩基爾卻對身為對手的她送上了真摯的讚賞。【鑽研一門技巧到極致。有你這樣的態度,有你這樣的努力,相信我們暗黑騎士團裡應該不會有人不對你抱以好感。如果不是生不逢時,你成為我們的一員也是極有可能的。真是可惜】【你這是在挖角?】【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現在就歡迎你。屆時就由我恩基爾來降級舉薦給吾主】【開什麼玩笑!而且明明我的技術對你完全不奏效,你這麼誇我是在諷刺我嗎】見她崛起嘴唇,暗雷騎士恩基爾用蛇臉擺出了很有人味的苦笑。【我是認真的啊……】但恩基爾也十分明白春鹿不願相信的感情。恩基爾能夠單方麵壓製春鹿其實隻是擅長技巧的相性問題罷了。但恩基爾人並沒喲好到會把這一點告訴對手。【你怕是認真在拿我尋開心吧!】依舊噘著嘴再次跳起身來的少女映在了恩基爾的“眼”中。包裹著寶藍色的神力的身體分成了左•右•中三個。恩基爾被從三方同時斬擊——但他卻將三個方向全部無視。因為那裡麵沒有真貨。取而代之,他用細身劍刺向了背後。他的劍次刺穿了繞到自己身後的少女本體右肩。【你數次在我麵前展現出雙重“巨門”,讓我以為那是你的極限,然後再關鍵時刻再使出三重“巨門”——你的手法相當巧妙。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你學會了三重“巨門”這種高難度技巧的基礎之上】少女的偽裝技巧非常出色,但一切都被恩基爾看在“眼”裡。【可惡。這樣也不行嗎】慣用手被刺傷的少女拿丟了劍。恩基爾再次用細身劍刺了過來,但這一下被春鹿躲過了。就算被躲過了恩基爾也沒有顯得失望。因為這個結果他也已經看到了。並且也沒有做出追擊。因為他的“眼”中已經看到了如果進行追擊隻會刺中殘影的結果。沒錯——恩基爾是一位將“天眼通”練到極致的暗黑騎士。無論少女速度有多麼快,步法再怎麼精湛,在恩基爾麵前都是無力的。是相性太差了。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恩基爾的“眼”裡會映出零點一秒之後的未來。這時——春鹿雖然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違和感。(這個蛇頭混蛋不太對勁……。不是誰強誰弱的問題,而是不太對勁……)春鹿一邊按著生疼的右肩一邊思考著。(乾脆逃跑……這或許也真的是個辦法)春鹿對自己跑路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但問題在於在屋頂一角瑟瑟發抖的詩織和麻貴。很難相信兩名黑魔能夠從和白鐵有同等速度的恩基爾手下逃脫。而春鹿也做不到帶著她們兩人一起逃。如果不擅長“剛力通”的春鹿做這種事,那麼她逃跑的速度自然會大大降低。那樣可能很難甩開恩基爾。就結論來說,需要讓她們兩人先走,然後自己在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後自己再逃。【詩織!麻貴!不好意思,這家夥我對付不來】【誒誒!?】【那,那要投降嗎!?】【沒有這種事】如果對方是日本支部派來的襲擊部隊那還好說,麵對這種不知哪裡跑出來的迷之怪物投降的話不知會遇到什麼事情。【所以麻貴你去找石動校長,詩織你去叫諸葉。如果看到蕾莎的話叫她也行】她以這樣的借口把兩人支開了。【知,知道了!】【百地你也要平安無事!】兩人一口答應下來,然後畏畏縮縮地跑向了樓梯間。春鹿很擔心恩基爾會不會攻擊她們所以一直警戒著,但他並沒有那麼做的跡象。他用瞳孔細小的雙眼緊緊盯著春鹿一人。