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五章 無法接受的真相(1 / 1)

諸葉在結束和愛德華的通話後也沒有立刻放下電話。他立刻又給靜乃和麗莎打了電話讓她們來了自己的房間。順帶一提,和四人一間房的去年不同,今年每個人都分到了一間房間。在學校宿舍的室友摩耶現在也在彆的房間。這是因為龜吉當時氣勢洶洶地吼著說:【合宿沒有老師帶隊是因為大爺我這個隊長深受老師信任!所以本大爺也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灰村和金發小妹妹睡在一起這種下流的事本大爺絕不會允許發生!!!】前半部分石動去年也說過,是顯得很大公無私的話。然而龜吉眼裡卻帶著嫉妒的色彩。——不過諸葉本來就是因為萬裡的校長命令才跟摩耶住在一起的。並且諸葉自己本來也就覺得“這有問題吧?”。所以諸葉對龜吉的方針沒有任何抵觸。一個人住起來顯得有些太空曠的單間。雙人床。雖然裝潢有些簡陋很有俄羅斯的風格,但小桌單人沙發電視和冰箱之類的必需品還是都一應俱全。房間位置也很好,可以透過窗子遠望黑海。諸葉曾一度因為卡蒂亞給自己安排了這麼好的一間房間而感到喜出望外。明明是昨天的事,卻感覺那已經是很久以前。諸葉把手撐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托著臉頰,瞪著空蕩蕩的單人沙發一邊尋思著宜賓等待著那兩個人。不一會房間的門鈴就響了起來。諸葉前去開了門。靜乃和麗莎都已經換上了睡衣。特彆是靜乃,她穿的十分妖豔。她的睡衣是貼合身體曲線的連衣裙。上半身袖口從脖子開到腋下,是美式的高開袖籠。下半身的長裙也是高開叉。黑絹的光澤和靜乃和雪白肌膚交相輝映很是撩人。【這麼晚了還叫女生來自己房間,諸葉你膽子不小啊?】【才八點好吧】對摸著側臉頰說著風涼話的靜乃做出了吐槽。【把穿得這麼少的我叫到房間裡來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是你自己穿成這樣來的吧】諸葉瞪了瞪她然後把兩人迎進了房間。於是靜乃展現出未曾見過的敏捷跳上了諸葉的床。【……你在乾嘛?】諸葉依舊瞪著她這麼問道。靜乃把臉埋在枕頭裡回答道。【有諸葉的氣味】【快住手不嫌丟人的嗎】【那我可要把我的氣味充分留在這張床上】【你給我稍微有點羞恥心】諸葉雖然知道她是在拿自己開心,但還是不斷吐槽道。【我,我是不是也該把氣味留下來】【你看吧,這邊這個一下就被你帶壞了】就在諸葉做出抗議的時候麗莎也跳上了床,而且甚至還把被子裹到了身上,【你看,你不僅沒有留下香味還把變態傳染給了麗莎……你要怎麼負責啊】【你可真當自己是艾蕾娜的監護人了啊?我好嫉妒】【我,我哪有】【哎呀,不用這麼害羞的吧?有包容力的男人可是很有魅力的】【好好好,謝謝你的誇獎】諸葉也不理會趴在床上朝這邊送著秋波的靜乃,一個人坐到了單人沙發上。這房間裡沙發和椅子都隻有一把,所以諸葉隻好說。【你們兩個就坐床上吧】【光榮至極】靜乃又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裡。她的聲音中帶著點歡喜,不知她到底是在諷刺還是說的真心話。總而言之,靜乃的發揮非常正常。要是平時的話諸葉也會開心地和她一起鬨騰,但現在沒有那個心情。【我有正經事要跟你們說】【怎麼了?】靜乃似乎從諸葉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的她的眼神已經變得嚴肅了起來。她們兩人都坐了起來。諸葉把剛才和愛德華談話的內容給她們複述了一遍。隨著話題的進展,她們也緊張了起來。聽完後,靜乃歎了口氣。【也就是說,俄羅斯支部……或者該直接說是卡蒂亞她可能和六翼會議有勾結,並且還把多達九人的乾部出賣給了他們去充當魔神級的素體?】【我並不認為卡蒂亞會做這種罪大惡極的事】麗莎立刻用強硬的語氣做出了否定。【從狀況證據來看她脫不了乾係不是嗎?九人之多的乾部下落不明這種大問題,身為副支部長的卡蒂亞不可能不知道,也不應該不做報告。按常理來說,現在她應該已經查這件事查紅眼了才對吧?但她卻若無其事地跑來這裡度假。在這種情況下認為是她自己引發了事件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會比較妥當】【諸,諸葉你怎麼看?】麗莎向諸葉投來了求助的眼神。【我希望卡蒂亞是清白的……】做出回答時諸葉兩手都握緊了拳頭。說出這句話心裡非常難受。【但是,我也覺得靜乃說的是對的……】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諸葉才會讓愛德華暫緩強製搜查。要是對卡蒂亞沒有任何懷疑的話,諸葉大概反而會協助愛德華進行強製搜查。【連諸葉你都這麼說,難以置信……】【卡蒂亞也是人,也可能會有走火入魔的時候】更彆提六翼裡還有個擅長誆騙他人的眼鏡惡魔。【而且就算她本人沒有任何惡意,也有可能迫於無奈犯下罪行】【……。的確如此……】麗莎醒悟過來垂下了頭。因為她自己正好就有過這樣的經曆。見麗莎陷入沉默,靜乃提出了問題。【於是,諸葉你準備怎麼辦?】她這句話表明了隻要諸葉給出方案她會不惜全力地進行輔助。【首先,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而且不能去管什麼三天之內,能多快就多快】諸葉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調查顯示卡蒂亞是清白的——就算沒有確證,隻要我自己確信她是清白的,我就會拚儘全力去保護她。