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氣氛還真是一觸即發啊。為了舒緩各位的心情,就給我們倒一杯洋酒怎麼樣?”“就照您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味,不過要是加了砒素水就不好了。我們來開一瓶新的吧。”牧村回答。其他的年輕人也想轉換心情,對這提案露出開心的模樣。阿標拿玻璃杯過來,牧村搖身一變成為酒保。行武這次沒辦法,隻能喝威士忌,他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喝著酒。“我喜歡甜的,給我利口酒就好。牧村,看是苦橙酒還是橘子酒……”苦橙酒是褐色的,橘子酒是橘子釀的大紅色甜酒。“利口酒啊。在爵士樂的伴奏下跳舞,再加上利口酒的話……”牧村好像心情很好似地說:“女生們呢?”“我也要利口酒,薄荷甜酒就可以了。”薄荷甜酒和它的名字一樣有薄荷的味道,是深綠色的利口酒。牧村開了一瓶新的薄荷甜酒,倒進三個杯子裡。“利口酒隻有查特酒和薄荷甜酒而已。其他都沒了。”和日高咬耳朵的橫田好像沒有聽到牧村說的話。他喝了一口之後,突然發起火來,“怎麼是薄荷甜酒?我不喜歡這個啊。我不是說我要苦橙酒或是橘子酒了嗎?”“不可以生氣喔,喏。”日高鐵子像對個撒嬌的孩子似地說。牧村故意喧鬨著;橫田有點生氣;行武非常滿意,頻頻喝著酒;兩個女性機械式地以杯就口,低聲說著不知什麼事,然後彼此點頭。十分能言善道的星影在向警視們介紹洋酒知識時,不時將這些年輕人的模樣看在眼裡,並發出很滿意似地笑聲。“那麼各位,一麵小口啜飲洋酒的同時,來聽聽我的推理吧。沙呂女的死在理論上無法斷定是自殺、他殺或過失死亡,是因為你們掉入了自己推理的盲點,所以才會產生矛盾。那麼那個盲點在哪裡呢?我老早就發覺了,而我認為現在要把順序倒過來,先來搞清楚發生在沙呂女死亡之後的第二件命案,也就是橘的命案,並且就能否把發現凶手的可能範圍縮小這點來進行討論。因為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名偵探.鬼才星影龍三清秀的臉不疾不徐地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從容不迫地把手上的石楠木煙鬥放入口中,一口口吸著煙。年輕人們彷佛說好了似地一起把玻璃杯放在桌上,也沒有人咳嗽。“如果要推理出犯案的是誰,不需要找到有下手機會和動機的人,也可以達到目的。發生第二件命案的時候,有嫌疑的對象,除了當時沒有離開這棟房子的牧村和直美兩人之外,就是去找醫生的橫田、去鶴橋找橘的行武、以及從車站回到這裡的日高鐵子三人。橫田自稱是去找醫生,不過也稍微多花了點時間,找醫院並不需要花那麼多時間,也許是因為他還去殺害橘,所以才花這些時間。行武到鶴橋之後無功而返,搞不好事實上他是到‘龜岩’去殺了人之後才回來的。還有日高回到這裡時那超出常理的態度,也可以懷疑或許是她為了消弭因愛而對橘產生的恨意,所以刺殺了他。這三個人,到底是否能夠舉出足夠的反證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呢?”鬼才星影龍三銳利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行武挑起眉聳著肩,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不知是否內心不安的關係,嘴角微微抽動。另一方麵橫田一臉慘白,看起來好像一直努力想說些什麼,不過等到他終於開口說話時,至少過了一分鐘。“我、我真的直接去找醫生。我什麼都沒做。我、我——”“你們都有動機。不隻是對橘,對沙呂女也有充分的動機。不過日高,你也有動機喔。”名偵探宛如佐佐木小次郎(佐佐木小次郎(~1612),日本戰國時代與安土桃山時代的劍術家,為了修練武藝而遊曆各國,並獨自創立了自己的流派“岩流”及著名的劍技“燕返”。曾與宮本武藏在小倉島(今岩流島)上展開著名的決鬥。)的二段式燕返攻擊一樣,間不容發地逼近日高鐵子。“隨便你愛怎麼說。沙呂女是我的情敵,橘因為背棄我所以也被我憎恨。不過偵探先生,你要的話,我可以提出不在場證明給你看。你說橘是在什麼時候被殺的?”因為生氣的關係,她看起來比平常更醜,她的模樣讓星影偵探有點退縮。“有很多不好的條件都碰在一起了,雖然我不能像奧運紀錄那樣,明確地指出是幾點幾分幾秒,不過至少是在兩點到三點之間。”“這樣的話沒問題。那時正好是我從熊本到人吉來的途中。”“走路嗎?”“請不要開玩笑,怎麼可能走路過來。”“那是搭什麼呢?”“當然是火車。”