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國公府都會讓人容不下,更何況是“乾乾淨淨”的祈王府,因著這府裡最大的主子潔癖成性,更容不下這等事情。阿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秀宜遞過來的名單上,和那婆子牽扯了關係的除了二梅就是相思。而這三人都有理由針對自己。不過旋即阿霧又否認了這個念頭,她身邊奴仆如雲,要落單根本不可能,何況她還得陪著楚懋守歲。那麼自己身邊的人呢?阿霧自然就想到了紫扇,她最得用的大丫頭,如果紫扇品行有差,那她這個做主子的也難免瓜田李下。阿霧想了想,隻是不知道為何她們選的人會是段二,說實話,即使被她們得了手,她做主將紫扇配給段二,也不算埋沒紫扇。“你知道為何偏偏是段二進來嗎?”阿霧問道。☆、vip134秀宜默了片刻,而後道,“大約因為段二他是出了名的風流浪蕩,也隻有他可能有這個膽子敢趁夜進內院。”紫扇在一旁插嘴道,“還有就是段二他喜歡梅影。”阿霧和秀宜聞言都側目以對,“怎麼說,”紫扇紅了紅臉低聲道,“我是從采梅那兒聽到的,段二經常買胭脂香粉托人帶給梅影,而且還是何脂閣的玉堂紅。”何脂閣和玉堂紅,阿霧是知道的,何脂閣是上京有名的胭脂鋪子,百年老店,玉堂紅更是其鎮店之寶,配方傳承了一百多年。阿霧手頭也有玉堂紅,隻是她不怎麼用而已。“采梅連這些也跟你說?”阿霧驚奇地道。紫扇更是羞紅了臉,其內、幕實在難以啟齒。段二是紫扇經常從采梅口裡聽到的名字。說他人長得是是如何好,家裡又是如何殷實,雖說風流了些,但那也是因為屋裡頭沒人管而已,段二的娘又去得早。采梅又一一給紫扇細數這府裡喜歡段二的丫頭,那簡直是不計其數。隻是這樣的人怎麼偏偏就看上了心比天高的梅影,采梅時常惋惜、感歎,加之埋怨梅影。又道,紫扇長得比梅影還好看,又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哪一條比不過梅影。話裡話外,都攛掇著紫扇將段二的心意扭轉到她身上的意思。偏偏紫扇也到了思、春的年紀,采梅給她的高帽子戴得又含蓄又貼切,一來二去,紫扇也真就對段二上了心,很有點兒要和梅影一彆矛頭的意思。就這樣,紫扇從采梅那兒得了兩回據說是段二送的何脂閣的胭脂膏子,當然不是玉堂紅。玉堂紅的消息還是前兩日紫扇無意中發現的。梅影平素是不塗脂抹粉的,偏最近打扮豔麗了起來,雖然丫頭的服飾有定式,可並沒限製首飾和胭脂,梅影又是那樣的身份,便是越了矩,也沒人敢說她。紫扇平日伺候阿霧梳妝,對玉堂紅的顏色和香味都很熟悉,她是聞著梅影身上的味兒了,才從采梅那兒詐出了話來,說是段二既沒放棄梅影,可又想攀著紫扇。當然這其中的內、情,便是對阿霧,紫扇也難以啟齒,如今她頓覺自己是上當受騙了,可能段二他根本就沒送過自己胭脂,而一切都是梅影和采梅搞的鬼。阿霧見紫扇不語,便有些急了,“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同段二他……”紫扇連忙搖頭否認,“這些日子奴婢從沒同段二說過話,倒是采梅經常在奴婢麵前提他。”阿霧這才點了點頭。說實話,如果梅影不是狗急跳牆,提前行了這一招,又讓秀宜戳破了關鍵,那紫扇會不會入甕還真不好說。這男女情愛之事,便是最忠心的奴婢也會對主子有所隱瞞的。指不定紫扇就被“段二”打動了,真行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不管如何,段二這樣的心思在內院是決不允許的。就算他喜歡梅影,但主子身邊的丫頭要如何配人,也由不得他段二肖想。更何況,他還如此行為不檢,替他人當殺人的刀,咱們也不用對他客氣。”阿霧喚秀宜近些,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你可辦得到?”秀宜點了點頭,“奴婢一定竭力而為。”這廂安排了秀宜的事情,阿霧又囑咐紫扇,權當什麼都不知道,采梅說什麼就做什麼,自然有人處理一切。阿霧又讓人請了宮嬤嬤來,交代了一些事情,這才披了孔雀金錦裘,去了園子裡的得月樓。得月樓建在相思園內兩大水池之一的錦江漪的邊上,與花萼池畔的雙輝樓之間有廊橋連接,雨天穿著木屐從高拱如彎月的廊橋上行過,噠噠聲如天上飄來的樂曲,是名響蹀廊。“響蹀踏月”是相思園最富盛名的景致,而阿霧卻還是第一次到這一片水域來。阿霧懼水,對宏大的水麵甚至懼怕到不敢看的地步,彆的園子能有一片水池已數不易,可這座相思園居然有兩大水池、池闊數畝,處處依山,景景傍水,彆人恨不能一觀的相思園,在阿霧眼裡卻比洪水猛獸還厲害,唯一的稍微能讓人散心的冰雪林一帶,卻已經有主了,阿霧實在是痛心疾首。而令阿霧痛心疾首的正主這會兒正坐在得月樓內的正位上,怡然自得地飲著酒。依然是眾人分幾而坐,阿霧慶幸自己坐在楚懋的左下首,不用直麵對麵的花萼池,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吐出來。這府裡的人一少,過起除夕來就顯得格外冷清,但郝嬤嬤安排實在得宜,知道在座的主位都是悶葫蘆,所以準備的表演就格外熱鬨。請了外頭的雜耍班子、唱南曲的、逗笑的,當然還有祈王府裡的舞姬。公孫蘭、歐陽芷就是舞姬出身,這些年每年田皇後和向貴妃都輪著給祈王府送舞姬以賀正旦,因此也形成了不小的班子。阿霧坐在得月樓內,想著外頭的宏大水麵,就沒什麼心思欣賞歌舞,但即使這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群舞姬不僅容貌絕麗、身段嫋娜,而且舞姿也出類拔萃,想來是頗有用處的。阿霧抬眼看了看楚懋,他一手端著酒杯正瞧著那些舞姬歌舞,可那眼神雖在她們身上,卻又仿佛看得很遠,神情有些疏淡。明日正旦是楚懋的生辰,也是他的親娘孝貞後的死忌,阿霧難免猜測起楚懋的心思來,可又無從入手。自憐、悲痛、落寞、寂寥,好像這些心思也無法和楚懋聯係在一起。阿霧看著楚懋正想得入神,卻見他忽然朝她掃來一眼,阿霧就像被捉個正著的小偷似的,心虛地趕緊撇頭,可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連阿霧自己也覺得汗顏,羞紅了一張如出水芙蓉的臉。可臉上那道炙熱的眼光並沒有移開,阿霧都不敢轉過頭去求證楚懋是否還在看自己,或者笑話自己,到她終於忍不住回擊地掃過去一眼時,隻見楚懋對她笑了笑,舉了舉手裡的酒杯。阿霧又趕緊低頭捧起玉樽飲了一口,先才楚懋的一笑實在是勾人,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