就算麵對愛德華我也會去戰鬥】聽到諸葉有這樣的決心,麗莎猛地抬起頭來。表情也變得明朗了起來。【但是……如果卡蒂亞的罪證確鑿的話……到時候我就隻能勸她去自首了。當然,我也會拜托愛德華儘量從輕發落】【也就是說諸葉你並不會拋棄卡蒂亞對吧】【當然,我不可能會拋棄她的。就算是最壞的結果……我們也對事不對人】諸葉從來沒有認為卡蒂亞會是一個邪惡的人。為了糾正雷帝的恐怖政治而拚命進行地下活動的她來向諸葉求助的時候,那時她那拚儘全力的表情諸葉現在依舊無法忘記。【我理解諸葉的想法了。時間很緊迫,所以我們大概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大膽……甚至於強硬的措施對吧……】靜乃撫著下顎思考起來。【乾脆直接去問卡蒂亞本人怎麼樣?】麗莎給出的意見和她本人一樣,直來直去,簡單明快。【要是時間充分的話,我也覺得這樣做是最好的……。但如果她真的像瞞過去的話,這麼做就會浪費很多時間。而用強硬手段從她嘴裡聞出來就更是本末倒置了】為了儘快得出結論,諸葉以卡蒂亞犯下了罪行為前提做出了回答。越說越心疼。【去問尤裡也是一樣的。如果是為了卡蒂亞,她就算死也不會開口】【……原來如此。諸葉說的很有道理】麗莎也理解並接受了。【要問的話,應該還是找其他乾部會比較好】【那我們不如去找一個方便動粗的其他乾部?】諸葉和靜乃的這兩句話幾乎是在同意時間說出口來的。【哎呀,看來意見重複了啊】【不,我提的要和平很多】不過不管怎麼說,在找其他乾部進行詢問這一點上意見是一致的。俄羅斯支部的乾部們分工合作共同守護著這片遼闊的國土。現在有九人之多的分局長不知去向,肯定到處都有空缺。其他的乾部是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異變的。他們察覺到了異變,自然就會去找卡蒂亞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或是自行展開調查。【問題在於去找誰問最好。現在我們必須一矢中的】諸葉等人並沒有時間為了調查而在俄羅斯遼闊的土地上坐飛機坐火車到處移動。那樣的話也會招來卡蒂亞的懷疑。唯一的手段就是趁著夜色用“傳送門”往返。由於那種暗術的製約,一個晚上隻能去找一個人。如果不事先選定人選,就無法如期完成調查。【諸葉你知道下落不明的那九個人的名字嗎?】在麗莎的要求下,諸葉挨個報出了從愛德華那裡聽來的名字。麗莎思考了一下後從沒有出事的乾部中選出了一個人。【我認為凱爾森•羅馬諾比奇•帕布裡奇可很合適】【他是?】【凱爾森是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分局的局長,是一位使用長槍攻擊能力優秀的白鐵。並他很擅長從上空落下進行攻擊】【啊,那家夥嗎!】諸葉回憶起來了。在西伯利亞一對八的時候跟他交過手,而且在之前跟怪物蜘蛛的戰鬥中也見過他。【我記得他不是膽子超小的嗎?】諸葉記得在一對八的那場戰鬥中,他上來就是一句“戰鬥好可怕的,求求你能不能請您回日本去”。【是的。在我還是“Maer”的時候我看過他的資料。上麵寫著“此人會不惜一切代價避免爭鬥和麻煩事”】【看來找他問話再好不過】靜乃擺出一副壞女人的樣子說道。但諸葉也同意她的想法。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去到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之後該怎麼和凱爾森進行接觸。這種時候熟知俄羅斯支部內情的麗莎就顯得很可靠。【——好,那就立刻行動吧。去把摩耶……和五月也一起叫上吧】聽了諸葉的話靜乃和麗莎點了點頭,然後為了做準備而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諸葉,五月,靜乃,麗莎,摩耶五人偷偷溜出宿舍走向了夜晚的海岸。在完全沒有人跡的海灘上展開了傳送門。除開摩耶,其餘四人都走進了傳送門。——一個男人偷偷看著這副景象。就是昨天那個整天監視著宿舍周邊的男人。他把手機拿在左耳邊上,興奮地說道。【——難以置信!灰村不知為何離開了宿舍。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消失了,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伊賈斯拉夫大人!就算隻有現在在這邊的同誌也該發起行動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分局的局長凱爾森是個無比熱愛和平,視安寧為無二之友的人。波瀾壯闊的人生上輩子已經體驗過一回,已經夠了。甚至已經膩味了。但很遺憾的是,這輩子世界也還遠稱不上和平。要被迫和異端者這種怪物戰鬥,而且自己所在的俄羅斯支部在以前還是最難生存下來的組織。可以說是充滿了坎坷。凱爾森不知向蒼天質問過多少次“為什麼我不能被分配到就算膽子小也不會被責備的日本支部或是有愛德華保護的英國本部”。總而言之,他向來都極力規避風險,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就算在雷帝的恐怖政治之下,也成功活了下來。他這樣的活法導致了他就連一日三餐偶讀不願冒險。