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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H) 明月鐺 1164 字 1天前

,但今日興起,也算說得過去,畢竟是法古嘛。但機會確實來自向貴妃。邊疆之患如跗骨之蛆,讓隆慶帝頭疼不已,向貴妃著胡服,勸誡子弟不要忘記大夏朝是馬上得來的天下,千萬彆耽於驕奢淫逸。隆慶帝大加讚賞,並傳諭各地,引貴妃之話,勸誡天下子民。穿胡服,向貴妃不是第一個,但是她穿起來實在漂亮得不像話。說這種勸誡之言的,向貴妃不是當朝第一人,但身為女子,能有這等見識,自然要大書特書的。向貴妃更是苦練騎射功夫,上前年秋,贏了個滿堂彩,於是眾女兒皆效仿之。唐音說起這個,阿霧倒是記起這一茬了,隻是上輩子她體弱,這騎射之道於她根本就無法修習,彆人也不敢怎麼在她麵前提,以免讓她想起傷心事。所以阿霧對這一樁事情印象不深。不過如今看來,向貴妃的寵愛經久不衰,也不是沒道理的。末了,阿霧也是女兒家的心態,問唐音道:“雅和姐姐當初不是心悅你二哥麼?”“彆提了,就為我不肯幫她,同我也生分了。”唐音搖搖頭,“不說這些了,改日我教你騎馬,我爹爹專門在彆院裡給我養了匹溫順的母馬,下回咱們一道去。”阿霧在江南,女兒家講究文、靜、雅、淑,平日鬥的是詩詞,比的是女紅,南國紅粉溫柔婉麗,不似北方佳麗的高挑明豔,更沒有追風向貴妃,習騎射。自古江南就不是駿馬馳騁之地,那裡是搖船看二十四橋明月夜,登閣看吳娃雙舞醉芙蓉的地方。是以,阿霧對騎射之道一竅不通。“便是學了,難道咱們就有揚鞭馳馬的地方?”唐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咱們做姑娘時自然沒有,可聽說嫁了人,若每年秋,聖上是準隨侍眾臣帶家眷的,那時候若光你一個人不會騎馬,那多沒意思。到了草原上,就得騎馬奔馳才有勁兒。”阿霧看唐音一臉向往,敢情為了個騎馬就想嫁人呀。“你想得也太遠了。”阿霧打趣道。然後說實話,並不太遠,她們這樣的姑娘,所嫁泰半是士族王臣之府,跟隨隆慶帝秋也不是什麼難事。阿霧想起自己的舅舅,年老力衰後反而耽於遊樂,這才有每年勞民傷財,一朝大臣齊搬家的秋。阿霧當初身子不好,從沒參加過這等“盛舉”。阿霧和唐音正聊著,隻見唐秀瑾等一眾人從江邊走來,唐秀瑾回頭對那群人說了幾句話,就離開隊伍向這邊來。唐音看到唐秀瑾,立即喜笑顏開地喊道:“二哥。”唐秀瑾摸了摸袖子裡那本集子,步履輕快地走了過去,“你們怎麼還不去看賽龍舟?”然後唐秀瑾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了阿霧。他心裡澎湃激動,臉上卻不得不裝得儘量自然。他早在那日於西海碼頭對阿霧一見傾心時,就打聽出是安國公府榮三老爺的女兒了。“二哥,這是安國公府的六姑娘。”唐秀瑾笑著點了點頭,“哦,就是那個小時候同你一起掉門牙的姑娘?”這話說得唐音和阿霧都有些臉紅,不由都開始想自己臉上牙齒缺了一顆的樣子,怪滑稽的。唐秀瑾的眼睛落在阿霧微紅如暖玉般圓潤如小花瓣似俏麗的耳垂上,簡直不忍心挪動。