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行程。這還是次要的,一走近土台子中學,目光一與那十幾間被叫做校舍的房屋遭遇,更是觸目傷懷。至今,我也不可思議,還算繁華的濱城市郊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幢校舍存在。這十幾間校舍,確切地說是解放初期的農家四合院的扮相,因著經年太久,屋頂的瓦和屋上的門窗都風燭殘年得仿佛一個飽經滄桑的亟亟老者,頹然地等待著一陣強有力的風霜雪雨將它送進極樂世界。房子破舊殘敗,房內的桌子椅子更是破舊殘敗,那些桌子椅子多數是缺腿少胳膊的。還有那些出出進進的老師們的穿著打扮,土氣得使小鎮裡來的我見了也覺得慌若隔世,仿佛時光回流到七十年代時清一色的體育頭灰黑藍的裝扮中。若不是學校正門的那兩株野薔薇茂盛的葉子嬌媚的花兒,還算昭示著典雅,真怕站在土太子中學門口的一瞬間,會暈過去。我調回來的第二周,公公就開了個家庭會議,會議的基本內容是,他與婆婆年事已高,照顧孩子很吃力,希望王厚剛夫婦自己帶為好。想著這兩年二老帶孩子確是辛苦,我堅決地表態孩子由自己來帶。土台子中學有個校辦的托兒所。這樣我就開始了抱著孩子乘了汽車再乘火車,然後再步行到學校的艱難時光。“現在,這所學校還有學生嗎?”“和附近的中學合並了,房子賣給鄉鎮做廠房,沒見都被粉刷一新嗎?”聽了我的述說,淩傲緊攥著我的手,淩傲傳導給我的力量,一直流到了我心的最深處。就那麼地想說,我的淩傲,謝謝,是你讓我又對異性有了愛。讓煩擾我們的一切都去吧,我們共同地經營我們遲到的愛。用生命。櫻花並沒有盛開。去到金山,我們才知道,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大的環節,那就是金山所在地,與市內的溫度差了兩三度,它的櫻花盛開日是十多天以後。但我們還是買了門票,總不能白來一趟,不是還有桃花,玉蘭花,迎春花什麼的花兒在歡迎著我們嗎?很遺憾,風太大,天又不是太朗。桃花,玉蘭花們都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勁兒,還不如看那些被修剪得各俱情態的草坪,和在草平上曬太陽呢?金山花園的西北角的草地上,正有一些大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在那裡玩耍。或三三兩兩地躺在草地上說著悄悄話,或五七六個地聚到一起打撲克,或四五個的席地而坐地野炊。那些遠離人群的,都是一男一女的兩個人,毋庸質疑,是戀人,他們來到這裡享受大自然沐浴下的二人世界的風情,不是男的躺在女的懷裡,就是女的偎在男的懷裡。“我們就在這裡野餐吧。”年輕人的激情感召了我,想和淩傲一起野餐一把。“我們猜拳,誰輸了誰出去買東西。”“我剛剛上完了課,又坐車,你去。”“算了,我去吧。”淩傲打了個停,走了。望著遠去的淩傲,就難過了,淩傲在和我兩條的心,還是就是不關心我?昨天和今天,他都休息在家,而我一直在忙,若不是陪他,才不來這公園。公園裡沒有小賣點,買東西得到園外,得走很長的一段路。還有淩傲是怕花錢,剛才進公園的時候,他有記者證,不用掏錢買門票,而沒有記者證的我得自己掏錢,他一聲不吱,眼睜睜地看著我掏出十元錢買門票,身邊有了這麼個小心眼的保護者,使我不敢多看一眼那個尖臉,圓眼的售票大姐,她的眼神似乎在說,瞧瞧,這又是一對露水夫妻,還是女的倒貼。換了彆的女子,或年輕漂亮點的女子,淩傲會這麼做?實質的愛情和婚姻都是帶背景和功利的吧。但願淩傲不是,但願。不要去想了,夫妻在一起追究那麼地多乾什麼?可是,我和淩傲是同居,沒有登記結婚。他那時很追他老婆,八十年代出國的很少,他就追人家,可是進城了,有名氣了,他就不要人家了。也不容易,他能和那麼個老婆過了那麼多年。還是挺不錯的,還算是比較有責任感的人。我從孩子兩歲起,就離婚,一直離到了現在,碰到阿媛離婚,隻是個導火索。都是年輕時的錯,那時侯,想人好就行。也不能這麼地說,她脾氣好點,求上進也行,兩個人,一個愛學習,跟著社會前進,一個什麼也不學,連說話也難說到一起,怎麼行?養阿貓阿狗嗎。哎,什麼也不懂,不鬨事也好。等淩傲的時候無心事看什麼草坪,一個勁地想彆人和他對自己婚姻的評價和定性。近日裡擱在心中的不快又泛濫了。還是不去想吧,閉上眼睛,稀裡糊塗吧,可你沒扯結婚證,能稀裡糊塗的了嗎?任何的事情被一旦被納入到一個公眾約束中還是有其現實的意義,在公眾的約束中,和有定論的說道時,你可以讓步,可以忽略,可在那隻限兩個人的約束才生效的時候,你能忽略,能一味地讓步?“我要躺在草地上照一張。”隨著這輕柔甜美的聲音望去,就輕輕地叫了聲“天”。我看見了黃樹君正和一個比他年輕得多得多的漂亮女子,手挽著手向這邊走來。“這是我們以前的同事。”沒想到黃樹君主動地與我打著招呼,平靜得似乎我們僅僅就是在一起的同事。“你好!”“你好!”在黃樹君身邊的女子和我說再見時,我的那聲問好說得很是機械,不過很慶幸,我的聲音沒有發顫。“我們還是到那邊去吧,這裡的景致不夠好。”不是這裡的景致不夠好,是這裡有個林岩。“再見。”“再見”還是黃樹君身邊的女子對我說再見時,黃樹君隻是側了一下頭,對我微笑了一下,是微微地側了一下頭,對我微笑了一下。我們是陌生人。黃樹君摟著他的心上人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我就使勁地眨眼睛,這一幕是真實的嗎?我又一次地遇見了黃樹君,黃樹君帶著他的心上人,看我如看陌生人。回頭審視著身邊一對對的戀人,都粘粘乎乎的,有一對還在拚命地接吻,一邊接吻還一邊在說著什麼?可彆說什麼愛你到永遠,世界上沒有永遠,你想永遠也不可以。好在我有淩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