【畢竟,我也不想在追擊她們的時候背對年,然後吃一發經過“破軍”加速的撞擊】她平然地這麼說道。他完全說中了春鹿原本想要做的事,讓春鹿心裡一驚。(……難道說,這家夥能夠看穿彆人心裡在想什麼……?)春鹿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他真的能夠讀心的話,那他應該也會知道春鹿的逃跑計劃。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他再提防反擊,應該也不會放跑詩織她們,讓春鹿放開手腳。(這裡麵肯定有鬼……。但是,不知道是什麼鬼……)在和蛇頭的對峙中,春鹿背上留下了一行汗水,但那並不是因為夏日的陽光。她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劍,劍被蛇頭踩在腳下。以詩織和麻貴的腳程,要逃到安全圈可能要十分鐘以上吧。麵對這個滲人的對手,自己真的能徒手撐下去嗎……?——另一方麵,斯道詩織正在全力奔跑。離開女生宿舍後,他就和麻貴分頭行動分彆去找各自的救兵。不趕緊找來救兵的話春鹿就危險了。詩織跑向了諸葉所在的校園。從女生宿舍去的話,繞到正門或者後門會很浪費時間。而校園位於亞鐘學院西側,那裡到山腳為止都是陡峭的斜坡,沒有路可以走。但是,那裡設置著一排鐵梯子,作為緊急逃生的路線。那排梯子很細,並且還生了鏽,看起來很不可靠。詩織現在正在拚命攀爬那排梯子。這對於運動神經並不怎麼好的她來說是相當辛苦的一件事。早上的新聞明明說今天整天都是大晴天,但越往上爬天就顯得越陰,這讓她至少不用擔心被曬黑。爬完這個梯子就能夠見到諸葉。校園裡的戰況究竟如何她並不知道。在女生宿舍屋頂的時候她並沒有功夫去確認。但是,那可是諸葉。一定不會有問題。他一定會去幫助春鹿。詩織帶著這樣的希望,詩織終於爬到了山頂。然後她看見了。看見了正和仙女般神秘的美女戰鬥的樣子。然後,她叫喊了出來。【開……開玩笑……的吧……,灰村————————————————————————!!!】她的聲音聲嘶力竭,充滿了絕望。寶劍薩拉迪加如明鏡一般美麗的劍身纏繞著諸葉的神力,綻放出了更加耀眼的白光。天空被黑雲完全覆蓋,四周陰暗到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大中午。在這樣的黑暗中,劍身在虛空中縱向劃出一道亮白色的軌跡。一劍下去,將仙女貝利一刀兩斷。她那妖豔撩人的肢體被分成了左右兩半。這樣就結束了——正常來說的。【嗬嗬嗬嗬,真可怕,真可怕。不愧是龍之化身的一劍】但是,貝利就算身體被劈成兩半,依舊嗬嗬笑著。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也像是倒放的影片一樣,立刻恢複了原樣。這樣的複原和魔神級那樣消耗咒力和蜥蜴斷尾一樣的恢複可大不一樣。簡直就像是是森羅萬象的法則認為貝利受傷一事不合常理,所以將已經發生的事象倒回了一樣。顯得非常莫名其妙。【聽到是聽說過】諸葉試著用袈裟斬斜劈,又試著將她攔腰斬斷,再試著刺穿她的眉頭和心臟,但就算這樣,貝利的身體依舊會無數次複原。麵‘’對諸葉的斬擊,仙女根本連躲都不躲一下。【那你不如早早放棄。你不認為這才是理性的行為嗎?】貝利一邊出言戲謔,一邊展開了長在背上的雙翼。這麼做並沒有讓她飛起來。但是,她左邊的翅膀一拍,便生出雷電打向諸葉。諸葉好不容易側跳躲開那道閃電,貝利又接著拍動右邊的翅膀卷起狂風,吹向了正在跳躍途中的諸葉。諸葉雙腳離地,一時之間動彈不得。而貝利迅速做出了行動。