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主。想到這兒,呂若興幾乎都要癱倒了。乾元殿的大紅人,呂公公就這樣在外頭跪了一個晚上,早晨他的徒弟小猴子給他求情後,這才起來的,起來時腿都沒有感覺了。阿霧起床時聽見這個“天大”的消息卻沒有什麼特彆大的感觸,呂若興敢替楚懋作主,早就該料到有這個後果,依阿霧的意見來說,她還覺得這懲罰輕了。呂若興若繼續在楚懋身邊此後,今後指不定心會大到什麼程度。阿霧用過早膳,自覺屁股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梅雨之的膏藥的確有效,而且阿霧還用了玉雪靈香膏。隻是膝蓋上,因為傷在關節處,動一動就容易扯到傷口,因而還不算大好,但勉強可以走路。“這碟子山藥膏不錯,把昨日早晨那個橘子醬澆一點兒上去,拿綠地描金蝶戀花盤子盛,咱們去乾元殿。”阿霧吩咐明心道。阿霧感歎道:難怪鸞娘喜歡送湯水,這隻有打著關心皇上身體的旗號,才好去乾元殿。☆、vip275小猴子,如今該叫他的大名李德順了,見阿霧過來,他可沒有他師傅那樣的勇氣敢擋駕,立馬進去回稟了楚懋。楚懋此時剛閱過陛見牌子,太監已經去傳信兒了,可是正在翻看折子,“不見。”李德順往後倒著退,正準備出門回話,又聽見上頭楚懋道:“叫皇後進來吧。”“是。”李德順應了。阿霧走進書房,因為膝蓋疼,隻站著道了句,“皇上金安。”楚懋冷麵冷言地道:“不是讓你沒事兒彆來這兒嗎?乾樞重地,後宮還是少過問。”若是依照阿霧往日的脾氣早就扔下提籃走人了,可聽了楚懋這樣的話,阿霧也還是忍下了,提了提匣上前擱在楚懋的書桌上,取出那碟子橘子醬山藥糕來,“用早膳的時候,這道山藥糕做得好,想著皇上也該嘗一嘗。”其時離早膳不過半個多時辰,哪裡用得著進食,而且楚懋律己甚嚴,除了正餐外,幾乎不加餐,鸞娘送過來的湯水最後都進了呂若興或者李德順的肚子裡。楚懋看著新鮮可人的山藥糕,金黃的橘子醬陪著碧綠描金漆,端的讓人口舌生津,但楚懋依然沒動,隻拿眼覷了阿霧一眼。阿霧也知道這送吃食的借口未必好用,隻得誠實地道:“我就是想來看看皇上。”“現在看著了?”楚懋冷冷地道。阿霧點點頭,重新收了碟子,“我這就走。”楚懋道:“你傷口好了,就這樣到處亂走,也不怕重新裂開?藥塗了嗎?”“膝蓋上的我自己塗了。”然後臉上一紅,“其他地方不用塗了。”阿霧屁股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了,唯一還剩下兩個血痂,不過也不大,過兩天脫落了就好了。“把褲腿掀起來我看看。”楚懋拉了阿霧到暖閣內的榻上坐下。阿霧挽起褲腿,露出膝蓋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其實不算太大,隻是那天流了血,看著有些怕人而已。“藥拿來。”楚懋向阿霧伸手。阿霧乖乖地從荷包裡取出藥膏遞給楚懋。“不是說塗了藥了嗎?”楚懋又問。阿霧無辜地聳聳肩,“待會兒回去就會塗的。”阿霧的這套把戲,楚懋明白得很,替她上了藥,又逼著她趴下,好不憐香惜玉地跨了她褲子,在她屁i股上的傷口周圍也抹了藥,這才又將藥膏扔給阿霧,“可以了,你走吧。”就是楚懋不趕她走,阿霧也沒臉留下,雖說是夫妻,可畢竟生疏了這麼多年,這樣上藥,阿霧還是不習慣。阿霧提著提匣,剛走到門邊,就聽見楚懋在她身後問道:“阿霧,你為什麼回來?”阿霧的心為之一顫,回頭看著楚懋,他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了。楚懋也沒有回避阿霧的眼神。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阿霧重新走了回去,將提匣擱在一旁的小幾上,在楚懋對麵坐下。“皇上,還記不得康寧郡主?”阿霧問。這話實在是沒頭腦至極,一個毫無乾係的死了十來年的人,同阿霧回宮有什麼關聯,楚懋是想不出來的。因而楚懋也沒有回答,但他和阿霧彼此心知肚明,他如何能忘記那個小女孩。“我的小名叫阿霧,取自‘薄霧池塘生,朦朧隔岸花‘,是我祖父因我出生而賦的詩。而安國公府榮家的六姑娘,榮璿,她的小字是勿憂,大家喚她做阿勿,是勿施於人的勿。”阿霧儘量平靜地道,對楚懋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也不敢錯過。楚懋的眼睛眯了眯。阿霧又繼續道:“福惠長公主是我的母親,而衛國公是我的父親,顧二哥是我的親哥哥,而我,就是顧康寧。”阿霧既然已經開口說了這些,便害怕楚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因而她繼續快速地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現在的身體了,從此變成了榮家的阿霧。”阿霧的話雖然在楚懋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他居然沒有覺得她是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因為唯有她說的話,能解釋通一切。楚懋就知道阿霧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愛情而昏了頭的人,斷斷不至於為了一個顧廷易,就放棄這麼多,甚至連皇後也不做了,對自己更是絕情絕義。可若是阿霧所言為真,她是顧氏阿霧,那福惠就是她的母親,而他若真殺了福惠,同阿霧之間就有殺母的深仇,何況還是他用顧家和榮家去逼阿霧親自去誘陷福惠的。而正是因為阿霧在龍泉寺見到了福惠,所以她才會回心轉意地回宮。想到這兒,楚懋一陣後怕,若是當初他真的殺了福惠,那阿霧她,就真的是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阿霧緊張地看著楚懋,就怕他不相信,可又怕他相信了自己卻視自己如鬼魅。“皇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楚懋壓根兒就沒有這樣的念頭。她先後兩次陷入昏迷,藥石罔效,第一回要高僧誦經鎮魂,第二回要他的真龍之血為引才能歸位,這一切都同阿霧現在的說法相吻合。楚懋“謔”地站起身,將小幾上的玻璃插屏、汝窯茶盞全部掃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向來以清雋儒雅著稱的嘉和帝居然爆了粗口,這也算是阿霧的功勞了。在楚懋的心裡阿霧說的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問題就在於阿霧為何當初在他即將鑄下大錯的時候不說,在前麵四年他為她肝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