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撕下麵具的天使(1 / 1)

黑色記事本 管卉 1397 字 1天前

“你雖然沒上台,卻在幕後做了很多工作,比如說低血糖、換房子、吊燈、打了蠟的樓梯、樓梯口的盆裁和李梅房裡的老鼠。”於政說,如果這隻是陳湘筆下的一個故事,他簡直要拍案叫絕了。“算是吧,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這些有什麼用,隻是懵懵懂懂的做了這些安排,但有一天我站在客廳裡,看著四周的一切,看著李梅把徐文濤帶了進來,就突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吧,我竟然在十五年後一眼就認出了徐文濤,並從他對杜曉峰的態度上猜出了他們的關係,他們想一家團圓了,卻還惦記著杜家的財產,真是聰明,這部戲的高潮就要來臨了。”不知哪裡來的風,杜家媛的頭發飄了起來,整個臉的輪廓顯露出來,那顆殷紅的朱砂痣越發紅豔欲滴,映得那雙美目也透出了些許紅色。“所以你也恨徐文濤,在22、23號那兩天中午,你都在他的午飯裡放了輕量的安眠藥,使他錯過了飛機,並且沒有時間證人。”於政吸了口氣:“半年,你用了半年的時間,做了這麼多工作,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三個人都牽進你的陷進裡。”“你隻說對了一半,對我來說,過程重於結果,這半年來,我不停的在暗中刺激李梅,把死老鼠扔在她的床上,把血撒在她的衣服上,趁她睡覺的時候給她剪頭發,還不斷的在她的水中投鎮靜劑,所以就算她要崩潰了,其他人還是沒看出什麼,隻是覺得她比較神經質一些罷了,我不想讓她這麼容易的死,我要讓她嘗嘗失去最親的人是什麼滋味。”“這就是你殺杜曉峰的目的是嗎?”杜家媛點點頭,於政突然憤怒了,他眼圈發紅:“你有沒有想過,杜曉峰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他是最無辜的一個,而你卻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他,你殺死了一個孩子。”杜家媛顫了一下,這是她今晚第一次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但隻是一閃而逝,淡漠很快代替了一切。於政平複了一個心情又說:“你最終的目標是李梅,我想李梅最後應該已經明白是誰在害她了,但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就算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你一切都做的很好,天衣無縫,卻不小心遭到了她的攻擊受傷,我們因此把她送進了醫院,這樣就打斷了你的計劃,所以你多次找我要人,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很感動,當時我真的以為你很愛你的媽媽。”“我是很愛我的媽媽,但不是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隻是在想的自己的媽媽,那個溫柔的,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的媽媽。”“當時你說那幸福了十幾年的時間好像是偷來的,指的也是13歲以前的時間吧,你卻讓我錯以為是李梅來到杜家後的時間。”杜家媛說:“沒錯,當時我對你說的一切都是假像,隻是讓你以為我和李梅情同母女,好讓我帶她回家,我不能讓她一直呆在醫院,沒有她,我的計劃就無法實行,我等了這麼久,不能在這裡半途而廢。”“這就是你嫁禍了你奶奶的原因,當然還因為當年你奶奶為了要孫子暗許了你爸的出軌是嗎?”“是,她也應該受到了懲罰,做錯了事的人,都要受到懲罰。”杜家媛喃喃的說。“可你沒想到杜老太太竟然已經猜出了凶手是你,並因為對那件事的愧疚而替你承擔了罪名。”“我並沒有打算讓她替我承擔什麼,但她的確為我贏得了時間,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可能就沒有機會完成自己的目的了。”“所以你當晚就下手,在李梅走上打了蠟的樓梯最高處時,你打開了大吊燈,讓她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不出你的所料,她在極度刺激下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撞在了你早就準備好的盆栽上,一命歸西,當時張嫂正在花園裡,她說自己看到閃電了,現在是冬天,冬雨是不會有閃電的,那猶如閃電般強烈的光亮,就是你打開吊燈時發出的。”“是,在你送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已經的注意到你的情緒有些不對,有一種被識破的感覺湧了上來,於是我馬不停蹄的開始我的計劃,我的感覺沒有錯,你果然開始懷疑我了,還去查了我十五年前的資料,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麼懷疑我的?我是在哪裡露出了馬腳?”“你……知道林醫生的辦公室有一扇窗是對著停車場的嗎?”杜家媛歪著頭想了想,當時的情景重現在眼前,她一下子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那天她帶著李梅走到停車場,李梅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了,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當時她在乾什麼呢?她站在後麵看著,默默地看,足足一分鐘,才走過去把她扶起來。“我當時看不到你的臉色,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冷漠,”於政走了過去,站到杜家媛的麵前,直視著她的眼睛:“陳湘曾說過一句話:有時你所看到的表麵上的東西,就是它最真實的一麵。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反省自己,考慮自己是不是想的太複雜,反而走進了誤區,我開始整理自己大腦中的信息,這才發現,原來我認為你們感情很好的信息,全都是你給我的,這是你給我的誤區。”“原來是這樣,”杜家媛沒有躲閃,她抬起頭,雙眸如星,深深的看著於政,“你真的很聰明,通過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剝絲抽繭,發現事件的真相。”原來感情真的是無法掩飾的,無論是愛,還是恨,隻在短短的一分種之內,你就能暴露自己內心中最真實的一麵。於政感到有種情緒湧了上來,堵在胸口,他一時間不敢開口,隻能沉默,半晌才慢慢地說:“既然十五年前就開始籌劃,為什麼卻等到現在才實行呢?隻是因為徐文濤嗎?”“不,”杜家媛搖搖頭,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照片,那上麵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子,一家三口笑的很幸福的樣子,杜家媛微笑著,手指停在了照片裡那個丈夫身上:“這個男人,在不發瘋的時候,還是很愛我的,我無數次的想開始,卻在看到他時無數次的放棄,而現在,洪福沒了,這個家也沒了,如果他在天之靈能看到的話,就當是,我對他的報複吧。”“最後,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杜家媛抬起頭看著他說:“問吧,知無不言,隻要你還願意相信。”“這麼多的事,真的隻是你一個人完成的嗎?”杜家媛笑了笑:“你是問劉晨有沒有參與吧,沒有,他完全不知情,你要相信我有這個能力辦到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拉他下水,我想等他知道真相後,也會被嚇一跳吧。”於政無語,他有些艱難的取下腰間的手銬,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開口,杜家媛突然後退,擺擺手說:“不,讓我說完好嗎?我剛才說過,做錯了事的人,都要受到懲罰,我……不是要逃避懲罰,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逃避,像你說的,我是殘忍的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所以不管怎麼樣,以命抵命才是最合理的結果,隻是……我還是私心的給自己選擇了一條更適合我的路,最適合我的……”杜家媛竟然一歪身上了床,舒服的把頭放到枕頭上還蹭了兩下,像是要睡了那樣。於政怔了一下,忽然大驚失色,他急忙上前兩步,把杜家媛扶了起來,但已經晚了,他看到了她嘴角邊的絲絲血跡:“你……你吃了什麼?”於政驚慌的招呼後麵的同事:“快叫救護車。”杜家媛睜開眼睛,搖搖頭,那雙承載了太多而讓人讀不懂的眼眸突然變得清轍了,純粹的黑色中無數的星光彙成一點,亮亮的直接射到於政心底,她在微笑。“沒……沒用的,彆白費力氣了,”她突然一把握住於政的手,喘息著說:“於政,你記得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嗎?生命就像一場旅行,要堅信途中總會有美麗的風景,隻是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說過,如果……我早點兒遇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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