她將右手伸進仙女般的衣服那又長又大的左袖中,取出一把扇子。【五火神焰扇——去】她喊出寶貝的名字,念出口訣,向諸葉揚起了扇子。扇子沒有扇出風,反而卷起大火撲向諸葉,像是要把他燒成灰燼。【喝啊啊啊啊啊啊啊】諸葉在沒有落腳點的狀態下全力揮出了劍。他讓揮出的劍氣帶上了神力,將逼近自己的火焰吹飛。但是,這不過是一時之計。火焰的浪潮接踵而至。【遠遠不夠啊!】貝利笑道。【不,夠了】然而諸葉做出了否定。能撐過一時就已經足夠了。他在用右手釋放出“太歲”的同時,就已經用左手寫出了太古的魔法文字。冰的第三階暗術“凍影”。奔流的暗術冷氣和貝利寶貝放出的大火相撞,互相抵消著。最終兩者都伴著蒙蒙的水蒸氣消失殆儘。諸葉趁著這個空檔著了地,腳下一蹬突破水蒸氣,向貝利發起了奇襲。【哦,真可怕!】而貝利回身躲過了他的斬擊。諸葉的劍法迅速而又犀利,但貝利的步法也是靈巧而老辣。她不僅僅隻是躲了過去,還讓諸葉在一瞬間看丟了她的身影。再次捕捉到她的氣息的時候,已經被拉開了三十米的距離逃遠了。源祖之技的光技“祿存”。是“神足通”的七種派生技巧之一,被冠以北鬥第三星名稱的遁走步法。能夠在全力回避對手攻擊的同時脫離對手的視線,出其不意完全消除氣息並拉開距離。聽說貝利無論在仙道還是武道方麵都曾經是迭戈的弟子。並且,迭戈在武道這方麵最為重視的就是步法。因此貝利的“祿存”也不容小窺。(但是,他剛才躲開了我那一劍……)如果她真的是不死身的仙女,那她完全沒有必要回避任何的攻擊才對。——正在諸葉整理思緒的時候,貝利已經念起了口訣。【杏翼——去】天上暗雲湧動,地上仙女大幅拍動翅膀。右側吹來狂風,左側招來閃電,從兩麵夾擊向諸葉。【護法為我除一切風】諸葉用左手和右手的指尖寫出了魔法印。他施放了雙重的“青之護法印”,用以低於貝利的寶貝。並且他還同時燃燒著神力讓“耐魔通”遍布全身。再加上“工廠”艾琳專門為諸葉打造的獨一無二戰鬥服對諸葉的魔力做出反應,增強了他對風和雷電的耐力。諸葉將他所有的技術和能力還有裝備總動員起來,在防禦上再疊加防禦——然後頂著吹向自己的狂風和打向自己的閃電主動衝了上去。他用多重防禦擋開狂風耐住閃電,試圖強行突破。【嗬嗬嗬,真不愧是年輕人,想法真是大膽!】貝利興致饒饒地笑著接著說道。【但是,不知你究竟能扛到什麼時候?來人我們看看吧——去】她在持續拍動翅膀的同時又猛地揮起了右手的扇子。火焰的浪潮和狂風閃電一起逼近而來將諸葉吞沒。——看起來是這樣但那不過是殘影罷了。步法就要用步法來應對。那隻不過是諸葉用跟仙道搶戲份一樣的“巨門”製造出的幻象而已。諸葉裝作一直筆直向前衝鋒的樣子,本體卻繞開火焰的波浪從右側逼近了貝利。【最近的年輕人可是很扭曲的!】諸葉右手單手揮出薩拉迪加試圖斬斷仙女手中的扇子。貝利也再次用“祿存”避開他的劍,並接著試圖遁走。(果然躲開了!)諸葉一邊把右手的劍揮到底,另一邊左手已經寫完了魔法文字。【賜予我果斷的意誌!】那是將精神力轉變成切斷力的第一階暗術“精神之劍”。這讓他在一瞬間能夠打倒近似二刀流的效果。貝利也實在沒能夠完全躲開他這一招。她不僅沒能用“祿存”逃到諸葉視線和意識的死角,還反而被諸葉的組合技打了個措手不及,步法也欠了些精彩。“精神之劍”將貝利背上的兩翼一刀兩斷。並且諸葉並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灰村流的做法就是要乾就一口氣乾到底。他利用將薩拉迪加揮到底的勢頭一扭身子一個回旋踢招呼了上去。戰鬥服對他右腳上充滿的破壞神力產生反應,變成了銳角形狀。這一記回旋踢將貝利手中的扇子一分為二。貝利沒能預想到諸葉的追擊會是體術而不是劍術或者暗術,又猝不及防沒來得及躲開。