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坐,在江南水鄉那麼多年,可真是浪費。”“在江南時,成日都在院子裡,又出不得門,沒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阿霧反駁道。“那我今後帶你江南定叫你在外頭遊個夠。”楚懋道。阿霧想起煙水朦朧的江南,笑道:“殿下可不許說話不算話。”楚懋將阿霧抱了起來放在竹筏上的矮凳上,想起來又叫呂若興去取了笛子過來遞給阿霧,“你吹著玩,分了心思也就不怕了。”阿霧的性子裡有迎難而上的一麵,她懼水這麼些年,其實也一直想克服,也就依了楚懋,將笛子放到嘴邊,試了幾個音,十分清越,便吹起了“越人歌”。楚懋在竹筏的另一頭撐起竹蒿,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至少竹筏沒在原地打轉,阿霧想了想道:“這不像,不像,哪有公子哥兒撐船的,殿下當戴上鬥笠穿上蓑衣才有意境。”阿霧這是故意刁難楚懋。“說得是。”楚懋道。旁邊的呂若興已經修成了人精,阿霧的話一落他就給旁邊的小內侍遞了眼色,那內侍一溜煙地就跑了,沒多久就抱了一襲蓑衣鬥笠來,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祈王殿下即使穿上蓑衣,那也是個俊朗不凡的漁翁,阿霧忍不住笑出聲,又將笛子放到嘴邊,這一回吹了一曲“夏荷”。笛聲清越,所至處仿佛遍地生蓮,竹筏過假山下的隧洞時,笛音回蕩在空曠的腹壁裡格外的蕩氣回腸,竹筏上擱著的羊角燈將下頭的水麵映得波光粼粼,幽光暗暈,美得仿佛置身在漆黑的夜空裡。過了隧洞,前頭是一段狹窄的激流,水花飛濺在阿霧的手臂上,涼爽得叫人歎息,阿霧的精神聚焦在笛子上,眼睛則鎖在了楚懋的身上,一時倒也真忘了身處溪上。前頭水麵漸漸開闊,有豁然開朗之感,前頭屋宇的燈火映在錦江漪裡,真有天上宮闕之感。阿霧吹得一時興起,忘我地站了起來,楚懋也在眺望遠處的美景,哪料下一刻阿霧的眼睛不小心掃到湖麵,遂大驚失色,站立不穩地一下就跌入了湖裡。楚懋立即回過身,卻也隻碰到阿霧的衣角邊,阿霧又驚又慌,大呼“救命”,卻反而被湖水嗆入肺裡。楚懋此時已經跳入湖裡,朝阿霧遊過去。不過幾下就到了阿霧的邊上,手從她腋下穿過,向竹筏遊去,手在竹筏上微微借力,就抱著阿霧跳到了竹筏上。阿霧在楚懋的懷裡瑟瑟發抖,她喝了幾口湖水,這會兒還在咳嗽,楚懋的手在她背後又拍又揉,生怕她著涼,楚懋急急地安慰道:“彆怕彆怕,都是我不好,咱們再也不劃船了,再也不劃船了。”阿霧咳嗽得胸疼,嘴裡卻道:“不,下回還要劃,明天就來。”阿霧這是被水給激出了好強的性子,她就像跟水有仇似的,上輩子就溺過水,這輩子小時候為了躲避歹人自己跳了一回水,今日又不小心落了一回水,好事不過三,阿霧心想壞事恐怕也不能總落到她頭上。“好,好。真是個小姑娘。”楚懋將阿霧摟在懷裡,用身體暖著她。岸邊上的呂若興看到這一幕,趕緊叫人抱了棉被過來,又將閒雜人等攆走,楚懋這才抱著阿霧,腳尖在竹筏上輕輕一點,騰到空中,又在水麵借了一回力,就跳上了岸。呂若興不敢看阿霧,低著頭伸直手將棉被遞過去,楚懋用棉被裹了阿霧,急急帶她去了最近的冰雪林。又是洗熱水浴,又是熬薑湯,上上下下忙了好一通,阿霧這才被安置到了床上,楚懋坐在一旁幫她熏頭發。阿霧抿著嘴笑看著楚懋,早前他還誇海口有他在不會有事,結果你看看這不出事了。楚懋內疚又無奈地點了點阿霧的鼻尖道:“是我的不是,我分神了。”阿霧看著楚懋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裡其實並不太怪他,實際上,當楚懋在第一刻就跳下來救她的時候,阿霧心裡頭對水的恐懼仿佛消失不見了,她眼裡隻看得見他,也知道他一定會把自己救起來。阿霧靠近楚懋圈著他的脖子道:“我知道殿下會把我救起來的,我後來就不怕了。”楚懋深深地看了阿霧一眼,隻覺得眼睛有些酸,心也有些酸,眼前的這個姑娘有能力將他的心搓圓揉扁,讓他覺得怎麼喜歡都喜歡不夠。“阿霧,阿霧……”楚懋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所有的情意都濃縮在了這一聲又一聲的輕輕呼喚裡。“阿嚏”,阿霧打了個噴嚏,楚懋這才停了下來,將她重新用被子裹好,繼續替她熏頭發。第二日,楚懋命人將阿霧的東西全部搬到了冰雪林,呂若興帶人開始在玉瀾堂丈量尺寸。楚懋拉了阿霧去書房。阿霧奇道:“殿下這幾日不用上朝麼?”“陛下準備過兩日去西苑避暑,特免了這幾日的早朝。”楚懋道。帝王在西苑避暑也在西苑視朝,文武大臣都要輪班在西苑值守,得皇帝寵幸的重臣幾乎日日都要麵聖召對,所以幾乎是常駐西苑,但官眷卻不得跟隨,所以大夏朝皇帝幸西苑之前都要免幾日早朝,體貼地讓他們處理幾日家事。楚懋鋪開白紙,以尺規墨筆在上頭畫起圖來,阿霧見過這是工匠的畫法,她十分好奇,倚在桌邊看楚懋畫圖,隻見他看了一下呂若興呈上來的玉瀾堂的尺寸冊子,又開始落筆。不一會兒紙上就呈現了浴池的模樣,楚懋還在上頭標明了尺寸,在浴池的下頭還有一層,瞧著像畫的溝渠,布設十分複雜,阿霧有些看不懂。再然後阿霧又見楚懋還在圖上標注了哪兒擱貴妃榻,哪兒擱衣架,哪兒擱矮櫃等等,非常詳儘,隻是當阿霧看見淨室裡還擱了交椅時,就有些不淡定了。“放這個做什麼?”阿霧指著那標記道。楚懋笑了笑,“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楚懋!”阿霧嗔道。☆、vip220“難道還不許我在淨室裡坐一坐?”楚懋無辜地學阿霧眨巴眨巴眼睛道。阿霧被楚懋的這個動作弄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自然也就拿他沒有辦法了,隻得轉頭不理他。楚懋環住阿霧的腰,手不安分地在阿霧的腰上揉捏起來。阿霧一巴掌打下楚懋的爪子,色厲內荏地道:“你昨天答應了的,我還落了水。”楚懋心裡頭歎息一聲,他自然是想遵守承諾的,可是這丫頭非要擺出一副外強中乾的可憐模樣來,撓得他心癢癢,恨不能立時將她壓在身、下、乾個痛快。“是,我帶你看一樣東西。”楚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