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楊宸安能腳踏N條船也是有其一定的道理,要知這部電影還處於宣傳那會,鄧安然不過是隨口說過句想去看,卻不想被他記牢在了心間。
彆看這隻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小事情,要知能打動人的瞬間,偏偏就是細微點滴的小細節,特彆是對鄧安然這種感情極為純粹的人來說,用細節決定成敗來概括,丁點不誇張。
楊宸安買的是VIP的貴賓情侶包間,是那種專門單獨開辟出來的小型的影院,因放映電影的關係,整個空間都顯得有些昏暗,裡麵也惟回響著電影的聲音。
從進場到這會褚景然就一直鼓著張俏麗的小臉,臉上雖明晃晃的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大字,但眸中卻漾著期待,顯然是希望人給到解釋,可這會卻不見身邊人說話,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昏暗的空間內流轉著凝重的氣息,伴隨著倆人長久的緘默不語,越來越重。
直至電影全部放映結束,楊宸安也是隻字未言。
出了電影院,未得到道歉與解釋的褚景然,身上的低氣壓如滔滔江水翻滾,本想直接回去,楊宸安卻將人帶到了以前倆人經常壓馬路的小公園。
看著如記憶中般無二的場景,再想當初那幕,褚景然渾身直竄冷氣,偏偏楊宸安一直來牽他的手,他牽,褚景然甩,再牽,再甩,緊牽,緊甩……
不知道將這種小情侶鬨彆扭後的小任性進行了多少次後,醞釀好情緒的小公舉爆發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楊宸安斂目,低沉的聲音傳來,“安然,相信我。”
“相信?故意支開我去國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向彆人求婚,你要我相信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信你?”
“那……隻是一個誤會。”
“誤會?誤會你需要摟著人說愛麼,若是誤會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是怎樣的誤會能讓你做到下跪到向他求婚?”
“……”如水般的緘默。
恰恰是他這般默認的態度仿若烈火般燃儘了褚景然最後的一點堅持。
“你都跟他求婚了,那你還纏著我乾嘛,帶我來這裡又是乾嘛,你說要見最後一麵,我來了,你見了,那我們以後一刀兩段,再也不要再見,永遠都不要再見!”
褚景然紅著眶,用力的甩開他緊握著自己的手,轉身就走。
【宿主,我猜十步之內,他會將這半個月編好的理由拋出來。】
【我猜三步。】
一步,兩步,三步未落,聲音響起。
“因為……我想向你求婚。”
褚景然動作猛頓,身後楊宸安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錦盒。
“我真正想求婚的對象,是你。”
看著手中的錦盒,楊宸安自嘲的笑道:“沒錯,我的確是故意安排你出國旅遊,支開你,可原因是……我想在私下排練向你求婚的所有細節。”
【我恨他。】
【嗯?】
【他竟然想拿那款不鏽鋼的跟我求婚。】
【……】螺帽惹你了。
不了解褚景然真正想法的楊宸安接著道:“在你離開的那幾天,我想過很多種場景,絢麗的花海,隆重的宣誓,情懷的浪漫……我每天都在想,哪一種場景最能打動你,才能將你徹底栓在身邊,永遠不願離開。”
“我請人陪我一起排練每一個場景的細節,可是……我沒想到你突然會回來,誤會所有的一切。”
楊宸安緩步走至人身前,單膝跪地,情深的道:“我以為我能給你一場隆重盛大的求婚儀式,讓你成為最幸福的那個人,可是我卻發現我即將徹底的失去你了,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安然,我們結婚吧。”
520號感歎道:【若說鄧黎軒屬於演技派的影帝,那這楊宸安就是情感派的影帝了,能將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謊圓回來的同時,再刷把好感,除了他就沒誰了。】
心疼以前一直生活在倆大影帝夾擊下傻白甜的鄧安然。
褚景然笑笑,【若不如此,怎會將一個三觀正直的小少爺逼到即將徹底崩潰的邊緣。】
最親近人的算計,枕邊人的假意,還有各種打著關愛實則虎視眈眈的覬覦,鄧安然本不過一個被嬌寵習慣長期蒙住眼的小少爺,怎麼會承擔起突如其來的刺眼的真相。
520號一見褚景然笑的溫柔又多情,隻感覺一股涼意直竄全身,是啊,若不如此,怎麼會引來宿主這麼個不喜按常理出牌的蛇精病來幫忙。
