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冰靜靜地坐在汽車的後排,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膝上的筆記本電腦。他是一個五官清秀的高個子男人,從美國留學歸來後在國內一家著名的軟件公司工作,平時工作十分繁忙,很少有時間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夏彥冰的女朋友叫朱若雅,正在美術學院攻讀平麵設計專業的碩士學位,今年是她的第二個暑假,她在美國留學的大學好友馬瑾華盛情邀請她去美國玩一段時間。於是朱若雅對夏彥冰死纏爛打,使出各種手段,才使得這位公務繁忙的男友抽出時間陪她一同前往美國度假,即使如此,夏彥冰也隨身帶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在遊玩間隙不停地處理著公務。坐在他身邊的朱若雅生氣地撅著嘴,一路上對自己的男友不理不睬。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位上的就是朱若雅的大學好友馬瑾華,她那染成栗色的頭發燙成大波浪卷,披散在肩上,堅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緊身的牛仔外套裡隨意地穿著一件印著“LOVE”圖案的白色T恤,被高聳的胸部繃得緊緊的。馬瑾華身邊正在開車的是她的美國男友約翰·貝克曼。貝克曼是校橄欖球隊的四分衛,有著一頭迷人的金發和海藍色的眼睛,一米九八的個頭再加上全身黝黑結實的肌肉,走到哪裡都是女孩們關注的對象。貝克曼的父親是當地一位有名的律師,家資殷實,這次正是他提議大家一起去他家位於布萊克頓森林的彆墅裡消夏遊玩。凱迪拉克厚重的車身在筆直的柏油路上飛馳著,身後揚起一陣長長的塵埃。布萊克頓森林仿佛被這呼嘯聲驚醒一般,西海岸常見的高大杉木在透明的夕陽中沙沙作響,看上去一望無際的綠色森林好像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當第一批殖民者抵達西海岸時,這片巨大的森林裡就流傳著吃人的巨型獨眼狼、剝人頭皮的印第安人等一係列詭異恐怖的傳說,也正是因為這些傳說,使得貝克曼家族決定在這森林裡建造一座度假彆墅,畢竟在空氣清新的森林裡享受恐怖傳說帶來的刺激可是有錢人鐘愛的享受之一。“嘿,夏,你得學會放鬆,咱們現在可是在陽光明媚的西海岸,”貝克曼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埋頭工作的夏彥冰,輕笑著說,“難道中國男人都是像你一樣的工作狂嗎?”“就是,你沒看見若雅都不搭理你了。”馬瑾華突然轉過身來,猛地把夏彥冰膝頭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哼,你彆管他,他就這樣。”朱若雅白了夏彥冰一眼,說。夏彥冰一愣,感覺挺不好意思的,不禁漲紅了臉。“哼!”朱若雅依舊看著窗外,絲毫不理會身邊的男友。“哎……這個……這片森林看上去好大啊。”夏彥冰關上筆記本電腦,無事可做,顯得尷尬萬分,隻得沒話找話地說。“你算是說對了,”貝克曼猛踩一腳油門,說,“當年這片森林可是有不少野狼、灰熊出沒呢。”“啊……”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的夏彥冰打了一個寒戰,顫巍巍地說。“不過現在應該沒有了,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以後就沒人再發現過野狼的痕跡了,野狼再凶猛,也敵不過獵人的子彈。”貝克曼介紹道。“對了,約翰,你跟他們講過關於剝頭皮的印第安人的傳說嗎?”馬瑾華突然笑了笑,說。“還沒呢,親愛的,還是由你來告訴他們吧,我發現你有講恐怖故事的天賦呢。”貝克曼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友說。“這是個伴隨著淘金熱產生的傳說。”馬瑾華眨了眨她那茶色的眼睛,“原本在這片森林裡生活著一個印第安部落,可是西進的淘金者們無情地驅趕了這群印第安人,他們屠殺老弱婦孺,將抵抗者的屍體懸掛在大樹上。”朱若雅睜大了眼睛,小聲說:“真可怕。”“嘿,你知道嗎,據說我的祖先就是那個時候來到西海岸定居的,也許他也是其中一個參與過屠殺的淘金者呢。”貝克曼哈哈大笑著說。“彆瞎說。”馬瑾華嗔怪道。“都是騙小孩的傳說,怕什麼。”貝克曼嘟嘟囔囔地說道。馬瑾華沒搭理自己的男友,繼續說:“後來有幾個幸存下來的印第安戰士逃進了森林裡,他們設置各種陷阱,殺死獨自闖入森林裡的淘金者,然後剝下他們的頭皮。從那以後,很多獨自進入森林的人都失蹤了,傳說這些人都是被印第安人殺死了。”“不過要是那些印第安人活到現在,也得兩百來歲了吧。”夏彥冰喃喃地說。“所以說這都是騙小孩子的傳說。”貝克曼說,“那些在森林裡失蹤的人是因為迷路了,要知道這片森林走進去了可就不那麼容易走出來呢,所以你們在彆墅玩的時候千萬彆走進林子深處。”朱若雅連忙點點頭,說:“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不過若是突然冒出印第安人也沒關係,”貝克曼突然打開駕駛台上的工具箱,從裡麵摸出一把貝雷塔點二五手槍,揮舞著說,“我會一槍把他們的腦袋轟成番茄醬!”“嘿,你注意點,彆把槍口亂對著彆人。”馬瑾華一把奪下貝克曼手中的槍,重新塞回工具箱中,不滿地說?99lib?。“我知道了,媽媽。”貝克曼撇撇嘴,做了個鬼臉。這時汽車拐上了一條岔路,向著森林深處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