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但她從小耳濡目染,學起來也是極快的。阿霧這時候就隻能充當小白花了,“太太,彆哭,太太,彆哭……你還有阿霧呐,阿霧怎麼辦,阿霧怎麼辦……”阿霧自己一邊說,一邊哭,還要騰出一隻手為崔氏抹淚,一隻手為自己抹淚,紅紅的大眼睛,淚汪汪地蓄著水,淚珠子根本抹不過來,天可憐見啊,真是哭得好淒慘、好淒涼啊。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家出了什麼天大的禍事呐老太爺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不見阿霧也沒什麼,隻是這一見,就打心眼覺得這孩子真是一個可憐啊。煞白的臉上有揉搓得病態的紅斑,哭得真是可憐,讓人聞之落淚,見之心酸。阿霧暗忖,裝可憐、裝柔弱誰能跟她比。上輩子她可是病弱了一世呐,西子捧心、黛玉癆肺什麼的,真的不在話下。“這是怎麼回事?”老太爺氣粗粗地問道。阿霧不待眾人開口,立刻膝行到老太爺跟前,搶先道:“七哥同六哥切磋,兩個人都受了傷,二伯母叫嚷著要殺了七哥。”至於崔氏要抱著榮跳河這種事可不能說,免得老太爺以為崔氏這是在威脅他。老太爺聽了卻沒說話,轉而瞪著榮三爺道:“你跪在這兒乾嘛,衙門裡沒事嗎?”榮三爺趕緊道:“母親派人到翰林院叫我,說是家裡有要緊事,兒子就回來了,母親什麼也沒說,隻叫兒子跪著。”榮三爺也很委屈呐。“胡鬨,胡鬨。就為了這麼芝麻大點兒小事,就把當值的朝廷命官往家裡叫?!皇上若問起來,讓人怎麼說,說家裡兩個哥兒切磋,倒讓老子來跪?”老太爺對著老太太吼道。老太太的龍頭拐杖跺得“咄咄”響,但卻沒敢說話。她就是再大的後台,再大的氣性,也不敢和在氣頭上的老爺子硬杠。老太爺掃了一眼榮和榮玨,他是行伍出身,又一身功夫,一看就知道誰的傷重誰的傷輕,榮玨大了榮兩歲,反而被弟弟打得縮頭烏龜一樣,他見著就不喜,“切磋哪能不受傷,要想學好拳,哪能沒有個磕磕碰碰的。這回哥兒贏了,那是光明正大的,玨哥兒自己技不如人,受一點點傷就告到內院婦人這裡,你也不害臊?”阿霧沒想到老太爺會這般明理。“不過哥兒也不對,以往你們切磋怎麼沒見人受這麼重的傷?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太爺粗聲粗氣地問道。“哼,他能為什麼,他老早就看不慣我們玨哥兒,這是挑事兒呐。”二太太可不依老太爺的話,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榮心虛地低下頭。“去給你六哥低頭認個錯,這麼個小事搞成這樣,差點兒還弄出人命,你們可真夠能耐的。”老太爺怒視著所有人。老太太沒說話,這回不同上回,榮和榮玨是正兒八經的切磋,又是孫子,老太爺一貫對孫子看得緊,又曾閒談時讚過這家裡能繼承他衣缽的就看榮了,所以這回他肯定不會如同上次阿霧的事一般袖手不管。可也正是因為這樣,老太太和二太太得了這次機會,才會想著要好好收拾榮,讓他知道誰才是正兒八經的國公府公子。但老太爺一來,她們也就沒戲唱了。榮走到榮玨跟前,低頭作揖道:“請六哥原諒弟弟,我實在是因為聽了人說四姐姐打阿霧耳光,一時氣憤,失了手傷了六哥,還請六哥原諒。”榮繼續道:“阿霧才多大個孩子,四姐姐就忍心掌摑阿霧,便是我阿爹阿娘也沒動過她。”阿霧看著榮,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其實榮低頭認了錯也就沒事了,他卻偏偏將這件事講了出來,就是為了警告二太太,你若是讓榮四再打阿霧,他就要從她兒子身上找補回來。“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這個小畜生是故意的。”二太太指著鼻子罵榮。“小畜生罵誰呐?”榮老太爺怒了,榮是小畜生,他這個祖父又是啥?二太太也醒悟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收了聲,隻一個勁兒大哭。老太爺被煩得不行,“切磋之中泄私怨,你給我每天去蹲半個時辰馬步,一個月裡一天都不許缺。”老太爺快刀斬亂麻,沒工夫跟後宅婦人歪纏,對榮三爺道:“還杵在這兒乾嘛,還不帶著你媳婦兒回去。”老太爺又轉頭對二太太道:“你以後管著點兒姐兒,哪有做姐姐的隨便打妹妹耳光的?!”一句話說得二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險些暈厥過去。一場鬨劇就這樣謝幕,老太太暫時也拿三房無法。☆、小夫子論詩品話這廂二太太回去,狠狠教訓了榮四一頓,就為了這麼個小賤蹄子,居然害得玨哥兒受了傷。從此榮四收斂了不少,至少不敢再動手打人。因著二太太那一爪,次日榮吉昌帶傷去衙門,同僚笑他是不是昨兒晚上被太太抓的,榮三爺隻能笑一笑道,“內子最是溫柔平和之人,怎麼會呐。”可是榮吉昌也不能直說是二太太抓的,哪能跟人說是自己嫂子抓破弟弟的臉,她不要臉,自己一家人的臉麵卻是不能不顧的。今日之事,阿霧自以為可算得上是旗開得勝,很有點兒運籌帷幄之中的自豪感。就差了“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中的鵝毛扇搖一搖了。可惜阿霧目前身邊沒有任何閨蜜來分享此時此刻的喜悅,唐音算得上一位,卻無法即刻分享,所以阿霧這位古代文藝女青年隻好另辟他徑了。用了晚飯,阿霧領了紫硯、紫扇學詩。兩個人都是剛啟蒙,太複雜的詩她們也不懂,那些典故她們也不熟悉。阿霧便挑了首駱賓王的《詠鵝》。這是詩讀起來短小歡快,最符合阿霧此時的心境。紫硯和紫扇跟著阿霧,她讀一句,她們就念一句。“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兩個人仿佛稚童一般朗聲念著。這首詩用字淺顯,就是五歲兒童也能解其意,阿霧以為不用多講。紫硯卻是個好學的,“姑娘,平日裡我聽彆人念詩,都是五個字五個字,或七個字七個字的,怎麼這首詩的第一句話卻是三個字的?““詩詞本不拘一格,隻是後人多用五字和七字而已,四句的就是常說的五言絕句和七言絕句,但並非每首詩都如此。比如說詩必推李、杜中的李太白,他的《將進酒》也不是尋常五言、七言,但凡你覺得好的,並不需拘泥。”阿霧解釋道,“你能如此思考,也算是用了心。”阿霧一臉“孺子可教般”的神情撐起身子摸了摸紫硯的腦袋瓜子。接著又搖頭晃腦地笑道,隻怨自己沒有一把美髯,否則一邊點頭讚歎,一邊捋著胡子,那就徹底像老夫子了。“這也叫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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