“哪一班列車?”在星影龍三追問下,她把乘車指南上麵印的縣內列車時刻表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就是這班三十三號列車和一○七號列車。”她說的三十三號列車,是從東京發車開往鹿兒島的急行“霧島”,在這裡摘錄它的時刻表。因為在日後解決案件時,這個將派上些許用場。“唔,如果這是真的,在火車到人吉站之前,就會有車上的不在場證明。可是在八代車站換乘肥薩線時,有將近一個小時十五分鐘的時間。為謹慎起見,我希望你能把這段時間的行程告訴我。”“偵探先生,你不用那麼擔心。從熊本到人吉的路上,我一直都跟這裡的阿姨在一起。”“喔,一起來的嗎?”原來如此,這樣說來,的確有聽說田上老人的妻子出門到熊本,今天下午才回來。警視馬上叫田上太太進來,詢問事情真假。田上太太是個完完全全具有南九州島人特質的女子,她作證說,到人吉站為止她一直都和日高鐵子一起行動,不過畢竟是辛島警視,他沒有忘記要問日高關於在人吉站下車之後的行動。田上太太與日高鐵子為了買梨子和葡萄而到市場去,在她們到距離市場約三百公尺前的時候,不知為何鐵子突然說要先回去,就急忙往綠風莊的方向走去。日高鐵子在人吉站下車的時候,橘已經死了,不過如同星影偵探說的,時間並不隻限於三點整。但是日高鐵子就算在與田上太太分開之後到現場去,等她走到也快要四點了,若要假設她是凶手的話有點困難。警視頻頻用手指撚著鼻子下方的胡子。那麼,日高為什麼要和田上太太分彆呢?不隻是警視,星影偵探和川邊檢察官也不約而同地回想起她回到綠風莊時那般令人不解的激動情緒。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那,你是為了什麼事,和田上太太分開的呢?”星影龍三毫不停歇地追問。“沒事。”“不可能沒事吧。如果你是個會思考的動物,就不可能漫無目的地行動。”“說沒有就是沒有。”“那我問你,你回到這裡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神經質?”“你說我神經質?嗯,我的表現是很任性啦……”她的表情變得僵硬,同時回答的語氣也變得挑釁。“不過啊,偵探先生,我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喔。而且還有殺人的時候要放牌這種事,我是怎麼樣也做不出來的。”“不,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回到這裡的時候,很明顯失去了理性。”“……”“你聽好了,我們現在正在找殺人凶手。你們不要再這樣胡搞瞎搞了,快點說。”“你在說什麼啊。如果我有不在場證明,凶手不就很明顯不是我嘛。”“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到熊本去,是為了什麼目的?”對於偵探詳細的問題,日高用混雜了憎惡和憤怒的眼神斜眼瞪他。“我去學校前麵的書店訂外文書啦。這個月有一堆書要到期了,又沒有辦法用寫信的,而且那天早上發生了讓人不愉快的事,所以也有轉換心情的用意。不過除此之外的其他問題我認為沒有必要回答你。”她的柳眉(姑且如此形容)倒豎,忽然把臉轉向一旁拿起玻璃杯,接著正當氣氛開始變得尷尬的時候,牧村開口救了這個場麵。“對了,星影先生。我在想,會不會是橘殺了沙呂女之後再自殺。”“不可能。自己不可能用刀子刺自己的延髓,還刺那麼深。”星影龍三很冷淡地說,川邊檢察官像是被引起興趣似地問說:“你為什麼會那麼想呢?”“沒有啦,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根據。”牧村好像不想多說.顯得有點猶豫,在檢察官的催促之下無奈地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是不想這麼說的,那是發生在宣布訂婚之後第二天晚上。橘隻穿了睡衣到我房間來天南地北閒聊之後,感慨很深地說‘女人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的家夥。’我問她為什麼,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反問‘如果你發現老婆對你不忠,你會怎麼辦?’他的表情非常認真,也非常嚴肅。因為沙呂女的個性那麼開放,一定會有一、兩個男人,可是他現在才發現這一點還開始煩惱,也未免太孩子氣了。我就安慰他說‘人家不是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結婚前會犯錯的女生,在下意識中會想補償,最後反而會變成忠心的老婆喔。’