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政趕回局裡時,齊洪正等在辦公室,劉剛一個人在審他們剛帶回來的疑犯,於政過去問明了情況,就去審詢室了,疑犯很頑強,什麼話也不說,於政決定先耗他一段時間,於是和劉剛退了出來,兩人透過監視器看著他,一小時過去,疑犯開始左右張望起來,手指在桌子上神經質的敲著,於政和劉剛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唐唐這時進來了,把一疊資料放到他的麵前說:“這是你要的資料,我已經分門彆類放好了。”東西很多,於政一邊飛快的翻看一邊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唐唐翻開一頁,指著上麵的一張照片說:“你看這是誰?”照片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於政仔細打量唐唐指的那個女人,他們都穿的很樸素,可以說是很土,但依然可以看出那個女人眉目清秀,頗具姿色。“是梁老板?”唐唐說:“對,正是梁美鳳,真名梁娟,她結過婚,旁邊的這個是她丈夫,叫陸大成,兩人是通過彆人介紹結的婚。”於政說:“改了名字,結過婚,並沒什麼好奇怪的,至少不能說明什麼。”唐唐咳了一下說:“十一年前,他們縣城裡出過一件大案子,一個去那裡投資辦廠的企業家十八歲的女兒被綁了,綁匪要求十萬贖金,十萬元在當時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那個企業家怕女兒被殺就沒有報警,東拚西湊交了贖金,結果錢被人拿走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人也沒有回來,企業家這才如夢方醒。趕緊報案,但這時已經晚了,什麼線索都沒有了,企業家的女兒從此杳無音訊,想必已經已經遭了毒手,香消玉隕了。”於政看了看她說:“唐唐,昨天評書聽多了吧。”唐唐說:“我聽的是天下奇聞。”她咳了咳嗓子,恢複正常嗓音:“當地地民警在幾個月後抓獲了一個搶劫犯。供出了這起綁架案的一個參與者,這才順藤摸瓜,破了案,犯人中就有這個陸大成,但他不知怎麼得了風聲,提前跑了,把梁美鳳一個人扔在了家鄉,直到現在這個陸大成還在我們局通緝人員的名單上,而這個梁美鳳又在家鄉呆了一段時間,然後離家到外麵闖蕩。幾年後,搖身一變,成了青島赫赫有名的品尚餐廳的老板娘。”於政仔細地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黑皮膚、短頭發、中等身材。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去翻自己的口袋,找了一會兒,掏出一隻銀色的耳環來,這是張媽在張健的衣服裡發現的,他們都以為是江月的東西,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奇怪,江月一個打工妹。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呢?現在看來……於政突然想起陳湘還在品尚呢,他急忙拿起電話撥通了她地號碼。於政走後,陳湘又要了杯橙汁,然後靠在舒適的沙發上拿著自己的記事本不知在寫著什麼,梁美鳳走了過來,她見隻有陳湘一個人問:“於政呢?”陳湘說:“他走了。有工作。”梁美鳳笑笑說:“像他這樣的人呀。時間都不是自己的。”陳湘說:“是呀,沒有一天是自由的。”梁美鳳說:“我剛才聽李玲說於政問他一些很奇怪的問題。問店裡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他是在辦案嗎?”陳湘說:“沒有呀,我們今天是一起出來逛街的,要不是他接到了電話,我們還想下午去看電影呢,這家夥可能是習慣了,聊天時總喜歡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梁美鳳笑了笑又說:“我還以為他在工作呢,最近出這麼多事,腦子裡總是繃的緊緊地,他最近在辦什麼案子?”陳湘說:“不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他都不和我說的,你放心,不會再有事了。”梁美鳳點點頭說:“希望是吧,對了,你最近有什麼新的作品嗎?”陳湘搖搖頭說:“我寫東西慢,積累地素材到是不少了,就是沒有時間把它變成文字,梁老板,看樣子你也很喜歡看書嘛。”梁美鳳說:“是呀,我也是很喜歡看書的,尤其是近幾年,積累了不少。”陳湘眼珠一轉說:“你的書在辦公室嗎?”梁美鳳說:“是呀。”陳湘說:“我能去看看嗎?