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助,茂助!”藤吉郎從馬上小聲喊。隻有堀尾茂助扛著紮槍在馬前麵走。像老爺下令在“馬前護衛……”一樣,據說,這時扛紮搶走在馬前的人是最受信賴的家臣。“你是在叫我嗎?”“對。即將進入危險區,你騎上後麵的馬,到前麵去偵察一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是,明白了。”“如果有人圖謀不軌,一定在甚麼地方有站崗放哨的。他們肯定是裝扮成旅行者。不但要觀察是否有伏兵,而且要特彆注意在前麵走路的遊客。他們是甚麼穿著打扮,幾個人,都要詳細查明,然後回來報告。”“明白了。”茂助胸有成竹地鞠躬一禮,立刻把紮槍立住,躍身跨上馬,朝隊伍前方飛奔而去。在山頂上,引人注目的遠藤喜右衛門用草笠遮住臉,旅行者裝扮,已換三杯茶,一直等在這裡。晴空萬裡,在空中飛翔的鳶悠閒自得地盤旋。“掌櫃的。今天的黏糕做得比平常好吃呀!”“嘿嘿,……今天有喜慶事,用上等的米精心加工製作的。”“噢!有甚麼祭禮嗎?”“您當武士的還能不知道嗎?今天小穀城的淺井長政娶親,據說新娘是日本一流的美人,岐阜的小姐。”“為這個而特製的?”“是的。送親隊伍來到這裡當然要稍事歇息,我至少可以賣掉一百五十人的份。日本一流的美人,淺井長政先生的新娘路過此地,我獻上的黏糕不能比她的肌膚遜色呀!”店主微笑著解釋,這時傳來“哈哈哈……”的笑聲。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從西側上來。喜右衛門把手放在鬥笠邊上,回頭看看那個人。“有甚麼好笑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許笑!”“嘿嘿……對不起。並不是笑武士您哪!”“那你笑甚麼?”“我在笑茶店老板如意算盤打得不錯。”“甚麼?說我是打如意算盤?”這次茶店老板可是一字也沒聽錯。急忙靠近對方。“你說我高興得太早啦?那麼我所期待的送親隊伍延期不來了?”“不不,不是……”茶店老板驚訝地看看走近長凳的商人,商人急忙擺擺手。“不……不是這個意思。一定會來的。我隻是開句玩笑。確實不錯,這黏糕彆有風味。”“客人,您彆讓人擔驚受怕的,我越來越感到焦慮不安。昨天夜裡請村裡人搗製黏糕,乾了一個通宵,今天又累得氣喘籲籲地背上山來,如果黏糕沒有銷路,那可怎麼辦呢?”“我買五個人的份好啦。隻是毫無根據的玩笑語,一聽了之,彆往心裡去。”“您越這樣說,我越放心不下。三、五個人的黏糕,送給您都行。請您把知道的情況都講講吧。”“強人所難呢……”“您果然了解情況,拜托了。”“我簡單透露一點吧。實際上送親隊伍不走這裡了。”“啊?!有……有這種事?”“這也難怪。即使經過這裡也沒工夫吃黏糕啊。因為小穀城的重臣遠藤喜右衛門這個人強烈反對這門親事。”“噢,叫遠藤的人……”“是的。因此,他絕不會讓花轎順利通過這裡的。這裡到處都是伏兵,如果走這條路必然會激烈交鋒……,織田一方了解到這一情況後,改變了行動路線。”“改變了行動路線?”“對。到這邊來的是聲東擊西的假送親隊伍,他們已到山腹,真正的花轎已從南側繞行,早已進入北近江。不過,不在這裡打仗比甚麼都強。我也給你彌補點損失。損失點黏糕,可是免遭劫難,萬一受點危及生命的傷,那就更慘了,我多付點茶錢,彆太傷心,多保重。再見。”那商人說罷慌忙起身,把行李分開搭在肩上,朝美濃方向,下山走去。店主茫然若失,呆呆地望著商人的背影。“哼哼……”違藤喜右衛門笑著說:“老板,彆擔心,那都是騙孩子的鬼話。他是織田的偵探。”“啊?您說甚麼?”“沒甚麼。你的黏糕沒問題,一定能賣光。”這時,從剛才那位商人下山的東麵山路上傳來響亮的馬蹄聲。堀尾茂助騎著馬朝山頂走來。馬脖子的兩側大汗淋漓,騎馬人是個雙眉豎起,鬥誌昂揚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