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僧人給阿霧開的。梨汁用的是秋後悉尼,又同川貝、茯苓、麥冬、葛根、羅漢果、紅棗、薑絲、冰糖一塊兒熬製。清痰潤肺不說,紅棗、薑絲又暖胃,並不因悉尼性寒而傷及脾胃,是個上佳的方子。阿霧親手熬製,一是為了孝順,二也是不想將方子外泄。最後熬得一罐蜂蜜顏色,透亮澄清的膏子,用細白瓷小罐分裝了三罐,阿霧親手抱了去崔氏屋裡。細細吩咐司畫、司水收著,一日三次,每回吃時,用開水化開。崔氏見阿霧忙前忙後,忙問了仔細,知道是阿霧親手熬的,又感動又心酸。當著阿霧的麵兒就吃了一口,果然受用。大概是心誠則靈,這秋梨膏真是對了崔氏的病症,將她的咳嗽緩解了不少。這乃是後話。卻說王姨娘這一月裡如今已經分了榮三爺三日走。每日裡妖妖嬈嬈地到崔氏跟前兒請安,一副風吹一下就要倒的模樣,早早兒的就是一副疲倦深色,偏偏還不怕冷地露著個脖子,上麵偶有紅痕點點,看得崔氏刺眼地疼痛。阿霧看在眼裡,拿手捏了捏崔氏,待王姨娘走後,轉而安慰崔氏道:“太太莫為這等人氣壞身子,不過是秋後的蚱蜢,蹦彈不了幾日的。”阿霧不解王姨娘脖子上的紅痕,崔氏卻氣得倒仰,歪在床上不想搭理人。而這廂,王姨娘的手段阿霧基本已經摸清了,身為妾氏,大手筆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什麼,不過是拿錢買通了守門的婆子,放她去外麵兒等候榮三爺。再來就是拿錢買通後院的各色丫頭,觸角也通過阿霧為她大開的方便之門伸進了崔氏的院子、屋子,連阿霧的跨院也不例外。隻是時至今日,阿霧可不是當初才醒過來的阿霧,崔氏的院子、屋子的絲絲線線的動靜兒都掌握在了阿霧的手心裡。誰得了王姨娘的好處,阿霧可是門清兒。隻是吩咐她們銀子照拿,有些事也可以照辦,但是都要j□j告訴自己一聲。這些婆子、丫頭也都是古怪精靈的,有銀子拿,主子又擺明了不管,誰不上趕著去糊弄王姨娘,將她捧得還以為自己真成了崔氏背後的管事媽媽似的。回了屋,阿霧頗有興致地修剪著屋裡的一盆雪鬆,隻要栽護適宜,修剪得當,這樣的盆景你想讓它往哪個方向長,就能往哪個方向長,扭曲出畸形的美麗曲線來。阿霧也想知道,王姨娘手裡究竟有多少銀錢,能讓她這般使喚,但是不管多少,總有個儘的時候。“姑娘這盆鬆剪得真得趣。”紫硯在一旁看阿霧落剪,不過簡單幾刀,就將個形廓顯了出來,儼然如怪石上一株出雲鬆。“哦,怎麼得趣了?”阿霧笑著問。“像個扭著腰的美人似的。”紫硯端詳了半日。阿霧看了看,還真有點兒像。美人、美人,王姨娘這等美人究竟有何魅力能勾了榮三爺的心腸,阿霧還是沒有摸明白。居然能讓榮三爺明知崔氏的痛楚還是忍不住要憐惜王氏。阿霧心裡暗下了個大膽到驚世駭俗的決心,一時想得出神,手裡的剪子一快,那美人的水袖應聲而落。“姑娘!”紫硯呼道。阿霧這才醒了神,看來這一盆再不能叫做美人鬆了,水袖去後變作了一枝獨秀的空嶺高鬆。也彆有韻致。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阿霧沒有摸透王姨娘對付榮三爺的手段,她心裡實在難安。都說睡覺在哪裡睡不是一個道理,為何榮三爺偏偏會喜歡上去王姨娘那偏陋小屋睡?須知三房所住的院子本已是國公府差的了,這三房的姨娘所住那就是更差的所在。阿霧敏感到,這男女相處之中的最要緊一環,隻怕自己是漏了。查漏補缺,是阿霧追求完美的性子。這種帶有強迫症的缺陷,能鼓動阿霧作出一些極不理智的事情來。極不理智的事情,即便是最親近的丫頭,阿霧也不能說。可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不理智不應該,可就是管不住自己。這日夜裡,阿霧特地沒讓紫硯、紫扇在外麵值夜,夜裡悄悄摸起身,將個枕頭放在被子下,充作自己,她卻爬上椅子,從窗戶溜了出去。後院的門看似關了,卻實則沒上鎖,阿霧輕輕地挑開,走進了姨娘住的後院。她懷裡抱著手爐,穿著鬥篷,遮護著頭臉,在冬夜裡也不算太冷。王姨娘的屋子還亮著暈黃的燈。她與榮三爺正背對著窗戶坐在炕上說話。阿霧矮著身子蹲在窗外,露出半個額頭,模模糊糊透過半透明的窗戶,往裡看了看。☆、50晉江vip而裡麵王姨娘穿著一襲桃紅薄襖,露出一領粉紗小衣,斜襟的盤扣已全數打開,衣襟半敞,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正為榮三爺篩著酒,嬌滴滴地道,“爺喝一杯吧,暖暖身子。”阿霧本以為王姨娘平日的聲音很嬌綿了,如今這一聽,簡直比自己一個小姑娘撒嬌還來得嗲。聽得她起了一身兒的雞皮疙瘩。榮三爺卻仿佛極受用一般,將王姨娘柔嫩的腰身攬入懷裡,“你也喝一杯,咱們共飲。”阿霧縮在牆角,聽著裡麵有“”聲傳出。她默默地在心裡記了一筆,酒是色之媒,看來王姨娘屋裡是送不得酒了。第二便是,看來王姨娘屋裡太過暖和,以至於她穿那麼點兒都不冷。露出腰身來,就算是阿霧透過窗戶看不真切,可那窈窕曲線,還是能觀其一二的。屋裡許久沒有動靜兒,隻聽得幾許“”,幾許呻吟。阿霧大著膽子往裡看了看,卻見裡麵的兩個人正抱做一團,臉貼著臉,嘴兒含動著。口沫相哺,看得阿霧一陣作嘔。對於有潔癖的阿霧來說,這簡直是萬萬不能想的,居然有人會做這樣的事。阿霧以為親吻這種事,僅僅隻會發生在長輩對幼齡晚輩身上,譬如她,她也會在侄兒侄女們剛生下白白嫩嫩的時候,忍不住香一香她們的臉蛋兒,也比如崔氏以前會喜歡香阿霧的臉蛋一般。可是口口相對,阿霧是絕對沒有概念的。再看裡麵的人,聽聲音像是在快速地脫衣裳,王姨娘已經脫得隻剩個桃紅肚兜,身子滑下去不知在榮三爺跟前做什麼,榮三爺背對阿霧而坐,看不到表情,可看那背影卻也知道他正樂著,口裡輕呼:“哦,快些……”然後阿霧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醜陋一幕。“爺,爺,可快活死奴了。”王姨娘在榮三爺的身上快速扭動。榮三爺扶著她的腰顛簸,口裡喘著粗氣兒。屋子裡是王姨娘一聲接一聲的媚、吟,她雖然伺候榮三爺時還是黃花閨女,可自小就知了人事,除了沒破瓜,其他該做的都做了,養著她的人難道還能白放著她?j□j得敏感細膩,真是人間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