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月16號(1 / 1)

黑色記事本 管卉 742 字 1天前

於政下樓時,那盞吊燈已經被放了下來,薛良的工作已完成,兩具屍體被抬走了,薛良摘下手套,把工具遞給助手,走過來打了個招呼。薛良,35歲,畢業於西安交大法醫係,出國深造兩年,現在是本市司法機關中最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專職法醫,他和於政已經很熟了,用不著客氣,他開始大體的說了一下情況:“兩具屍體,一具剛死不久,頭上有明顯的撞傷,表麵看來是從樓梯上滾下來頭部受到重創而死,另一具是大約14、5歲的男屍,從腐爛情況來看,死了大約一個月了,胸前有兩處刀傷,懷疑是被人用刀捅傷肺部,大出血而死,詳細的內容還要等驗屍報告出來。”於政向他道謝,薛良帶著助手回局裡了,大宇拿著第一手資料跑了過來:“於政,你猜為什麼屍體在這裡放了一個月卻沒人發現嗎?”“因為燈罩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中空式長矩形,開燈時呈透明狀,不開時,卻是看不到裡麵的摩沙式,把屍體放進去後,用蠟把縫隙密封,氣味就跑不出來了,這盞吊燈設計繁雜奢華,隻在杜家舉行宴會的時候才用,而在杜晉謙死後,這個家裡就再沒有過宴會,再加上下麵層層疊疊的燈飾,所以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人發現。”於政淡淡的說,好像隻是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老大,你剛才不在這裡吧,怎麼好像親眼看到的一樣?”大宇佩服的看著他。回程的路上,車裡沒有人說話,於政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你的書裡不是經常有這種場麵嗎?今天見了真章,嚇傻了。”其實她已經表現的夠好了,起碼還能照顧彆人。陳湘搖搖頭說:“是害怕,但怕還是其次。”“還有什麼?懷疑我的判斷嗎?”“不是,”陳湘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疲憊:“隻是……傷心,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她這樣做呢?她那樣美麗、出色、溫柔、優雅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於政歎了口氣,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你的反應與常人不同,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好像對她還是一點兒負麵的感覺都沒有,但她的確殺了人。”“常人的反應?不,我不討厭她,我從來就不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所以我更習慣用自己的感覺來給一個人做評價。”“你的感覺?”“對,她是個悲劇性人物,怪不得她笑起來那麼美麗,我卻總感到裡麵有一絲憂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而最慘的一種就是你的心在滴血,臉上卻還要帶著笑容。”於政讓她說的眼圈差點紅了,他急忙開了個玩笑,但馬上就後悔了。“主觀的感覺很多時候並不是準確的,她有一次還對我說過,她感覺你和她是同一種人呢。”陳湘立刻轉頭看著他,於政馬上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木訥的想要補救,陳湘已經轉過頭去,看著前麵輕輕開口,語氣中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我想說,也許她的感覺是正確的。”光線陰暗的車子裡,於政霎時間有一種錯覺,好像坐在自己身邊的是杜家媛,而不是陳湘,他打了個冷戰,立刻甩了甩頭把這個想法逼出腦外,心裡埋怨自己今天怎麼老是控製不住局麵。那一邊陳湘已經在考慮彆的事了:“你說家媛她現在在哪裡?你們是不是要發通緝令了?”“不用那麼麻煩。”於政的心又沉了下來。“哦?”“她根本從來就沒想過要逃,我知道該去哪裡找她。”“你知道?”於政點點頭,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說了,但今天他需要有人和他聊天,他不想停下來,而陳湘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2月16號是什麼日子?”“2月16號?”陳湘拿起手機上的日曆看了看:“是元宵節的第二天嘛。”“不是。”於政搖搖頭:“是15年前,家媛的媽媽去世的那一天。”陳湘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大宇帶回來的資料。”陳湘不再說話,低下頭去,按著手機,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哭了起來,圓圓的眼睛半閉著,默默地,無聲的落淚,於政有些失措:“怎麼了?”“15年前的2月16號,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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