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命運的小城(1 / 1)

豐臣秀吉 山岡莊八 1099 字 12天前

水野忠重和丹羽氏次在家康前麵從小牧山出發了。他們取道春日井原,向小幡城進發。沿途所遇人等,一概以帶路為名,無論農民、商人、男子、女子,統統脅持在隊伍裡。若被人察覺出德川軍開始行動一事,家康的計謀全會化做泡影的。敵人一定也還在繼續南下。他們應在今日內首先趕到小幡城,在那裡等待家康的到來。水野忠重和丹羽氏次分彆經南外山、勝川渡過莊內川,安然抵達小幡城。家康其後命井伊直政為前衛,穿過市之久田、青山、豐場、如意等部落,在龍源寺稍事休息後,戴上頭盔,得知先鋒隊已進入小幡城後才經勝川由牛牧進了城。四月八日夜五時半(夜晚九時)。小幡上遊不遠的筱木、柏井一線。池田勝入好像根本沒發現家康部隊,於同一晚上四時(晚十時)再次動身開往三河。雙方幾乎同時渡過了莊內川,也許德川的部隊更快地渡完了吧。池田部隊前麵已經說過,分三路渡河。池田父子和森武藏守經大留村大日堂渡口過南方、印場、荒井直奔三河;堀秀政經野田渡口奔長久手;三好秀次南下鬆戶渡口,在豬子石的白山林設陣。這樣一來,誰先進入三河?你死我活的決戰中,不知戰神會偏向哪一方。雙方已經短兵相接了。日曆上已是九日。但對夜幕下行軍的池田部隊來說,這天還是八日夜間。毛毛細雨中策馬前進的池田入勝在馬上打了幾個噴嚏。“父親,您感冒了?”次子三左衛門趕馬湊上來問。勝入笑道:“彆擔心那麼多,三左。夜行軍中一打噴嚏就是說明天快亮了。記住。”“果然是天快亮了。父親可不能感冒啊。”“哈哈,我生在尾張,長在尾張,現在都到這裡了怎麼會生病呢?在這裡,我曾與羽柴殿下陪同信長公跳了一夜的舞,太令人留戀了。”“那您熟知地理了。”“當然。當時,我也經常夜裡去找姑娘們幽會,我喜歡的姑娘到處都有。也許她們正談論著我哩。”一到戰場,勝入仍很年輕。他笑輝政的擔心多餘,反過來安慰輝政。“再加一把勁就到三河了。我們的馬頭已經開始進入三河了。偷襲三河就要大獲成功!我當了尾張太守,還要像過去那樣和百姓們共舞,當個好領主。我的兒子!”說著走著,雨停了,天漸漸亮了。天氣更加涼了起來,噴嚏之後又有了尿意。“三左,我要小便,你不尿一泡嗎?”勝入下馬剛站在黎明的路上,一聲“報告!”,前方一人騎馬馳來,翻身下馬,在勝入前麵單膝跪下。不用看他身後的小旗就知道是送急報的。“甚麼事?”勝入掀起腿甲一邊撒尿一邊問。“天已大亮,丹羽氏次的小城就在左方,請指示。”勝入從聲音辨出:“哎呀,這不是片桐半右衛門嗎?”片桐半右衛門是池田家的家老。“你真小題大作。一個丹羽的小城,你想要乾甚麼?”“踏平它隻當是黎明血祭如何?”“血祭?血祭有岡崎城足夠了。趕快趕路。”勝入抖淨最後一滴尿,再次上馬。其實,此時若無其它變故,勝入的命運將會大不一樣了。但無情的是,人的智慧常常對左右命運是無能為力的。隊伍又靜靜地前進。前方又跑來了一騎武士。勝入本想不理睬他,照舊前進。跑來的武士也是位家老,叫伊木清兵衛忠次。“哎呀,這不是清兵衛嗎?你也來勸說用岩崎城祭旗嗎?”被輝政這樣一問,伊木清兵衛咂起了舌頭:“不是的。我以為殿下是有原因才未接受片桐先生的。”“因為我是聾子?”勝入驅馬已經走過了伊木清兵衛的身旁,聽了這話停住了馬。“這一戰,途中耽擱太多是打不好的。目標是本多作左的岡崎城!區區丹羽的小城不足掛齒。”“稟報殿下!”“你還沒完呀。快說怎麼了?”“殿下雖說小城不足掛齒,可對方若故意擋道,我們怎麼辦?”“氏次不是不在嗎?像他弟弟氏重那樣的毛孩子,有個二、三百的有何相乾。”“我總覺得他們的陣式是放先鋒過去後,從我們後方襲擊我們。”“從後方纏住我們大軍?”“正是。被敵人纏住就麻煩了。不如乾脆黎明祭旗,乾掉他們如何?”剛巧這時,勝入怒上心來:“是嗎?氏重這廝這麼不知趣。”“是,他令百姓四處埋伏,要見到先鋒立即報告,說他們人數雖少,但隻要活著,就不放我們過去。”“你抓到他們的人問過了?”“正是。”“嗯。”勝入是個戰國武士,哪裡受得了這個。“是啊。可恨的敵人,被他纏上了就不能不打了。不,輕饒了他們以後反而麻煩。氏重會立即報告小牧山上家康說我們經過這裡。好!先消滅他再說!”此時有三種方法:其一,不理睬他們,隻管過去。以後誰來糾纏就消滅誰。其二,分四、五百兵圍城,大隊人馬通過這裡。其三,以全軍兵力消滅之,強行通過。池田勝入任憑自己發怒,準備選擇最費時間的第三種方法。為鼓起全軍士氣,以弱敵祭旗也並非下策。可是池田軍整整走了一夜,戰,則戰後必須在此休整全軍,結果將延遲侵入三河之舉。也許是黎明時的疲勞所致,勝入這樣的武將也做出了錯誤的決斷。接下來,命運又向他開了第二個玩笑。丹羽的部隊出於武士的脾氣,向勝入一行起了“見麵禮”。勝入還在馬上,三左衛門輝政、片桐半右衛門、伊木清兵衛下來向勝入陳述起各自的意見來。突然,“當——”的一聲火槍聲響罷,勝入的坐騎被擊中右後腿,嘶嘶地哀鳴起來。這匹馬腿雖未斷,眼見著身子斜了下去。“馬被打中了!”勝入慌忙翻身下馬,重臣們幾乎同時在勝入四周做起一道人牆。“殿下,危險!”“畜生!”勝入咬緊了牙齒。“不祥之兆!敢殺我入道的馬!給我踏平這裡,一人不留,以血祭旗!”“父親!”三左衛門輝政喊了句甚麼。此時勝入已化為發怒的猛將,眼盯著放槍的岩崎城斜側的望樓,走了過去。“開槍!”天已大亮,望樓近在咫尺,匍伏著的火槍隊數百支火槍一齊吐出了火焰。當當當——當當當——池田的部隊完全意想不到會遇上如此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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