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了,情緒發泄完了,褚景然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沒心沒肺,剛用過飯就迫不急待的下了床,恢複自由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看他半年未見的小心肝——伯爵,一隻純種的波斯貓。
褚景然在寵物房中找到伯爵時,它正懶懶的趴在陽台上曬著太陽,聽聞開門的響動也隻是隨意往他這邊瞥了一眼,隨即懶洋洋的收了回去,那不屑一顧的小眼神,簡直是比褚景然這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還高貴。
故意湊近,銷魂的尾音調,“伯爵~~,”
“……”不屑一顧翻了個身,繼續曬太陽。
“小心肝~~,”肉麻兮兮。
“……”動了動耳朵,伯爵側頭,瞧著人笑嘻嘻的模樣乾脆的翻了個白眼,幽蘭色如水晶般的貓瞳中,寫著明晃晃的鄙視。
褚景然將它一把拎起,抱在臂間各種全身揉,“我好想你,親愛的。”
“喵~”被揉亂發型的伯爵,抬著眼皮懶洋洋頗為敷衍的應了聲。
褚景然也不管它懶懶的抗議聲,直接將貓抱在懷中往外走,邊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見,所以你不認識我了?”
“喵~”嗬嗬。
唇角一彎,褚景然將伯爵舉到半空,露出以前在家裡招牌式的小惡魔微笑道:“你一定很臟,咱們去洗白白吧~”
話落,伯爵被毛發下覆蓋著的臉,綠了。
書房
‘以肖股東為首的一派已經收到了小少爺回家的消息,此刻正在過去的路上,若不出意外,此行應就是想讓小少爺正式全權接手鄧氏,雖我們已將很多人拉到陣營,可牆頭草太多,再加上不定的因素,若真的撕破臉皮,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鄧黎軒放下手中的電話,陽光充沛的午後,他英俊的五官半隱在陰影中,窺不清真實所想。
鄧氏是他計劃中的第一環,也是絕不能出錯的一環,若想計劃完美進行,那麼他必須將鄧安然最大的後路斬斷。
近年來,將人放養了這麼久,絕不能在這裡出差錯。
隻是若鄧安然不出麵接手公司,那麼公司中的那些老狐狸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一旦他們將手伸到人的生活領域,那定會極大的影響到本就沒主見的鄧安然。
那麼現在,怎麼選?
寂靜的書房內回響著手指抬起與落下的輕叩聲,鄧黎軒頭腦中各種思緒萬千而過,就在安靜的此刻,忽的一句淒厲的貓叫聲自後院處傳來。
鄧黎軒手中動作一頓,這個聲音是……伯爵?
後院
“來嘛來嘛,咱們洗白白,你看有好多的泡泡,還有你最愛的小魚仔哦。”
後院草地上,褚景然兩隻袖子捋得高高的,臉上掛著招牌式小惡魔微笑,一雙白嫩的小手將落湯貓禁錮在水盆中強行洗澡。
“喵喵喵喵~,”落湯貓在滿盆的泡泡中拚命掙紮反抗著,淒厲的慘叫聲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距褚景然不遠處站著幾位傭人,雖是恭恭敬敬的拿著各式東西站在一邊,但那隱晦打量著平時在家中作威作福,卻在距半年後再次落入小惡魔手中的某貓,眼中儘是同情。
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看你多臟,多醜,我不在家,肯定沒有人天天幫你洗澡,更沒人幫你做造型,咱們洗白白後就幫你做最新款的沙馬特造型。”
聽聞這話的伯爵隻感晴天霹靂於頭頂炸開,在滿盆的泡泡中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
“喵喵喵喵~,”我是貓中王子,王子,王子!!!
對付掙紮中的伯爵,日積月累中鄧安然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擒拿手法,褚景然照著記憶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某隻掙紮不已的貓給製服了,將它身上的泡泡衝刷乾淨,立刻有傭人拿著乾毛巾與吹風機過來。
熟練的用毛巾將頭跟不停亂動的爪子給禁錮起來後,褚景然將它毛發吹乾,隨後拿著旁邊傭人遞來的染色膏準備動手了。
因家養的伯爵很愛乾淨,很少舔毛,染色膏也用的是世界頂級純植物提取,沒有任何危害性,故褚景然完全沒有絲毫顧慮的就往它頭頂上塗。
“喵喵喵喵~”啊啊啊!鄧安然,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褚景然撫了撫它的背道:“彆這麼激動,過會染完了就給你看,半年不動手,你可彆嫌棄不好看。”
“喵~”感受到頭頂毛發被染糊上的觸感,伯爵一臉生無可戀。
求來世不作小惡魔家的貓。
等鄧黎軒行至後院處時,見到的就是褚景然半蹲著,跟隻偷了腥的貓兒般,一臉狡黠的給生無可戀的白貓全身畫著抽象藝術彩繪的畫麵。
通過此刻他的角度,能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清澈的眸兒中帶著幾分小得意。
“這裡加上藍色,這裡畫個蝴蝶節,嘻嘻,還有這裡……”
走近,鄧黎軒就聽到了某人嘴中一個勁喋喋不休的嘀咕,回想以前在家,他總能將以優雅諸稱的純種波斯貓激的高貴風度全無,整個家裡都回蕩著某人小惡魔式的笑聲,與某貓鬼哭狼嚎叫聲的畫麵,再配合著這番自言的自語,鄧黎軒心中隻感好笑又無奈。
褚景然正像隻勤勞的小蜜蜂般,拿著顏料在某貓身上進行著藝術創作時,耳畔驀的傳來熟悉的聲音,“不是說過,不許在伯爵身上玩彩繪的麼?嗯?”