因為事不關己,果然就會說出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如果我也站在和他相同的立場,大概就沒辦法這麼悠哉了,所以我不認為橘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那天晚上他就那樣回去了,我在想,是不是沙呂女跟他坦承了什麼事,所以橘才會那麼煩惱。”“唔。最近的年輕女孩子行為還真是放蕩啊。如果想要跟一個正經的女孩子結婚的話,除了幼兒園的小女孩之外大概找不到人了。”對於檢察官的感歎,牧村有點驚訝地說:“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啊。您眼前的這位直美小姐,就是品行端正的女孩。”他如此說著,把手伸到旁邊的直美背後,憐愛地把她拉近身邊。直美惹人疼愛地臉頰微紅,看著地上。日高鐵子用鼻子哼了一聲,不過很遺憾,沒有人說她是個品行端正的女孩。到現在為止都在吸煙草的鬼才星影龍三,這時左手拿著石楠木煙鬥,右手咚咚地敲著餐桌。“各位,認可了日高的不在場證明之後,接著我想問問橫田和行武二人的反證。行武離開綠風莊的時候,第一次是到鶴橋去找橘,接下來和橫田一起出去到鶴橋下遊是第二次,對吧?”麵對偵探不容分說的語氣,行武忿然麵向他:“偵探,你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唄。橘是被沙呂女的小刀刺死的喔。那把小刀,是在我們去鶴橋之後,才從沙呂女的衣服裡掉出來的不是嗎?我們有辦法用那把小刀把橘刺死嗎?”“你要說不可能是吧,哼。”星影龍三鼻子呼氣笑了起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也罷。那麼你第二次出去時又怎麼說?”名偵探挑釁地說。然後橫田從旁邊插嘴進來。“星影先生,那個時候沒有問題。走出樹林一直到胸川那裡,我們都是一起行動的,那之後我就一個人走了。那裡隻有一條路,要搶先在我之前把橘殺死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星影先生,我們離開綠風莊時是三點五十分,那時候橘不是已經被殺死了嗎?”“橫田,我們這麼問隻是謹慎起見而已。”辛島警視補充說。“這樣一來——”川邊檢察官開口之後,鬼才星影龍三無視他的發言,繼續說:“第二件命案的凶手究竟是誰呢,事到如今才拿這件事跟你們囉嗦,應該是小看你們了吧。接下來我要討論第一件命案,並且證實第二件命案的凶手同時也是第一件命案的凶手。”“第一件命案和第二件命案是同一凶手所為,這想法會不會太過輕率了呢?”警視說。“貿然斷言雖然是不智之舉,但優柔寡斷也不見得聰明吧。事已至此,沒有閒工夫去回答那種蠢問題。另外你們自己的理論互相矛盾,是因為你們是鄉下人的關係。也就是說,你們認為可可和咖啡都一樣要加入桌上的砂糖才能喝,錯誤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啊?可可不加砂糖,難道是加醋嗎?”“怎麼可能。我說的是,可可和咖啡不一樣,泡好的時候糖就已經先摻在裡麵了,明白了嗎?換句話說,有用到這桌子上的細砂糖的人,就隻有喝咖啡的橫田和沙呂女兩人而已。這是要解決這個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喔喔。”警視的眼睛睜得很圓。“如果沙呂女自認是泡咖啡專家的話,她應該也知道泡可可的方法吧。我剛才抱著這個想法詢問直美之後,加在可可裡麵的果然是廚房準備的白糖。所以,如果方才所言,用過這張餐桌上麵的細砂糖的人,隻有喝咖啡的橫田和沙呂女兩人。”“哈哈。可是沒有人提到這一點。”“因為對所有的人來說這都是日常生活的常識啊。我們在這裡要思考的是,如果因為橫田的福勒氏水減少了,就認定凶手是用這些福勒氏水來犯案的話,未免輕言武斷。被害者的胃裡檢驗出的確實是砒素化合物,若說那就是福勒氏水,倒也未必。”名偵探.鬼才星影龍三用石楠木煙鬥敲著手掌,“要能混入這罐細砂糖,那個東西不會是液體,不會有顏色,沒有味道,也不會臭。完全符合這幾項的,應該就隻有亞砒酸了。”“亞砒酸嗎?嗯。”“是的。然而橫田一樣加了摻入亞砒酸的細砂糖卻沒事,那是因為他平常喝的福勒氏水就會產生毒性,所以會使沙呂女致命的份量,對他來說卻沒有影響。”“這樣說來,星影先生,在細砂糖裡加入亞砒酸,這應該誰都做得到吧?”檢察官問。“當然。假設如果日高是凶手,她可以事先在細砂糖裡麵混入亞砒酸,企圖使命案發生在她離開綠風莊的時候。加上你們認為凶手使用的是液狀的福勒氏水,所以她的嫌疑就完全消除了。”