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分秒秒的度過,此時雖然是冬天,房間裡也冷的要命,但良辰的額頭上卻留下了淚水。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良辰終於將相片恢複了大半,看著越來越清晰的相片,良辰既興奮又恐懼的對寒冰等人喊道:“恢複的差不多了。”良辰說完直了直身子,寒冰等人聽見良辰的話後,也都慌忙的跑到電腦前,看著電腦裡的那張相片,眾人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相片裡的景象是田傻家的新房,田傻正坐在炕頭,對這鏡子照著一身的西裝,寒若昔則坐在炕邊,一臉憂鬱的看著窗外,就在寒若昔的胸口處,一把水果刀裸露在外麵,刀把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水果刀與相片極為不搭配,一定是後期合成進去的。寒冰第一個從相片裡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了看馮海亮說道:“你怎麼看?”“相片應該是在透露凶手的目標,也就是說他下一個目標,有可能就是相片裡的這個女人,寒若昔。”“我有一點覺得奇怪。”“說。”“今天田傻結婚,正是穿著相片裡這身衣服,難道凶手今天白天的時候已經去過了田傻家?”“如果是這樣的話,凶手應該是在計劃如何動手,難道凶手要今晚動手?”付昌海說出自己的猜測,眾人紛紛感覺後背一涼。良辰聽見這些話後,精神開始緊張了起來,腦海裡一邊想著一個多小時前與橋月的對話,一邊祈禱著寒若昔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怎麼說他(她)們曾經同床共枕過,雖然隻有一夜“這樣吧,咱們現在馬上去田傻家,看看出沒出什麼事。”“沒出事的話,咱們今晚仍然輪流守夜?”“不必,為了她的安全,我看帶來派出所是最好的。”“那現在咱馬上行動。”三個人也顧不得良辰,話音剛落就紛紛走出了門,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電腦一眼,又看了看走出門的幾人,也悄悄的跟在了幾人的身後。此時已經接近十點,外麵漆黑一片,就在寒冰等人走出房門的十分鐘前,田傻家的門前一個人影已經來回晃動了許久。人影大約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小,雖然看不清臉龐,但從局部上看,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小夥。田傻的婚禮早在八點就已經結束,當時村裡的大部分人家已經熟睡,人影就是這個時間來到田傻家的門外,他怕有人路過看見他,於是蹲在了一個漆黑的角落裡,眼睛直直的注視著新房的一舉一動。此時田傻家的燈已經被關上了半個多鐘頭,人影看了看表,心想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麻利的跳過柵欄,穿過一個小院子,黑影悄然的來到了新房的門前。借著月光,人影可以清晰的看見新房裡的情況。此時田傻與寒若昔已經熟睡,兩人離的很遠,並不像是新婚夫妻那樣親昵,這讓人影有了更大的機會,此時或許黑影正在心裡感謝老天寒冰等人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田傻家門外,見裡麵漆黑一片,眾人頓時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快速的打開大門,寒冰等人快速的跑到了新房處,透過窗戶寒冰等人隱約看見了一把帶血的水果刀。水果刀正滴著鮮血,被人用一根身子掛在了窗戶上,此時正在寒冰等人的眼前左右的搖擺。看見這樣的情景,眾人紛紛緊張了起來,馮海亮絲毫沒猶豫直接撞開了房門,隨後寒冰等人也跟了進來。“你們乾什麼啊有賊啊”。馮海亮撞門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田傻,他剛一睜眼便看見寒冰等人衝了進來,緊張的從炕上做起蜷縮在牆角大喊著。寒冰等人並沒理會田傻的叫喊,快速來到土炕前,這時他們才發現鮮血正從寒若昔的胸口流出,已經染紅了大片的被褥。