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受不了主角三觀的小護士包紮完後就轉身離開,褚景然匆匆走近,“呈亦莫你還好吧?”
聽聞熟悉的聲線,呈亦莫身體先是一僵,隨之緩緩地抬起了頭。
褚景然瞳孔一緊,不可抑製的出浮露出震驚與心疼的同進還夾雜著諸多的憤怒。
雖然他知道這次人肯定是很慘,不然不會進醫院,但褚景然沒想到會這麼慘。
那整張臉找不到一塊正常的膚色,不是淤青就是血汙,身上的白色T恤被暗色浸沾了大半,腹部的衣衫上還殘留著清晰可見的腳印。
此刻坐在長椅上的人,卻是依舊用著那雙未有絲毫陰霾的眸直直的看著他,那中甚至連一點責怪的情緒都尋找不到。
看著麵前第一次於自己麵前露出憤怒表情的人,呈亦莫心中微有暖意,張唇喚道:“季老師。”
簡單的三字喚回了褚景然的心緒,“好好的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話畢,褚景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反射性的脫口而也,“又是你爸打的?”
於人審視的目光中,呈亦莫抿唇點頭,褚景然見到這般立刻拿出手機,“不能再這麼姑息養奸下去,我得報警。”
就在他準備撥號時,忽的一隻手按住了褚景然撥號的動作,抬頭竟是對麵的呈亦莫。
於褚景然不解的目光中,呈亦莫眸中泛著小心翼翼的祈求,“不要報警,爸爸……不想的。”
褚景然憤怒的道:“不是故意的把你打成這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呈亦莫你腦子是不是有個坑?到現在了你在還維護他,你再這麼縱容下去,他就真的要把你打死了!”
麵對怒氣衝衝的褚景然,呈亦莫沉默了,半響一句泛著低啞的聲音傳來,“……季老師,對不起。”
深吸了一大口氣,褚景然起伏著胸膛,“你不該對我說對不起,你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近三秒的空白,低啞的顫聲傳來,“我知道,可……他已經是我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
紅著眶的少年抬起了蓄著晶瑩的眸,“雖然他現在一直打我,但小時候他對我很好,他會給我做玩具,會給我當馬騎,會帶我去公園玩,還會給我買糖果……這些我全部都記得,所以哪怕他現在打我,可在我心中,他依舊還是我的爸爸。”
“可如果連他也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就真的隻剩下孤孤單單的我一人了,所以,老師……求求你,不要報警。”
褚景然所有責怪的話語在視線觸及到那雙滿溢淚珠的眶時,全部梗在了喉間,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刻,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呈亦莫於劇中會是一副聖母般,永遠不計回報的性格了。
這就是病啊!
看著這般脆弱缺愛還病的不輕的孩子,褚景然麵上漾著無儘的心疼,將人小心翼翼地攬到了懷中,哄孩子似的拍著人的背輕聲道:“你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從今以後,你還有老師。”
所以,主角我現在對你這麼好,到時候放你點血什麼之類的,你可定要跟對你親爹樣不計前嫌。
被人溫柔小心攬在懷中的瞬間呈亦莫怔住了,他確是需要季晨濡的這份同情與心疼,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麼個溫柔的舉動。
後背上對方手中輕柔的力度一遍遍的安撫著,那分明是輕到極致小心的溫柔,這刻卻讓好似如鼓捶般一遍遍的抨擊著他的心臟,分明是隔著層衣料的觸感,卻好似帶是了無比灼熱的溫度。
鼻間瀠繞著的是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淺淺的,很好聞,仿似能洗滌掉身上令他作嘔的血腥味兒般,不受控製地,呈亦莫抬手攬住了對麵人的腰身,環臂盈盈一握,纖細而脆弱,將整張張臉都埋了進去。
一呼一吸,鼻尖全是他的味道,沾染自己全身上下。
噗通,噗通,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愈來愈快,帶著不明的悸動像是想從嗓子眼中跳出來。
埋於懷中人雙眼緩緩張開,褪去了浮於表麵的偽裝,清澈的眸一點點露出深處沉蘊著的暗沉與深邃。
一雙極度不符合少年真實年齡的眼,一雙令人琢磨不透充斥著負麵情緒的眼,也是一雙蘊藏著熾熱與薄淡迷惘癡迷的眼。
秉承著一個好老師的原則,褚景然撫著‘小白菜’呈亦莫的背溫聲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嗯?”
