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想起上次的事,笑了笑說:“他怎麼死的?哦,我是問被什麼毒死的?”於政說:“是砷中毒。”“砷?”“就是俗稱的砒霜。”“砒霜?以前隻是在電視裡看過,原來真的有人用它殺人呀,可是這種東西是從哪弄的,是不是應該從毒藥的來源查起。”於政讚許的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有點兒小聰明,不過在這個案子上沒用,理論上純的砒霜自然是不好弄的,但事實上也不是太難,它是由一種含砷的礦石提練的白色晶體,無味,有很多用途,比如玻璃工業、藥物製作,甚至家用的殺蟲劑、除草劑中都有,所以從毒藥來源上我們找不到明確的線索。”“哦。”陳湘點點頭,想了一下說:“但我怎麼總感覺你已經有了大致的偵察方向了,是從他身邊的人查起嗎?”“對,”於政說:“像這種投毒案發生的原由都不會太簡單,它不像那些搶劫、打架殺人案一樣一目了然,而且凶手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原因、手段都經過相應的處理,隱藏的很深,有時就算你知道凶手是誰了,卻根本找不到他的動機和手段,就像一根無形的線,這頭是你,那頭是凶手,如果你想抓住他,你就要抽絲剝繭,把這根線找出來。”“這麼複雜?”陳湘咋舌。“頭疼了吧。”“疼。”陳湘點點頭:“但我喜歡,上次你們不是說他的妻子有很大的嫌疑嗎?讓我猜猜哪一個是他的妻子,看看誰是站在你們對麵的那個……”於政好笑的看著陳湘在白板前梁氏姐妹的照片上四下打量,轉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指著梁曉雲的照片說:“就是她了。”於政有些奇怪的問:“這也是憑你的直覺嗎?”“對。”“說說原因。”陳湘一付你是白癡的樣子:“能說出原因還叫直覺嗎?你就直說對不對吧。”“就算你女人的直覺厲害吧。”於政拿起手中的資料說:“她現在的確是我們懷疑的最大嫌疑人,但找不到動機,也找不到殺人的手法,我已經把手頭的資料看了好幾遍了,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其他人呢?”“當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做案的嫌疑人。”他說著,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梁氏姐妹的照片下麵寫下她們的名字,然後把大概的資料寫在上麵,口中念念有詞:“梁曉雲,29歲,空姐,四年前結婚,李健彬死後的最大受益人,案發時不在青島。梁曉雨,妹妹,一年前畢業來青島發展,但一直沒找到工作,住在姐姐家裡,案發時與男友在舞廳跳舞,一夜未歸,從表麵上看李健彬死時應該是一人在家,但驗屍報告上說他在死前有過性生活。”“有過性生活,就是有外遇了?那是誰與他更渡了一晚呢?”陳湘說。“梁曉雲知不知道呢?”於政搖搖頭:“一切還有待調查,不過看來我們要先從梁家姐姐倆查起了。”“什麼時候去?算我一個。”於政皺著眉頭說:“你不累嗎?精力還真是充沛呀。”“累什麼,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呆著,還不如出來找點素材。”陳湘低下頭有些無精打采的說。於政立刻心軟了,想想人家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外也不容易:“好吧,我去的時候會叫上你的。”“說話算話啊,彆到時候把我一個人扔下。”陳湘立刻精神起來,笑的搖頭晃腦的。於政立刻有了種上當的感覺。但男人就要說話算話,去李健彬家的時候,於政還是給陳湘打了個電話,加上劉剛三人一起去了。梁曉雲不在家,一個25歲左右的女人給他們開的門,於政立刻認出她就是梁曉雲的妹妹梁曉雨,於政說明來意,見梁曉雲不在,就要求問她幾個問題。梁曉雨的狀態明顯不太好,雙眼紅腫,臉頰削瘦,顴骨都突了出來,看起來無比憔悴,卻化了個濃妝,塗著深色的眼影和暗紅色的唇膏,她把於政他們引起客廳,自己很自然的坐到了沙發上,蹺起腿來,點了一支煙。於政坐到她的對麵說:“梁小姐,請問你姐夫遇害的那天,你在哪裡?”“我說過了,我與男友在WL舞廳跳舞。”“但上次你並沒有給我們你男友的資料,請問你他的姓名。”“明子。”“我要的是全稱。”梁曉雨不耐煩的揮揮手,“我當天才認識的,誰知道他叫什麼。”“那你有他的聯係電話嗎?”“沒有。”於政和劉剛對看了一眼,轉了話題:“說一下你是怎麼發現你姐夫的屍體的吧。”“我已經說過了。”“請你再說一遍好嗎?”於政雖然在微笑,但聲音低沉,隱隱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梁曉雨撇撇嘴,終於老老實實的重複:“我那天快中午了才回去,本來以為家裡沒人,卻看到他們的臥室門是開著的,我就向裡麵看了一眼,發現姐夫他躺在床上,過去一看才發現他出事了。”“他是用什麼姿勢躺在床上?”“是仰麵向上。”“他是整個人都在床上嗎?”“不,他的一條腿搭在床邊。”“哪條腿?”“左腿,不右腿,我隻看了一眼哪能記得住。”梁曉雨又開始不耐煩了。於政見此又換了個話題:“據你所知你姐夫在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是有什麼仇人等等。”“他沒什麼不對,但如果說到仇人的話,隻有一個了。”“誰。”“梁曉雲。”濃裝豔抹的女人抬起頭來,一雙空洞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於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