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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H) 明月鐺 1105 字 1天前

正說著話,就見楚懋走了進來,一襲紫衣,也叫阿霧放了心,否則她還以為這是要重新布置洞房哩。阿霧心頭暗嘲自己,真是疑心生暗鬼,大概是今天被崔氏和唐音說多了什麼圓房,弄得她老想這個事兒。“殿下可用過晚飯了?”阿霧起身問道。“用過了,你呢?”阿霧點了點頭,“殿下今日不是忙麼,怎麼這個功夫回玉瀾堂了,出了什麼事兒麼?”楚懋笑了笑,“沒有,便是再忙,王妃過生,難道我不該露個麵?這會兒下了涼,咱們去園子裡走走吧。”阿霧沒有拒絕楚懋的道理,便點了點頭。兩人出了九獅山,往左向花萼池去。“你怕不怕,若是怕我抱你過去。”楚懋回頭對慢他半個身子的阿霧道。阿霧臉一紅,忙地搖頭,“我不怕。”“真的不怕?上回是誰在船上嚇得發抖,躲在我懷裡不肯抬頭的?”楚懋笑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阿霧本就怕水,還被他這樣點醒,“是那船太小了,一漾一漾的,當年我隨爹爹去江南,也是坐船去的,那船大,也就好些。”其實也怕得厲害,蒙著頭在屋子裡哪兒也不敢去。楚懋點了點頭,轉過身,將阿霧攔腰抱起,驚得她輕呼一聲,“誒!不是說了不怕嗎?”阿霧雙腳離地,反射性地抱住楚懋的脖子。“咱們去鶴灘。”楚懋笑道。阿霧一聽氣就蔫兒了。鶴灘是花萼池和錦江漪之間的一處小島,為了怕影響景觀,通往鶴灘的小路以石鼓鋪成,和水麵剛剛齊平,豐水季還會淹沒石鼓,阿霧從沒上去過。“去哪兒乾嘛啊,四麵都是水,我不去。”阿霧犟道。可惜她身在人手裡,去哪兒可由不得她。直到楚懋將她放下時,阿霧的腳都在打哆嗦,剛才過來時,她壓根兒不敢睜開眼。“可以睜開眼了。”楚懋摟了阿霧站穩。“咦。”阿霧睜眼隻見地上一片的孔明燈,怎麼著也有一千來隻。“過來寫你的心願,咱們一起放上去。”楚懋拉了阿霧的手往一旁的小幾走去。孔明燈在大夏朝又叫天燈,天燈和“添丁”諧音,又有祈福之意,放燈前在燈上寫上心願,燈升上蒼穹,更接近神明,聽說更容易讓神仙看見。阿霧伏低身子往地上那些孔明燈上看去,上頭已經寫上心願了,譬如“白頭偕老”、“早日添丁”之類,看字跡,像是阿霧當初在冰雪林所見的楚懋的筆跡,字走遊龍,筆隨意轉,自然天成。“這些都是殿下寫的?”阿霧吃驚地問道,這一通下來,起碼得半日功夫,阿霧心頭一甜,這親筆寫的孔明燈,可比去年那些丫頭折的河燈更有誠意。楚懋點了點頭,“一大早就起來寫了,寫字倒是不費事兒,就是想這些話費神。”楚懋將那盞“早日添丁”拿到阿霧跟前,湊近她的臉道:“不生氣了?”阿霧嬌嗔道:“誰生氣了?”轉頭那一刹那的嬌羞,真叫人愛不釋手。“你敢說昨晚沒生氣?”楚懋的鼻尖幾乎碰到了阿霧的脖子,一股幽香撲鼻,非花非果,卻撩、人神魂。阿霧往前一步避開楚懋,“我也要寫。”“給你留了幾盞,你寫吧。”楚懋將空白的燈遞給阿霧。等阿霧寫好,楚懋握了阿霧的手,一塊兒點燈,兩個人站在水中央,抬頭看著一盞盞冉冉升起的孔明燈,幾乎照亮了天際,像一片燈湖。低頭處,湖麵倒映天空中的燈,水上水下兩個世界仿佛連在了一塊兒,成了人夢裡的水晶宮。阿霧不由自主地靠在楚懋的懷裡,他攏了攏她的手臂,隻聽楚懋低聲道:“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好不好,阿霧?”阿霧身子一僵,不敢看楚懋,卻也沒在第一時間拒絕,她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崔氏的話,沒有血緣的兩個人如何親近?又有唐音的話,意思是在床、上時,她和榮是無話不說的。阿霧的心裡亂糟糟的,又想起玉瀾堂的那些喜字,一時隻覺得胸悶。阿霧不知該作何回答,而慶幸的是楚懋也沒有逼她,將她送到九獅山,就回身去了冰雪林。阿霧進了玉瀾堂,先去了淨室沐浴,出來時見紫扇捧了一套大紅的曲裾過來,阿霧搖了搖頭道:“我打算歇下了。”紫扇卻道:“咱們幾個還沒提王妃祝生呢,還請王妃賞臉。”“好吧。”阿霧心情高興,覺得自己一時也睡不著。紫扇伺候阿霧穿曲裾的時候,阿霧道:“這套衣服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不記得了?”大紅織金纏枝牡丹妝花紗曲裾,鑲石青色纏枝勾蓮紋織金緞及三色平金邊,十分華麗,阿霧不記得作過這一身衣裳。“王爺那邊送來的。”紫扇笑道。阿霧心頭一緊,可見楚懋並不在玉瀾堂,又放鬆了下來,由著紫扇給她插戴首飾,五尾金累絲點鳳簪,鳳凰尾翼上嵌著東珠,額間又垂了一粒龍眼核大小的東珠,將她襯得豔若巫山雲,麗若天山月。阿霧用螺黛輕輕勾了勾眉,臉上不施粉,上了點兒口脂,立時豔光流動,耀眼奪目。這頭剛梳妝畢,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卻是楚懋去而複返。“殿下怎麼又過來了?”阿霧緊張地攏了攏衣襟。楚懋卻定定地看著阿霧,眼裡流露出驚豔之色,紫扇幾個早有眼力勁兒地退了下去。“你真美。”楚懋久久後才歎道。阿霧被楚懋讚得臉飛桃暈,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嘴巴卻快過腦子地道:“那是我美,還是元淑妃美?”楚懋輕笑出聲,拉了阿霧到一邊的榻上說話,“元淑妃豔麗多姿,美如牡丹。”阿霧的臉色變了變,元蓉夢算什麼牡丹,頂多是一朵芍藥。“牡丹雖好,可總有看厭的時候了,但是阿霧,卻好似一片牡丹花海,姚黃、魏紫、趙粉、歐碧,每一一步,就另換一景,處處叫人驚喜。”阿霧如今才知道祈王殿下說起甜言蜜語來,隻怕連那縱橫脂粉場的風流紈絝也比不上他。不過祈王殿下的確好口才,既沒有貶低元蓉夢,卻又將阿霧捧得比天高,這頂高帽子,叫她戴著舒服極了。阿霧側臉看著楚懋,嘴角實在是忍不住上翹的趨勢。然後這才警覺地發現,楚懋居然換了一身紅衣。除了官服外,這大夏朝的男子隻有成親那日才穿紅袍,或者狀元誇街那日也著紅袍,其餘等閒都是不著紅的。阿霧再傻,也知道這是何意了,堂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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