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倔強道:“舒雲,我也祝你夢想成真。”【第十三章】結局陸方遠出演了《迷夢》,簽約了雲圖。住進了一幢隱秘而奢華的彆墅,出入都有豪車接送,再也沒機會開過摩托車。舒雲辦公室對麵那塊巨幅LED廣告牌,有一天出現了陸方遠為電影宣傳的采訪。“出演這個角色,我真的是拿命在賭,進組前練散打練到膝蓋積水,開拍後有一個後空翻動作,差點頭著地變成植物人。”陸方遠從容不迫地笑著,和記者談笑風生。舒雲那日在北京,把鑰匙還給了陸方遠。有一天,有位陌生人來到陸方遠的公寓,指揮搬家工人打包,把房子清空了。就像人會生病會感冒一樣,高燒一場,吃個藥,睡一覺,第二天醒來日子還得繼續過。偶爾想起的時候,心尖會像被針紮了一下,刺痛,但也就僅僅是刺痛而已。後來,陸方遠的事業起起落落,聽說他性格桀驁不馴得罪了很多媒體,聽說他因為跟某位導演不合在片場爆出耍大牌新聞,聽說他事業瓶頸……流連於夜店和聲色場所。後來,舒雲回到上海後,拒絕了梁弘毅的追求,出版幾本畫冊後,脫離了梁弘毅,正式獨立出來。舒雲出櫃了,陸方遠也是從文雋那裡聽說的,舒雲拒絕了母親的相親安排,沒簽新公司,繼續孤獨地畫著,有一部分擁躉的粉絲,過著屬於自己的節奏適度的人生。舒雲辦過一次小型的線下畫展,處理了一批手繪畫作,賣家很低,純做公益,有一位匿名的客人買了他所有的畫。陸方遠買舒雲的畫,不是為了追回什麼過去的時光,就是單純想買回來擺著,出於一點點虧欠和報償心理。起因是有一天陸方遠整理上海搬回的舊物,發現一張褪了色的彩印照片。那是他第一次見舒雲,舒雲替文雋試光,他讓文雋的攝影助理偷偷打印用作珍藏的。照片已經泛黃了,但當時第一次見到舒雲的記憶,還是那麼鮮明。他是那段忙碌焦灼日子裡,唯一的光亮。陸方遠將舒雲的畫一幅幅細細看去,都是一些日常瑣事,他畫自己的生活細節。有的很熟悉,有的很陌生,這些碎片像密碼,湊在一起排列組合,懂的人自然會懂。陸方遠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直到唯一一部肖像畫,他認出來那是早幾年的自己。他拿著畫框的手僵在原地,然後開始急躁地將所有畫翻過來,每幅背後都有一行小字。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密碼,隻是一些日期。陸方遠未必一一記得,那是心思細膩的舒雲,記下的他們之間的高光時刻。再後來,舒雲接到一個單子,是雲圖一部新片的手繪概念海報,據說,片方點名要他。舒雲收到電影宣傳發來的未公開劇照照片裡的陸方遠比他記憶裡又瘦了許多,歪著嘴的笑容顯得有點薄情。陸方遠這些年的戲路已經定型了,在各種類型片裡出演千篇一律的壞男人,從少年演到將近中年,有些人戲不分。其實,他分明可以很溫柔的,那些互相慰撫的日日夜夜,那個少年在枕邊對他說的情話,像天邊的一顆流星,短暫裝飾過他的夢。舒雲回憶著,便在那人的嘴角,輕輕勾了一筆。電影上映時,海報在首映典禮上第一次曝光,陸方遠親自為它揭幕。前排給舒雲留的位置,他沒來。太陽之下並無新事,一段露水姻緣,在日光的照耀下蒸發成虛幻的泡影。發布會結束,陸方遠獨自坐在保姆車裡發呆,摩挲著手機裡舒雲的電話號碼。“嘟”聲反複回蕩,漫長到像過了一個世紀。“喂?”電話接通了。“最近過得好嗎?”陸方遠的嘴角上揚起來。雲卷雲舒,前路方遠。(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