在稍微有些遲的晚飯時間去自己每天都去的老字號大眾料理店,在沒什麼人的店裡坐到固定的座位上,吃那對老夫老妻端出的,平淡無奇的家庭料理。要的就是這不管過了多少年都不會變味的紅菜湯!沒有起伏。沒有波動。雖然不會令人陶醉,但也絕不會有讓人覺得難吃的風險。這很重要。人生就是每日三餐積累起來的。平凡而又美妙的紅菜湯會帶給自己平凡而又美妙的人生。凱爾森對此深信不疑。【老板娘,今天也是好味道。然後麻煩你準備一下飯後的紅茶。果醬要平時那種】凱爾森感受到從背後接近的氣息,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哦……“新增了火龍果味果醬”嗎。挺有意思的}{不用不用。想都想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我是不會冒這個險的}凱爾森聳了聳肩答道。聽到了英語,所以條件反射地用英語做出了回應。(嗯……?)慢了半拍才感覺到事情有不對。{真是可惜。如果是我的話,看到稀奇玩意一定會先試著吃吃看}凱爾森滿以為背後是店裡的老婦人。然後從背後過來的是另一個人,他坐到了凱爾森對麵的座位上。那是個東洋人少年。看見他的臉,凱爾森汗毛都豎了起來。{灰,灰春!?}凱爾森想不出諸葉為什麼會在這裡,一不下心要到了舌頭。{又是灰諸又是灰春的,現在都喜歡拿彆人的名字開玩笑的嗎}灰村諸葉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像是在學校遇到了大病初愈剛開始複學的同級生一樣抬起手招呼道。{喲,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我想起我還有要緊的事要辦}凱爾森立刻站起身來準備開溜。雖然不知他找自己究竟有什麼事。但不管是什麼事,都不想讓他靠近自己。眼前這個笑容燦爛的少年曾經把葉卡特琳堡近郊沉進湖裡,並且不到一個月就摧毀了瓦西裡薩的帝國。這些事凱爾森都還沒有忘記。之前在和怪物蜘蛛戰鬥的時候他曾經救過自己的命這件事現在可以選擇性失憶。凱爾森明確地感覺到,和這個家夥在一起決不可能有和平和安寧。絕對!絕對不可能!【老板老板娘,幫我記賬!】凱爾森錢都沒給就推開了門。{不好意思,你的要緊事看來得排在後麵了}門口站著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少女。【為什麼連“Maer”都在這裡啊!?】凱爾森大喊著退縮起來。前有“Maer”,後有“太古真龍”。如果凱爾森樂觀到覺得這樣還能逃得掉,那他也不至於變成這種執著於追求和平和安寧的性格了。{這頓我請了。您能不能稍微回答我幾個問題}被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諸葉把手放到肩上這麼說,凱爾森也隻好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凱爾森回到桌子旁,首先聽諸葉解釋了情況。他還帶來的另外兩位日本人少女。其中一頭黑色長發的那位守在門口放置凱爾森逃跑。而且麗莎就站在凱爾森坐的椅子後麵。凱爾森覺得自己陽壽都減少了好幾年。而且,諸葉向凱爾森說明的情況也讓他越聽越鬱悶。{——綜上所述,關於九人之多的乾部行蹤不明這件事,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嗎?當然,是全部}{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沒事沒事,說了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所以我不都說了我不知道嗎!?}{得了吧你。這可不是毫不知情的人會做出的反應啦}諸葉像是在說“您又開玩笑”了一樣親熱地拍了拍凱爾森的肩。好想回家。{我勸你最好趁諸葉還跟你和顏悅色的時候趕緊說出來}守在門口的黑發少女從旁說道。{我想你應該也希望回家的時候還四肢健在吧?}她依舊不改那副能樂麵具一樣的表情說著這種恐怖的話。好想回家……。{該死。瞧瞧你們這些小鬼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就不能體諒一下營業受到影響的老板的感受嗎}凱爾森改為使用道德綁架。{我覺得你才更應該好好觀潮一下廚房的情況}但卻被麗莎一本正經地反駁了。諸葉帶來的另一位綁著側馬尾的少女正在廚房掌著勺。{你看,在這裡用啤酒提下喂肉就會變得更加肉嫩鮮美對吧!}【哎呀~,真是幫大忙了啊~,小妹妹。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有客人在抱怨我們這的味道太一成不變了~】【這樣一來年輕的遊客們也肯來我們店了,對吧孩子他爺爺】{不要破壞我安寧的味道啊啊啊}凱爾森全力吐槽道。明明那位側馬尾的少女不懂俄羅斯與,老夫婦也不懂英語,她們之間的交流卻沒有什麼障礙。真恐怖。{你看,你告訴我們的話,我們立刻就會從你眼前消失。這不是對大家都好嗎}{我想你應該知道超越了被稱為最凶罪惡的你們的諸葉有多可怕吧?}{不,不用勞煩諸葉動手。今晚的雷普拉森渴求著鮮血}{接下來我們來改良紅茶用的果醬吧!}被四名惡徒——也就是四名恐怖至極的小鬼從四方包圍,凱爾森抱著頭趴到了桌上。好想回家!凱爾森顫抖著仔細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蒙混過關,但最後的結果是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做出了苦澀的決斷。