【你可真是花樣多啊!】【那你是已經沒花樣可耍了?】諸葉斬落貝利的右臂,貝利立刻將其複原。或許是因為能夠複原,所以她才沒有試圖躲開這一擊。而在諸葉瞄準寶貝進行攻擊的時候,她就會用“祿存”進行回避,反差相當明顯。也就是說,因為寶貝沒有辦法複原,所以她需要躲開。事實上,剛才諸葉破壞掉的翅膀和扇子她都沒有再複原過。貝利能夠把自己的肉體複原到什麼程度,她的再生能力和魔神級是否是同一級彆,又或是在其之上,甚至是不是真的是不死身。這些都無法輕易做出判斷。因此諸葉轉換到了首先將貝利使用的寶貝全部破壞的戰法。這是最開始貝利躲開了衝著扇子去的劍的時候產生的反轉思考。貝利的寶貝大概並不是無窮無儘。事實上她的確也沒有再次使用過一度被破壞的寶貝。這不僅僅限於這場戰鬥中。按照在六翼會議的老巢和她交戰國的五月她們的說法,她原本還有青雲劍和落魂鐘這樣的寶貝,但她今天也都沒有使出來。這難道不就證明了貝利的寶貝一旦被破壞就無法輕易得到補充嗎。【嗬嗬嗬,真會說笑啊,小輩!那你儘管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確認吧】貝利一邊向後跳去一邊從袖中投出了什麼。【出來吧,劈麵雷——去】無數條閃電相互交錯如盤蛇般撲了過來。諸葉一時之間無法避過,值得擁“耐魔通”和艾琳的戰鬥服來減輕傷害。【萬刃車——去】貝利又從袖中取出一風車,念完口訣便一口氣吹了上去。風車的扇葉會轉起來,掀起了從本身大小上無法想象的暴風。而且,風中還藏著無數鐮鼬風刃。正麵接下了風刃的諸葉就算進一步提高了神力和魔力,也還是全身被切出了不少出傷痕。雖然攻擊方法又是風和雷,但貝利秘藏的寶貝顯然還沒有見底。不如說恰恰相反。無論是狂風還是雷擊,來得都要比剛才那個叫做杏翼的寶貝來得更具威力。貝利炫耀“我還藏著更強的寶貝哦?”這種惡意傳達了過來如果不是二重“青之護法印”依舊發揮著效力可能就危險了。而且,再加之——【那我也來露一手寶劍好了——莫邪!】貝利左手舉著風車,右手則從袖中拔出了一把中國風的劍。貝利隔著遠遠的距離將劍尖指向諸葉,隻見貝利頭上忽然出現無數光劍,徑直朝著諸葉飛來。諸葉在承受著風刃和暴風的同時還受到了這樣的追擊。光劍刺入諸葉全身後消失,在他身上又增添了不少細小的傷痕。這個光線攻擊無法用“青之護法印”進行防禦。雖然能夠改變魔力的興致讓艾琳的戰鬥服發揮耐光能力,但那樣做的話耐風能力就會隨之下降。貝利已經看出來就算諸葉擁有複數的防禦手段,隻要用複數屬性的攻擊手段來進行對抗就能產生效果。為了減輕光劍的傷害,是不是該再展開“白之護法印”?(不行。一味防禦是下策中的下策)諸葉下定了決心。他在萬刃車和寶劍莫邪的攻擊中不斷增加著傷痕,但他毫不在意地準備著反擊。冥界有煉獄 地上有燎原火焰平等燒儘善惡混沌世間萬物 是為淨化之慈悲一切生靈 皆應死而化為骷髏 故鄉化焦土 荒涼乃諷刺哭喊神棄人於不顧 頹廢之世迎來終結 喇叭鳴響 審判之時到來諸葉在虛空中寫完五行魔法文字後,在最後用薩拉迪加將咒文斬斷。讓劍身寄宿上第五階暗術,之後在注入神力。這是這個世界上隻有諸葉能夠做到的獨創技能。源祖之技太極“焦天黑魔劍”。【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諸葉也不試圖去拉近距離,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揮出了劍。不應存在於世上的漆黑業火和白色烈焰般閃耀的神力爭先奔向了貝利。【百聞不如一見啊……。這可避不開!】