看見這樣的情形,寒冰的情緒激動了起來,轉身狠狠的踢了一下雪白的牆壁,良辰就在這時也跟進了屋子,看見眼前的情況呆在了原地,許久才跪倒在地,淚水也瞬時間流了出來。田傻此時仍然蜷縮在炕梢,似乎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直到寒冰等人將寒若昔的屍體找來白布蓋上抬走後,田傻才大聲的喊道:“你們為什麼抱走我媳婦,她是我媳婦是我媳婦”。對於他的問題並沒有人提出回答,馮海亮與付昌海將屍體抬出去後,便直接向當地的衛生所抬去,寒冰則找來了田傻的家人,田傻的父母聽說這樣的事情後當場哭了出來,一邊哭訴著田傻的命苦,一邊還安慰著田傻。此時田傻才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坐在炕頭呆呆的看著窗外,嘴裡不斷的說著:不可能,我媳婦是睡著了,她跟我說她要睡覺了一定是睡著了一定是。聽見田傻的話,他的父母哭的更加厲害,讓寒冰與良辰內心升起一團悲涼的火焰。簡單的安慰完田傻的父母後,寒冰與良辰便走出了田傻家,兩人走出來時,田傻倔強的跑回了新房,然後大聲的嚷嚷著:“你們都在撒謊,明天我媳婦就能自己回來她現在睡著了,所以沒回來”。聽著田傻的叫喊,良辰心裡猛然升起的那團悲涼的火焰,瞬間轉變成了恐懼,深深的恐懼。此時他終於明白了,他要麵對的事情是多麼的可怕,凶手說要殺死寒若昔,結果寒若昔就真的死了,如果那天凶手說要殺死李樂,那麼李樂豈不也“良辰,你是不是還有事情隱瞞了我們?”一路上寒冰一直關注著良辰,寒冰一直覺得良辰對寒若昔所流露出來的眼神,不像是單純的擔憂,而且剛才在田傻的家裡,寒冰聽見良辰一直在重複念叨著‘為什麼會這樣’,這讓寒冰隱約覺得事情的背後應該還隱藏著什麼,否則凶手不可能毫無由來的找出了良辰,也不可能毫無由來的跟良辰在網上說了那麼多的話。一堆的問題堆積在腦海裡,寒冰最終終於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即使並沒有什麼隱情,此時他也希望良辰能夠說點什麼,即使對案件不太重要也好。或許寒冰此時,也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幾日裡他的壓力太大了。“其實我早就跟寒若昔認識了,是在一年前來到善義村時。”寒冰聽見良辰這樣的話,心裡暗暗覺得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於是停下腳步擋在良辰的前麵,一臉嚴肅的問道:“能具體說說麼?”“沒什麼可說的,一年前來這裡時,正好趕上李樂小學同學聚會,聚會上就有寒若昔,這樣便認識了。”“就這麼簡單?”“恩,就這麼簡單,沒想到第一次來善已村與寒若昔相識,第二次來善義村,甚至還沒見上一麵,便永遠的分開了。”“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不過如果你認為跟案件有關,有必要提供線索的話,隨時來找我。”寒冰說著對良辰笑了笑,便轉身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寒冰的話勾起了良辰一年前的記憶,他看著寒冰遠走的背影,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年前的情景。一年前?是的,一年前。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天也是元旦,良辰同李樂回來拜見伯父伯母,第二天李樂的同學組織了爬上,在冬天爬上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這對從來沒爬過山的良辰無非是一種誘惑,所以他毫不猶豫就答應跟李樂一起去。眾人在一起研究後決定爬‘鬼山’,於是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眾人吃晚飯後準備了許多必需品,便開始像‘鬼山’進軍,這次的目標是‘鬼山’頂峰的那塊‘戀人石’。那次遊玩的確很有意思,良辰也是頭一次感覺爬山原來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情。那天他跟李樂拍下了不少的相片,玩的樂不思蜀。天很快就暗了下來,這時良辰才知道,他們這次上山不廣是為了遊玩那麼簡單,而是要尋找刺激,這就是選擇鬼山的主要原因。所以眾人打算在鬼山住上一晚,看看是否如同傳說的那樣有鬼神存在。