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皇上 請您自重4(1 / 1)

因墨九君將投毒案交予了他,故給花澆過水後,褚景然直接轉身進了不遠書房,坐於案前拿出了這兩日間命人整理出的相關口供。

那日,正得盛寵的賢妃邀皇上及後宮姐妹賞花,開百花宴,這也就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家宴,請境塵過去,也是賢妃提議,稱後宮一直無人有孕,想請他給過去祈個福,希望她早日得懷龍胎。

這是也不是什麼很特彆的事,因為近兩年來,後宮中幾乎所有的娘娘都請境塵去祈過福,與賢妃的目的一樣,都是希望得懷龍胎。

就是這般的奇怪,墨九君後宮不少,但至今卻沒有產下個一兒半女。

宴會行到一半,慕淺淺,也就是淑昭儀給墨九君盛了碗自己親手所做的羹湯,墨九君還未來的及接,就給持寵而嬌的賢妃端了去,稱是想嘗嘗慕淺淺的手藝,緊接著就吐血了。

放下手中的資料,褚景然麵露複雜,【我覺得如果一個女人懷不了,可能是女方的問題,但這麼多女人都懷不了,那應該就是墨九君那方麵有問題了。】

【所以,宿主你將這個問題單獨拎出來,是想說明什麼問題?】

歎了口氣,褚景然道:【墨九君他可能不行,這個世界我可能真的隻能靠手了。】話畢還應景的看了看自己的五指姑娘。

腦補了一下自家宿主頂著國師這張謫仙臉,用手和諧的畫麵,520號隻感辣眼睛到不行。

它想洗眼睛!!!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這毒,到底是不是慕淺淺因妒忌賢妃受寵而下的?

天牢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國師你要相信我,我……我真的沒有下毒。”天牢中,褪去了華服美飾的慕淺淺,淚眼婆娑的看著牢房外的人,眸意切切,哭的淒婉悠長。

那神情,那話語,將‘國師’兩字無縫切換成‘夫君’,沒有半點違和之感。

見到人這般淒慘,褚景然也無法拿出於旁人前淡然的冷漠,向來平靜的眸眼,也透露著落入凡塵後,涉世煙火的擔憂。

“淑昭儀,你彆傷心,我會查明真相,定會還你清白。”

問話完畢,褚景然離開,正往外行走,卻聞身後慕淺淺的淒淒哭聲,不受控製的腳步一緩,眸露幾分心疼,就見他忽的低聲對身旁的獄卒叮囑道:“一切還未查明,而她畢竟是……皇上的嬪妃,一切都要以昭儀之禮待之,萬事不可怠慢。”

獄卒雖感怪異的不得了,卻不敢違令國師的命令,立刻恭敬應好。

雖是通向外界的走道,可還是泛著天牢特有的潮濕與陰寒,密閉的空間走道上,隻有幾盞閃著微光的油燈,陰陰滅滅的昏暗光線中,倒是更添毛骨悚然的氣息。

行在身後的無潤想著方才,有些奇怪的道:“主子,淑昭儀現在已是戴罪之身,您越過皇上下這種命令,若真不是淑昭儀所為還好,但若是淑昭儀所為,那……您會不會惹禍上身?”

腳步微滯半拍,褚景然的麵部半隱在陰影中,足過了近三秒後,輕淺的聲音自他唇中傳出。

“淑昭儀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的淺淺那麼單純善良,平時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隻,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禦書房

感受著暗衛的消失,墨九君唇邊劃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不會做這種事,她慕淺淺近年來在後宮所做的那些醃漬事,比這下毒殺人可要血腥太多。

他的國師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見呢?還是說……你自己根本就不願意看見?

不管為何,這樣才好,不是嗎?