“這段時間,暫住我家吧,不然……我真的不放心。”你被打死了怎麼辦。
貪婪的深吸了一口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呈亦莫徐徐的閉上了那雙窺不清真實情緒的眸,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了一個度。
“好。”
季晨濡,我可能喜歡上這麼溫柔的你了。
【所以,宿主你又要養主角?】
【嗯。】
【你不怕翻船?】還記得周睿淵麼?
褚景然知道520號指的是什麼,懶懶一笑道:【一個逆來順受的聖母他有那個小狼崽子的那份能耐?】
520號卡殼了,不過……
【宿主,那個心機兔好像就是在你三觀正直的情況下被詭異的養歪的,我總感覺養孩子什麼的,很危險。】
褚景然思考了一下道:【那就給他喂點藥吧。】
Σ(°△°|||)︴
【我實驗室裡不少好東西,到時候隨便給人喂點吧。】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用鑰匙擰開家裡的大門,褚景然將人帶進家,給人倒了杯水轉身見到坐在沙發上端端正正表情局促的呈亦莫,笑著將杯中的清水遞給人道:“彆緊張,把這當是自己家就好了。”
接過人手中的玻璃杯,呈亦莫抿了一小口,小心翼翼的道:“季老師一個人住?”
“嗯。”褚景然隨意坐在旁的沙發上,“我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以前也與同院的孩子住上下鋪,但自從成年後我就都是一個人住。”
呈亦莫動作頓住了,這是他從來不知曉的事情。
看著身邊青年眉宇未帶丁點的陰霾,呈亦莫肯定的道:“那定是個很溫暖的地方。”就像你一樣。
褚景然回憶了一下曾經,笑道:“確實是個很溫暖的地方呢。”
揭開這個話題,思考了一下呈亦莫抬頭道:“那麼,之前沒有幫王教授暫代課業時,老師的工作是做什麼的呢?”
當初在褚景然第一次授業時,台下有同學提過相同的問題,褚景然笑著稱是秘密給帶了過去,並未吐露相關。
呈亦莫自是清楚他的工作,可內心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他都有著一種強烈的不信任感,若對方真是有意接近他,定會對他有所隱瞞。
看著少年清澈眸中蘊著單純的好奇與忐忑的期待,想著即將到來的末世,到時候需要對方配合的事,褚景然忽的湊近了身邊人,以一種微有強勢的姿態壓近。
不同於以前麵上總是會漾開的親切笑容,反而帶上了幾分神秘與彆樣的冰冷,直至倆人幾乎五官相抵,染著淺淡的馨香自他張合的紅唇中傳出。
“你想知道?”
這刻,呈亦莫所有的心神幾乎全部都抑止在了喉間,看著麵前近在咫尺張合的唇瓣,他隻覺得嗓間乾渴不已,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突遇甘泉般甜美的誘惑。
緩緩抬眸,入目的瞬間,似跨過時空的壁壘,呈亦莫看到了那個曾在實驗室內穿著白大褂,神情一絲不苟做著實驗的季晨濡。
冰冷的,自信的,狂熱的,認真的,這般的他,才是他記憶中曾經的季晨濡。
溫柔與嚴肅的碰撞,閃爍著同樣誘人的色彩,不受控製地呈亦莫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
狠狠掐了一把掌心,劇烈的刺痛喚回了呈亦莫飄忽而開的心神,也將那差點不受控製自心頭冒出的暗黑想法通通壓下心間,迎著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褚景然再次下壓了兩分,暗沉的道:“解剖,挖心取肝,這就是我的工作,怎麼樣怕嗎?”
麵前的唇泛著桃桃的粉,飽滿的粉唇微微張開,濕潤的唇瓣後貝齒依稀可見,還有隱藏在其後粉粉的舌尖,那小動西每個微小的蠕動,都似撩動著壓抑於內心最深處久渴欲飲的心臟。
呈亦莫整個視線都充斥著這張嬌豔欲滴的粉唇,此刻他想不管顧的印上去,於他唇齒間汲取掠奪著甜香甘美,想將自己的印記永遠烙印於上。
擔心自己一開口說話,嗓音就漏了餡,呈亦莫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我亦是魔鬼,無論你是天邊聖潔的天使,亦或是地獄殘忍的修羅,我都不怕。
前者是美味,後者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