貝利毫不吝惜地拋開萬刃車和寶劍摩耶,又從袖中抽出了新的寶貝。【霧露乾坤網——去】由水編製而成的巨網瞬間展開,將諸葉釋放出的黑白雙炎包裹在其中。曾經一擊將九頭巨艦級異端者一擊掃滅的“焦天黑魔劍”輕而易舉地便被澆滅了。諸葉見狀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剛才的太極隻不過是想要破壞寶貝而已。貝利本人就算被燒成灰燼也應該會立刻複原才對。但貝利卻乾脆地舍棄萬刃車和莫邪,選擇了自保。她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這不是本末倒置?——但貝利並沒有給諸葉細細考量的時間。貝利將霧露乾坤網收進袖中,又取出了另一件環裝的寶貝。【差不多到時候了】她嫣然自語道,遮蔽天空的黑雲在仙女臉上投下陰影,更加凸顯出她那陰氣的美貌。究竟是什麼到時候了?這一點要稍後他才知道。諸葉並沒有發問的功夫。【乾坤圈——去】貝利將環狀的寶貝投了出來。被稱為乾坤圈的寶貝陡然加速,同時搖動著飛了過來。諸葉在一瞬之間用“天眼通”定睛看了過去,但最後還是隻能勉強用薩拉迪加接住高速並且以複雜軌道飛來的乾坤圈。在劍身接住乾坤圈的一瞬間,就受到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衝擊。諸葉沒能將其抑製住也沒能站住腳,兩腳在校園地麵上留下兩道溝槽向後退去了十數米。雙手手腕都被震麻了。因為沒能壓住衝擊而動彈不得。而這時乾坤圈卻已經像是綁了線一樣回到了貝利手中。然後,又被投了出來。這次諸葉沒有打算接下,而是選擇了一個大跳避開。但乾坤圈卻不斷變換著軌道追了過去。諸葉判斷無法逃開後立即用介於“金剛通”和“玉兔”之間的技能在一秒內將全身爆發性地硬化。並且同時還用魔力似的戰鬥服的抗物理能力增強。就算這樣,也還是沒能完全防住乾坤圈的一擊。乾坤圈結實地打在諸葉的肋部,讓他的肋骨產生了龜裂。諸葉被擊飛滾倒在地。(沒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諸葉踉蹌的站起身來擦拭著嘴角流下的血。嘴裡破了。雙手也還發著麻。在這樣的狀態下彆說精密的施法了,就連拿劍都拿不穩。乾坤圈嗎……。這件寶貝和至今為止那些都不一樣沒有一點花哨的外包裝,但卻顯得尤為可怖。而比起這一切,更加可怕的是貝利這位仙女自身。不管是燒還是烤還是劈成兩半都會立刻複原的不死身。再加上還有爐火純青的“祿存”步法,讓諸葉無法輕易捕捉到。最重要的是她秘藏著多種多樣的寶貝,打個比方說,那些寶貝就像是可以在不進行施法的情況下接連製造出強大的破壞力的暗術。到現在為止,諸葉還是有一些無法勝過的對手。比如英國本部張“白騎士”愛德華•蘭帕德。比如中國支部長馬迭戈。比如六翼會議的魁首“炎王”熾場亮和白井宇佐子的組合。和這些強敵相較,麵前的貝利顯得毫不遜色。甚至於可能更甚之……。(但我可不能說喪氣話啊)諸葉諸葉一點都沒有把手臂麻痹了這種事表現在明麵上,提防著貝利的第三擊。但她並沒有那麼做。貝利一邊把乾坤圈套在手指上轉著圈一邊說。【我這個人啊,喜歡玩。也知道自己經常在戰鬥中會玩過頭。但是,灰村諸葉——】她頭一次叫出了諸葉的名字。【這可是屠龍之戰。自然還是不可輕敵,我也要做好相應的準備】諸葉看不清她的表情。這並非隻是因為被乾坤圈擊飛導致距離拉得太開。遮蔽天空的黑雲已經層層疊加,厚到了光線無法到達地麵的地步。貝利的身影現在也隻有一個朦朧的輪廓。【現在是時候了】貝利這麼說完。便又什麼從天空中降了下來。並不是雨。而是漆黑的塵埃。諸葉猛然抬起頭來睜大眼睛凝視著那團黑雲。