“喂,太過分了,你在說什麼啊。”“沒有啦,我不是說隻是假設嗎。而且你沒有機會把加了毒的砂糖換成無毒的。可是其他四人,有好幾個機會可以這麼做。”“唔。”“如果因此認為凶手到現在還持有亞砒酸的話,那就太天真了。到現在為止有很多機會可以把東西處理掉,所以事到如今做身體檢查是愚蠢至極。”名偵探.鬼才星影龍三給警視碰了個釘子,然後很享受地吸著煙鬥。“另外,這案子裡讓我覺得有趣的地方,是使用了很多小道具。發出了以禦津賀傳說為底的警告信,黑桃牌也很有效地打壞了大家的心情。”“還撿起沙呂女小姐的刀子,拿去刺殺橘,增加了神秘氛圍。”川邊檢察官模仿星影偵探的語氣說。“嗯,他的演出裡充滿了自信與稚氣。和這樣的凶手纏鬥,讓我感到無比愉快呢。不過剛才川邊也提到了,我有點想知道,從沙呂女口袋裡掉出來的刀子是被誰撿走了?當然,我認為他不會笨到在現場被人看見。怎麼樣啊,各位,你們最後一次看見那把刀子是在什麼時候?”“這個嘛……”男女們麵麵相覷。“畢竟我們當時都很慌張。我記得直美說了之後就放到桌上去。那個,跟那個項鏈一起。”橫田表情有些害怕地說。“我不知道,我不清楚。”行武若無其事地說。“我完全沒印象。”牧村也說。“哎,不知道的話也沒關係。我還有一件事想問,身上帶著那種筆型小刀的人,隻有沙呂女一人而已嗎?”“不,我也有。我和沙呂女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當時我們的畫有在全國展覽會上展出,而且一起得獎。九州島裡得獎的隻有我們兩人,所以校長十分高興,訂做了刻有我們姓名縮寫字母的筆刀,給我們留作紀念。是個很讓入開心的禮物。”牧村天真地追憶著高中時代的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同樣形狀、刀柄是綠色合成樹脂做成的筆刀。“聽說盲人最想看見的顏色是綠色。啊,謝謝。”星影龍三沒有把筆刀拿給牧村,而是拿給在旁邊的橫田。橫田用左手拿過來,再交給牧村。“各位。”把煙草塞進煙鬥裡麵之後,名偵探用嚴肅的神色看了這些年輕男女一回。他刮過胡子的青色胡渣,散發出一種如果有妓女在場,他就會將對方一把摟在懷裡的魅力。“各位。”他又說了一次,接著繼續說。“我對於各位沒有充分協助調查感到相當遺憾。像是日高小姐做出奇怪的舉動,卻連簡單的說明都不願意。可是各位,我運用我犀利的頭腦思考過後,輕而易舉地成功拚湊出凶手是誰的推理。和我所遇到的眾多疑難案件比起來,這隻是餐前小菜而已。各位,我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而且沾有毒物的杯子、湯匙、筆刀等等物證也一應俱全。仿照禦津賀傳說實行的這兩起命案,也許是凶手自豪的完全犯罪,但現在隻不過像是一無是處的一堆瓦礫而已。附帶一提,那張警告信的英文也是幼稚笨拙到了極點。高中生,不,就算是國中生都會寫。可是各位,我不是警察。然而仔細想想,正因為不是警察所以我才覺得這麼幸福。你們認為是為什麼呢?凶手身為藝術大學的學生,一定有他的自尊。相對於他的自負,被逮捕的恥辱是否讓他難以忍受?凶手被依殺人罪起訴是無可避免的了,不過我希望他能像個男人,出來自首,堂堂正正接受製裁,而且我也確信他會這麼做。”語畢,星影龍三用手帕擦擦額上的汗。五名男女好像被偵探發自肺腑的呼喚給深深感動了的樣子,一動也不動。“辛島,川邊。你們現在的對手可不是鄉裡惡棍。你們的對手是有教養的學生。我拜托你們,再等個兩三天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們不等也不行吧。”“謝謝。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了。可以把剩下的事交給一些警察就好,把其他人撤走嗎?你們不是很想吃香魚料理嗎?我帶你們到我常去的店請你們吃吧。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事情嗎?”“沒有了。各位,很抱歉給你們造成不愉快的回憶。請你們回去吧。”辛島警視說了之後,青年男女們一臉起死回生似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站起來。隻有殿後的行武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頭,以眼神向負責搜查的人們致意。在進行偵訊的時候,檢察官寫下的備忘如下所示。由此可以看出每個人的行動,或許可以當作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