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六章 於是 噩夢顯現(1 / 1)

這是一片一馬平川能夠看到地平線那一邊的田園地帶。是蘭斯塔爾法王國豐收的證明。而如今,這裡被無情地踐踏了。數量多得難以置信的大軍壓境。仿佛要將地平線的彼方都填滿一般——至少,在艾露美娜眼中看來是這樣的——魔法人偶和各種魔獸,最後還有作為肉盾,數不清的奴隸們。當然了,魔術師也有著數千人。在有著名為魔術這種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夠使用的有著巨大破壞力的技巧存在的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在一場戰役中,以幾十人為單位的貴族之間進行術法的比試在常識中已經算是多了。而如今,對峙的大軍究竟有多麼非常識也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愧是國家與國家團結起來,為了討伐“世界之敵”修•薩烏拉而結成的超國家聯合軍啊。孤軍與大軍對峙的艾露美娜,從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謝自己這張不能夠自由露出笑容的臉。不然的話,自己一定會忍不住笑抽的吧。坐在一聲不吭地從修•薩烏拉手中借過來的饕餮卡拉斯伯拉斯的背上,她拚命努力地製止自己雙手的顫抖。為了消滅超國家聯合軍而孤身一人離開王宮也是她自己的獨斷專行。(機會隻有一次……)她勉強用口水不停地濕潤著因為緊張而發乾的喉嚨。想要使用魔術,詠唱咒文是必不可少的。更不用提接下來要使用的這個究極魔術了。艾露美娜孤身一人前來,準備在這片土地上釋放禁咒。必須得成功地使用鏡像文字,完美地書寫編綴足足十三行的龐大、縝密、複雜怪奇的魔法文字才行。不然的話隻會白白浪費暴走的魔力與生命力,讓艾露美娜死得毫無價值。在那個沒有標題的「艾露美娜」的書當中,也有這樣的記載。在久遠的太古時代,遙遠西方的國家,煩惱於沙漠化的王對臣子下令,計劃用水的禁咒顯現出一片湖泊。但是,集結了超過十名國內的大魔術師——連第七階梯的魔術都能自如使用的人們進行挑戰,但沒有一個人成功施法,白白丟了性命。(無法實驗性地嘗試這一點,真是困難呢)因為禁咒這一旦使用就會殞命的特殊性質,是的問題變得格外困難。這不完全就是絕望的情況嗎!(啊啊但是,這樣子磨磨蹭蹭下去也隻會越來越害怕……)艾露美娜下定了決心。反正不管是上是逃都死路一條。既然都是死,那麼就隻有將這條命為了修•薩烏拉而使用,為此殞命了。讓她做出如此衝動的行為的,是對他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的愛。而且,從為了對方自我犧牲這件事當中感到扭曲的愉悅也是她的本性。禁忌的滋味即便是在現在這種時候,也是無比地甘甜美味。「我是不會讓你們靠近吾主的冥府的!」停止顫抖的手朝著大軍刺出。艾露美娜為了編綴、詠唱而深吸一口氣。然而,啊啊、命運之神真是何等地殘酷啊……!從後方遠遠傳來的呼聲,傳入了她的耳邊。「艾露美娜!」心愛的男人的叫聲在空中回響。她保持向前伸出的手再次顫抖起來。這是她的不舍。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動搖了。她有了一股想要朝全世界呐喊「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啊!?」的衝動。她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壓抑著指尖的顫抖。「艾露美娜!」修•薩烏拉的呼喊聲繼續傳來。(不是的。這不是我的名字)她這樣說服自己,想要斬斷心底湧起的不舍。「艾露美娜!」修•薩烏拉就連叫聲都如此令人憐愛,牽動著她的心弦。想要堵住耳朵。但是這樣做的話,就無法繼續編綴陷入死結了。「艾露美娜!」他的聲音靠近了。以十分驚人的速度。難以置信的迅速。「艾露美娜!」最終來到了她的頭頂。她驚訝地抬起頭。修•薩烏拉騎著長著翅膀的老虎,開始回旋著下降。其後是被稱為“四凶”的他的傑作格雷姆中的最後一隻。明明應該才剛剛開始造沒多久的,能夠在這場大戰之前完成真是了不起。