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棟國依舊靜靜地坐著,從他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第五揚呆呆地站在那裡,他的演講結束了,可是聽眾卻毫無反應,這讓他十分尷尬。終於,吳棟國歎了口氣,示意第五揚坐下。他說:“小夥子,你很聰明,能夠想到這一切。”這句話第五揚顯然很受用,他立刻得意起來。“不過你說的這一切當年的刑警隊長曲真也想到了。”吳棟國接下來的這句話不僅使第五揚,同時也使荊明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一回事?”“那怎麼還要以自殺結案?”“因為我們手中沒有打開真相之門的第三把鑰匙。”吳棟國靜靜地說。“第三把鑰匙?”“是的,第三把鑰匙。”吳棟國看了第五揚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因為被阻在真相大門之外而產生的痛苦,“之前曲真隊長解開那個所謂的‘密室’之謎,可謂是打開真相之門的第一把鑰匙,它使刑警隊全體上下拋棄了自殺的定論,重新尋求案件的真相;而剛才第五揚的這番推論,是打開真相之門的第二把鑰匙,它使得宋譽德往返兩地的殺人計劃成為了可能……”“那麼缺失的第三把鑰匙是……”荊明急切地問道。“證據!”吳棟國遺憾地說,“我們沒有證據。你能證明你剛才的那番推論嗎?”第五揚愣住了,證據,是的,我們沒有證據,甚至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好好地想過這個問題呢。剛才自己的那番高談闊論說到底都是建築在“假設”沙灘上的樓閣而已,記得幾天前自己還曾洋洋得意地嘲弄“時刻表詭計”是沙中樓閣,可是眼下自己不正是另一個沙中樓閣的建築者嗎?第五揚無比沮喪起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而幾分鐘前這隻皮球還自我感覺良好地想要征服無儘的天空呢。“我們無法證明宋譽德像剛才你說的那樣殺了陸美娟和徐自川,甚至我們連證明這是一起謀殺案的證據都不充足。”吳棟國望著窗外鬱鬱蔥蔥的綠樹,用略帶憂鬱的語調說,“事件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十年了,我變得越來越猶豫。以前我堅定不移地相信宋譽德就是凶手,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證據支持這一看法,一切都是空中樓閣。證據,隻有證據才能向我們說明一切,這到底是不是謀殺案,宋譽德究竟是不是凶手?沒有證據,我們什麼也證明不了。”第五揚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能體會到當年宣布結案時曲真的心情了。這可不是推理,第五揚無比沮喪地想。沒有了第三把鑰匙,自己隻是個好賣弄學問、喜歡誇誇其談、自作聰明的家夥。歇洛克·福爾摩斯、赫爾克裡·波洛、埃勒裡·奎因……自己所處的環境和這些裡的大師差太遠了。第五揚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他知道是告辭的時候了,畢竟調查真實的罪案不是自己拿手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