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淝和同學們聚了一場。回到北亰後，官園公寓二期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室內風格是北亰一家裝潢設計公司給設計的，風格偏向休閒，顏色偏淡。空調、電視、電腦等所有該有的家電，也都搬進了房子裡，老媽已經在廚房裡做了好幾頓飯。主臥是張譚的，父母不要，說是房子張譚買的，他們就是偶爾來北亰住一下，住在次臥就好了。兩個次臥，父母一個，姐姐一個，剛剛好。在嶄新的房間裡碼字，感覺特彆不一樣。對著陽台的書桌旁邊，立著一個書櫃，書櫃上麵擺放著滿滿的書本，都是張譚的作品。有三本《四大名捕震關東》，分彆是鮮鮮文化、糊南人民、新雅文化三家出版社出版的簡繁體本。有八本《四大名捕會京師》，分彆是鮮鮮文化、新雅文化出版的三冊繁體本，和糊南人民出版的兩冊簡體本。有十八本《射雕英雄傳》，分彆是安微文藝出版的八冊簡體本，和新雅文化出版的十冊繁體本。有十三本《神雕俠侶》，分彆是安微文藝出版的六冊簡體本，和新雅文化出版的七冊繁體本。剩下就是一大堆《今古傳奇.武俠版》雜誌，以及一本《今古傳奇.故事版》和兩本《武俠故事》。兩本《武俠故事》是他用金俗為筆名，發表了兩篇短篇。而繁體本上，因為台彎的阿扁去年就提出了“一邊一國論”，又在今年通過了所謂的“公投法”，台.獨鬨得正歡快，兩岸之間關係日趨緊張。所以跟鮮鮮文化早已經取消了合作，所有繁體版出版發行。都交給了香巷的新雅文化。張譚是個求名求利的人，臥室內的書櫃專一用來擺放自己的作品，其他書本一概不放。頂多是床頭櫃上，擺著幾本導演方麵的書籍。馬上過完年，就是一年一度的藝考。張譚雖然得到了北電領導的保證，可以開後門。藝考就是走過場，但走過場起碼也要準備個大差不差，不能說導演係初試複試三試，都一竅不通的混過去。起碼也要有一定的基礎，所以現在有時會抽空看看書。不過據說導演係的考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國際風雲小到八卦人名，都可能拿來做試題，考得就是學生有沒有龐大的知識儲備量和對生活的細致觀察。如果讓張譚憑本事來考。估計初試都過不了。不過這絲毫動搖不了他當導演的決心，他導演的底氣跟一般導演可不同，隻要學到了導演的技能，懂得了如何調度劇組，就有把握把上輩子的好電影給拷貝過來。所以開後門這一點，張譚倒也沒有多麼心虛。“嗯，過完年就藝考了，考的內容大概是2003年比較熱門的各種現象吧。sars、洪水、收容、礦難、仇日、李美、神舟飛船、台.獨、乙肝歧視都是今年的大事，說不定筆試部分都會考到。”“哦對了。bt也是今年的熱門現象，bt一出，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小電影再也沒人能阻止了！”bt是一種文件分享的協議，以“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為下載原則。也就是用戶既是下載者也是提供者，隻要有種子，下載的人越多下載的速度越快。bt協議發明後，那些正在謀求收費的電影網站立馬撲街。無數電影公司的老板，恨不得把bt之父布萊姆.科恩大卸八塊。時刻盯著科恩。因為bt有涉嫌傳播盜版之舉，所以科恩哪怕在家看個dvd都不敢看盜版，生怕被反盜版組織給告了，更不談用bt下載小電影了。bt之父不能用bt下載電影，科恩也是鬱悶到極點了。……趕在過年之前，《射雕英雄傳》劇組正式關機了。沒有殺青宴，沒有香檳酒，沒有任何慶祝儀式，劇組直接解散，所有的演職人員都回家過大年了。張譚一家子則在討論，究竟是留在北亰過年，還是回老家熱鬨。張譚是支持在北亰過年的，他雖然挺喜歡湊熱鬨，但回老家之後，親戚長輩太多，加上如今他名聲響亮，少不得要被長輩們灌來灌去。這不是張譚願意見到的場麵，若是個普通人還能融入其中，樂得逍遙。人的名樹的影，如今去哪都是座上賓，著實無趣。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留在北亰。老話常講，父母在不遠遊，如今爺爺張賀農還在老家，身為子孫後輩，卻漂泊在外不願回老家，這有違人倫。