這個想法太荒唐了,一起上山的女生都拒絕了這個想法,但當時男生大多都同意,良辰本是個無神論者,他覺得這個提議很有意思,於是也進入了同意的行列。良辰對李樂說他有能力保護她,這樣李樂才勉強的答應下來。看見李樂答應了下來,其餘的女生也都不在堅持,於是大家紛紛開始為晚上做準備。良辰從枯樹上折下許多樹枝,用樹枝搭成了一個臨時的小床,並且在一旁升起了火堆。那晚眾人都興奮的睡不著覺,於是大家決定女生每個人唱一首歌,當時李樂唱的是那首《朱砂舞》,這不由得就讓良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一直到深夜,眾人才紛紛睡著。不知過了多久,良辰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冷風襲來,良辰蜷縮了下身子,然後回頭看了看,猛然間他看見一雙眼睛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他。良辰被這雙眼睛嚇了一跳,不過隨後他馬上站起身大喊道:“誰?”那雙眼睛沒回答他,而是聽見叫喊後轉身像遠處跑去。良辰也不由分說,站起身後直接追了出去,良辰當時根本沒來得及細想,還以為是小偷之類的人。良辰追出去後,幾個聽見良辰叫喊的人才紛紛坐起來,然後叫醒其他人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李樂醒時見良辰跑了出去,也急忙的高喊道:“良辰,你要乾什麼去。”“剛才有個人影跑過去了,良辰好像是過去追了。”說話的是寒若昔,眾人之中隻有她看見了剛才的情景,於是便急忙的對眾人解釋道。寒若昔說完後又急忙的說了句‘我跟過去看看’,便也向良辰消失的方向跑去。李樂本來也想追出去,卻被彆人攔了下來:“鬼山地形陡峭,你去隻能給他們添麻煩,放心吧,追不到人一會也就回來了。”李樂經過眾人的勸導,最後才踏下心來焦急的等待著。良辰跑出去了很遠,卻始終不見黑影的蹤影,正當他打算放棄繼續追下去時,卻發現自己迷路了,當時寒若昔就站在良辰的不遠處,兩人並沒有過多的說話,而是開始尋找回去的路。兩人尋找了好久,最後仍然沒能找到回去的路,最後良辰決定先下山,最起碼無論任何的路都能通道山下,先下山後在說在此時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就這樣良辰與寒若昔攙扶著走下了山,到了山下寒若昔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良辰看見這樣的情況,再次原路上山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就決定先送寒若昔回家,然後自己在折回來。深更半夜良辰扶著寒若昔躡手躡腳的回了家,為了不吵醒寒若昔的父母,兩人像做賊似的回了房間。就這樣,兩人來到了寒若昔的臥室。進入寒若昔的房間後,良辰馬上被房間裡的香水味陶醉,他甚至產生了幻覺。良辰本打算休息一會就走,可沒想到他竟然睡著了,良辰隻記得他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跟寒若昔儘情的親昵。次日清晨三點多,當良辰醒來時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夢,於是他沒等寒若昔醒過來就離開了寒若昔的家。良辰當時很懊悔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但他更擔心李樂的安慰,於是他從寒若昔家離開後,就直接折回了鬼山。良辰再次回到鬼山腳下時,李樂等人正好從山上走了下來,見良辰平安無事,李樂高興的差點哭了出來。眾人見良辰沒事,就開始詢問有沒有看見寒若昔,當時良辰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從鬼山上下來的第二天,良辰就找借口離開了善義村。事後每次李樂問起來,良辰總是找借口蒙混了過去,然而這件事卻成了永遠抹不去的陰影,李樂對她越好,他就越覺得愧疚。善義村,第四天。早六點。方文雅伸了個懶腰,然後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陳婷早已經開始在打瞌睡,坐在方文雅的旁邊昏昏欲睡的樣子。方文雅看著陳婷的樣子不禁一笑,然後拍了拍陳婷的大腿說道:“任務完成了,一會打電話給王小鋒,對他彙報一下,咱就可以休息了。”