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殺人真相(1 / 1)

曉寒生乾笑著:“殿下這侍衛……脾氣還真不小。”

“見笑了。”扶薑麵露微笑,也看不出生氣的跡象,“現在沒彆人了,曉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曉寒生彈了彈被褥上的褶皺,掀起的眼眸微微勾著一絲風情。

“殿下坐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那可不好說。”扶薑似笑非笑,“容妘不就是被你‘吃掉’的嗎?”

曉寒生驚訝道:“殿下怎麼會這麼說?公主不是被野獸咬死的嗎?”

“閣下的演技,我自愧不如。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顧寧知查到你頭上是遲早的事,你找我來,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虛與委蛇上吧。”

曉寒生麵色如常,但眸中的溫度卻一點點地降了下來,刻意柔媚的嗓音也變得沙啞沉冷。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聲音。”扶薑挑眉,“有點意思,難怪今日你裝容妘裝得那麼像,連我都認不出來。”

曉寒生眉眼生冷,“殿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就在方才,我進屋的時候。”見他麵露驚疑,扶薑淡然一笑,“春兒剛走不久吧,這桌上的飯菜都還熱乎著。”

聽她提起春兒,曉寒生眉毛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春兒姑娘是沁香院的丫鬟,她來給我送飯有什麼稀奇?”

“是不稀奇,可偏偏是她偷聽到阿杏和我們的談話後……接著,你就迫不及待地請我過來。”扶薑意味深長地盯著他,“我猜,是因為你知道顧寧知很快會查出真相,所以你才甘願冒著暴露的風險,想從我這裡尋求一條生路。”

曉寒生不著痕跡地攥緊了衣角,唇角卻勾起一絲冷笑。

“殿下這想象力,不去說書可惜了,你倒是說說,我是如何殺了容妘的……彆忘了,我可是一直被關著,沁香院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誰說你一直被關著了?”扶薑輕輕敲了敲桌麵,“門口的侍衛說,昨夜是你伺候容妘,應該是那個時候,你就殺了她,並偷偷把屍體運了出去。”

“然後呢?”

扶薑繼續道:“今日你假扮容妘,又和春兒聯手演了一出戲,以回房更衣為由,褪去了偽裝,讓春兒把你鎖了回去。但是你沒想到的是,大概是昨夜獸園的大門沒關緊,今早放出了一匹狼,提前暴露了容妘的屍體,也讓顧寧知把嫌疑鎖定在沁香院內。”

曉寒生微微向後靠著,姿態透著一股散漫孤傲。

“殿下這故事編得甚是精彩,不過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殺容妘?”

“是為了紅蓮吧。”

扶薑的話令曉寒生一怔,眼眸逐漸湧起了濃沉的黑霧。

公主府外院,老馬夫那黝黑的皮膚布滿褶皺,臉上討好的笑在顧寧知提起紅蓮後,立馬化作了憤恨與憎惡,滿口粗俗地罵罵咧咧。

“紅蓮那個死丫頭,長得醜,心思還不安分!她跟公主身邊的男寵有染,兩人還打算私奔,***沒要她的命就不錯了,她還敢尋死覓活,害得老子被人嘲笑了好久……”

顧寧知皺著眉頭,“她要與誰私奔?”

“還能有誰?就公主新納的,叫什麼生的。”

“曉寒生?!”

“對對對!”

顧寧知放馬夫離開,偏頭問侍衛道:“曉寒生呢?”

“他還在沁香院……不過,方才我離開的時候,他說要見殿下。”

顧寧知猛地頓住腳步,“扶薑跟他在一起?”

侍衛被他嚇得一懵,“是、是啊……”

糟了!

顧寧知變了臉色,登時加快了速度,大步往沁香院趕,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浮現了一抹難得的焦急。

屋內因扶薑那個脫口而出的名字,而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曉寒生的手垂在床側,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床沿,微微有些失神。

“她不叫紅蓮。”他沙啞著嗓音說,“她叫曉青青,是……我的妹妹。”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在青州一個無人知曉的小村落裡,一對無父無母的兄妹相依為命。兄長孱弱,妹妹醜陋,他們避著人群苟活,饑寒交迫,卻也從不抱怨命運的不公。

可是有一日,妹妹不見了,哥哥拿著乞討來的半個饅頭跑遍了整個村莊,終於在村口撿到了妹妹遺落的一隻破鞋。

人們都說,妹妹估計是被拐子帶走了。

妹妹丟了,哥哥也險些瘋了。

他一路乞討,一路尋找妹妹的下落,他曾跟野狗搶過食,也曾被老乞丐打得隻剩下半條命。

機緣巧合之下,他被一名貌美女子收留,那女子被負心漢所傷,臨死之前將自己的易容術與縮骨功傾囊相授,從此哥哥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大晟京城行客匆匆,迎來送往,不知是劫是緣,在他踏入這片土地時便遇見了容妘,被強擄回公主府,也是在這裡,他遇見了妹妹。

曉寒生眼眶逐漸猩紅,蒼白纖瘦的手青筋縱橫。

“我找了她十年,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可青青已經不記得我了,我花了許久才讓她相信我就是她的兄長,隻是沒想到,在我們要離開的那一晚,容妘發現了……”

容妘誤以為他們有染,憤怒之下便把曉寒生關了起來,並把紅蓮嫁給了馬夫。紅蓮不肯,不惜以死明誌,等曉寒生逃出去救她時,她的屍體已經成了野獸的口中之食。

曉寒生眸中閃爍著點點凶光,聲音如淬了寒冰一般:“是容妘害死了青青,我當然也要讓她嘗一嘗這種滋味。”

所以那一晚,他假意順從容妘,趁機要了她的命,連夜把她丟入獸園。

隻是他不知哪裡出了差錯,獸園的野獸逃了出來,容妘的屍體提前被人發現,而阿杏向顧寧知透漏出關於紅蓮的消息,也把曉寒生推向了暴露的邊緣。

聽他親口承認,扶薑並不意外,隻是這背後的故事,實在讓人唏噓。

“紙包不住火,隻怕顧寧知現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閣下讓我來,總不會隻是向我認罪的吧?”

“當然不是。”曉寒生抬眼看她,那張清雋的臉褪去了壓抑冷沉,浮現了一抹高深的笑。

“青青已死,她的仇我也報了。可我不想死,隻能請殿下幫我了。”

“哦?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包庇一個殺人犯?”

“殿下可知易容術的奧妙在何處?我能準確而迅速地摸清一個人的體態特征,並完美地複刻出對方的模樣。”曉寒生向她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所以,我想除了我,其他人應該不知道,殿下是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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