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石田佐吉又說道:“從京都來了一位叫吟鬆軒的先生,可以讓他進來嗎?”“噢,好!讓他進來。”新左衛門見秀吉仍然沒有反應,便急忙答道。“這位吟鬆軒是特地從京城趕來的,可以幫我們一把。”新左衛門接著對秀吉說。“甚麼,……剛見麵就要使用人家?”“對。該用不用,過期作廢,這就是曾呂利的信條。殿下不用說話,坐在這兒聽著就行了。”“是嘛,坐在這兒不吭聲?好,佐吉!帶他進來吧!”佐吉得令出去不久,便將吟鬆軒五庵領進屋。隻見他一身十德(日本古時學者、醫師、畫家穿的衣裳,袖根縫死的一種服裝。)打扮,風度非凡。“噢……,五庵先生,您怎麼知道我和殿下在這兒休養呢?”曾呂利新左衛門笑容可掬地同吟鬆軒五庵打著招呼,然後向秀吉介紹道:“殿下,這就是我的狐群狗黨吟鬆軒五庵大盜。”“甚麼……?狐群……狗黨?……大盜?”“是的。隻要沒人注意,他不但能偷金銀,偷朋友的老婆,還能偷城池,偷國家呢!”吟鬆軒不禁大吃一驚,急忙阻攔道:“彆開玩笑了,新左衛門殿下,讓人聽起來多不好哇。”“哈哈……,不過,為了將來您能有個台階下,還是比稱讚您是一位天下無比的正經人要好得多吧!我先讓您當個大壞蛋,等將來殿下受騙的時候就和您沒關係了,哈哈……”“儘管如此,這大盜也太過火啦!”“哈哈……,並非如此,並非如此。”新左衛門又一本正經地說:“吟鬆軒是京城上下聞名的連歌能手,不過……也常常盜竊咱曾呂利的佳句,而且還無懈可擊呀。啊,哈哈……”“甚麼,連歌能手?有意思,有意思。”一聽到吟鬆軒是連歌能手,秀吉再也坐不住了。他突然插話道:“好,我說出下句來,你馬上給我對上句,怎麼樣?這下句是:‘儘管如此還是鼻子長’,怎麼樣,對上句吧?”秀吉說完才發現,吟鬆軒的鼻子還真夠長的,簡直可以同絲瓜媲美。“好!”五庵應著馬上從懷裡取出了簡便筆墨,快速寫好後交給新左衛門。新左衛門高聲讀起來——“有馬有馬蟬下來見溫泉客,”“儘管如此還是鼻子長。”“嗯,還不錯!”秀吉說著哈哈地大笑起來。曾呂利和吟鬆軒也隨之笑了。“喂,五庵!你的句子還那麼糟哇。要是我的話可不那麼對上句。”曾呂利笑著說。“您怎麼對?”曾呂利新左衛門自豪地高聲吟道——灼日燃籬籬下醜女撫嬌客,儘管如此還是花夢長。“哼!”“哼甚麼,明白意思嗎?哎,算了,不能說破,說破就沒意思啦。五庵,我要跟你說正經的羅!”“哼,我就知道您又有甚麼花招兒了。您說吧,說完以後我也有事求您曾呂利大人呢!”新左衛門沒有問吟鬆軒求他辦甚麼事,便開門見山地說:“其實這次殿下已經決定率三萬大軍進九九藏書網駐京城了。”“啊?三萬……?!”“是的。不過您放心,軍糧從堺地備齊後運去,不會讓都城的居民們挨餓的。請您辦的事兒嘛,就是利用您的關係去找京城的寺院、神社、大家宅院的主人商量,讓他們借宿給殿下。”“借宿……?”“對,隻借幾天,我們會馬上建軍營的,我想城裡人會高興的。不是有兩、三百名越前的野蠻武士進城了嗎?殿下此行是準備把他們趕走,建設一個真正的都城。您告訴大家,不會在都城打仗的,對方一聽到我們有三萬人馬上就嚇跑了。知道嗎,我準備一些標語牌。對,就像驅鬼護符似的,上麵寫明‘羽柴築前守家臣……某某某的駐地……’。您也不必著急,今晚住在這兒,明天早上坐轎回去。到京都以後分頭在三天之內把牌子都掛好就可以了。怎麼樣,隻是舉手之勞吧!”曾呂利新左衛門不容分說地向吟鬆軒五庵發出強硬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