修•薩烏拉降落在地上站立著,擋在了她的麵前。這下已經沒法使用禁咒了。不然會連他也卷進去的。「艾露美娜! 你的有什麼打算我都知道。而且,你已經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了」「修•薩烏拉!那麼,麵對那樣的大軍,隻靠兩個人要怎麼辦啊?」她們彼此怒吼著,幾乎快要吵起來。「在研究禁咒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不要!不能讓你來用!隻有你死掉這件事是我無法忍受的」「愚笨!汝以為餘是什麼人?」他帶著傲然的笑容抽出了手套,將坐騎的頭拉向了軍隊的方向。「餘乃冥王修•薩烏拉。是已死過一次之身,已無可失去之命」然後,他開始朗然詠唱。悠然地開始了編綴。總共連續十三行的魔法文字。沒有進行左右反轉的文字。艾露美娜屏住了呼吸。隻要不讓魔力暴走的話,那麼應該就不會丟掉性命了吧。但是樣的話,是無法完成禁咒的。人是無法提供超出身體極限的魔力的。「汝以為餘是誰?」修•薩烏拉再一次這麼說。笑了起來。艾露美娜瞪大了雙眼。然後她注意到了。修•薩烏拉的全身升騰起了仿佛將這世上所有的黑暗都凝縮起來了一般的龐大魔力。那不正是——那不正是超越了人類極限的魔力嗎!修•薩烏拉即便不依靠「言魂反轉之法」,也抵達了禁咒的奧秘。「明白了嗎?本就沒有讓你在這裡犧牲性命的必要」然後,修•薩烏拉讓絕對零度的噩夢在地麵上顯現了。以蘭斯塔爾法肥沃的大地作為代價,將數十萬超國家聯合軍全滅了。這便是,艾露美娜第一次親眼目睹的禁咒。到這裡艾露美娜的夢境中斷了,漆原靜乃蘇醒了過來。趴倒在地上,靜乃眨了幾下眼睛。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是淒慘的戰場。遍體鱗傷的五月和石動,麵對不論怎麼被殺死都能複原的對手,依舊抱著高昂的鬥誌不斷挑戰,這樣悲壯的現實。春鹿也已經暈過去倒在了地上。貝利背上有著翅膀形狀的寶貝,如同魔王一般地蹂躪著眼前的一切。右邊翅膀的羽毛扇動,卷起一陣烈風打中石動。左邊翅膀的羽毛扇動,召來一陣雷電擊中五月。「噢噢噢噢噢噢!」石動咆哮著,抵抗著麵前的強風前進著。性格堅毅的他,沉穩的聲音也有些亂了。在親身感受到諸葉的實力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放棄超越對方,他的這份戰意在麵對不死之身的仙女的時候也絕無止境。但是——肉體上先抵達了極限。突然咳血。烏黑的血液從嘴角溢出。他低下頭,不停地咳嗽,咳出了更多的血液。因為過度使用咒力而帶來的副作用出現了。五月不得不獨自一人朝著貝利呐喊著發起了衝鋒。不僅是雷擊,連風擊也一同淩虐著她的身體。那即便如此也要繼續戰鬥的身姿,是超過了悲壯程度的悲愴。五月這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這樣……原來是這樣啊……)靜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倒在地上,終於理解到了。今天,自己會好幾次不由自主陷入沉眠夢到前世的自己的理由。(正如你說的一樣呢,修•薩烏拉……。諸葉……。我真的沒有必要在那裡丟掉性命呢)有必要的是現在。現在,就在這裡。結果,作為諸葉的替身為了保護諸葉而死這樣的事情的前提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啊。因為諸葉本身十分強大,所以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但是如果是代替諸葉保護五月的話,靜乃也是能夠做到的。(她是你重要的、妹妹……對吧?)她鼓起最後的力氣開始編綴、詠唱起來。不論是手指還是聲音都不可思議地沒有顫抖。不,這樣也許並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因為五月不僅僅是諸葉的「妹妹」,對靜乃而言還是她的第一位「朋友」。內心保持平靜在暴走的魔力之上進一步燃燒生命,使絕對零度的噩夢顯現。