{……我有條件}凱爾森擠牙膏似的這麼說完後,諸葉無言地示意他接著說下去。{首先,不管俄羅斯支部要收到怎樣的處置都不要波及到我}{隻要你沒有染手凶惡犯罪就沒問題}{這件事主謀和實行犯都是卡蒂亞!}凱爾森全力為自己開脫道。他並沒有注意到諸葉聽到這裡表情抽搐了一下,接著激動地說道。{我隻是被那個女惡人封了口所以才不想說!……不過,這樣硬要說我是共犯的話我也……。但凶惡犯罪什麼的 我真的……}他越說越沒有其實,諸葉的表情上多了幾分同情。{我知道了。你的事我會轉告愛德華的}凱爾森舒了口氣。可以說他現在心頭最大的石頭落地了。灰村諸葉和愛德華的關係是出了名的好,如果英國本部部長能夠放過自己那就不用擔心了。{然後還有一有點,你可不要告訴彆人是我說的啊?除了愛德華}{這個沒問題}諸葉乾脆地同意了。這樣一來凱爾森該上的保險就都已經上好了。幸好這個恐怖的怪物是能聽得懂人話的。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樣的話——{那是在你們也有參加的怪物蜘蛛討伐戰之後緊接著發生的事——}凱爾森語氣凝重地開了口。他感受到每說一句話自己心頭的擔子就會變輕一些。時間回到五月中旬。卡蒂亞在擊敗怪物蜘蛛的當天得知了俄羅斯政府的真實想法,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俄羅斯支部的弱化竟然會被當做這麼嚴重的一個問題。以至於甚至存在意義受到了懷疑。如果不儘快找回最凶罪惡時代那樣的權勢,就連支部的存續都不能夠保證。話雖如此,但做不到的事終究是做不到的。(難道說到了現在來我們反而走投無路了……?)這讓卡蒂亞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在貧窮的孤兒院生活的時候。同時也讓卡蒂亞不禁想起在雷帝的恐怖政治之下過的那段與死為伴的日子。那些辛苦都是為了什麼。真可以說是前途一片黑暗。就算逃離了身為政府和機關聯絡渠道的長官來到了大樓外麵,卡蒂亞的腳步也還是有些踉蹌。【看來你……有麻煩了啊】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向她說道。那名青年藏在莫斯科的夜幕之中,等待著卡蒂亞的到來。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的,長著東洋人外表的惡魔。他那非同尋常的氣場讓卡蒂亞感覺很是滲人。但這時原本在車內待機的尤裡衝了過來。【……小心!】俄羅斯支部目前最強的白鐵吧卡蒂亞藏到了自己背後。這樣卡蒂亞才稍微放鬆了一點。【你是什麼人?大半夜蹲守我這樣的淑女可是很惡趣味的一件事】【熾場亮】麵對卡蒂亞的提問,男子毫不遮掩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就是這家夥……!)卡蒂亞心中燃起了憤怒。這家夥就是六翼會議的魁首。這家夥就是拐走啦瓦西裡薩的惡魔們的王。【把瓦西裡薩還回來!】【恕難從命】麵對卡蒂亞的尖銳瞪視,熾場冷淡地答道。卡蒂亞用更加充滿怒意的視線瞪著他憤憤地說道。【反正你們肯定意見用瓦西裡薩製造了異端者吧!?那失去了靈魂的軀體對你們來說不是沒用了嗎!為什麼還不還回來!】隻要白騎士機關還在和六翼會議一直作戰,那麼總有一天會遇上用瓦西裡薩的靈魂製造的魔神級。那想必是非常強大的異端者。但就算這樣,白騎士機關也還已然有諸葉和愛德華,還有駿河安東這樣的英雄存在。他們一定能打敗那個魔神級。到時候瓦西裡薩的靈魂就能回到肉體裡。所以隻要先找回她的肉體,到了那個時候卡蒂亞就能迎接瓦西裡薩歸來。【你可彆說不行!想必你也不希望被人說自己氣量狹隘。你該不會害怕用瓦西裡薩靈魂製造的魔神級被打敗後恢複意識的瓦西裡薩會再次與你們為敵吧?該不會是想到自己不斷失敗之後的事現在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吧!?】【事實上我就是很膽小啊。你們怎麼笑話我都無所謂】卡蒂亞越來越激動,而熾場隻是淡然地這麼說道。【不過,如果你想要的事她的肉體的話,給你倒也無妨】【真的嗎!?】【正如你所說,那個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那真的隻是一具空殼而已】沒錯,非淡然。表情也好,語調也好,沒有絲毫的變化。但他那竊竊私語般的言辭卻讓卡蒂亞覺得有些不對勁。【你這話說得話裡有話啊?】【在把她做成異端者的時候發生了事故。我們不得已,隻好燒毀了她的靈魂。她的靈魂已經不存在於這個宇宙的任何地方。既不會回到原本的肉體裡,也不會轉生】熾場的語氣非常平靜。他說出的一字一句接連讓卡蒂亞理解到其中的意思,並讓卡蒂亞內心越來越亂。卡蒂亞顫抖了起來。【……騙人的吧】【這樣的謊言沒有任何意義】熾場淡淡地做出了否定。【有意義!應該是有的!想想就覺得奇怪不是嗎?你怎麼可能輕易把這種事情說出口。是用瓦西裡薩靈魂製造的魔神級,也就是你們的王牌根本就不存在這種事,你怎麼可能會告訴我!這肯定是陷阱,你這個騙子!】卡蒂亞用像機關炮一樣的語句質問這熾場。但熾場並不再反駁她。取而代之,他頭一次在卡蒂亞麵前改變了表情,並如此說道。【雷帝瓦西裡薩秉持著她的榮耀和我們戰鬥到了最後。