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黎軒的動作很迅速,隻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料理好了所有事宜,將巨額保釋金交上後,褚景然第一時間去了檢察院準備接人。
人來人往,褚景然站在車旁,他的視線一直緊緊的鎖定著大門,眸中眼中滿蘊著的是焦急與期待,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熟悉的身影自裡慢慢走了出來,那刹,被擔憂驚慌忐忑不安各種負麵情緒一直縈繞著的五官徒然放鬆,名為委屈難堪絕望欣喜的所有齊齊湧上心頭,褚景然的眼眶瞬間紅了。
楊宸安抬眸所見就是不遠少年紅著的眶,那如兔子般的眸中折射出的是破碎的晶瑩。
撇開身邊的律師,楊宸安大步行至了即將不受控製淌下眼淚的少年身邊,將人一把緊緊摟住,“安然。”
褚景然緊緊的攥住男人的衣衫,將頭深深的埋在他懷中,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一切已經過去了,可腦海中就是不受控製的翻滾著各種難堪畫麵的瞬間。
主動的,被動的,沉淪的,糜爛的……這刻,似委屈的,又似無助的淚水全部湧了出來,他緊緊的抱著楊宸安的腰,哭的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感受到懷中人突然的大哭,楊宸安隻以為他是喜極而泣,他一邊誘哄著哭個不停的人,一邊拍著他的後背,可懷中人卻隻是緊緊的抓著他,一遍遍的用泣不成聲的調喚著他的名字。
宸安,宸安,宸安……
哽咽顫抖的聲線入耳,如絲滑的柔軟點點熨上心尖,讓楊宸安心臟徒然一軟,連吐出的話語也染上了從未有過的柔和之意。
“安然乖,不哭,我沒事了,沒事了。”
【支線任務目標好感上升2點,現好感度82】
不知過了多久,褚景然的哭聲小了,但淚卻還是淌個不停,見此楊宸安俯身,也不在乎此時身處大街的人來人往,親了親人泛著微腫的眼睛。
“眼睛哭腫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話畢牽著打著哭嗝跟兔子似的人上了車。
鄧黎軒回家後發現褚景然並不在家,想著楊宸安的事,整個麵色霎時都陰沉了下來,煩燥的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拿出手機撥通了褚景然的電話。
而此時的褚景然正與真愛吃著浪漫的燭光晚餐,倆人正就這小情小調溫馨不已時,突兀的手機聲響起,楊宸安就見對麵人在拿出手機,看清來電人後,原本還微染酡紅的小臉刷的一下白了。
斂下心中思緒,楊宸安道:“安然,這是誰的電話?”
褚景然半顫著將手機收回,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道:“打……打錯了。”
“是麼,”
簡單的倆字卻讓褚景然呼吸一緊,楊宸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談起了彆的事,但褚景然的卻半句沒有聽進去,此刻他所有的心神全部都集中在掌心中不停震動著的手機之上。
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拍的心跳,都隨著掌中的震動被扼製在了嗓間,仿似於他,那震動的不是手機,而是陣陣索命的死亡信號。
終的,震動停止,褚景然麵上徒然一鬆,抬眼就見楊宸安正定定的看著他,眸中含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安然,到底……。”
褚景然慌亂的打斷他的話,“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什麼事都沒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那你……。”楊宸安總覺得或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將崩潰的鼻音滾出,“真的,真的隻是打錯了,真的隻是打錯了。”
褚景然的臉褪的煞白煞白的,他慌亂的站起來極力的想向對麵的人解釋著什麼,動作間甚至碰倒了餐桌上的高腳杯,杯中醇香的酒液灑了一桌,可他半眼不瞥。
“宸安,我……我沒有騙你,沒有,打錯了,沒有任何人,什麼都沒有,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嗚……。”
巔三倒四的話讓褚景然眸中蘊起了鹹濕,透過那雙無助的眼眸,楊宸安看到在無數驚懼慌亂的背後,深藏著即將崩潰的破碎,痛苦的,掙紮的,仿佛隻要他再多問一句,再多言一句,脆弱的他就再也經受不住,將被殘酷徹底撕碎。
