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家下的人等閒都不敢與他對視。隻聽得那小廝垂首恭敬地道:“姑娘的行蹤小的哪敢過問,二爺要打聽,小的這就去二門上找翠玲問一聲。”榮點了點頭,“去吧。”顧廷易跟在榮的身後問道:“那‘墨龍’是令妹養出來的麼?”☆、93晉江vip先頭,顧廷易閒聊時聽得榮說他家有一盆帶著墨痕的龍爪菊,心頭一動,想起明日就是母親的壽辰,她雖然不欲聲張,但做兒子的還是要給母親過壽,這壽禮可沒少難為顧廷易兩兄弟,以長公主的地位,什麼東西沒有,而聽得榮家有盆帶墨痕的龍爪菊,顧廷易頓時就動心了。還記得幼時阿霧因緣巧合下也養出過一盆墨龍來,母親愛得什麼似的,可惜草木也有情,自從阿霧去世後,那盆墨龍也漸漸枯萎了,再難複得,因此顧廷易才主動向榮打聽,榮一聽是送給他母親賀壽,他本就是急人之難,大義落落之輩,所以當時就應了下來,也沒想過那是阿霧種出來的,直到進了家門,才想起這事,趕緊打聽阿霧在哪裡。顧廷易沉默了片刻,想起那個女孩來,姑且還可以稱作女孩,小名叫做“阿勿”的,隻是此勿非彼霧,可她會做阿霧才會的鴨圖,如今又能養出墨龍,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注定?顧廷易一時駐足不前。榮先延了顧廷易入廳奉茶,笑了笑,“抱歉了,君楫,這墨龍是我妹妹所植,需待先問過她的意思,但你不必擔心,我這妹妹最是大方的人了。”君楫是顧廷易的字。“應該的。”顧廷易有些神不守舍地道。片刻後,那叫觀茗的小廝就來回話了,“翠玲說姑娘這會兒在園子裡頭。”榮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顧廷易,本想讓他再次稍待片刻,結果顧廷易已經站起了身,一副要跟著去的架勢。這於理不合,但於情可憫。今日之事要是發生在榮身上,顧廷易是絕對休想踏入園子的,但是榮就是個二貨。榮這幾年在江湖上行走慣了,江湖兒女難免大方些,因此在榮的眼裡男女見見麵實在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有時候為了救人,連摟抱都在所難免。其次麼,榮作為哥哥,自然也關心阿霧這個適齡妹妹的親事,阿霧這等人物,在榮的心裡就是隻應天上才有的仙女兒,誰都難以匹配。然而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是有嫁人的一天的。根據榮的觀察,這顧廷易從家世樣貌到才華,勉勉強強算可以配得上阿霧的一個,因此他就存了一分哥哥關心妹妹的心思,且崔氏也時常在他跟前耳提麵命,讓他幫阿霧考察青年才俊,榮這是很稱職的在考察。榮想了想,事前讓這兩個人見上一麵也好,若看對了眼一切才好說。從這裡可以看出,榮的思想早就突破了盲婚啞嫁的禁錮,具有進步青年的作風,他本人也是這樣執行的,隻是想要見上唐姑娘一麵實在是太難。這就讓榮難免同情起顧廷易來,看他這麼急不可耐的樣子,莫非是早就對阿霧傾了心?在榮心裡,顧廷易對阿霧傾心那是必須的,若是沒有,那才是不可思議的。榮跳躍的思維甚至已經想到,也許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場合,這位顧府的二爺已經見過了自家妹妹,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於是榮已經開始八卦地在腦子裡勾勒起兩人初次見麵的場景了,是不是如他第一次見唐音那般,心頭跳得跟有小鹿亂撞似的。繼而又揣摩起顧廷易的心思來,是不是也是吃飯不香,喝茶不香。此刻榮已經深深地陷入了幻想裡,深覺得他和君楫兄兩個人如今都陷在了情網裡,同病相憐,很有知己感。因此,榮很親熱地在顧廷易的背上拍了一拍。就在顧廷易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榮劃為了知心好友類彆。其實,顧廷易隻是想起了亡妹,身體本能地隨著榮起身而起身,走動而走動,他的意識並沒有跟上。直到,顧廷易跟著榮來到了韜光園的菱花門前,裡頭飄出一陣琴聲,琴不似箏,琴聲低沉、古樸、幽靜,淙淙潺潺地從門內傾瀉而出,不知怎的,顧廷易覺得這琴聲和著這“韜光園”的園名,是如此的渾然一體,彆有意境。榮沒敢繼續往裡走,他是知道這個妹妹的,一旦彈起琴來,就不容人打斷,天大的事也得等她一曲終了再說,當然其實也沒發生過天大的事兒。榮沒繼續走,顧廷易也就背手而立。琴音淙淙,透過粉牆上的破月式花牆洞,顧廷易仿佛看得見一切,又仿佛一切都看不見。裡頭似有女子借琴音吟哦,母之思女情切切,女之思母淚漣漣,卻不知緣何母女分離。顧廷易也不知自己為何就覺得那琴音述的是母女情,大約男女之情較之纏綿,友人之情較之疏朗,父女之情較之剛硬,唯有母女之情可比,情摯而沉。顧廷易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阿霧,又想起了母親對阿霧的思念,那是她唯一的女兒,自小珍愛如寶,卻不想早夭而亡。琴音間歇,良久門外立著的兩個人才回過神來。榮回頭看了看顧廷易,見他神色迷惘地看著門洞上方白底黑字的“韜光園”三字不動,知他也是受了琴音所感,榮大歎阿霧的琴藝越發了不得了,就是他這個隻會舞刀弄劍的武夫聽了都心有所感,看來她當年在江南拜了一代琴聖賀春水為師,進步非凡呐。榮清咳了一聲,提醒顧廷易。顧廷易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搶白道:“這韜光園三字不知是誰所提,意境悠然、筆法妍妙,有倩纖月出天涯之感。”講到最後顧廷易忽然一頓。榮卻是大咧咧之人,沒感覺到異樣,他不似顧廷易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哪怕顧廷易也習武又在禦前行走,但自小書法、文章也得涉獵且精。榮受安國公教養,除了兵法讀得進外,其他一律免談。他自然也不懂字的好壞在哪裡,隻大約能分個明白,“這是小妹的練筆之作。”顧廷易笑了笑,“謙虛了。”榮帶著顧廷易跨過園門順著遊廊往裡走,高聲提醒阿霧道:“六妹妹,我跟你商量個事兒。”繞過一叢竹林,阿霧還來不及反應,榮就帶著顧廷易出現在了阿霧的不遠處。這就是園子小的壞處。阿霧之所以今日此時有這樣的雅興對菊彈琴,也是因為明天就是長公主的生辰,她無法承歡膝下,隻能遙祝一二。當顧廷易忽然出現在阿霧的麵前時,她幾乎有些失控地站起身,喊了一句“二哥。”也不知這一句是喊榮,亦或是喊顧廷易。想當然耳地榮肯定阿霧是在喊自己,“六妹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