所以年終將近，還是回了合淝，給廬州工作室員工發了年終獎，聚餐吃一頓飯之後，一家人回到了崗集鎮老家。老家的小洋樓，在爺爺張賀農的照料下，花草滿園，倒也彆致。奧迪a6停在小洋樓前，早得到通知的家裡人，都趕了過來。尤其是小一輩的幾個孩子，歡喜的跟什麼樣，每次張譚一家回老家，總會帶些吃的東西回來。“小四子，過來，把車上的掛曆、瓜子小糖拿下去，給各家分分。”張全順下了車，立刻就吩咐張譚的堂弟。年關快到的時候，出版社、作協、雜誌社、政府都送了很多年終的福利，還有一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企業，也給張譚這個合淝名人送來了不少禮品。台曆、掛曆、日曆多得家裡都放不下。瓜子小糖糕點等土特產，也是一包又一包。還有送的最多的各色好煙好酒好茶。這麼多東西，張譚一家根本用不掉，便帶回來，給親戚家分散一點。把一大疊掛曆抱下去，再把一堆瓜子小糖拎出來，張全順又喊張譚：“來，一家兩瓶酒，兩盒糕，兩袋糖，揚揚，你給大伯他們送去。”奧迪車的後備箱，整個就是塞滿的狀態，不多會就拿出來了大半，給大伯、三叔、四叔家都分了不少。而張賀農則收下了兒孫孝敬的最好的茶葉，老爺子煙酒都平常，最好的就是一口茶。不止是後備箱，車後排座位也塞滿了東西，差點連人都坐不下。卸了年貨，張全順將奧迪車的鑰匙丟給張譚：“車裡麵的煙酒都分揀好了，你開車去送你給姥姥姥爺和舅舅姨娘們，還有你姑姑。”“知道了。”張譚點火，開著奧迪車，瀟灑上路。沒駕照，在合淝不敢開，隻能在農村集鎮過過癮。到了姥爺那邊，又是一陣熱鬨，張譚的舅家這邊，人數比老張家還要多，是地方上的望族，雖然都是農民、工人，但在注重宗族的地方，人多就意味勢眾，一般人不敢惹。“晚上在這吃飯！”張譚的大舅，不容拒絕的說。張譚齜牙：“不喝酒我就在這吃，喝酒我就回去了，我開車呢，酒駕容易出事。”“那就不喝酒，飯要吃。”開車是個好借口，果然晚飯沒有喝酒。吃過飯，陪姥姥姥爺說了會話，張拓告辭回去。回到家裡，家裡竟然還沒吃完飯，張全順等老弟兄四個，還有張譚的姑父，大伯家兩個堂哥，正一邊喝酒一邊吹牛逼呢。屋子裡的空調開著，暖烘烘的一點也不冷。幾個嬸嬸和姑姑，則在一旁聊著張家長李家短。張全順紅著臉招手：“怎麼搞到現在才回來，來陪你姑爺喝兩杯酒。”合淝這邊姑父不叫姑父，叫姑爺，有點像過去人的稱呼。“揚揚現在又長高了啊，今年夏天看他還沒這麼高。”張譚的姑父也是喝得滿臉通紅。張譚便坐下來，拿了個乾淨杯子，倒上了酒。譚明霞心疼兒子吃冷菜，便退出了八卦圈子，走過來看了看桌上的幾盤炒菜：“你們還要喝啊，喝多了小心明天都走不了路，揚揚你要吃什麼，媽去把菜熱一下。”張全順現在幫張譚主持生意，簽字乾什麼都是他代簽，場麵見多了，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派頭，當下指使老婆：“喝酒當然要喝好，都是家裡麵人，喝多也不怕，你把豬肚熱一下，再把這兩個炒菜熱一下，再下點麵條。”如此老爺派頭。外人麵前，譚明霞給他麵子，忍住沒發作，隻是問張譚：“你還喜歡吃什麼？”“媽，彆費事了，就把我爸說的熱一下吧，我吃不了什麼，在大舅家都吃了一飽。”“喝酒不吃菜傷胃，我去熱一下菜，你先彆急著喝。”譚明霞端著盤子去熱菜了，家裡有買微波爐，熱菜很方麵。敬了姑父的酒，張譚有些好奇的問：“爺爺呢？”大堂哥張強說：“爺爺多喝了兩杯酒，有點上頭，就先去睡了。來，揚揚，我們兄弟倆走一個。”……除夕倒計時。老張家門庭若市。親朋古舊都借著機會送來了許多年貨，最多的還是農家的鹹菜野味、雞魚肉蛋，堆放了一屋子，吃一年估計都吃不完。在崗集鎮，張譚家算不上有錢，崗集首富據說有上億身價，但說到名氣，張譚絕對第一。連縣裡的書記，都借著新年慰問的機會，來到張譚家裡坐了坐，聊聊家常。直誇張譚是長灃縣的一張名片。“當真是……”張譚望著一頁一頁撕開的日曆，回想上輩子，莫名有些感慨：“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貧居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