在戰敗的時候她還喊著你的名字,請求你的寬恕】他現在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簡直就像是在說,就算這些話說出來隻會對自己不利,也要把瓦西裡薩托付給自己的某些東西傳達給卡蒂亞一樣。看著熾場這樣的眼神,卡蒂亞覺得他並不像是在說謊。【瓦西裡薩……】卡蒂亞咬緊牙關為她祈禱著。但那也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你們竟敢吧瓦西裡薩……】卡蒂亞放任自己的怒火奔走,用手指指向了熾場。卡蒂亞全身迸發出魔力,準備開始寫攻擊暗術。【……不行,卡蒂亞】但這時尤裡抱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在質問她為什麼妨礙自己之前,卡蒂亞就醒悟過來了。在卡蒂亞正想要寫炎的第一階的那一瞬間,熾場就已經在背後產生出了足以匹敵第三階的火焰。那恐怕是“熒惑”。【……我和他根本就不在一個高度】卡蒂亞甚至能夠感受到抱住自己手的尤裡的顫抖。更可怕的是,熾場具象化出來的火焰還在不斷變強,似乎沒有界限。那火焰讓等級A的救世主光看著就產生了戰栗,甚至顯得有些神聖。卡蒂亞在他的威壓之下卡蒂亞的內心彆擊敗,當場跪倒在地。(真是丟人……)淚水湧了出來。自己不僅沒能給瓦西裡薩報仇,甚至竟然在和仇敵交手之前就失去了戰意。【嗚嗚嗚……嗚嗚嗚嗚……】隻能發出淒慘並毫無體麵,且沒有任何意義的沉吟聲。尤裡也但係跪倒旁邊,不甘地咬著下唇撫著卡蒂亞的背。【就算是舍棄生命也要報一箭之仇——能有這種覺悟的人真的不多】熾場用甚至讓人感覺有些溫柔的聲音低語道。【所有人都是膽小而又利己的。所以你不必為此感到羞恥】要是平時聽到這種陳詞濫調恐怕隻會反而更加來氣。但對於因為自保而退縮,並因此陷入自責的卡蒂亞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種救贖。給卡地亞的耳朵帶來一種甚至有些可怕的舒適感。【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你說……交易?】【沒錯。非常符合膽小而利己的人類風格的交易……】然而,這麼說著的熾場,卻是一副惡魔的嘴臉。卡蒂亞跪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這披著青年外皮的某種生物。彆說反抗的勇氣了,就連站起身來的力氣都沒有。【我想你也應該深有感觸了吧。在白天的戰鬥中,現在的俄羅斯支部的弱小明確地體現了出來】【……難道說你派巨艦級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這個,誰知道呢】熾場遊刃有餘地裝了糊塗。這和肯定無異。【你不覺得,對現在的俄羅斯支部失望的可能並不僅僅是政府的大人物嗎?】【……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可能被又下至上推翻?】【看來你也心裡有數對吧?】卡蒂亞無言以對。的確,乾部中有很多武鬥派和過激派。那些人很有可能會這麼做。【我想,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對你造反】卡蒂亞對自己無法立刻否定這件事感到很是不甘。接著,熾場放低聲音低語道。【你有沒有想過,把那些危險分子出賣給我們?】【什麼!?】【這樣做,你可以把叛亂遏製在搖籃裡。而我們可以用俄羅斯的強力救世主一次性造出很多魔神級。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很大的益處……對吧?】【這,這倒是沒錯……】【我再追加一個籌碼吧。如果你同意和我交易,我會向你保證,今後再也不會向俄羅斯拍出異端者。或者如果你需要的話,幫你演戲也是可以的。我們甚至可以把傳送門開到紅色廣場的正中央,給你們安排一個好料理的異端者。在政府的大人物體驗到真正的恐怖的時候,你們颯爽趕到現場並擊倒怪物。這樣你們的存在異議也能夠再次得到確認——你不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劇本嗎?】卡蒂亞不由地咽了口唾沫。沒錯,她動心了。【果然你的頭腦很靈光。一瞬間就計算好了得失】熾場露出了微笑。笑得非常邪惡。卡蒂亞顫抖起來,和與自己同樣心境的尤裡抱在了一塊。熾場的提議違背道德但卻充滿了魅力,一個不小心或許就上了他的船。卡蒂亞最害怕的是差點就失口答應了的自己。【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誰,誰會聽信你這種話】卡蒂亞這完全是在逞強。是因為有尤裡在旁邊看著,才克製住了自己。【你真的有這樣逞強的必要嗎?】【會,會有人早飯這種事,隻是你的臆測罷了。我是絕對不會出賣同伴的……!】【原來如此……】熾場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去。他的態度顯得沒有任何留戀,非常乾脆。【那我們改日再聊】青年這麼說著消失在了黑暗中。從他消失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閃著銀光飛了過來。卡蒂亞條件反射地接住了筆直飛向自己胸口的那個東西。那是一麵銀邊的鏡子。很奇怪的是,鏡子裡雖然映出了周圍的景色,卻沒有映出卡蒂亞和尤裡的身影。【如果有事找我的話,就向著這麵鏡子叫我的名字吧】黑暗的對麵又傳來了他的低語。