醇厚的聲音入耳,褚景然手中染色刷一抖,一條紅痕從頭上直接給拉到了貓脊背上。
艾瑪,好醜。
反射性的將手中畫筆一扔,褚景然立刻轉身,一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無辜表情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鄧黎軒想說的話在瞧到他臉上被濺上的顏料時,全部化作了忍俊的不禁,“你這臉上……。”
“臉上?”
褚景然下意識的伸手去抹,這不抹還好,一抹之下,被暈開的顏料倒是直接將精致的小臉化作了張花貓臉,偏偏這花貓臉的主人還犯規的頂著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無辜極了。
鄧黎軒一把按住人越抹越花的手,搖了搖頭後拉著人準備去作清理,剛走兩步,又轉頭對著身後的傭人道:“給伯爵把身上洗乾淨,晚上加餐壓壓驚。”
“喵喵喵~”隻求你把你家小惡魔看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領著人行到客廳,忽的大門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鄧黎軒抬步往樓梯而上的腳步滯了一瞬。
公司那方的人到了。
門外聲音入耳,褚景然好奇的伸著脖子往外看,耳畔驀的傳來鄧黎軒意味不明的聲線。
“然然想接手鄧氏麼?”
微愣,褚景然疑惑視線緩慢上移,正好撞進鄧黎軒的深邃中。
那雙眼睛一如記憶般包容溫和,似世間萬物都抵不過他強大的一分一毫,眸中流轉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縱容。
然在觸及不到的表麵下,那中蘊藏著的卻是一種深沉到極致的淡漠,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不驚。
就在鄧黎軒以為對方會給出想或者不想的答案之時,褚景然忽的將他手臂一抱,半仰著頭對人露出個沒心沒肺親昵的笑容道:“不是有哥哥麼。”
鄧安然的這張臉本就生的極好,五官精致又完美,雖此刻被滿臉的顏料遮住了白皙的膚色,但也正因為如此,更顯那雙閃動著粼粼波光眼睛中蘊含著的真誠與動人。
此刻他半仰著頭,眸底儘是對麵前人毫無保留的依賴與信任,細碎的眸中宛若玉帶銀河般的璀璨奪目。
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鄧黎軒道:“鄧家是然然的,哥哥隻不過是幫忙代為看管而已。”
褚景然心中隻想嗬嗬噠。
“哥哥知道你現在還沒有作好這方麵的打算,不過沒關係,哥哥會在旁邊教你,慢慢來就好。”
所以,你打算傀儡我?
鄧黎軒不愧是鄧黎軒,以一句簡簡單單的‘半個月內然然會去公司報道’就搞定了前來興師問罪的眾股東,成功的安撫了想讓鄧安然立刻上位的眾位。
這可就苦了被趕鴨子上架的褚景然,如半年前般剛到八點就被從被窩裡拎出來,吃完早餐後就得規規矩矩的出現在鄧黎軒的書房中,開始學習公司相關處理流程。
這簡直就是比私人家教教學更讓褚景然痛苦,原因很簡單,私人家教他丁點不放眼裡,照樣的捉弄,照樣的敷衍了事,可現在的老師卻是‘處處為他著想’,希望他‘早日接手公司’的哥哥鄧黎軒,他哪敢光明正大的敷衍了事。
於是乎第一天,視死如歸的進書房,一臉懵逼不知所雲的出書房。
第二天,我定要好好學習,不負哥哥所望的進書房,強撐著打哈欠出書房。
第三天,兩眼皮直打架的進書房,直接睡著了被鄧黎軒給抱出書房。
……
第十五天
安然今天我還是在原地等著你,可是你沒有來。
以前我喜歡下班後第一時間回家,因為有你在,可現在家裡空空蕩蕩的,今天我專程去了趟我們當初一起散步的公園,走著走著,我突然很想告訴你,安然我很想你。
想了很久,猶豫了很久,覺得那可能是我做的最失敗的一個決定了,我想我再不說可能就要永遠失去你了,安然,我想見你最後一麵。
……
起床後的褚景然非常淡定的在洗手間翻著一個晚上間,楊宸安給他發的各種短信,各種青春疼痛係列的憂鬱調調,可無論什麼,褚景然都保持著絕不回複的態度,隻是現也晾了人這麼久了,是時候去會會這位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