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除了固定的主角,其他客串的大牌,來了又走了,都隻待了極短的時間。張譚在重慶住下來,從四月中旬開機,除了下雨天,幾乎就沒有離開過劇組。到了六月初,曆時50天的辛苦拍攝,迎來了最後一場鏡頭。這是一場追逐戲。黑皮被困一天後終於從下水道裡爬上來,餓的頭昏腦脹,看到路邊的麵包店,一陣愣神之後,發揮一貫風格,砸碎玻璃拿了麵包就跑。麵包店的老板也是個狠人,騎著電瓶車,在後麵追個不停。這一段戲份主要分成兩條來拍攝。一條拍攝遠景,黑皮和電瓶車,在環形高架橋上一前一後奔跑。重慶交通部門十分配合,安排了專門的交警,在高架橋入口執勤,疏通上橋車輛,防止影響拍攝。而劇組的攝影組,則在高架橋邊的一棟高樓上架起攝像機,將整個高架橋囊括其中。另一條拍攝近景,給黑皮特寫。上午天氣有些陰沉。張譚站在大樓最高層的窗戶邊,他身旁就是馮紹莊在掌握著攝像機,鏡頭被固定住,對準高架橋。“陳力,你那邊準備好了沒?”張譚拿起對講機問。陳力正帶著演員在高架橋的一段,布置拍攝任務,聽到張譚的問話,拿起對講機回答:“已經可以了,我這就把道具車開走,導演你可以切換頻道,直接給付成和董智下令。”須臾。陳力坐上道具車緩緩開離高架橋,橋上再沒有多餘車輛。黑皮的演員付成、麵包店店長的演員董智,都帶著對講機。通過對講機,傳來做好準備的回答。張譚這才下達命令:“開始吧。”兩人聞言。頓時一個在前麵拚命跑,一個騎著電瓶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付成,跑的時候注意回頭,與董智有交集。”張譚又補充。這一段戲不要求什麼演技,跑步的速度和距離彆偏太多,付成偶爾回頭看看董智即可。跑完第一遍,張譚就直接宣布過了。隨後帶著攝影組,從大樓撤離,前往高架橋。與劇組彙合,開始拍攝近景戲份。付成咬著麵包悲憤的跑,董智騎著電瓶車悠閒的追,劇組的皮卡車架著攝像機,或在前、或在後、或在邊上,來回拍了十幾條,終於得到了張譚的肯定。至此今天的戲份拍完,整部電影的所有戲份,全都拍完。從高架橋上下來。張譚很振奮的宣布:“殺青。”辛苦快兩個月的劇組所有人員,都嗷嗚一聲歡呼雀躍,尤其是陳力這批年輕人,第一次挑大梁參與電影拍攝。殺青帶來的意義非凡。回程的車上,陳力還帶頭唱起了歌:“團結就是力量……預備,起!”“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剛還強。想著法西斯蒂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製度死亡!”歡聲笑語。汽車飛馳往劇組駐地。“大家都彆太興奮了,把收尾工作做好,該交接的都交接完全。晚上,希爾頓大酒店搓一頓殺青宴,好聚好散。”張譚很克製,沒有參與到歡呼之中。對於彆人來說劇組殺青了,一段工作經曆也就隨之而結束,但對於一名導演來說,殺青隻是個短暫的停頓,接下來還有後期製作需要他忙活,歇不下來。不過他現在的心裡,和彆人一樣,十分激動。這五十天的電影拍攝,是一場把理論結合實際的實踐。他在北亰電影學院學習了兩年多的導演專業知識,在幾個電視劇、電影劇組都參與過創作,自己也動手拍過短片,而現在,他把這些經驗,熔融一爐。拍出了一部實實在在的電影,這是對自我的學習和上升。有了這麼一部電影練手,他才算是真正的從導演係學生,成為一名合格的電影導演。至少在掌握劇組這方麵,他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剩下就看能不能掌握好後期製作,把剪輯、配樂、畫麵掌握好。最後,經過市場的檢驗,來衡量這份答卷的標準成績。……“老張,喝!”“好,喝。”“小劉,乾了。”“許工,我敬你一個。”希爾頓酒店裡,《瘋狂的石頭》劇組全體成員,痛快吃喝。會喝酒的,紛紛舉杯,找各自的拚酒對象。張譚也被敬了不少酒,他是劇組的最高領導人,平時因為導演身份,普通職員在他麵前比較謹慎,今晚一改平時的謹慎,都跑過來要敬他酒。張譚也是來者不拒,感情深的喝深點,感情淺的沾一沾。總之在場麵上都是熱熱鬨鬨,不分導演、明星、龍套、雜工。“導演,我再敬您一杯。”