那之後,熾場的氣息便完全消失了。莫斯科的夜晚卡蒂亞原本應該再了解不過。而現在,陰暗的街道在卡蒂亞眼裡卻像是某種異形。卡蒂亞手中握著那麵鏡子,茫然自失地看了這陌生的夜景許久。第二天,卡蒂亞和尤裡一同回到了葉卡特琳堡。在到本局上班之前,她先去了一個地方。是父親死後收養自己的孤兒院。【早上好!大家過得還好嗎?】卡蒂亞在院子門口像是做示範一樣大聲呼喊道。卡蒂亞的俄語不帶口音。但不管用什麼語言那種開朗的語調都沒有變化。【【【姐姐!】】】聽到卡蒂亞的聲音,孤兒院的小孩子們都跑了過來。卡蒂亞和尤裡都被他們抱成一團。【哎呀呀,受人歡迎真是不容易呢】擔任院長的中老年婦女也帶著柔和的微笑走了過來。【最近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事,媽媽?】卡蒂亞是這麼稱呼她的。俄羅斯的很多孤兒院都是按編號分配的國營孤兒院,這裡也不例外。院長也隻是公務員而已。但這裡的孩子們都很願意這麼稱呼她。並且,她的確也有著這樣的包容力和母性。【怎麼會有呢】院長的笑容中帶著點責備。她臉上寫著“你每年都給予我們這麼多援助,我們怎麼還會有不方便”。在雷帝的舊政權下,被安排為出生地葉卡特琳堡的分局局長的卡蒂亞有很高的收入。其中一半一直以來都捐贈給了這所孤兒院。卡蒂亞把自己收入的一部分分給了原本因為資金困難而生活窮苦的孩子們,讓他們吃飽穿暖,能夠專注於學習。就任副支部長以來,卡蒂亞變得能夠統籌整個俄羅斯支部。於是她就把年預算的一部分用到了支援俄羅斯全國的孤兒院上。她決不是僅僅幫助了麗莎的故鄉而已。俄羅斯支部內部讚同卡蒂亞這一舉動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俄羅斯支部的救世主幾乎都是在孤兒院長達的孤兒。卡蒂亞的摯友尤裡也是其中之一,並且她還很喜歡小孩子。尤裡的故鄉離葉卡特琳堡很遠,無法經常回家。為了彌補這一缺失,她常常也會來關照這所孤兒院的孩子們。【尤裡姐姐,讓我摸摸頭發】【姐姐的頭發好漂亮】【我也想長這麼漂亮】就算被十歲前後的早熟女生們把一頭金發扯來扯去,尤裡也沒有一點不情願的樣子。【好啦好啦,彆煩尤裡啦。這麼喜歡漂亮的頭發的話就來摸我的吧】【【【誒……?】】】【你們什麼意思!】見卡蒂亞發起火來,女生們開心地跑開了。接著男生們又圍了上來。【卡蒂亞姐姐,讓我摸摸胸】【姐姐的胸好大】【希望我長大了也能和這樣的人結婚】【好啦好啦,彆煩我——鬼才會讓你們摸啊!】見卡蒂亞發起火來,男生們也開心地跑開了。然後所有孩子都一起又跑回來把卡蒂亞和尤裡圍得團團轉。真是有精神。卡蒂亞眯起眼睛看著她們。自己在這個孤兒院的時候,這種光景想都不敢想。卡蒂亞在欣慰的同時心裡也還依舊有著這種苦澀的回憶。俄羅斯聯邦的孤兒問題根深蒂固。據政府發表,現在孤兒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明明國家在一年比一年更加富裕,各地的孤兒月卻像是被時代拋在腦後一樣,依舊苦於貧困。卡蒂亞的援助或許隻是杯水車薪。但卡蒂亞相信就算這樣也會有人因此而得到救贖。既然自己還頂著救世主這個名號,就還是得繼續對他們的援助。為此,卡蒂亞不能讓俄羅斯支部被取締。離開孤兒院後,在前往本局大樓的路上,卡蒂亞向尤裡問道。【如果我向惡魔出賣了靈魂,尤裡你會看不起我嗎?】尤裡像往常一樣,小聲,但明確地回答道。【……卡蒂亞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那是地獄】兩人無論是生長的地方還是年齡都不一樣。隻是偶然都被作為救世主被發掘出來,並偶然同時被分配到了俄羅斯支部,偶然被派到了同一個戰場。在那之後,兩人就一直肩並肩手牽手走到了現在。在向專製獨裁的暴君瓦西裡薩發起反叛的時候兩人在一起。瓦西裡薩改邪歸正後也在一起伴她左右。生死與共,苦難同黨。【啊哈哈哈!尤裡你真是的,沒必要說這麼嚴重吧,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太沉重了】【……沒辦法啊。誰叫我是重力使】就算卡蒂亞拆台,尤裡也依舊很認真。【誰叫你說笑話了。這裡可沒有觀眾】卡蒂亞拍著尤裡的肩做出了吐槽。——並且,同時也下定了要和熾場亮練習的決心。六月過半的時候,卡蒂亞把所有的乾部召集了起來。在本局大樓的會議室裡,二十多人圍坐在口字型的桌子邊上。這些乾部不僅全都是等級A的救世主,並且如果僅以個人戰鬥力衡量的話,每一個人都強到能讓其他支部的人瞠目結舌。唯獨聖彼得堡分局局長伊賈斯拉夫沒有到場這一點讓卡蒂亞有些在意。卡蒂亞判斷,這個壯年男性可以說是武鬥派,或者說是過激派頭目。他是一個在A等級中也數一數二的黑魔。很狡猾,擅長煽動人心。在以前作為論客他也是最難啃的那塊骨頭。但這次他還是到場對卡蒂亞來說比較好辦……。(不過,也沒辦法就是了)骰子已經投出去了。隻有放手乾到底一條路。卡蒂亞故作謙虛,坐在靠近門口的下座。尤裡站在身後擔任護衛。【把人叫這麼齊,想必是有什麼要緊事吧,卡蒂亞?】哈瓦羅夫斯克分局局長布拉特招呼也不大就急匆匆地發問道。卡蒂亞也喜歡長話短說,所以就跟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事實上,俄羅斯政府已經開始懷疑我們的存在價值了】【你,你說詳細點】膽子小的凱爾森蜷著身子說道。【在這之前和巨艦級巨蟲種的戰鬥中,風頭不是全都被日本的實戰部隊搶光了嗎?