我對首飾珠寶沒什麼興趣,就是喜歡書,不打擾你招呼客人吧。”梁美鳳搖搖頭說:“求之不得。”於政打電話過來時,陳湘正站在梁美鳳的書架前,打量著上麵放著的一個相框,裡麵是梁美鳳的照片,她站在旋轉樓梯的下麵,穿著一襲華美的旗袍,非常優雅華貴。“好漂亮呀。”陳湘讚歎著:“就是在店裡照地吧。”梁美鳳笑笑,不好意思的說:“本來想當宣傳照的,沒用上,感覺不錯就放在這裡了。”陳湘說:“旗袍很挑人的,你的身材真好。”梁美鳳說:“其實你的身材也不錯,就是平時不太化妝,如果打扮打扮,一定更漂亮,我這裡就有一件旗袍,你穿上試試。”陳湘急忙拒絕:“不用了,太麻煩了。”梁美鳳說:“陳湘,不知怎麼總是感覺和你很投緣,很想和你交朋友,你也知道,我是孤身一個人來青島地,身邊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所以總想在這裡多交一些朋友,可因為職業地原因,交到的大多都是酒肉朋友,不像你和於政這麼純粹,我早就把你看成我地知心姐99csw.妹了,所以你不要對我這麼見外。”陳湘有點小潔癖,不愛穿彆人的衣服,但被梁美鳳這麼一說又不知該怎麼拒絕才好,隻有答應她試一下,梁美鳳很高興的打開衣櫃翻找著,陳湘看了看衣櫃旁邊的旅遊箱說:“怎麼你要去旅遊嗎?”梁美鳳一愣,順著陳湘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腳邊的箱子說:“不是,最近天氣潮濕,想把箱子裡的東西翻出來曬曬,不然都要長毛了。”陳湘點點頭,目光又轉向那張照片,梁美鳳在裡麵甜美而矜持的微笑著,陳湘突然一愣。這時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梁美鳳正在衣櫃旁回頭看著她,陳湘笑了笑說:“是於政。”說著她接通了電話。“陳湘,你現在在哪?”“我在梁老板的辦公室,你什麼時候下班?我要去看電影。”於政一愣,頓了一下說:“陳湘,梁美鳳在嗎?”陳湘說:“嗯。”於政說:“那你什麼也不要說,我隻想告訴你,梁美鳳有很大的嫌疑,你不要驚動她,趕快找個理由離開。”陳湘想了想,看了看那張照片,又看了看那隻施行箱說:“可是我很想看這部電影,它已經快要下市了,如果今天不看的話,就來不及了。”於政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說:“你是說她要走嗎?”陳湘說:“是呀,快下市了。”於政說:“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你找個理由拖住她,但安全第一,你最好不要和她單獨呆在一起。”陳湘說:“我知道了,你要快點,晚了我要你好看。”掛上電話,梁美鳳笑著把旗袍拿了過來說:“他工作忙,你彆太難為他了。”陳湘鼓著腮幫子說:“我就不相信離開他地球就不轉了。”梁美鳳把衣服遞到她的手裡說:“去換吧。”陳湘遲疑的說:“我身材不好,不知能不能穿。”梁美鳳好笑的說:“沒問題的。”陳湘把旗袍換上,站在鏡子麵前。梁美鳳驚喜的說:“真是太好看了。”陳湘說:“是嗎?”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女孩有一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臉色紅潤,頭發烏黑柔順,旗袍流暢的曲線勾畫出美妙的身段,讓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梁美鳳攬住她的肩說:“看看,旗袍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本來多麼乾練爽快的假小子,穿上旗袍,就有了優雅美麗的古典氣質,讓人想起古代的仕女圖。”“有這麼好嗎?”陳湘拉著梁美鳳的手說:“梁老板你才是真的漂亮呢,又有氣質,見到沒有不誇的,我都羨慕死了。”梁美鳳搖搖頭,笑容不知怎麼有些勉強,她上下打量著陳湘喃喃的說:“年輕真好,充滿活力,不像我現在,雖然人前風光,卻青春已逝,像朵被抽走水份的乾花,再無活力了,可是就算隻是乾花,也想要生存,也會拚命爭取生存的機會,這一點,你現在是不會理解的。”陳湘抬起頭,她的目光在鏡中與梁美鳳相遇,梁美鳳一雙上挑的單鳳眼透過鏡子投過來,讓人有些恍惚,陳湘發現自己真的有些眩暈起來,眼前浮起一層霧氣,梁美鳳的麵孔模糊了,她在笑嗎?陳湘眨眨眼睛想看的清楚一些,但事得其反,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在沉睡前她最後的意識中隻有四個字,麵帶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