陳婷疲憊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方文雅。昨天晚上本來陳婷正在家睡覺,卻忽然接到了寒冰的電話,說寒若昔出事了,方文雅正在衛生所,讓她過去幫忙。陳婷到時才知道寒冰口裡出事的意思,於是便開始跟方文雅忙活了起來,如今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天都已經大亮了,陳婷此時已經是疲憊不堪,她還從沒嘗試過對這屍體一天一夜,恐怕這兩天會成為她人生中的一次大事。方文雅打完電話後又坐在了椅子上,陳婷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倆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直到王小鋒等人趕到衛生所,方文雅才站起身將驗屍報告交給了他。“寒若昔是人用刀連刺數刀致死,死亡原因一目了然,但我還是對全身進行了屍檢。”“有沒有什麼彆的發現?”方文雅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然後站到王小鋒麵前默默的說道:“屍體已經全部檢查完畢了,現在可以給他們送到該去的地方了。”王小峰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開眼睛看了眼方文雅說道:“恩。你跟陳婷回去休息吧,有事在給你們打電話。”“謝謝組長。”方文雅與陳婷謝過後便離開了房間,王小鋒拿著驗屍報告看了看,然後皺著眉頭走出了衛生所。從衛生所走出來後,王小鋒直接來到了警察局,此時專案組人員,還有寒冰等人都已經到達了辦公室。王小鋒進屋見眾位都神情凝重,他管付昌海要了根煙,然後開始在房間裡來回渡著步子,直到一根煙抽儘,他才若有所思的說道:“今天上午先把張寶還有寒若昔的屍體處理了吧。”“處理屍體?張寶家已經沒人了”。“張寶的兒子昨天已經回來了,我看見了。”“張鑫?他回來了?”“恩,昨天下班時我在他家門口看見他了,他說去同學家先住著。”田文廣想起昨天下班時見到張鑫的情景,於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田文廣的話說完後,王小鋒想了想,最後高聲的說道:“張寶一家也挺可憐的,今天就把張寶的屍體下葬了吧,田文廣,一會你帶著井玉芬回家,讓她跟兒子見一麵,在一起把張寶的屍體葬了,明天我想先壓她回哈市。”“恩,交給我吧。”“還有寒若昔的屍體,寒冰,你跟王忠還有董濤你們三個商量一下,看看誰去張寶家幫忙,睡去寒若昔家幫忙,儘早把死去的人安葬,現在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我也是這樣想的,讓死人去他們該去的地方”。“馮海亮和付昌海繼續展開調查,你倆先去給田傻的家人錄份口供,然後在去寒若昔家調查一下,看看寒若昔近期有沒有什麼異常。”“異常?”“董濤不是說,昨天在問田傻是誰讓他去見井玉芬時,他不是怕說了丟老婆麼”。“你是說?”“恩,我猜測讓田傻乾這事的人是寒若昔,即使不是寒若昔也跟她有莫大的關係,否則田傻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行,我們今天就去寒若昔家調查。組長,還有彆的事沒?”“沒了,董濤,你今天去幫忙時記得想個對策,我們不能一直處於被動了,現在是該咱們發威的時候了,也好讓凶手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成,這是我的拿手好戲。”“恩,那大家都去忙吧。”指令下達完畢後,幾人便紛紛離開。王小鋒見眾人走後,若有所思的來到了窗前,看著窗外飄零的雪花,他輕歎了口氣,然後也走出了辦公室。寒冰同董濤兩人將寒若昔的屍體送了回來,田傻看見寒若昔後直接撲了上來,然後開心的說道:“媳婦,媳婦,你終於回來了。”田傻的父母看見這樣的情景,原本緩和一點的心情又瞬間傷心了起來,淚水又掛在了臉上。寒冰和董濤也沒進行過多的安慰,而是開始張羅起了葬禮。兩人先通知了附近的村民,然後又去村頭定了一口嶄新的棺材。等一切事情都忙碌好了,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若小的院子裡已經是人山人海,有的在一旁三言兩語的議論著,有的身手幫忙,一時間現場成了鬨哄哄的集市。