終結者啊 冰狼啊 請將汝之呼吸借與吾手 將一切凍結,比死亡還寂靜吧盛者必衰乃世間真理 乃神靈賦予得不可避免之宿命如水往低處流一般 奪走一切的生命吧仿佛連時間都能凍結一般 展現出萬物停滯的世界吧在我的麵前,展現出世上無人能破壞 連破壞之人都不存在的永遠的美汁極限吧吾乃拒絕妥協之人 追求絕對之人真是何等的醜陋!由生命堆積而成,蠕動著、散發著腐臭、以奇怪的形式增殖我絕不承認也絕不理解吾之所願 那一片純白的風景吾之所願 那美麗的死之世界吾之所願 乃將醜陋的萬物埋葬被封閉的世界吾之所願 將一切都停止 停止 停止由鏡像文字所書寫編綴的龐大、精密、複雜怪氣的十三行。最後用手指“咚”地彈了一下。精疲力儘的靜乃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地麵上。於是,圓形鬥技場化為了摩珂缽特摩地獄。靜乃繼承實現了前世的大願。將一切都塗抹成純白的顏色。世界被封閉於極寒之中。而位於其中心的貝利,迎麵遇上了世上前所未有的颶風與冷氣以及暴雪。不斷重複著每隔幾秒從死亡中複原,被封閉在棺材當中。如同在讚美世界一般烏東德,就隻有一群野獸形態的由冰構成的異形罷了。完全就是一副末日般的光景。為了不被從中心擴散開來的末日吞沒,五月頂著暴風雪扛著春鹿、石動、靜乃向出入口的大門前進。「庫庫庫庫庫……!」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五月急忙踹開門,將大家都放下後,轉過身來。「漂亮!真是漂亮啊!沒想到竟然會是禁咒啊!」貝利一邊重複著數秒一次的死亡與複原,從袖子裡取出了新的寶貝。是一個壺。她快速地打開了壺。「萬隻火鴉壺——疾!!」從自己漂浮到空中的壺裡,接連不斷地溢出了數千數萬隻火焰形成的烏鴉。火鴉們釋放出自己的生命之火,在地獄的寒氣中保護著貝利,殺戮著寒冰的怪獸們。雖然數量應該並非無窮無儘,但隻要那壺中的火鴉沒有耗儘,那麼貝利就能夠保持活動自由。不愧是那個迭戈的同類。吃下一記禁咒還能夠動嗎!貝利露出淒絕的笑容追了上來。「不會讓你通過這裡的!」就像是門栓一般,五月攔在了超出常識之外的怪物麵前。靜乃都引發了這樣的奇跡了。自己如果不能為了夥伴引發一兩個奇跡那就說不過去了。(是啊、靜乃。你可真是個厲害家夥啊……。因為你竟然能夠做到像兄長大人一樣的事情啊)正因如此,五月才不能認輸。如果認輸了的話那就沒有資格站在諸葉身邊了。就算他被靜乃獨占了也沒法有什麼意見。(哪怕隻有一小會也可以。我也是,想要能夠到達兄長大人的領域的……)如果靜乃能夠模仿諸葉的禁咒的話。那麼自己該模仿諸葉的什麼好呢?能夠想到的就隻有一點。她高聲呐喊。「出來吧,沙拉迪加!」這隻是一次突發奇想。絕望中的救命稻草罷了。正因如此,才會祈禱。就像自己曾經身為聖劍的巫女將其一直包在懷裡捧著一般。劍柄的觸感、劍鍔的裝飾、以及刀身冰冷的感覺,這一切都全部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因為覺得那樣很不遜,至今為止一次都沒有嘗試過,但是自己還是記住了!如果這把阿秋爾,是由“工廠”艾琳的奇跡所喚醒的產物的話——那麼沙拉迪加也沒有無法顯現出來的理由。「出來吧!」再一次呐喊。突然,阿秋爾的刀身上產生了大量的裂痕。從裂痕中顯出了全新的、如同寶物般美麗的刀身。通過五月的思念與祈禱以及記憶具現,真真正正的聖劍從一億年前的太古時期複活了。(謝謝你……)對回應了自己的「兄長」的愛刀表示感謝、向其中注入了自己擁有的全部通力。右手的、左手的、右腳的、左腳的、眉間的、丹田的、心臟的,平時處於半沉睡狀態的、位於五月身體七處的門都完全打開了。在將其中廣闊沙漠一般泛濫的力量,如同過濾器一般整理,通過沙拉迪加的刀身,變換為了三次元世界中最為純粹的金色光輝——神通力。「要上了哦哦哦噢噢噢噢噢!」五月揮動沙拉迪加,斬了下去。「庫庫庫。好啊、隨便來多少次都行」貝利漫不經心地縮短著距離。兩人在暴風雪中對峙。五月舉起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刀身一閃而過。錯身而過,斬下了貝利仙女的左手。「庫庫庫庫。然後呢?」貝利充滿餘裕地轉身笑著,等待著這隻手的複原。但是,並沒有如她所望。五月並非是自己有意去做到這點的,倒不如說她完全是全新沉醉在其中。反而是貝利對這一現象能夠做出解釋。「就是汝嗎!」她那淒絕的笑容,變得更加凶猛起來。周圍肆虐著風雪與寒氣。