……

據慕淺淺稱,羹湯是在她殿中的小廚房熬好的,熬好後,她還擔心味道不好,有嘗過,當時是無毒的,在來宴會的路上,她就偶遇了兩人,一人是靜美人的貼身丫鬟半月,一人是柳昭容宮裡的丫鬟綠顏。

但在這中,倆人都沒有直接接觸過羹湯。

出了天牢,褚景然命仆從去靜美人與柳昭容那裡帶回兩名丫鬟,親自盤問。

忙到夜半,褚景然將相關的資料理了理。

靜美人,人如其號,是個異常安靜的女子,平時不喜與人交往,喜歡琴棋書畫,與賢妃無怨,後宮中從不爭寵。

柳昭容,賢妃同族的庶妹,因是同族的原故,賢妃對其也算的上是照顧有佳,倆人關係頗佳。

查不到動機,褚景然轉頭查起了藥源,據褚景然從那羹湯殘留中得知,那從讓賢妃的毒是夾竹桃。

夾竹桃,劇毒,禦花園乃至整個皇宮並未栽種過這種觀賞性花草,於藥理方麵,近兩日乃至一個月來,並無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去禦醫那裡開過這味藥,所以,這夾竹桃極有可能是宮中人通過什麼渠道從宮外得來。

放下手中的方案,褚景然喚來無潤,“明日一早,你去宮中的禦膳房及各處打探打探,看誰能與外界互通往來,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人購買過夾竹桃。”

果不其然,幾日後,無潤就從禦膳房那邊打聽得來了一個最新的消息。

“……前段時間,靜美人宮中的小宮女在禦膳房那讓人幫忙從宮外秘密購了株夾竹桃,還給了那購花之人不少封口費,讓人定是保守秘密,但賢妃這事出了後,購這花的人每日都是提心吊膽,咱們過去多問了幾次,他就露出馬腳,全給交代了。”

“靜美人宮中的?”褚景然放下手中的藥理百解道:“他怎麼知道那小宮女是靜美人宮中的?”

無潤道:“是那小宮女付銀子時,不小心將腰牌掉了出來,匆匆收回去時,正好給眼尖的瞧見了,我還去秀玉殿找人核實了一下,秀玉殿的人也稱,確實有這麼位小宮女。”

“那小宮女現在何處?”

“主子,那小宮女不見了。”無潤道:“就在案發後不久,那小宮女忽的就從靜美人的殿裡消失了,沒人知道她怎麼消失了,都以為是衝撞了哪位娘娘,被秘密處死了。”

褚景然眉心深蹙,這個小宮女嫌疑極大,隻是對比這小宮女,嫌棄更大的是靜美人。

皇宮中,一個普通小宮女月銀不到一兩銀子,她是何來那麼多銀兩買貴重的夾竹桃,又何來銀兩封旁人的口,又是為什麼會突然消失,這些,全部都是疑點。

再者,據暗處的人最新彙報回的消息,這靜美人竟然還會調香製藥,所有種種嫌疑,直指靜美人。

“加派人手,暗中去尋這個小宮女的蹤跡,有情況立即稟報。”

“是,主子。”

近半月來,除了上朝,褚景然就全身心的撲在這件投毒案之上,可整個案件就是沒有半分進展,那個小宮女就像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丁點不知所尋,而靜美人一如平常,並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

慕淺淺還在大牢裡關著,每次褚景然以了解案件借口而去,對方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他麵前哭的好不淒慘,瞧著所愛在天牢中日漸消瘦,終日以淚流麵,在曆經半月還無法找到最重要的那個小宮女,又無法光明正大進皇宮娘娘住所搜查,尋求新的證據的情況下,褚景然打算以現有的證據將靜美人繩之以法了。

禦書房

放下手中的奏折,墨九君抬頭,“那國師所查乃下毒害賢妃乃是何人所為?”

“靜美人。”

墨九君盯著人不語,褚景然解釋道:“據臣從殘餘的羹湯中所得,賢妃是誤食夾竹桃才導致中毒,而於月前,秀玉殿就有一小宮女秘密從宮外求購到了夾竹桃,再加上靜美人擅於調香製藥,故臣以為,靜美人就是指使小宮女買夾竹桃,並投毒的凶手。”

“那個宮女呢?”