政府的大人物好像對這件事很上火】聽到卡蒂亞的解釋,凱爾森以外的人也動搖了起來。【這是事實。有他的道理】也有沒有動搖的人。比如威風凜凜地抄著手的德米特裡。【哼。我們最凶罪惡的旗號也算是名譽掃地了】布拉特撐著臉說道。【那要怎麼版?你要怎麼為此負責,卡蒂亞?】戴麵具的“毒霧使”甘那迪像起哄一樣責備起卡蒂亞。而貝雷斯卡婭姐妹有和他們不同的意見。【這不光是卡蒂亞的錯吧】【沒錯,這是沒有雷帝陛下就無法和巨艦級正常作戰的我們全部人的責任】她們是擁護卡蒂亞的。而凱爾森則抱著頭撓起頭發來。【是誰的責任都一樣吧?現在應該所有人一起來認真考慮怎麼樣才能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至於走投無路】但他提出的意見卻意外地具有建設性。這就說明他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膽小鬼。而是竭力尋求平穩道路的性格。多虧了他,卡蒂亞得以順勢改變議題的流向。【最開始由我發言可以嗎?】她先做了一手鋪墊,然後把自己事前想好的方案拋了出來。【我們本來就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對這一點應該沒有人有異議吧?】事實上,如果隻是普通的異端者的話這些人都能很簡單地消滅。而且是在把戰鬥力分散到了俄羅斯遼闊的疆土上的情況下。這一點現在也是值得驕傲的。問題在於像這次一樣,出現巨艦級的時候。以前都是雷帝用禁咒易如反掌地消滅巨艦級,所以就算俄羅斯支部的實力再強,也還是缺少和巨艦級戰鬥的經驗。更進一步說,就是缺少百人規模的大部隊協同作戰的機會。據說其他支部會以巨艦級出現為前提進行大規模的聯合演習。但俄羅斯就連這種訓練都沒有做過。原因在於國土過於遼闊,人員不好集中。【不過,今後我們為了改善這點,可以定期集合進行聯合演習。如果我們習慣了協同作戰,那麼就算沒有等級S或許也能與巨艦級一戰。各位難道不認為這是保持俄羅斯威信的最好方法嗎?】卡蒂亞說完後掃視了一眼眾人。觀察他們的反應。所有人都讚成的話自然是最好的。那樣的話卡蒂亞就不需要違背自己的良心了。但如果不是的話……。卡蒂亞在無意識之中把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握緊了鏡子。她帶著祈禱般的心情等著眾人的回答。結果是——【太天真了】德米特裡率先開口就是一句批判之詞。卡蒂亞全身僵直了一下。【……卡蒂亞的方案哪裡天真了?你有彆的方案嗎】站在背後的尤裡反問道。她的聲音有些嚴厲,露出了不容分說的態度。但德米特裡似乎期待的就是這樣的態度。他反而微笑著說道。【對於今後進行聯合演習這件事我沒有意見。但我並不認為這樣就夠了。所以,太天真了】他始終帶著理性的態度批判著卡蒂亞。【沒錯,是太天真了。卡蒂亞這樣的做法就是以偏概全。就是這種做法讓我們俄羅斯支部失去了鋒芒。現在我們缺少緊張感。失敗者唯有死路一條——這種緊張感對於我們來說是必要的。隻有這種緊張感才能讓我們保持最凶罪惡的實力】【你難道想要複辟瓦西裡薩大人當時的恐怖政治!?】如此過激的意見讓卡蒂亞目瞪口呆。德米特裡開了個頭,其他人也開始信口說了起來。【要我說的話不如讓我來掌管支部。我可是有自信乾的比卡蒂亞更好的】【閉嘴,俗人。比起你來,我要合適得多】【要吵架請你們去其他地方吵!】【少擺架子了,大叔。你嘴上這麼說,其實是希望我們兩敗俱傷對吧?】【你說什麼!?你跟我出來,小子!】【有意思……亮兵器吧!】就這樣,八名乾部們劍拔弩張,都覺得自己才能勝任新的支部長。果不其然,主要都是武鬥派,過激派的那群人。現在談論的原本是關乎支部本身存亡的話題,他們卻將其視為自己奪權的大好機會。都是一群權力欲纏身難以理解的家夥。德米特裡雖然沒有參與這醜惡的爭吵,【卡蒂亞。你看,有這麼多人都覺得你不配當領導人啊?】但他的說出的事實卻像是一把尖刀刺入卡蒂亞的心。【沒錯!】【你先把位置讓出來!然後再說其他的!】【正式給最凶罪惡的俄羅斯丟人!】另外把人也跟著把矛頭指向卡蒂亞,而不考慮自己的責任。他們氣勢洶洶,像是立刻就要兵刃相向一樣。【你們不覺得這種動不動就訴諸暴力的行為很可恥嗎?】【你們這些人彆說雷帝陛下了,就算和去世的貝納爾德大人比起來也什麼都不算】貝雷斯卡婭姐妹在幫著卡蒂亞說話。凱爾森之類的其他人則隻是在一邊看著。事已至此,卡蒂亞也就隻好下定決心了。她轉過頭對尤裡點了點頭。這是兩人間的信號。尤裡見狀露出一副遺憾而又悲壯的表情點了點頭。卡蒂亞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然後尤裡把她抱了起來。就連原本劍拔弩張的那些人看到她們這莫名其妙的舉動都一時啞然。會議室裡一瞬間陷入了寂靜。這時,【我可沒有把現在的位置讓給你們這些貨色的打算】卡蒂亞若無其事地宣言到。臉上還帶著燦爛無比的笑容。【卡蒂亞!】【混賬!】【……愚蠢之輩】原本爭論著的八個人被激怒站起身來,最終把手放到了武器上。德米特裡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兩手上已經各多了一把匕首。會議室裡的氣氛一觸即發,在一旁觀望的凱爾森等人都屏住了呼吸。貝雷斯卡婭姐妹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來回看著卡蒂亞和德米特裡。會議室裡充滿了緊繃琴弦似的緊張感。卡蒂亞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這根弦。