寒冰看時間差不多了,跑去鬼婆家要了個吉時,然後便開始進行了葬禮儀式。善義村的葬禮儀式與外界有些不同,所有來到葬禮上的人必須要留下一樣東西,然後用紅色的繩子栓在棺材口上,這樣的目的是為了讓遠在天邊的親戚朋友,思念時可以睹物思人,這樣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與寒冰這邊比起來,張寶家顯然要冷清了許多。院子裡此時隻站了不足十人,在幫忙打理著下葬的準備工作。張寶家的房間裡,王忠正在不斷的安慰著張鑫,而張鑫似乎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安慰,抱著井玉芬整整哭了一個多鐘頭。井玉芬看著眼前的兒子,淚水也不斷的從眼角流下,不過她沒有過大的反應,此時想是個精神恍惚的病人,麵對張鑫的哭訴沒有任何的舉動。幾個好心的村民也站在母子倆的旁邊,一邊歎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安慰著。對於這樣的事情,村民也是頭一回遇見,一些比較現實的村民,為了不為自己帶來麻煩,也都隻是過來看一眼,便匆忙的離開了。時間分分秒秒的度過,氣氛越來越顯得壓抑,王忠覺得在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張羅人去鬼婆那要吉時,想儘快將張寶下葬。而就在王忠讓人去鬼婆那的同時,張鑫卻擦了擦眼淚從母親的身邊站起,聲稱暫時還不想將父親下葬,他想在家陪幾天父親。王忠聽了張鑫的想法後眉頭高高皺起,他沒想到張鑫竟然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人死歸天是他該走的路,況且明天井玉芬就會被送往哈市,院子裡留一口棺材,才剛步入社會的張鑫怎能不害怕呢?經過多方考慮王忠拒絕了張鑫的請求,但張鑫仍然執意要陪父親幾天,甚至張鑫已經淚流滿麵的跪到了地上,王忠隻好用趁母親在家,趕快將父親下葬為理由勸說張鑫,經過在場人不下一個鐘頭的勸說後,張鑫終於同意了下葬。中午十一點十分,陣陣哭聲給村莊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寒若昔與張寶的棺材同一時間被抬了出來,分彆下葬在了不同的地方。等一切都忙完後,已經將近三點多,幫忙的人才開始逐漸的散去。見人走了差不後,王忠走到井玉芬麵前,用手銬將她雙手拷上,然後帶回了派出所。王忠呆井玉芬走時,張鑫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在看一眼母親,而是將自己關在小屋子裡,不知在乾些什麼,這讓寒冰開始擔心起張鑫,畢竟一覺醒來父親沒了,母親也做了牢,對於一個正常人,誰也無法承受這樣的事情,何況是一個孩子呢。王忠回到派出所時,寒冰等人已經到達了派出所,正在與王小鋒討論著案件。眾人的麵色都異常難看,王忠看見幾人嚴肅的樣子,心裡暗暗覺得一定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果然就在王忠將井玉芬關進老檔案室,再次折回辦公室時,心裡的好奇終於得到了解答。良辰是昨晚十二點鐘回來的,回來時李樂和伯父伯母已經關燈睡著了。回來後良辰久久未能入睡,就仿若有個人一直在他的旁邊提醒他,讓他不能在這樣睡,他自己也怕一覺醒來後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良辰是早上七點多睡覺的,當時伯父伯母已經起床,李樂路過臥室的門口時,見良辰躺在床上看著‘天機’,其實她想上前問一問良辰去哪裡了,但在門口徘徊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因為有一個聲音已經回答了她想要問的問題:良辰去找寒若昔了。其實良辰也看見了李樂,但他並沒有上前解釋什麼,幾天下來已經讓他身心疲憊,根本沒有任何的精力去解釋根本沒必要解釋的事情,他堅信李樂總有一天會明白的,等這件事情過去,他在向李樂道歉,在說出實情,那時李樂一定會明白的,一定會。‘天機’隻翻看了幾頁,良辰便覺得眼皮發重,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良辰再次醒來時,是被肚子傳來的陣陣劇痛弄醒,從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他幾乎一點東西都沒吃。