“可能已被殺人滅口。”

“所以,國師並無確鑿的證據。”

褚景然呼吸微頓,緊了緊指尖,一字一頓道:“臣……願以命擔保。”

禦書房中陷入了長時間的緘默之中,墨九君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下首垂首恭敬之人,眸中流轉著令人窺不清真實的色彩。

終的在過了近半盞茶的時間,墨九君收回了銳利的視線。

“來人,抓靜美人歸案。”隨後一字一頓的道:“同時,釋放淑昭儀。”

……

秀玉宮內靜美人正在榻前做著女紅,忽聽屋外傳來一陣吵哄哄的聲音,秀眉輕蹙,微不有解。

“半月,你去屋外瞧瞧,這是怎麼了?”

“奴婢遵命。”婢女福身往屋外走,然而還不待她走到房門前,忽的房門被大力的自外推開,緊接著一堆侍衛湧了進來,在她驚駭的不解中將榻前的靜美人直接押解了起來。

“皇上有令,靜美人毒害賢妃,現押解刑場。”

被半拖著往外走嚇的臉色發白的靜美人一聽這話,立刻掙紮起來,“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是被冤枉的。”

已是行到門前的侍衛麵色一沉,喝道:“休得狡辯,國師已經將此事查的清清楚楚,證據確鑿還想抵賴,帶走。”

“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皇上,皇上……”

靜美人這一路的哭聲與大呼聲令整個後宮都震蕩起來,不少被自家主子派出來的貼身丫鬟見到這種種幕幕,立刻跑回去將所見所聞全部都報告給了自家主子,一時間,人人自危。

禦書房中靜謐無比,坐於上首的墨九君翻看著禦案上的奏折,就在這四下無人的此境,大殿之上忽的詭異的冒出一個聲音。

“稟皇上,人已安頓好了。”

“嗯。”墨九君頭也未抬,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一室的平靜中,方才短短的一報一應仿若隻是一場幻聽的錯覺。

……

回到宮殿,無潤第一時間將方才的事情報告給了褚景然。

“主子,剛剛傳來消息,靜美人已經被判斬立決。”

褚景然端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一緩,收攏的指尖微白,“死……死了麼?”

“嗯。”

心口有些堵的慌,褚景然放下了本想喝茶的瓷杯,於軟榻上垂目沉默了良久,忽的道:“去尋一靜美人生前所持之物,我要幫她持誦婆咖咒。”

沐浴,淨手,漱口,更衣,褚景然盤腿坐於曆代國師牌位前,閉眼對著靜美人生前所繡的錦囊訟起了婆咖咒。

【宿主,你不是說靜美人就是凶手麼?】所以,你乾嘛這麼麻煩的為他超度?

【其實,我是亂說的。】

( ̄△ ̄;)

說好的以命擔保呢?

褚景然歎了口氣,感歎道:【她可是無辜的人呢,一個無辜的不能再無辜的人,就這麼被砍頭了,唉。】

媽蛋,說的好像她的死跟你毛關係都沒有一樣。

【所以宿主,你壓根就沒查出凶手是誰,隻是隨意指了個人,正好靜美人就成為那個很倒黴的人,對吧?】

【對了一半。】

【嗯?】

【凶手我一早就查出來了。】

說到此處,520號有些明白了,【所以,凶手是……】

【幕後操縱全局之人。】

520號,果然如此。

【可他是天子,所以他不能是凶手,若一直堅持查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在我麵前,擺了兩個選擇。】

【第一,就這麼看著慕淺淺蒙受不白之冤。第二,製造一個冤假錯案,將一個一生都無法洗刷掉的把柄,完完全全地交到他的手中,】話到此處,褚景然頓了頓,接著道:【當然,這中還有第三選擇,堅信慕淺淺就是凶手。】

可境塵會選這條路麼,明顯不會,所以,他會選第二條。

褚景然道:【這不過是墨九君從一開始就設好的鴻門宴。】

一個境塵除了順著墨九君所指之路走下去,沒有任何選擇餘地的死局。

隻是……

褚景然眯了眯眼,狹長的眸中玩味的不明一閃而逝。

墨九君,咱們的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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