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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H) 明月鐺 1170 字 1天前

些擺件玩意了。”曲媽媽笑得一臉的包子褶子。她簡直比崔氏還高興,她是太太身邊最得用的媽媽,今後在這崔氏獨大的後院裡,曲媽媽的身份真是看得見的漲。榮三老爺得了三日假,捋了捋他十分得意的美髯,攜著崔氏和阿霧跨了進去。新宅子不算大,但在青龍橋附近也不算小了,三進帶跨院,右邊兒還有一個狹長型的小園子,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進門就是個院子,左牆角一株很有些年生的梅樹,到了冬日還不知是怎樣粉雪蔚雲的景致。再右上角有幾株海棠,下頭擺著一缸用於救火的水,缸上浮雕竹下童子戲鵝圖,十分古雅有趣。第一進的正廳是平日宴客之地,榮三老爺的外書房也設在這裡。小廝、護院等住在跨院,並設廚房、雜洗處,還有一處水井。穿過廳堂,走到第二進的天井裡,這一進最寬敞,正房是榮三老爺和崔氏的起居之所,還有榮三老爺在內院讀書的地方。帶的兩個跨院則是給榮、榮準備的,這一進也設了小廚房,做些糕點,熬些湯水之類。榮三老爺和崔氏的後麵則是阿霧的居所,女兒家在家裡是做嬌客養的,所以阿霧獨有一進的屋子,布置了她的琴室、書房等等,還有一眾丫頭的屋子,她身邊伺候的人比崔氏還多,卻也不是她自傲,而是崔氏恨不能全家的丫頭都供阿霧一人使喚才好,她時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女兒家要嬌養”這句話。旁邊狹窄的小園子一行人也走馬觀花地看了看,園內無水,砌了個小小的魚池,立了一尊空透瘦的太湖石,有倚牆假山,還算精致。這就是阿霧她們今後要長期生活的新宅子了。比起安國公府三房的院子已經好了太多,是以眾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就是阿霧的臉上也有燦爛的笑意。她的要求果真降低不少啊,這麼個狹長的小園子,都讓她高興萬分了。榮三老爺坐在正房,啜了口武夷岩茶,滿意地擱下茶盅,環視了一周後才道:“這一堂紫檀家具怕是百年世家裡頭也未必能找著這麼齊全的吧?”阿霧笑了笑,“是啊,這樣大的整塊紫檀很少見,女兒在江南看到的時候,價都沒還就買了。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多少銀子都值得。何況,咱們家難道不是要向著百年世家發展的麼?”榮三老爺點點頭。阿霧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上了,分家出來,今後就自成一脈,榮三老爺的確是想向著百年世家發展的,將他這一脈久久長長地傳下去,重要的就是教育子孫爭氣。男人的功業,所謂治國、齊家、平天下,這齊家可不僅僅是說他這一代而已。有了這麼一堂紫檀木家具,的確算是開了個好頭。百年世族的家裡總要有些好東西鎮著。待年生再久一點兒,這新家具變成舊家具,那就有底蘊了。這塊紫檀一買到,阿霧就請了江南最擅北式家具的匠人畫圖、分料、雕刻、組合,為的就是這一天。當初這兩船家具並沒跟著他們進京,而是後來雕鑿完成,由管家押送至京的。不想真是派上了用場。這一堂家具是擱在榮三老爺和崔氏的房裡的,並沒放在待客堂屋裡,那樣就像暴發戶了。阿霧對自己也毫不吝嗇,聽說南海那邊的黃花梨木好,江南離南海總比京城近,阿霧也囑咐人留心,真購得了木料,自己費了不少心思,畫了大概的模樣,讓木匠去做。這兩堂家具一擺進屋裡,頓時就給這宅子生色不少。榮三老爺捋了捋胡子,心裡卻感歎阿霧心思潛藏得好深,那麼早就開始計長遠了,便是男兒也及不上她。“爹,這屋子咱們雖不能動,但是題匾還是可以的,你老人家狀元之才,是不是動動手,寫幾幅?”崔氏也期盼地看向榮三老爺。榮三老爺架子端得極大,“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還是給哥兒去封信,告訴他咱們分家離府的事情,免得下回回來走錯了地兒,等他回來,我們爺倆一起擬名。對了,哥兒那兒也該去信了,總不能常年不著家。”崔氏一聽是給兩個兒子去信,忙地點頭。榮三老爺對阿霧道:“走,去書房,你來給你哥哥寫信。”阿霧點點頭。榮三老爺踏入前院的書房,四周打量了一番,推窗而出,後麵有一叢翠竹,見之心曠神怡。“來年,在那竹畔再植幾株蘭草就更佳了。”榮三老爺點點頭,見書房內置有一架多寶閣,以擺放珍玩,角落一個立地青花大梅瓶,用來插畫軸,多寶閣後是一張款式淳樸的紫檀裹腿羅鍋棖加霸王棖黑漆麵大畫桌,上置青花筆洗、筆架山等對象,無甚出奇,隻是那筆、墨、紙、硯四寶卻極為講究。筆,是琉璃廠李鼎的“剛柔並濟”,以“七紫三羊”所製,紫毫剛硬,羊毛柔軟,因此取名,剛柔並濟,寫出字的最是飽滿圓潤,用於寫奏折是再好不過的筆。墨,是程氏春在堂的,一麵有春在堂三字,一麵有印文,程氏掬莊。程氏擅墨,其春在堂墨貢上用,後程氏分家,眾弟子皆製春在堂墨,唯掬莊墨最佳。紙,則是祈王府角花箋。若問當今最貴而最難求的花箋,則莫過於四皇子楚懋祈王府所出的角花箋。榮三老爺打開匣子,裡麵是一摞八寸見方的玉版箋,左邊下角山故意躲桃色角花,隱著一個“祈”字,“是,祈王府角花箋,你怎麼弄到的?”榮三老爺見獵心喜,幾乎摩拳擦掌了。阿霧淡笑不語,花錢唄,大價錢。硯,是榮三老爺喜歡的魯硯,而非時人盛讚的端硯,但魯硯自五百年前起就已經十分出名,魯硯古拙,勝在以硯石的天然形式略加雕飾就成,桌上這一方是燕子石,天生燕形,古樸可趣。儘管榮三老爺早就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但這會兒也大失其態了,激動地道:“我來寫信。”武人愛刀劍,文人愛筆墨。武人遇到寶刀總忍不住要耍一把,文人同樣如此。阿霧是把榮三老爺的心思給琢磨透了的,他對筆洗、筆架之類看得淡,對文房四寶尤為注重。“爹,不急。我還給你準備了幾張澄心堂紙,就等你揮毫潑墨,給你這書房的牆上掛幾幅字畫呐。”阿霧去過安國公府榮三老爺的書房,牆上所掛都是他的作品,一是其人自傲,二是沒什麼錢買真跡。曆代珍品,千金難求,阿霧就是有八顆腦袋,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所有對象都湊得,隻能舍本錢買些能買到的。譬如這文房四寶。而世家的家底倒底是靠幾輩子積累才能得,有時候子弟不孝,頃刻可敗百年之家,可要興起一個家,卻非得百年不可。作畫、寫信自然都不急。榮三老爺叫阿霧來書房,也並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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