“我記得當初我還欠了六姑娘一本書,川山居士的《川山集》。這是我的失誤。”唐秀瑾頷首道歉。“是哦。”唐秀瑾一提起,阿霧才想起來,那次花燈節後阿霧病了不少日子,然後就出現王姨娘的事情來,阿霧哪裡還記得這等事情。“今兒不知能碰到你,下回我給你帶來。”唐秀瑾微笑道。“好啊。”阿霧點頭,川山居士她至今依然喜愛。其實唐秀瑾這種讀書人,講究一諾千金,他當初答應了借給阿霧《川山集》,後來是因為另有人借去,他推辭不得這才沒能履約。但這當口他若解釋,就有些狡辯之意,所以他閉口不談,隻真誠道歉。“嗯嗯,下回我帶給你。”唐音絲毫不察自家哥哥的心思,主動提議要代勞。唐秀瑾閉口不接話,後頭他的同伴開始叫他,他才點頭準備告辭,“你們也趕緊去池邊吧,聖上馬上要到了。”唐音和阿霧點點頭。這廂兩家的下人也都找了來,各自去了自家的彩棚裡。隻聽得鳴鞭開道之聲,有內侍捏尖著嗓音喊道:“皇上駕到。”聲傳半空,乃是打小就練起的,專司報駕。頓時,景明池周圍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黑壓壓一片。山呼萬歲。人群裡有個子矮的,瞧瞧抬頭從縫隙裡往前看,隻見一襲明黃色的袍子刷過鋪著紅毯的階梯,登上了池邊為帝王駕到臨時搭建的彩棚。隆慶帝正中而坐,做了個抬手的姿勢。又聽得那內侍的聲音開在頭頂上空,“起。”眾人這才起身,漸漸有聲音試探著試探著從人群裡冒出來,見聖上並無責怪,就漸漸大聲起來,人群也慢慢恢複了活力,雖然不似剛才那樣旺盛,但依然熱鬨非凡。景明池裡兩條小舟搖距兩裡,在水麵上牽起一條紅線,這是比賽龍舟的出發線,而在另一頭,皇帝前方不遠的地方,立著三根高約三丈的竿子,上頭掛著個彩球,這就是今次龍舟賽的彩頭。龍舟劃到竹竿邊時,龍舟上得派一個得力乾將爬上竿子,取得彩球才算贏。第一個拿到的自然是第一,總共三根竿子是為三甲準備的。景明池上,鑼鼓喧天,喊聲四起,龍舟上的男兒全都打著赤膊,正唱著歌鼓足士氣。領隊的在訓話。而那龍船尾巴翹起來的地方,倒掛著一個身手極靈敏的小孩兒,在上頭做各種驚險動作,以吸引看客為他們隊呐喊助威。條條龍舟所塗顏色不同,赤橙黃綠青藍紫,支支隊伍衣服顏色也不同,紫藍青綠黃橙紫。水麵上彩旗飄揚,仿佛萬花齊放,熱鬨聲幾乎震天。阿霧看著水麵隻覺得頭暈眼花惡心,趕緊調整了視線,往皇帝的禦台上望去。隆慶帝左右還坐著兩個宮裝女子,瞧身形,一個是田皇後,另一個則是向貴妃。禦台上的座位呈倒雁翅排開,兩翼分彆坐著今上的僅存的四位皇子。對禦台,所有人都隻能遠遠的望見,然而上頭七位主子,最打眼的既不是身著明黃色龍袍的隆慶帝,也不是號稱當朝第一美人的向貴妃,而是坐在福惠長公主右手的四皇子楚懋,身著紫色片金綠繡蟒袍,就那樣簡單一坐,連臉都看不清楚,瞬時就將其他三個皇子的光華掩蓋住了,讓人的眼睛裡直接就忽略了那三位。這樣的氣勢,連隆慶帝都不及他。阿霧心裡想,也不知隆慶帝和朝中大臣都長了雙什麼樣的瞎眼,這樣明顯的帝王龍氣都看不出來,居然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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