【難道那也是你的寶貝!?】【自然。寶貝名為化血陣】貝利話音未落,諸葉就感到肺部一陣劇痛。手臂才剛剛從麻痹中恢複,就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大量鮮血打濕了地麵。那些鮮血的顏色也和汙泥一樣。(毒——)諸葉再次看向黑雲和不停降下的塵埃。(是會吧周圍一帶無差彆地卷進來的那種玩意嗎……!)在這之中能夠平安無事的應該就隻有不死身的屍解仙了。諸葉也全力發動了“內活通”,但毒素的侵蝕速度遠比內活通的修複來得快。最重要的是,如果把神力都用到這上麵的話,是肯定無法全力戰鬥的。(不好……)諸葉開始無從對應了。諸葉今生沒有經曆過戰爭或者是禁咒,受到如此大規模的攻擊隻有在和雷帝交戰時那一次。當時諸葉也使用禁咒對禁咒進行了對抗。但現在是在亞鐘學院,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這裡使用禁咒。一瞬間的思索之後,諸葉做出了決斷。現在隻有退到化血陣的效果範圍之外一個辦法。自尊和矜持之類的都無所謂了。因為隻有擊退全部襲擊者並將五月保護到底諸葉才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將早已灌注進劍身的神力全數注入劍氣,釋放出了用於牽製的“太歲”。毫無疑問,撤退是一個正確的判斷。但也正是因為它正確,所以才容易被預判到。【嗬嗬嗬,可彆想逃啊】貝利用銀鈴般的聲音笑道。不死身的仙女像是要和諸葉同歸於儘一樣正麵接下諸葉的“太歲”並迅速從袖中掏出了新的寶貝。【縛龍索——去】貝利放出的繩索劃過虛空,如活物一般蜿蜒扭曲地綁住了諸葉的雙臂。現在諸葉把大半的神力用到了“內活通”上,所以既無法躲開繩索也無法將其扯斷。【所謂屠龍,正如這般】貝利的聲音搔弄著諸葉的耳朵。【開……開玩笑……的吧……,灰村————————————————————————!!!】接著,又有某人的慘叫聲擊打了諸葉的鼓膜。(快……走……離開這裡……趕快……!)諸葉想要呐喊,但卻沒能喊出聲來。從嘴裡出來的隻有漆黑的血液。不僅如此——諸葉全身都噴出了血,倒在了地上。諸葉和貝利之間的高次元死鬥甚至可以比為神話或是傳說中的一幕。兩名男子從遠處眺望著那副場景。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位於學院北麵五公裡處的山坡接近山頂的地方。就算神力或者魔力再怎麼強,用“天眼通”或者“遠見”能夠看到的一般最多也就是兩公裡的程度。但諸葉和貝利的戰鬥卻清晰地映在這兩個男人眼中。{蠢貨。在磨蹭個什麼啊,第七任}其中一個男人一邊唾罵著一邊握緊了左拳,他手上的黑皮手套甚至被捏出了聲響。{這也沒辦法啊。說不定就算是那位老先生也敵不過那位仙女吧?}另一人一麵安撫著他一麵聳了聳肩,聳肩的動作讓身上的甲胄產生了碰撞聲。他們背後還站著一位年幼的少女。她不顧一頭在夏日陽光中閃閃發光的金發被搖亂,奮力向那兩名男子說道。{我們說好了的!請你們一定要遵守約定!}{彆嚷嚷。我心裡自有分寸用不著你在這瞎叫喚}{我們做事要直來直去,但同時也得慎重。畢竟對手的陣容還是有那麼豪華。沒問題的,我也等這一刻很久了。現在“他”總算是露出了馬腳}三人踏著各不相同的步子下了山。隻留下泛著青白色光芒的魔法陣浮在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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