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講述似乎告了一個段落,現在她埋著頭,一言不發,沉湎在了那可怕的回憶之中。沈曉卿微微側頭,看了第五揚一眼,此時身邊的這位朋友正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怎麼了?”沈曉卿小聲地問道。“我想到解釋了。”第五揚得意地說。“什麼解釋?”沈曉卿似乎有些不明就裡。“笨蛋,當然是整件事的解釋了。”第五揚不耐煩地說。“哦?你說來聽聽呢。”沈曉卿大感好奇地說。“好的。”第五揚清了清嗓子,擺足了架勢,說道,“真相其實很簡單,凶手是那個瑞貝卡和夏彥冰。”“哦,這怎麼說?”沈曉卿挑了挑眉毛,說。“很簡單,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切。”第五揚摸了摸臉頰,說,“首先他們在瑞貝卡房間裡看到的那具屍體根本就是假的,我看很可能是個蠟像什麼的,而真的瑞貝卡就躲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為什麼要製造一具無頭屍體呢?這也是為了掩蓋真相。如果屍體有麵部,很容易讓人看出來那是一具蠟像,而現場血腥的場景更讓其他人無法鼓起勇氣再次進入那間房間,這樣一來對於瑞貝卡來說,就非常安全了。”“……”“記得第二天晚上嗎?夏彥冰和朱若雅在一起,貝克曼和馬瑾華在一起,奧利維特和珍妮佛在一起,他們彼此提供著不在現場證明,而隻有單獨一人的瑞貝卡有行凶的可能。瑞貝卡進入房間,殺死了貝克曼,而認為瑞貝卡早已慘死的馬瑾華則被眼前的‘幽靈’嚇得瘋掉了,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再殺她滅口。”“等等,”沈曉卿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說,“可是那晚貝克曼和馬瑾華的房間門窗都是從裡麵反鎖上的啊,作為凶手的瑞貝卡是怎麼進出那個房間的呢?”第五揚歎了口氣,似乎是在譏嘲對方的遲鈍,說:“最常見的東西也是最容易忽視的東西,雖然門窗都被反鎖上了,可是那個房間仍然有一個通向外界的通道啊。”“那是……”“壁爐。”第五揚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每個房間裡都有一個巨大的壁爐,作為一個身材纖細的女性,應該能夠從那裡隨意進出吧?”沈曉卿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樣說起來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那麼奧利維特和紅色巨人又是怎麼回事呢?”“很簡單,奧利維特一開始就死掉了。”第五揚簡單地說。“這怎麼說?”沈曉卿撓撓頭,說。“所謂奧利維特一直在咒罵不已,其實隻是一個詭計而已,誰也沒看到奧利維特,隻是聽到他的聲音而已。”第五揚笑了笑,說,“很可能是凶手使用腹語術做到這個的,也可能是用聲音合成技術,管他呢,總之凶手模擬了奧利維特的聲音,讓人以為他還活著,其實在此之前他已經被殺死了。”沈曉卿吐了口氣,並不急於反駁,而是饒有興趣地說:“那麼那個紅色巨人又是怎麼回事呢?”“老實說,這個的確比較費腦筋,”第五揚點點頭,說,“不過並非是無法解釋的。美國西海岸,森林,紅色巨人,這些詞讓你想到了什麼?”沈曉卿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放棄了:“不知道。”第五揚擺出一副“早就料到你這麼回答”的表情,洋洋得意地說:“是氣球炸彈啊,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將炸彈裝在熱氣球上,然後通過高空氣流向美國本土飛去,並且利用定時器讓氣球自動下落。也許當時有一個氣球炸彈飄到了布萊克頓森林,可是由於某種原因並沒有爆炸,於是這個炸彈漸漸被掉落的樹葉掩埋。直到有一天,森林裡的動物刨出了炸彈,並在拖拽的同時無意中觸發了炸彈的引信,接著炸彈爆炸了,巨大的氣流使得火焰迅速蔓延,熊熊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空,而這一切在頭腦受到撞擊、神誌模糊不清的夏彥冰看來,就好像是一個猙獰的紅色巨人。”“這你也能想出來,”沈曉卿不禁笑出了聲,說,“我實在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呢。”“怎麼?”第五揚悶哼一聲,說,“你分明是在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