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屍橫山野(1 / 1)

“扶薑!”

雁留山腳下,謝景鬱抓著一籠小兔子朝扶薑跑來,一臉興奮,“看我給你搶的兔子!”

那兔籠子迎麵懟來,扶薑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謝景鬱,你今年三歲嗎?”

謝景鬱瞪她:“你這個人還真是不知好歹,等會放生禮,你要是分到了那些駝鹿啊、羚羊啊,才有你受的!去年宗弋就被羚羊踹了一腳,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呢。”

“謝景鬱,背後嚼舌根可是會爛嘴的!”

宗弋提著一個籠子過來,黑著臉瞪著他。

謝景鬱卻驚得跳到了扶薑身邊,說話都結巴了。

“宗宗宗宗弋!你手裡拎的是什麼?”

宗弋將籠子往上提了提,裡麵是扭動著的五彩斑斕的蛇。

“看不出來嗎?”

“把它拿開!”謝景鬱白著臉,不僅躲在扶薑身後,還把兔籠也藏到身後。

扶薑甚覺有趣:“你怕蛇?”

宗弋不屑,“這些蛇都是無毒的,就算咬你一口,也頂多跟蚊子叮了一樣,你至於這麼膽小嗎?”

謝景鬱抓緊了扶薑的手,白著臉,看著不像是裝的。

“你管我!反正、反正把它拿遠點,彆讓我看見!”

扶薑好奇:“你怎麼會怕蛇呢?”

謝景鬱咽了咽口水,氣憤地告狀:“還不是容薑那個壞女人!小時候她拿一條蛇嚇我,害得我發燒了好幾日,從此之後我看到這種長條的東西就害怕。”

扶薑沉默。

有這回事嗎?

今天怎麼什麼屎盆子都往她頭上扣?

還好宗弋有良心,拿了塊布把籠子蓋起來,謝景鬱看不見蛇,總算好受了些。

幾人一道往山裡走,沒料到宋橋夕半路殺了出來,笑得格外燦爛。

“諸位同窗,介意一起嗎?”

“介意!”

謝景鬱和宗弋異口同聲,二人對視一眼,方才還針鋒相對,如今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宋橋夕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扶薑身邊。

“你沒有禽獸嗎?那不如我把這頭小鹿送你?”

謝景鬱立馬擠在二人中間,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誰告訴你薑薑沒有的?她的禽獸在這兒呢!”

看著那一窩兔子,宋橋夕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兔子?我可不認為她會喜歡兔子。”

“那也好過你這頭會踹人的鹿吧!”

“怎麼可能?這隻小鹿可是我親自為薑薑挑的,又乖巧又可愛,就像……薑薑一樣。”

謝景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宋橋夕,你吃錯藥了?”

扶薑同樣無語,“彆來我麵前發癲。”

她確實嫌棄,宋橋夕就愛往她麵前湊。被無視的謝景鬱氣得擼起了袖子,嚷嚷著要給宋橋夕好看。

身旁圍繞了一群弱智又無聊的小孩兒,扶薑無奈而頭疼,加快腳步便準備離開。

她還有正事要辦呢,可不能讓他們壞了自己的好事。

“啊!”

吵嚷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周圍的侍衛即刻湧上前去,宗弋也加快了腳步衝過去。

擠開了人群,圍在中間的,除了衣衫不整的容祿和一名宮女,另外還有一具屍體。

容祁也正好在附近,他帶著大批人馬走來,瞧見這景象時也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

容祿慌慌張張地整理好衣襟,向著容祁行禮。

容祁眯著眸看他,“嘉陵王怎會在此?”

容祿目光閃躲,“臣、臣隻是來此處散散心。”

容祁睨了一眼他身旁瑟瑟發抖的宮女,看破也不說破,注意力轉而移向地上的屍體。

是一名留守在雁留山的侍衛,相貌平平,斷頸而亡。若是平日,死一個侍衛而已,容祁定然不會放在心上。但偏偏今日是祭祀大典,死的又是守山的侍衛,難保不是有賊人混了進來,意圖不軌。

容祁勃然大怒,立即吩咐顧寧知前來調查。

顧寧知很快得出了結論:“此人約莫死於一個時辰前,身上的衣服和佩刀都完好無損,看起來沒有絲毫掙紮的痕跡,若不是被親近之人所害,便是死於高手之手。”

容祁沉聲道:“什麼意思?是說這雁留山裡混進了刺客?”

“不無可能。”

鐘離越淡淡道:“雁留山守衛嚴密,怎麼可能混入刺客?依我看,倒像是這侍衛得罪了什麼人,才會如此殘忍地殺害。今日是祭祀大禮,屬實不易見血,再說放生禮還未結束,不如先請顧大人把屍體帶回暢園,等祭祀禮結束之後再行調查。”

“不可。”

顧寧知與容祿同時出聲,二人對視了一眼,比起顧寧知的坦然,容祿顯得格外心虛。

他衝著容祁乾笑著,隨即義正詞嚴道:“皇上,臣以為這屍體出現在雁留山裡,就表明了附近有潛藏的魏玄。皇上千金貴體,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依臣看,還是暫停放生禮,先徹查清楚,揪出凶手。”

似乎沒想到容祿竟然有膽子跟他抬杠,鐘離越盯著他,平靜的眼神夾雜著一絲狠意。

“我還沒問,嘉陵王為何會在此處?又為何那麼巧,是你發現了屍體?”

容祿輕咳一聲,“駙馬爺這話問得就沒意思了。”

“今日雁留祭祀,嘉陵王卻在此處與宮女廝混,不太合適吧?”

容祿生惱,又不敢跟鐘離越頂嘴,窩囊地反駁道:“我隻是迷路了,找個小宮女來給我帶路,碰巧看見了這具屍體,駙馬爺該不會懷疑是我殺的人吧?”

“非也,隻是這宮女出現得著實蹊蹺。來人,把她帶下去嚴刑拷打,看看她是不是跟這名侍衛的死有關係。”

得了他的吩咐的侍衛立即上前,那名小宮女拽著容祿的袖子哭喊著:“王爺,王爺救我啊!”

容祿的臉色極差,“鐘離越,你什麼意思?她一個小宮女,能有什麼問題?”

“我勸王爺還是彆為她出頭了,若真查出她有問題,怕是王爺也脫不了乾係。”

容祿氣得說不出話,隻能任由他們帶走了那名宮女。

在場眾人也知道容祿跟容妘都是一樣的風流性子,容祁登記之後,他們姐弟二人能活著就不錯了,自然是得夾著尾巴做人。故而哪怕知道容祿與那名宮女是無辜的,也沒有人敢求情。

除了顧寧知。

“那名小宮女體態纖弱,根本不可能殺人,至於嘉陵王,臣不好判斷。”

容祿氣得紅了眼,“顧大人,你懷疑是我殺了人?我吃飽了撐的,殺一個小侍衛乾嘛?”

顧寧知麵無表情:“隻是猜測,王爺不必動怒。還請皇上下令,徹查雁留山,揪出真凶。”

容祿憤怒地附和:“沒錯!查!必須查!我不能平白受了冤枉!”

鐘離越不著痕跡地蹙眉,還想開口,容祁卻發話了。

“沈焰何在?”

一身金甲的沈焰向容祁拱手:“臣在。”

“你帶著禁衛軍,協助顧大人搜山,務必找出殺害這名侍衛的凶手,但也要注意,彆擾了皇姐和懷安軍的安寧。”

扶薑聽著最後一句叮囑,差點沒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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