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來自總裁的潛規則5
也是直至這個起身, 不遠處的段堯司才看清了那一直藏於琴後人的真顏。
台上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 流暢的線條將他略顯青澀卻帶著彆樣弧度的身材勾勒出來, 茶色眸兒微斂著, 讓人看不懂它深藏在眸中的其它情緒, 就像那首從頭到尾沒讓任何人聽出真實的琴曲。
麵對著這雷鳴般的掌聲, 台上的他沒有露出真心的笑容,麵上掛著的疏離, 是段堯司在上流交際晚宴中無比熟悉的假麵式禮貌。
或許,他並不開心。
頭腦中這幾字跳出的那刹,段堯司也怔了一瞬,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但方才的那幾字卻重重的烙印於心間。
目送著從始至終都未往他這的方向瞥一眼的人進了後台,段堯司垂目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節目單,並於一眼就在中眾多節目中,尋找到那個的名字。
“……應楚非。”
簡單的三個字, 被男人的嗓音壓的極低,加重的咬字腔調醇厚悅耳,像極了久埋於地底才開封的酒,連四周的空氣都渲染著兩分微熏的醉。
視線徐徐後移。
初戀。
頭腦中回憶對方彈的那首並不太熟悉的樂曲, 想著那雙微斂的眸中深藏的情緒,從頭到尾都留意著每個音符, 卻確確實實沒有聽出一絲對方琴音傳達的是傷還是喜的段堯司, 這會兒對人莫名來了幾分興趣, 畢竟能讓他段堯司聽不出真實情緒的琴曲真的很少。
再者, 並不是誰都有足夠勇氣在今日這個‘重要’的日子中,保持教學琴曲狀,手指從頭到尾不落半個節拍的從一而終,還能不往他這方偏半個動作的。
若他是故意逆所有人而行之引起自己的注意,段堯司隻能說。
“你或許成功了……”
輕吐出這幾個字的同時,整整三個月都沒露過半分笑顏的男人,唇角不受控製地展露一個微小的弧度。
眾人:我擦,我的眼睛一定壞掉了吧,段閻王竟然笑了!!!
看完了這場不知到底是不是戲的戲後,段堯司也不想繼續在這裡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抬眼看了眼後台的方向,他起了身,緊接著,在無數天娛高層還被震驚在方才那一笑的懵逼與安保的護衛下,離開了吵哄哄的‘菜市場。’
覺察到不遠男人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背影,520號有些急了,在原劇情裡段堯司是沒有這麼早離場的,更是在畢業秀完結後單獨見了應楚非一麵。
若不趁現在把握機會,那下次機會在何時還不可知曉,畢竟現在的段堯司與褚景然完全處地社會階層的兩個極端麵,可不是褚景然想見就能見到的。
【宿主,他走了,你得想辦法留住他啊。】
褚景然步入後台,與後台那些個臉上扯著假笑,假惺惺的人都一一打了招呼,隨後進了不遠的更衣室,鎖上門褚景然看著鏡中的自己。
【留住?嗬……】不明的輕笑過後,【那然後呢?】
520號立刻接話道:【先接近他,然後再開始攻略啊,宿主你不是最在行了麼?】
抬著修長的手指,褚景然一顆顆的解開白襯衫的鈕扣,輕聲道:【記住一點,送上門的東西是世界上最廉價的。】
褪下白色的襯衫,看著鏡中自己這具勻稱如瓷的身體,褚景然緩緩抬手撫上鏡中人的臉,指尖於冰冷鏡麵來回磨砂的同時,張唇輕吐出最後的話語。
【哪怕是……愛情。】
……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整個天幕都壓抑的陰暗,盞盞燈於高樓大廈中陸續亮起,抬眼望去,那抹抹不起眼的柔和竟在壓抑的天幕下連成了一條璀璨的銀河,江城市的這個冬天似乎沒有那麼冷了。
似乎……而已。
“我們……會死嗎?”
