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心。說得容易,可這平常心往往是最難守的。阿霧這頭煩著孩子的事情,另一頭也煩楚懋。皇帝陛下就跟沒吃過肉的人似的,如今更是使出五花八門的手段來折騰她,阿霧前些日子才被他擼去歸田園肆意了一番,阿霧自己想起來都覺得羞人。哪有硬逼著自己去扮演其他人家婦人的道理,反過來他自己倒是吃醋吃得厲害,將阿霧折騰得好幾日走路都打哆嗦。但是皇帝陛下食髓知味,如今在西苑避暑,離歸田園又近,阿霧真是怕了他了。心情一煩悶,難免月事就有些不準,阿霧這個月已經遲了三日了。不過這小日子左右三日不來,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阿霧已經被“虛驚”弄得疲憊不堪了。到晚上,楚懋又來掇弄她,阿霧累得慌,又覺得小腹有些疼,當即就哭了出來,“肚子疼。”☆、vip289在嘉和帝一朝的內宮,皇後娘娘的一丁點兒事,那都是都等大事。所以阿霧一喊“肚子疼”,太醫就得乖乖地從床上爬起來。李太醫今夜當值,不過他擅長的並非婦人科,從皇後的脈象來看,卻是脈來流利,如盤走珠,有喜脈之兆,但並不是很明顯,所以李太醫也不能確定,因心下有了懷疑也不敢胡亂用藥,怕萬一傷著龍胎,他可就是萬死不贖其罪了。“娘娘是何時開始肚疼的?”李太醫問道。阿霧看了一眼白胡子老太醫,又望了一眼楚懋,這話她哪裡答得出。還是楚懋讓李太醫喚道外間,說了其中因由。待楚懋回來時,阿霧問他,“李太醫說是什麼情況了麼?”“沒什麼事兒,可能是茬著氣了。”楚懋道。“可是這幾日我總覺得胸口悶得慌。”阿霧道。“明日朕讓薑良之來給你把脈。”楚懋道,“睡吧,現在夜裡涼了,你正好睡。”楚懋輕輕地揉著阿霧的頭發助她入眠。阿霧倒是秒睡了,楚懋自己卻心潮澎湃,不知道明日薑良之來給阿霧把脈的結果可會同今日一樣。次日有早朝,楚懋一下朝徑直就往乾元殿內殿來,薑良之緊隨其後。阿霧將手伸出來,她見楚懋的臉色那樣緊張和嚴肅,自己也就緊張了起來,難不成真是有了?阿霧的心頓時“咚咚咚”地如打鑼似地跳起來。“的確是滑脈,不過月份太淺,臣過幾日再來診一次。”薑良之道,但他眼裡的喜色是藏不住的。這些個太醫誰也不敢把話說滿了,萬一到最後不是喜脈,那真是聖恩沒有邀到,反而床下大禍。不過以薑良之的醫術,阿霧是相信他不會診錯脈的。阿霧望著楚懋,她長久以來壓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被搬開了,眼淚珠子跟斷線似地往下滴。再關皇帝陛下,也好不到那裡去,眼眶也有些微紅。“阿霧。”楚懋走過去。阿霧一下就撲入了楚懋的懷裡,抱著他的腰,痛哭出聲,而且有越哭越響亮的意思。“哎喲,我的祖宗,你仔細哭壞了眼睛。”楚懋在阿霧身邊坐下,捧著她的臉替她吻去淚痕。“彆哭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朕恨不能這就昭告天下。”阿霧被楚懋的話給逗笑了,“皇上這是著哪門子的急,月份淺著呢,不能說的。”阿霧將食指放在楚懋的唇上。楚懋順口就含住了阿霧的手指,兩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周邊的人都習慣了,隻低著頭站著。那薑良之卻是個沒見慣的,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帝後兩個人給弄得麵紅耳赤的。半晌楚懋才回過頭來道:“薑太醫,你將這裡頭要忌諱的一一寫下裡給朕看,特彆是吃食上的禁忌,另外,今日可要開方子?”薑良之趕緊道:“臣立即就寫。皇後娘娘的身子底子好,從脈象上來看無須服藥。”楚懋點了點頭,“朕就將皇後的這一胎交給你了,你務必得用心。唔,朕給你權限,這天下的婦科聖手都歸你招攬,隻要是你覺得用得著的人。朕隻有一句話,皇後不能有任何閃失。”薑良之腦門子都冒汗了,跪下來口稱“是。”阿霧推了楚懋一把,“皇上做什麼這樣緊張,弄得我也開始緊張了,這婦人生孩子不是尋常事麼。”“好,好,朕不緊張,你也彆緊張。”楚懋親了親阿霧的臉頰。這頭楚懋安慰了阿霧,陪了她整個上午,若非真是有要務要處置,他簡直是半步都不想離開阿霧。“你乖乖的,這頭三個月好好養著,咱們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行麼?”“哪有那麼誇張,那背上還不長瘡啊?”阿霧推開楚懋,“皇上趕緊去吧,你在這兒擋著我的風了。”楚懋趕緊讓開半步,“朕讓嶽母進來陪著你吧,都說女兒懷胎,母親陪著是最好的。”阿霧想了想,“這樣也行,隻是這月份還淺著呢,等後麵肚子顯了再叫母親進來吧。家裡還有一堆事呢,她也走不開。”“娶媳婦是做什麼的,嶽母能有什麼事,若是媳婦一個不夠,朕就再給你家娶一個。”楚懋霸道地道。阿霧真是被楚懋弄得啼笑皆非了。那廂楚懋去了前頭召見臣工,雖然阿霧懷孕的事情,他的確什麼也沒說,但是他逢人就叫他們推薦家裡用得好的穩婆,不過半日功夫,朝堂上上下下都知道皇後娘娘有孕了。這兩日楚懋真是走路生風,麵帶笑容,壓都壓不下去。崔氏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就進宮了,而且連行李都帶上了,還是阿霧好勸歹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讓她打消了要在宮內長住的打算。“嶽母怎麼走了?”楚懋回來不見崔氏,奇怪地道。“你還說呢,叫你不要說,不要說,怎麼這麼快我家太太就知道了。過幾日萬一薑良之診出來不是可怎麼辦?”阿霧嘟嘴道。楚懋在阿霧身邊坐下,拉了她的腿開始揉,“這都能診錯,薑良之也不必活著了。”阿霧歎息一聲,“若是生的公主怎麼辦?”“公主有什麼不好的,隻要咱們能生,一個不行就再生一個。”楚懋一邊說話,一邊手也不停。阿霧擱在楚懋手裡的腳順勢踢了他一下,“原來皇上一直都覺得我是不下蛋的母雞呢。”楚懋大笑出聲,“就沒見過自己把自己喻成母雞的。”阿霧自己也笑了出來,想將腿從楚懋手裡抽出來,卻被他牢牢握住,“皇上乾嘛揉我的腿?”“我問過了,說是懷孕以後腿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