從床上爬起來後,良辰灰溜溜的來到廚房,李樂可能是出去了,並沒有看見她的影子。良辰在廚房找了點吃的對付對付肚子,然後又回了房間。坐在椅子上,看著前方沉睡的電腦,良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場景。那些場景如同被刻在腦壁上一樣,無論怎樣摩擦,都無法將其擦掉。良辰陷入了沉思,他在考慮是否將一年前的事情告訴寒冰,他不知道跟他在網上聊的橋月,是否就在當時鬼山一遊的一群人當中,如果在的話這件事情可能對破案有著很大的幫助,如果推測錯誤,自己這段不堪的秘密就要泄漏出去,這個秘密所帶來的後果不知會怎樣,他不知當李樂知道全部的真相時,是否會選擇離開自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麼良辰寧願死守著這個秘密,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良辰這樣想著,忽然耳邊一個聲音在告訴這他——寒若昔已經死了,這個秘密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沒有人會跟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那個聲音無比的清晰,就回蕩在在良辰的耳側,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聲音主人身體上的芳香。猛然的睜開眼睛,良辰左右的看了看,四周寂靜一片,除了擺放在桌子角落的鐘表發出滴滴的聲音外,整個房間根本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良辰開始心跳加快,他並沒有因為四周的寂靜而緩和下來。那個聲音似乎還在繼續,顯得有些稚嫩,也有些沙啞,這次她在說——我就站在門外,透過窗戶就能看見我。聽見這樣的聲音後,良辰猛然從椅子上站起,然後一步竄到門邊,透過窗戶看了眼窗外。窗外漆黑一片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良辰無奈的搖了搖腦袋,剛才他明明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但為什麼又什麼都沒有呢?良辰這樣想著猛然的打了個激靈,現在他甚至開始擔心自己是否精神還正常,他擔心自己所看見的那些過於恐怖的事情,究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現實中所存在的。狠勁的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疑問拋開,良辰走到廚房用涼水洗了把臉,然後對著鏡子照了照那張有些蒼白的臉,最後終於決定將那個秘密公開,即使這一切事情都是他的幻想,在幻想中他也要找出凶手,他要看看凶手究竟是怎樣的魔鬼王忠走進辦公室,見眾人都陰沉著臉,馬上覺得大事不好,便走到椅子上坐下,寒冰看見王忠回來,便將手上的日記拿給他看了看。王忠遞過日記看了看,然後若顯有些迷茫的看著寒冰。寒冰輕咳了下,然後轉身走了兩步默默的說道:“這是馮海亮在寒若昔的臥室發現的。”“難道寒若昔已經知道自己出事了?她跟田傻結婚難道另有隱情?”王忠大略的看了眼日記,然後對著坐在電腦桌前的王小鋒問道。王小鋒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並沒有回答王忠的問題,而是看著董濤說道:“董濤,想出什麼法子沒?”“辦法到是有,組長,你看這樣行不”。“快說。”“根據昨天跟今天對案件的分析,我們已經大概明白了凶手的作案手法,雖然有很多東西我們暫時沒能猜透,但凶手無非就是在利用橋月這個人,來掩飾著自己真正的麵目。我想如若要凶手露出本來麵目也簡單,就是說服橋月,讓她不在為凶手遮擋。”“你這是什麼意思?橋月是個已死去的人了,咱咋能去說服一個死人呢?”“田叔,你彆打岔,董濤的意思是改變村民的想法,這辦法我試過了,但現在我覺得已經不能局限改變村民的想法上了,因為現在村民也清楚,這一係列的案件不可能是一個鬼所能為之的。”“你們還是沒懂我的意思,我說說的不讓橋月為凶手遮擋,主要是針對凶手的,給凶手一個下馬威,給凶手施加壓力,隻要凶手一慌了神,那麼他無比就露出馬腳了。”