楊宸安起身一把將激動不已的人箍在了懷中,安撫的道:“好好好,我信,我信安然的話,我都信。”
話音落下,楊宸安感受到懷中少年劇烈顫抖的肩膀,他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衫,像是抓住著人生中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褚景然泣不成聲道:“宸安……宸安……我……我們……我們出國,我們出國好不好,離……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楊宸安怔了一瞬,拒絕的話差點直接脫口而出,但好在及時止住。斂下眸,他正好就撞進了那雙被晶瑩溢滿,盛放著希冀的眼眸中。
那雙眼睛,像是充盈的湖水,晶瑩的眶中波動若星光,綻放著生命最後的希望,仿似隻要他說出一個簡單的否定詞,它將會徹底黯淡無光,永世跌進永無止儘的深淵中徹底沉淪。
楊宸安驀地想到了當初少年笑容燦爛的模樣,想到他輕揚著下巴的模樣,想到他跟隻張牙舞爪的貓兒般,向全世界宣誓所有權的模樣……再與現在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對比中,他的心忽的很疼。
第一次,於這場懷揣著目的的感情中,楊宸安後悔了。
將人小心翼翼地攬進懷中,楊宸安閉眼道:“好。”
【支線任務目標好感度上升10點,現好感度92。】
……
待褚景然回家時,已是晚上快接近十二點的時間,剛進院門,係統音驀地響起。
【主線任務目標好感更新,現好感度99。】
褚景然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心中一番思慮,腳步不停的往彆墅內而去。
【臥槽,這……這是怎麼了,鄧黎軒的好感度怎麼突然竄上去了?】好感度器壞了?
【不過是他終於想通了。】
【嗯?】520號不解。
【男人是一種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在他們的世界中,一旦被打上自己標簽的東西,彆人是不可以碰的,無關愛,隻是一種骨子中的本能。而在鄧黎軒的世界中,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鄧安然就是他領地中的一件。】
【他若還保持像以前般不喜歡鄧安然的所有,那他自是不會管鄧安然與誰接觸,在意誰,喜歡誰,每天又在想著誰,但現在的鄧安然,卻是他上心的存在。】
【所以,一旦鄧安然與旁人有其它過多接觸,他會有種自己東西被覬覦的不舒服,在股份未到手前,他可以將這錯認作擔心計劃有變的不定時因素作祟,可現在股份已經到手,沒有了借口,依舊是無法管住自己視線與思緒的鄧黎軒,自然也就想明白了。】褚景然伸手推開大門。
彆墅中燈火通明卻還是一如昨日般的冷清,瞥到不遠客廳沙發上陰沉著麵色,渾身冒著低氣壓的鄧黎軒,褚景然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足過了近半分鐘,他才垂頭往著二樓方向行去。
“你又去見他了。”低沉的男音中聽不出喜怒。
褚景然腳步一頓,抿了抿唇,字隻未言。他這如同默認的態度讓鄧黎軒眸色更加冷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鄧黎軒發現,自己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的感觀慢慢地變了。
分明還是如以前般的沒心沒肺,可他卻總能從中發現少年可愛的一麵,無所謂都化作自已都未察覺的輕笑。
分明還是如以前般的偷懶,可以前那如草包般的看不上眼,卻變成了現在他願意縱著他,無奈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因為,他喜歡少年拉著他的手臂依戀十足的喚哥哥,眯著純粹的眸子,親呢十足的對他撒嬌的樣子。
分明還是如以前般根隻小孔雀囂張的揚著下巴,好似永遠都高人一等,可以前的各種不順眼,卻化作了現在總是會想更寵他一分,將全世界都捧到他眼前的想法。
隻因為他知道少年輕揚的下巴後,藏著忐忑的小心翼翼,與對他毫無保留的真性情。
……
不喜歡他把所有心神放在其它人身上,不喜歡他嘴中總是蹦出彆人的名字,不喜歡他總能輕易被旁人牽走注意力……
他是專屬品,自己一個人!
直到方才手機中機械的電子音傳來,直到情緒不受控製的那刻,鄧黎軒徹底想通了所有的所有。
喜歡?不,應該是愛,他愛著他的少年,並且隨時隨地都渴望著他的身與心。
可……抬眸看著分明是站於不遠處,心卻是與他咫尺天涯的少年,鄧黎軒放於身側的拳,寸寸收攏。
少年已有所愛,還是他一手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