付成醉醺醺的端著酒杯,站起來高舉,“不是導演您挑中我,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旮旯混日子,謝謝導演您給我一個做演員的機會,我嘴笨不太會說話,先乾為敬!”說完,一口將滿滿一杯白酒灌進肚子裡。這話他說得很真誠,真心真意的感謝張譚對他的提攜。張譚招手讓他坐下來,笑著說:“喝慢點,菜都還沒上齊呢,人馬上就要喝倒了。你們感謝我,我也感謝你們,貢獻了自己的精彩表演。”說了番客套話,張譚喝了一口白酒,並未多喝,他知道今晚還有得喝,得留點力。但就是這樣,他端起來的杯子,也已經是第二杯了。等菜擺滿了桌子。張譚兩杯二兩的白酒,已經見底,四兩白酒下肚。酒勁開始上頭,有點醉意的感覺。他酒量還可以。半斤多點的量,再多就要趴桌底了。如果慢慢的喝。多吃點菜墊肚子,還能多喝一點。這時候蘇莎的作用就體現了,誰敢跟張譚拚酒,她就端著一杯芒果汁找誰喝。身為劇組的老板娘,蘇莎喝果汁,彆人可不好意思也喝果汁,隻能喝白酒,還不好意思喝太淺。一來二去,誰來灌張譚。都要仔細掂量掂量自己會不會被灌。吃吃喝喝,見火候差不多,氣氛活躍開來。張譚端著半杯白酒站起來,在酒精的作用下,精神比平時要亢奮許多。目光掃視擺了五桌的包廂、四十多位劇組成員:“咳咳,來,我們劇組所有人,一起走一個。”隨著張譚的招呼,所有人都端起杯子站起來。拿著白酒或者飲料。“這個。我是第一次拍電影,很感謝大家通力合作,把《瘋狂的石頭》拍出來。不管電影最終製作完成後,是什麼樣子。這將近兩個月時間,我們合作愉快。希望我們下一次,還有合作的機會。乾杯。”哐當。酒杯碰撞,發出許多清脆的聲音。“乾杯!”“乾杯!”觥籌交錯的殺青宴。所有人都儘興而歸。吃完了這一頓聚餐,第二天。劇組眾人結完各自的酬勞,各奔東西散去。短暫的相聚,或者以後還會有機會再合作,或許就此人生陌路。一切隨緣。張譚並未被離彆的愁緒糾纏多久,第二天也返回了北亰,回到北亰後僅僅休息了一天,就開始奔波電影的後期製作。首先是剪輯。這是一項比較耐心、細致的工作,一般商業片都是找專業剪輯師剪輯,專業剪輯師會按照觀眾的口味剪輯片子。不過很多導演更喜歡自己剪輯,因為能夠剪出符合自己拍攝意圖的內容。通常導演擁有自己拍攝的電影的剪輯權,但是沒有終剪權。導演會舍不得剪自己的素材,可能留下兩個多小時的長度,這個長度顯然對電影來說有點長。導演剪過了,製片方會再剪一遍,把時間和內容控製好。即便是好萊塢大導演,享有終剪權的也不多。圍繞剪輯權,一直是導演和製片人的戰爭之一,然而對於張譚來說,沒有這個煩惱。他想請人剪可以,自己剪也可以。有原版作為參考,他當然更放心自己來剪。彆的導演會因為想法太多,舍不得丟棄任何鏡頭,張譚卻很簡單,他原本就是參考原版拍攝鏡頭,自己的想法其實並不多。減掉一點不可惜。所以剪輯起來不要太快,哢嚓哢嚓手起刀落,不要三五天時間,片子就剪出來了。與此同時,配樂、字幕、特效也開始製作,張譚全身心的投入到電影中,各個環節都要做到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說起來可能會有點霸道,但也可以說是對電影負責。時光匆匆,六月初殺青,七月底電影製作完成,包括片頭logo和片尾字幕,總時長控製在108分鐘。從拍攝到成片,耗時三個半月時間,《瘋狂的石頭》製作完成,隨後送去廣電總局審核。送審後,張譚才徹底放鬆下來。他已經把自己能做的工作,全部做完,剩下就看華誼兄弟如何宣傳發行了。刮了胡子、剪了頭發、做了次精油spa,恢複瀟灑的張譚,摟著女朋友提議:“這段時間光顧著弄電影,該享受的生活都沒有享受一點點。莎莎,準備準備,我們去旅行一個月吧。”“好啊。”蘇莎很乾脆答應,她也很喜歡旅遊。這個暑假,蘇莎從北電畢業了,然後順利考上了北電的表演學院研究生,進修戲劇表演創作。踏出了她從演員向藝術家過度的一步。等拿到碩士學位後,留校任教的可能性就大增了,況且蘇莎還有過演藝經曆。這樣的老師,北電不會舍得放手的。作為行動派,張譚決定旅遊,立刻就讓助理安排了行程。上一次出國旅遊,是去了瑞士阿爾卑斯山滑雪,這一次,張譚和蘇莎決定去加拿大看楓葉,沒有帶父母,單純的享受二人世界。世界那麼大,旅遊既是享受快樂,也是增長見聞,拓展視野。張譚很喜歡這樣瀟灑的放下工作,縱情山水。這才是有質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