「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汝是這麼回事嗎!」「不要說些讓人搞不懂的話啊!」「不理解也無妨!好了,到吾之主君身邊去吧!」「吵死了!那是丈弦前輩的份哦。接下來給我吃下宗穀前輩的份啊!」五月雙手架起沙拉迪加,再一次發起突擊。貝利完好的右手,從袖子裡拿出了新的寶貝。沒有任何裝飾,隻是單純的圓環。「疾!」貝利直接將其扔了出來。「礙事!」五月揮劍想要將其擊落。但是,圓環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向右避開了沙拉迪加,劃了一道援護擊中了五月的右側腹。比五光石強上數倍的衝擊使得五月的身體被擊飛。而環又完好無損地回到了貝利手中。「庫庫、這個《螢惑》可真是可怕!但是,功夫還練得不到家呢。這樣是敵不過吾之乾坤圈的」貝利維持著右手舉起的姿勢,帶著些許調笑意味地炫耀著自己的勝利。五月並不清楚。這個乾坤圈是連智深都感到恐懼的,寶貝中的寶貝。但是、不過,正是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預兆地,舉著乾坤圈的右手上,出現了一條線,將整隻手斬斷。這條筆直的線所斬斷的,不單單隻是貝利的手。空間、次元、書友“靈體的秘儀”的術理。將這一切的一切都斬斷的是——「我是——我是絕對不會原諒,想要從我手中奪取什麼的家夥的!」在隔絕開的空間與空間之間、按照向導妖精指示的方向前進,強行開辟出一條路衝過來的,正是諸葉本人。(趕過來了呢……兄長大人!)雖然內心清楚現在要高興還有些為時太早,但性格坦率的五月還是忍不住感到開心。再一次,架起自己的沙拉迪加,「嘿誒誒誒誒誒————————」「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同心有靈犀一般,手握著相同的劍的五月與諸葉,從左右兩側發起了進攻。貝利仿佛在暴風雪中翩翩起舞一般,漂亮地不斷躲閃著。雖然攻擊動作看起來想個門外漢,但是她的步法十分精妙。這位仙女至今為止第一次采取了回避的行為。除了無法複原的左手,右手也依然保持被斬斷的樣子。「認輸啦、認輸啦!這一次吾認輸啦!即便是老身,也著實無法在雙手這種情況下與龍對敵呢」「是嗎!真是值得讚賞的態度呢!」五月和諸葉一起夾擊,儘全力地注入神通力發動《鎮星》。但是,並沒有擊中的感覺。但也——並非是殘像。隻留下了輕飄飄的衣服,穿著衣服的人突然消失了。「下一次就是真正的死鬥了,再見!」隻留下貝利動聽的聲音空蕩蕩地回響著。果然不愧是迭戈的同類。“遁”走才正是仙道的拿手技藝啊。「跑得太快了!」五月雖然有些憤憤不平,但暴風雪已經變得十分猛烈了。貝利留下的壺裡吐出的火鴉的數量也開始變少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彆管她樂然!比起這些靜乃她沒事嗎?」「在這裡,兄長大人!」諸葉的話提醒了五月,她跑向了門外麵。確實,比起貝利的事情,這邊的事情更加重要。聽見了呼喚的聲音。「……乃!」聽見了呼喚的聲音。「……乃!」心愛的男人的聲音,一直都讓靜乃感到十分幸福。但是很遺憾。不知為何感覺很遙遠。靜乃慢慢地睜開雙眼。除了這種程度的事情,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生命之火燃燒殆儘,靠著殘留的最後餘燼,才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已經,連手指都動不了了。仰麵倒在地上的靜乃的視界,被大家的臉填滿了。石動和丈弦,仿佛在忍耐著什麼一般地咬緊著牙關。真奈子仿佛看不下去了一般地轉向了一邊。春鹿哭得一塌糊塗。五月還有諸葉,則是一副拚命的樣子大喊著什麼。(對不起,諸葉。如果不再大聲一點的話,我是、聽不見的)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靜乃,隻用眼神如此訴說著。而他一如既往地,僅憑如此就理解了。「靜乃!」總算,聽清楚了。啊啊。(啊啊……)靜乃回味著自己的一生。能夠轉世重生,真是太好了。拜次所賜,才能夠被諸葉呼喚自己的名字——不是其他的人而是隻屬於自己的名字,自己才能夠體會到這樣的喜悅。已經,沒有留下什麼遺憾了。