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也不會嫁他。”這反應也太大了吧,阿霧心道,再看唐音的神色,她已經了然於胸,眉間帶上一絲哀愁地低聲道:“這些日子我二哥茶不思飯不想的,神不守舍,連走路都險些栽跟鬥,他也知道是他對不住你,若當日他不救你,你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僵局,我們家如今這樣,他也不願拖累你……”“什麼不願意拖累我啊,他昨晚還不要臉地潛入我閨房,威脅我不許嫁給彆人呐。”唐音怒道,臉如今紅得燦爛如晚霞了。這下輪到“算無遺策”的阿霧目瞪口呆了。榮這是乾什麼?居然翻入人家閨秀的閨房,這要是被抓住了,那可就成了采花大盜啦。居然還威脅唐音不許嫁給彆人,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以阿霧那機關算儘的腦袋是完全猜不到戀愛中男女那脫離常軌的行為的。“他,他……”阿霧如今隻剩下這一個字了,心裡頭跑馬似地隻有一行字,“榮居然膽大如斯。”由此阿霧自以為是地覺得榮的腦子裡簡直就是不長腦花嘛。可是阿霧她哪裡懂得情、愛之中的異常趣味兒。然後就見唐音扭扭捏捏地道:“他還搶了我隨身戴的荷包,你讓他還給我。”好吧,雖然阿霧不懂男、女之間的彎彎繞繞,但是分析結果還是很在行的,因而見好就上地道:“嫂子,我哥搶走的東西,哪還能還得回去,等今後你們成了親,你自個兒問他要吧。”唐音隨即啐了阿霧一口,“胡喊什麼,誰是你嫂子啊?”可這種語氣那簡直就是“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你亂喊”的意思。因而阿霧不得不好奇,昨晚榮究竟對唐音做了什麼啊,讓她的態度轉換如此之大。其實,唐音對顧廷易能有多情根深種?兩個人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不過是女子慕少年之英俊,而顧廷易的身影恰好在某時投印到了唐音那起了漣漪的波心裡。但經過昨晚榮那大膽和燃燒的熱情後,唐音心裡的影子就換了個人。當然,其中榮長得著實不錯這一點也起了關鍵性作用。何況,打小唐音就是個膽大妄為,任性恣意的性子,家裡誰都寵著順著,哪裡遇到過榮這樣的膽大狂徒,又是威脅又是強迫,連嘴都被人親了,偏這個人又極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夫婿,而榮一張嘴跟抹了蜜似的,做了壞事後就開始一個勁兒地訴衷情,唐音哪裡經曆過這種陣仗,敗下陣來也不算冤枉。阿霧還沉浸在對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推測中時,就聽唐音又換上了哀婉的神色,“我爹不會同意我和你二哥的親事的。”阿霧點點頭,但腦子還糾結在榮是怎麼打動唐音的這一無解問題上。“隻有我二哥才能勸服我爹爹,可是我二哥也不同意,阿霧,你去勸勸我二哥好不好?”唐音像二月春花一般憂傷地看著阿霧。阿霧看著唐音,下巴都驚訝得快要掉下來了,榮和唐音居然把自己給賣了?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唐秀瑾對阿霧來說,可是外男,何況唐音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唐秀瑾的情況,她自己都還變著方兒地暗示過阿霧不要和唐秀瑾來往,這當口怎麼就變了,還讓阿霧去勸說唐秀瑾。真是有異性沒人性。阿霧如今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她自認聰明一世,卻還落入了榮和唐音的套子裡。唐音今天一進門就在做戲,哭啊鬨啊,這都是詐阿霧的同情心呐,最後再來上這麼一出戲,阿霧怎麼好意思不去當和事佬?這就叫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阿霧歎息著搖搖頭。“我能有什麼法子說服你哥哥。”阿霧才不肯當冤大頭,至少不能這麼“輕易就範”。唐音道:“你二哥說你這張嘴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哥就在外頭呐,你可不許說不。”唐音開始耍賴。阿霧這廂更是驚呆了地看著唐音,榮是打哪兒覺得自己有這個本事的啊,這帽子不要戴得太高吧,阿霧這會兒才知道,自己是太自大了,小瞧了榮,還真以為能牽著她二哥的鼻子走啊,這下可被人倒算了一把。唐音也知道自己是誇張了,“好了好了,我二哥在後頭的默林裡,咱們去逛逛吧,大慈寺的梅花最是出名。”入冬後,京城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大慈寺的梅花自然早開了,雲蒸霞蔚,香飄數裡。阿霧走在林間,攏了攏自己的白狐狸毛滾邊的銀藍滿地粉繡落梅的大氅,一張小臉被頸上的毛領掩蓋了小半,越發顯得精致逼人。大慈寺的梅花出名,最佳者還屬這後院之梅,但此地不對外開放,若非顯貴,半步難入。唐音她們自然是早打過招呼的,出入自便。園子裡這會兒沒什麼人,由此望去,林間掩映了一座木製八角攢尖亭,古雅樸素,與一園古梅相得益彰。唐秀瑾已經等在亭內了,麵前石桌上擺了一盤棋,正自娛自樂地打著棋譜。唐音在後頭推了一把阿霧,她是當事人,再厚的臉皮也不好去跟她哥哥說嫁人的事兒。阿霧被趕鴨子上架,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唐音和榮這兩隻討厭鬼把事兒全算完了,連唐秀瑾都給預先約好了。☆、99晉江vip唐秀瑾打棋譜非常認真,眼睛一直釘在棋盤上,連有人走近了都仿佛沒察覺似的,隻是耳畔一絲紅暈泄露了他的激動。阿霧自己也有些心虛的臉紅,低聲喊了一句“唐二哥。”唐秀瑾側頭一看,就見一樹白梅下站著個梅精似的女子,雪須遜其三分香,梅則失其三分色。白狐狸毛滾邊的銀藍滿地粉繡落梅大氅,露出一角櫻花粉泥銀散簇白梅的衣裙,頭上簡簡單單一支金累絲薔薇花鈿壓住發髻,耳畔墜著兩粒瑩白的珍珠。這樣樸素的打扮卻仍然叫大慈寺最引以為傲的一園梅花皆為之失色,唐秀瑾今日才真正讀懂了什麼閉月羞花中的羞花二字究竟何解。唐秀瑾看得癡了,阿霧卻越發覺得臉熱起來,這男子畢竟是她上輩子動過心的人,阿霧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心底升起一股歡喜,是那種“大仇得報”的爽快,卻又懊惱自己怎麼就瞧上了這麼個以貌取人的人了。其實阿霧哪裡知道,唐秀瑾根本就是在未見其貌之前便早已情根深種,人之緣分,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乃至一片衣角而已,便定下了。“唐二哥。”阿霧再次出聲。唐秀瑾這才回過神來,手足無措地站起來,還碰到了棋盤,將好好的一盤棋弄得移位而混亂。唐秀瑾自己也知失禮,趕緊靜靜了心神,畢竟是在朝堂上曆練過一、兩年的人了,不再似毛頭小子,很快就鎮定自若了。阿霧笑了笑,“唐二哥好雅興,獨自在梅園下棋,不知小妹能不能有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