來,跟我為倆位前影帝先默哀三秒鐘,看褚影帝如何手把手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褚景然震驚在了原地,看著麵前一臉情深的男人,眸中滿斥著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細碎的耀眼若滿溢的河水,自他眶中點點暈開。
“你……你……你……,”褚景然哆嗦著唇,眶中的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他極力想說出句完整的句子,可喉嚨這刻卻如失去控製般,除了這個字,其它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半跪於地上的楊宸安再次牽起人顫抖的手,取出錦盒中一枚對戒,將之緩緩的扣了上去,隨即裹著他的輕顫的手掌,在白皙的指尖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情深的低喃自張合的唇間溢出,“安然,我愛你。”
仿似喜極而泣又像是苦儘甘來,褚景然撲進了對麵人的懷中,如一個受委屈的孩子似的,將這些天的‘傷心’全部發泄了出來。
【支線任務目標好感度上升5點,現好感度30。】
看到這個好感度顯示,520號想說兩個字,嗬嗬。
果然影帝的世界中,滿滿的都是演技。
……
鄧宅
客廳沙發上,鄧黎軒瞥了眼窗外完全暗下來的天,看著不遠處已指向九點的指針,眉微不可查了擰了擰。
他在等褚景然回家。
若在以前,他雖會等人,但卻是從來沒有在客廳等過,更多的是在書房邊忙事情邊等,但今日自從褚景然離開後,他回到書房工作時,視線總是不受控製的往書房中休息沙發上瞟,但那之上卻是沒有了前幾日半蜷縮著人睡覺的身影。
想到對方離去時那簡單觸碰,完全算不上真正意義的吻,鄧黎軒的心卻是怎麼的都平靜不下來。
整整一天的辦公效率有史最低,沒有之一。
終的,客廳的指針即將指向十點大關時,院門處終於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吃飽喝足的褚景然暈著微醺的臉頰與微腫的紅唇下了車,還沒走兩步,抬眼就瞧到了衣衫整齊麵無表情站在大門口的鄧黎軒。
本著酒精的作用下,褚景然完全忘記了早上那會自己耍的乍,更沒有注意到這會鄧黎軒冷寒如冰的臉,站在原地,他歪著腦袋衝著人笑的傻氣十足。
鄧黎軒冷著的眸看不出丁點情緒,剛行至人身邊,他敏感的察覺到了自人身上傳來的淺淡酒氣。
“怎麼喝酒了?”
褚景然沒心沒肺的道:“開心。”
開心,所以就喝酒了。
鄧黎軒自是懂他的意思,看到人微腫的紅唇與傻樂的模樣,眉心擰的愈發緊,暗沉的眸看不出真實的情緒,良久一句話自他唇中吐出。
“以後少喝酒。”
話畢,將人扶著往屋內而去,卻不料剛觸碰到人的手,一抹圓潤的冰涼自指尖蔓延。
這個質感是……
“誰送的戒指?”
一聽有人問起自己的戒指,褚景然立刻跟個炫耀的孩子似的,將右手伸出來,張開白皙的五指,有些大舌頭的說道:“求婚戒指,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
在這句問話落下的瞬間,鄧黎軒一直平靜的臉色終於變了,後麵的話他一個字也未聽進去,整個腦海就被簡單的四字所填滿。
求婚戒指!
呼吸微滯了一個瞬間,卻是眨眼恢複如常,微鬆了手間突然收緊的力度,鄧黎軒側頭就見人正彎著水潤潤的眸,笑的一臉期待又幸福。
“哥哥,你都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好不好看,好不好看?”褚景然扒拉著人的手臂不依不饒。
鄧黎軒斂了斂眸,鼻間飄出,“嗯。”
褚景然笑的更開心了,跟數家常似的道:“他說最愛我了,跟我求婚還請人排練,是不是很傻,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他還說,等他公司穩定下來了,我們就結婚,我……”
二樓,主臥
看著床上已閉上眼紅通著小臉睡過去的人,看著他哪怕是在夢中也會露出的笑顏,看著那枚沐浴在淺暈下的戒指,看著他明顯是被疼愛過泛上微腫的紅唇,床邊鄧黎軒深邃的眸中一種彆樣的情緒在快速翻滾。
如他的計劃般,鄧安然已經完全陷進了這個局中無法自拔,隻要公司這方的一切全部處理好,在他最無防備,最幸福的時候再給予最致命的一擊,那麼鄧安然將會徹底崩潰。
可鄧黎軒的心中,這刻卻驀地湧起種不舒服的感覺,那種像是原本乃是自己的所有物即將被人搶走的錯覺。
隻是……這許是一時不查的錯覺。
將腦海中情緒收斂,鄧黎軒再次恢複成往日的模樣,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