【對我的做法有意見的人就儘管來吧。我會讓你們知道,究竟是誰給最凶罪惡的俄羅斯丟了人】【【【……殺了她!】】】德米特裡等九人跨國會議桌一齊撲了上來。在那之前的一瞬間,抱著卡蒂亞的尤裡就立刻從背後的門跳到了走廊裡。她用“熒惑”將神力變為重力,保持著麵對德米特裡等人的姿勢在地板上像溜冰一樣高速移動著。【彆想跑!】德米特裡等人追到了走廊裡。一切都算好了。尤裡抱著卡蒂亞通過滯空移動來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另一個房間。德米特裡等九人也追了過來。房間裡空然無物。這裡原本是接待室,但昨天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撤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鋪滿整個地板的巨大魔法陣。魔法陣帶著青白色的光暈。卡蒂亞和尤裡跳進了魔法陣。瞬間,感覺到了上下顛倒般的惡心眩暈感。但那也隻是一瞬間,兩人立刻就又跳出了魔法陣。周圍的景色陡然一變。原本是在無機質的本局大樓包圍之中。而現在是在廣袤藍天下無垠的草原。追著卡蒂亞他們過來的德米特裡等人也接連跳出魔法陣,踏上了這綠色的大地。【這是什麼!?】【怎麼回事!?】卡蒂亞沒有必要回答他們的疑問。取而代之——【歡迎各位。恭候多時了】火焰的惡魔對他們進行了歡迎。在傳送門另一邊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叫做熾場亮的惡魔。【你可要遵守你所有的承諾啊,熾場】卡蒂亞厚著臉皮說道。同時俯瞰著半死不活趴在地上的九個人。【那是自然。對於我們來說契約也是絕對的】熾場一滴汗都沒有流。甚至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最開始站的地方。他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鄭重地點了點頭。接著,他又補充道。【不過,你也真是不嫌麻煩啊】卡蒂亞哼了一聲。是幾天前的事。為了釣出危險分子並把他們出賣給六翼會議,卡蒂亞再次找到熾場進行交涉,並且追加了幾個條件。其中一個就是,在將造反者的靈魂變成異端者後,成為空殼的肉體要交給卡蒂亞保管。熾場說的不嫌麻煩就是這件事。【你覺得我很偽善是吧?】【無法否認】【那就隨你笑話吧】【但其實,我不討厭這種性格的人】熾場微微笑道。他現在的笑容中看不到一點惡意,是真正的苦笑。——就這樣,卡蒂亞和熾場結下了密約。卡蒂亞把這件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其他沒有造反的乾部。根據契約,今後已經不會再有異端者來襲擊俄羅斯了。如果有那就是卡蒂亞要求他們來幫自己演戲的情況。卡蒂亞這麼做是因為比起自己人互相猜忌,不如吧所有人都變成共犯來得安全。然後正如卡蒂亞所料,就算把話講明了也沒有出現問題。知道俄羅斯即將迎來太平,他們甚至喜出望外。畢竟他們可是在剛才的回憶中都保持著觀望態度的一群人。自不用說,最欣喜雀躍的就是凱爾森了。【原來如此……】從凱爾森那裡得知了所有內情的諸葉有些難以接受地自言自語道。在放一直吵著要走的凱爾森回去之後,五月,靜乃和麗莎的情緒也都很黯淡。【熾場亮……真的是像惡魔意義啊】靜乃唾棄道。諸葉也有同感。站在卡蒂亞的立場上來看,熾場提出的條件誘惑力之大使人無法抗拒。而熾場則利用卡蒂亞把俄羅斯的強力救世主一網打儘,一口氣製造了大量的魔神級。今年四月,諸葉他們破壞了被認為是“不可視”的真實身份的無色透明魔像。在所有人都認為這樣一來他們就失去了繼續製造魔神級的手段的時候,他就來了這一手出其不意。這是真的狡猾。諸葉覺得卡蒂亞是單純的受害者可能是因為自己對卡蒂亞的偏袒,但就算從客觀的立場上來看,熾場的手段也很是毒辣且精妙。【怎麼辦,兄長大人……?】五月用憂鬱的聲音問道。【……恐怕也就隻有勸說她去自首了吧】諸葉不甘地答道。非常遺憾,卡蒂亞並不是無辜的。但不幸中的萬幸是,現在還有從輕發落的餘地。愛德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隻要諸葉向他低頭求情(諸葉很樂意),他一定會網開一麵。首先,諸葉在和愛德華打電話的時候就先說了,“要是調查成功進行的話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而愛德華也回答了“沒問題”。諸葉打算在這件事上讓他立刻把人情還上。諸葉把這些事告訴眾人後。【諸葉你和愛德華可真是心有靈犀啊】【隻不過是孽緣罷了】靜乃立刻那諸葉尋起開心來,諸葉也對此做出了吐槽。這麼一來五月的表情也稍微明朗了一些。麗莎也舒了口氣。該回索契去了。然後等到早上,就去找卡蒂亞聊聊。雖然無法說是解決了問題,但應該至少能夠避免最壞的結局。諸葉帶著這一線的希望和眾人一起踏上了歸路。——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愛德華打來的。“怎麼又來了啊”這句抱怨從諸葉嘴裡脫口而出。因為諸葉有很不好的預感。暗得有些發紅的月亮照著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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