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個稚嫩還泛著幾分不易覺察顫抖的童音響起,小心翼翼的忐忑中,夾雜對生命的敬畏及原始的渴望。
不同於昨朝的應接不瑕,黑暗中,沒有一句多餘的回話。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
這是一間漆黑而潮濕的地下室,其上溝壑不平,地麵不知附著了什麼,原本青色的石磚被浸染作了黑。
而此刻,地下室內正密密麻麻的聚集著近百來名幼童,他們年齡都不過六七歲模樣,麵對四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在場每人臉上情緒不一。
恐懼,害怕,顫抖,強自的鎮定,惟沒有人敢哭鬨……
因為,先一步開口哭鬨的人已經死了。
就在他們麵前。
惡心的血腥在黑暗中綻放,溫熱濺染上不少人的臉,滿鋪了麵前腳下的溝壑,而腳下的石塊就像是中世紀故事中會食人血的吸血鬼,點點汲取走那縷縷暗色,留下最外的那層,經一晚自然風乾的血腥顯現詭異的黑色,為常年不見光的它們,再添妖冶新衣。
在昨日他們的自我介紹中,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們雖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有一點相同,他們都是被遺棄進福利院的孩子。
無父無母這一點,在窺不見五指的墨色中無言的述說著,這是他們所有人會被選中來此最根本原因的所在。
就在所有人都神經緊繃到極致之時,黑暗中驀地響起了一聲‘吱嘎’的開門聲,緊接著一道慘白的光自聲響處射進,像是一柄開鋒後,斬破深淵的利劍。
突如其來的聲音與光線讓神經久繃的眾人若被驚嚇到的鵪鶉,驚恐後退的同時,緊閉雙眼的抱著身旁同伴瑟瑟發抖,甚至於失禁。
在這小片的燥亂與尿騷味的狼藉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在大眾慣性過激反應的襯托下,從而特彆的顯眼。
角落,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孩童,半眯著眸,用著他那雙好看的眸眼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那片強光,似想窺破那中所蘊藏的一切。
而透過一片朦朧的不清,他依稀能看清,那片光源處站著一個男人。
吧嗒,吧嗒,吧嗒——
單調而富有節奏的軍靴叩地聲在地下室中回響,門前的男人背迎刺眼的光線,步步靠近。
終的,他的腳步止於五步開外。
許是感受到了來自角落的那道不明的打量,男人側過了頭。
電光火石,黑暗與光明的碰撞。
那雙冰寒冷漠到沒有任何感情的眸眼,就這麼直直的印入到了角落孩童的眼中。
沒有退縮,沒有回避,沒有顫抖,孩童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那半眯著的湛藍色眸底深處,甚至流露著一種若狼般死死記住敵人模樣,隻待羽翼豐滿後就會一撲而上,將之脖子徹底咬斷的嗜血因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孩童隱約看到了男人眸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玩味。
揚著不知是嘲弄還是期待的唇,男人對他說話了。
“期待你將來為我帶來的精彩表演,而現在……”
手中滿嵌倒刺的鐵鞭一揚,在無數人驚懼到忍不住抱頭的顫抖與寒光凜凜鮮血四濺的皮開肉綻中,一條猙獰的傷口自孩童肩胛自橫跨瘦弱的腰際。
突如其來一鞭的劇痛令孩童整個人如煮透了的大蝦般,蜷縮進了腥臭滿地的地上,下一秒自他身下鋪染開的嫣紅,彙集成縷順著蜿蜒而下。
“沒有足夠的資本,卻讓敵人發現你真實意圖,這就是愚蠢的下場。”
因劇痛整個人幾乎都要疼的昏死過去的孩童,聽到自上頭傳來的這句話,放於身側滿染濕熱的手一點點的攥緊,麵色慘白若紙的他,死死的盯著不遠的那雙軍靴,一眨不眨。
終的,近半分鐘後,他一點點將頭埋了下去,將那雙湛藍色眸眼中滿蘊著的刻骨仇恨視線,一點點全部埋了下去。
整個過程中,趴在地上的他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更況半句求饒聲。
提著那還往下淌掉著血珠鐵鞭的男人,安靜的看著這幕,看著那道終不再醒目的刻骨視線,眸底深處浮露一分讚賞之色。
或許,他遇到了個不錯的玩具。
按捺下心中的念頭,男人眸眼淩厲的掃視一圈,冰涼到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神像是刻骨的挫刀於身,令原本就驚懼不已的所有人更為恐懼與害怕。
他道:“接下來的一年中,我將任你們的教官,而在這一年中,你們所要做的就是——儘你們所能儘到的最大努力,學會我教給你們的東西,然後活下來,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許是這席話喚醒了人本能對生的渴望,人群中忽的傳來一個泛著抖的問話。
“那……那失敗的人,是不是……可以回去?”
聞言,男人冰冷的眸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嘲弄,他道:“這裡的規則是,勝則活!敗則死!作為獎勵,最後勝者為皇,所以從今天起,你們所有的人都是彼此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