靜乃慢慢地,將視線移向了五月。這位將自己第一次引導向修•薩烏拉身邊的,和戰姬大人擁有同一靈魂的少女。那個時候,她如此說了。——兄長大人的事情,拜托你了呢。哪怕隻有靈魂存在,也依舊守護著心愛的兄長的她,到底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死去的呢?現在的靜乃也明白了。(諸葉的事情,拜托了啊)哪怕沒能傳達給對方也無妨,她眼神中注入自己的思念將其托付給五月。沒有感覺內心妒火中燒。沒有任何後悔的歎息。僅僅是帶著溫暖的心情。靜乃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已經困得不行了。如果死去的話,會做怎麼樣的夢呢?自己能夠成為隻有靈魂的存在,繼續守護著諸葉嗎?一邊時不時地思考著這樣的事情,意識漸漸沉入黑暗——「不要啊!不要隻留下我一個人!」——就在此時,她被五月強行叫醒了。「這已經不再隻是我一個人的使命了!如果靜乃不也一起的話我絕對不要!」被她不斷地用頭撞著。這女孩真是的,到底有多麼攪蠻任性、多麼胡來啊——明明是被人寵愛的少女不是嗎。(真希望彆這樣強人所難啊?)用眼神這樣說著。「才不是強人所難!」除了諸葉之外,第一次有人理解了。「才不是強人所難……現在的我的話是能做到的。趁著這份感覺還在的時候是能做到的……」從五月的全身,開始一縷一縷地冒出、升起了金色的通力。這數量非同尋常。達到了就連諸葉都會刮目相看的程度。就這樣,五月用力地抱住了靜乃。用她的《螢惑》——靈魂之象直接包裹住了靜乃。這是在這片廣闊的宇宙中,僅僅隻有一次的奇跡之力。靜乃已經快要停止的心臟,再次跳動了起來。靜乃已經快要失去的體溫,再次有了熱量。靜乃已經快要停止的呼吸,再次恢複了起來。靜乃感覺十分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五月。諸葉、大家、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凝視著五月。「你看,坐到了」五月故作得意地說著。「能夠看清我的臉嗎?」被這樣問到,靜乃點了點頭。「醜死了」「為什麼啊!?」「因為」是她本人沒有注意到嗎?五月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了。「你才要更醜一點吧!」在被五月指出之前,靜乃也沒有注意到。靜乃的臉上,也早已淚眼婆娑了。一直都仿佛凍結了一般的她的表情,因為五月的熱情而融化了。「我可不想被醜女說長得醜啊?」「因為你更醜一點,所以不能說彆人醜的是你才對!」看到五月和靜乃吵起架來,其他人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諸葉也抓了抓頭。哪怕想要蒙混過去,眼上的濕痕也是一目了然。靜乃深處右手,用力地抱向了諸葉。然後又伸出了左手,用力地抱向了五月。再也,不會放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有些陰暗的,整齊排列著大量無人的房間的走廊上,充滿了笑聲。聽起來無比不客氣。請上來無比傲慢。天木虛穗毫不停息地大笑著。全裸的貝利從她的身後,嬌媚地靠了上來,「庫庫庫,和平時不同心情很好呢,吾之主君?」「哈哈哈,那是自然的啊」虛穗開口卻是以男性的語氣,說了起來。「總算是找到了啊。真的是好不容易哦?就算是將你活過的歲月全部加上也不足其漫長。果然是在亞鐘學園啊,擁有神之血脈的“陽之女”啊!」「當浮一大白。著實是可喜可賀呢」兩人的笑依舊沒有停止,仿佛在摩擦著喉嚨深處一般。然後貝利伸了個懶腰,「不過,還真是累啊!雖說久違地戰鬥了一次,但是為了不殺死那群小家夥、還要溫柔地撫摸一般地對戰,真是何等地貼心啊,吾之主君」「下一次不管是屠龍的寶貝還是什麼都可以儘情使用。我同意了」「那麼便如您所願。吾之主君。要回去了嗎?」「啊啊。留在這裡也沒事了」貝利使用遁術,一瞬間消失了。虛穗就仿佛斷了線的人偶一般。突然間倒下了。隻留下無人的走廊。以及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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