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崔氏懷抱,軟軟地收了嚎哭,輕輕掉著淚珠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委屈地看著崔氏,“太太,有人說你是小娘養的,我不懂什麼意思,可是我知道她們說的不是好話,阿霧心裡難過。”阿霧嬌泣泣地哭道。這樣可愛的小女孩,軟糯糯跟糯米團子似的,怎麼能有人這樣欺負她。崔氏氣得發抖,“這是誰說的?!”崔氏又哄著阿霧道,“阿霧乖,這不是好話,女兒家不能說這些粗話,你隻當沒聽過啊,乖。”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娘養的都這般有教養,鎮國公家的姑娘卻如此說話行事,把個何佩真羞也羞死了。阿霧很不客氣地又指了指何佩真。其實阿霧還很想把榮四說出來,這蠢貨,自己都是小娘養的,居然還在一邊兒笑,可如今安國公府沒分家,一損俱損,阿霧顧全大局,也就忍了口氣。旁邊有人噗嗤一笑,“喲,原來是何大小姐,我怎麼記得何小姐的祖父也是那什麼養的呀。”說話的也是個小姑娘,阿霧抬頭一看,這姑娘金妝玉雕,長得有些英氣,被一個貴婦人牽著手,阿霧卻是認識的,這夫人是唐秀瑾的母親,說話的小姑娘是唐秀瑾的妹妹唐音。聽到唐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阿霧渾身毛孔都熨帖了,對唐音頓時產生了好感。大人勸住了阿霧和何佩真的哭聲,一頓小孩子家家的鬨劇總算收了場,阿霧雖然又是坐地,又是大哭,卻沒傷著什麼,但何佩真的名聲就不好聽了。可惜她有氣隻能在肚子裡發,找不到阿霧任何麻煩。至於家裡嘛,鎮國公府是武將,榮三爺走文官,兩不相乾,這些都是阿霧算計好的。何夫人一臉羞愧地把何佩真領了回去。唐音則牽了阿霧的手一邊去玩。“你說你是不是個傻子,彆人罵你,你就隻知道哭。”唐音責備阿霧。阿霧則好奇地看著這個小姑娘,想不到唐晉山居然養出了這麼個有點兒俠義心腸的女兒,阿霧瞧著唐音的直言快語,心想隻有被寵著疼著的人才有這樣的膽氣敢這樣說話。唐音見阿霧不說話,隻睜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看她,明亮得跟湖水洗過似的,一時好奇,戳了戳阿霧粉裡透紅的蘋果臉,手感果真細膩。唐音又忍不住捏了一把。阿霧果斷捧住臉退後兩步,瞪著唐音,這丫頭把她的臉當戳饅頭呐?要不是看她還算順眼,誰要理她呀。上輩子阿霧和唐音沒什麼交集,對她的性子也不太熟悉,不曾想居然是這麼個人物。唐音好笑地看著“敢怒不敢言”的阿霧,“你個傻子,光知道哭,門牙都漏風了還不知道。”阿霧捂住臉的手果斷捂住了嘴巴,一臉懊惱,居然把這檔子事兒給忘了。實在是門牙漏著風漏著風就習慣了。“光知道說我,你門牙也漏風了。”阿霧不服氣地指著唐音道。唐音也趕緊捂住嘴巴,兩個人互瞪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然後一同噗嗤笑出聲,這情誼就算結下了。☆、論形勢嫂嫂教妹(上)唐音比阿霧大一歲,便充當了姐姐一角,對阿霧多有照顧,一一給她介紹在座的人,又拉她一塊兒坐下吃茶聊天。同唐音聊得來的都是喜歡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她們這一桌彆比彆人三桌都更熱鬨些。到分手時,唐音拉著阿霧的手還有些舍不得,“下回見麵咱們再好好說話,你若是到我家來,我給你看我那些好玩的。”阿霧點點頭。阿霧隨崔氏到了家,先去老太太的上房請安,老太太那邊早知道今日發生的事了,跺著拐杖就訓阿霧,“你這哭喪丫頭,把國公府小姐的臉都丟光了,在家哭不算,都哭到外麵丟人去了,你跟夫子學的女戒、女訓都丟哪裡去了?”阿霧早料到老太婆會這樣,既不緊張也不氣惱,倒是崔氏牽著阿霧的手開始有些抖。“老祖宗,阿霧錯了,下回如果還有人罵小娘養的,阿霧會學著四姐姐一般笑的。”阿霧低下頭,一副傻傻的很認真認錯的樣子。這話把老太太氣得個倒仰,榮四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的。“你也是個蠢的。”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榮四。“都給我好好反思去,璿姐兒這丫頭就知道哭,下回不許出門了。”老太太雖然罵了榮四,還是不忘打壓阿霧。過得幾日,忠武伯夫人過生,請了一眾女眷去消遣。大夫人為著能讓榮五才名遠播,隻要是像樣點兒的宴會,她都很積極地出門。榮四又是個貼身膏藥,大夫人甩不掉,她又比榮五年長,她不定親,榮五是出不了閣的,加上老太太又在一邊看著,她如今就這兩個有血緣的親孫女兒在跟前,少不得看顧些,大夫人也就怏怏地帶上了榮四。崔氏也收到了帖子。因為忠武伯夫人最小妹妹的夫婿今年中了二甲,同榮吉昌之間有年誼之情,彼此也走動著,所以忠武伯夫人還給崔氏下了帖子。可惜阿霧是老太太親口下令不許出門的,讓崔氏好生為難。倒是阿霧想得開,“太太自去就是了,你不在家我正好散淡散淡。”“你這是山中無老虎,猴子好稱霸王吧?”崔氏點著阿霧的鼻尖笑她。阿霧皺皺鼻子,嘟嘟嘴,一臉的不服氣。當晚崔氏回來,拉了阿霧道:“你同唐閣老家的千金什麼時候那麼熟的?”“唐音?她怎麼了?”阿霧問。“今兒當眾人的麵她就問起你,問怎麼姐兒(榮四)和琬姐兒(榮五)去了,你卻沒去。”阿霧趕緊問,“太太怎麼說?”“我什麼也沒說,總不能說老太太的壞話吧。”崔氏隻是做了個很為難,很不好啟齒的表情,就是泥巴人也有三分脾氣呐,何況崔氏,阿霧被欺負得這般慘,做娘的如何不氣惱。阿霧拍拍崔氏的手,嘴角上翹,不說反而是最好的,阿霧想也想得到當時崔氏的表情,這樣彆人正好按著她自個兒的猜測去推想。好比如,你看著一個姑娘跳崖自殺,沒人告訴你原因,你心裡頭就有了千個故事,多數是想她是不是為情自殺,或者是父母不同意,或者是對方負了心,如此種種,多數猜測都是往綺思的方麵想,很少有人會想她不會是踩空了不小心落崖的吧。安國公府單單阿霧沒去,這後麵也有百種故事。若放了以前,阿霧不去自然沒什麼,她本就很少出門,可既然上回在壽昌侯府崔氏開始帶著阿霧見人,這回不去就有些讓人疑惑了。若是崔氏找一個阿霧身子不適之類的借口也好,可偏偏她隻是不好啟齒地笑了笑,就都明白家家背後難念的經了。崔氏做出這等表情,想來國公府的故事就會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