“具體該如何做呢?”“我想了想,既然善義村是個迷信的村莊,那麼我們第一步就做的就是讓當著村民的麵殺死鬼婆。”“殺死鬼婆?你瘋啦,這是什麼餿主意。”不了解董濤的人,自然被這幾句話嚇到了。田文廣神色慌張的看了眼王小鋒,然後打聲的對董濤嚷嚷著。專案組那邊表現的很平淡,隻有付昌海喝口水催促道:“董濤,你就彆賣官司了,趕緊進入主題。”“那我就直接進入主題了,我打算設計一場大戲,不應該是一場,應該說是一套大戲。這戲是演給村裡所有人看的,當然主要的觀眾還是凶手。”“你怎麼還賣官司啊,快說快說”。“我想給村裡人舉辦一次活動,活動的主題就叫‘祭奠亡魂’,就以村裡怪事連連為主題,張羅大家都來參加,我想既然村裡如此迷信,況且又有人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村裡人不會有人不來。這次的活動就由鬼婆來主持,這樣容易讓村民信服。”“這能起到什麼作用?”“關鍵不在這次活動,而是活動上我要找人辦成凶手殺死鬼婆,當然肯定不是要真的殺死鬼婆,而是在外人的眼裡,鬼婆已經死了這樣村民一是不能認為今日來的所有事情是橋月所謂,因為橋月是鬼婆的女兒,女兒根本不可能去殺自己的母親,在笨的人也能想明白,二來可以將事情推給凶手,到時凶手的計劃已定大亂”。“這不失是一個辦法,但計策雖然不錯,實施起來並不容易。”王小鋒聽了董濤的話後,沉思一會看了眼寒冰默默的說道。寒冰自然明白王小鋒的意思,於是開口說道:“鬼婆這人挺和藹,隻要是對案件有力的事,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真的打算用這個方法,明天我去跟鬼婆說吧。”“恩,那就這麼定了,這個‘祭奠亡魂’計劃就在明天晚上實施,明天王忠你去當地的廣播站,我今天晚上整理好一份稿子,然後明天早上就在廣播裡傳出去。”“行,沒問題。”“等等,我的計劃還沒完事呢。剛才說的隻是一部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快點說,然後大家好回去休息。”“彆著急啊,我計劃的第二部分很重要,就是如果寒冰在收到類似昨天的郵件,或者受到凶手的暗示,並且趕在凶手之前明白凶手的動機的話,我們不要防禦,乾脆按照凶手的意思去做,凶手如若要殺某人,咱就殺某人,最後凶手不但人自己沒殺到,罪名卻全歸他了。”“那如果我們凶手沒暗示呢?又或者說像昨天那樣,即使凶手給了暗示,但等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呢?”“我要說的就是這點,如果情況和昨天相同,我們也不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跟出事的家人商量好,儘量將事情隱瞞下來。之前我們也分析過,凶手一定就是村裡的某人,隻要不將消息擴散出去,凶手一定會感到恐懼。”“什麼意思?”“試想一下,比如寒冰,你今天殺了人,按照正常來說明天就應該轟動村莊,但第二天卻風平浪靜,本來你已經準備好了托詞,但現實的情況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也沒有警察找你,被你所殺的人的家人也沒有任何的舉措,就跟平常過日子一樣,你會怎樣?”“恐怕我會很納悶,也許還會親自到現場確定一下,我究竟有沒有殺死我要殺的人。”“沒錯,原理就是這樣,如果凶手今天晚上真有所行動,那我們的計劃也就跟著啟動,然後明天派人四十八小時監視著凶手所要行動的人家,隻要凶手好奇之下回來確認,那麼這條大魚也就落網了。”“計劃聽起來不錯,不過要實施起來仍然很困難,試想一下,如果誰家死了人,那還能像以前一樣”。“這是最壞的打算,經過幾次與凶手的對決,我想我們也應該了解凶手了,他每次所給的暗示雖然不同,但仔細想想其實還是有必然的聯係的。”“董濤說的對,我們要有信心打敗凶手,如果今晚凶手在有什麼暗示,一定要全力以赴,爭取在凶手行凶之前揭破,如若讓凶手得逞,那麼就按照董濤的第二個計劃執行。寒冰、王忠你們幾個跟村民比較熟,溝通起來也比較容易一些,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問題,溝通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行,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