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好了麽?”那個聲音溫柔的說,“不再想想麽?”“不想了。”“從這個山崖跳下去,你就會死去。”她的聲音似是有些難過。我點了點頭,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山崖走去。腳下的山石簌簌的滾下去一些,我低頭看著雲霧繚繞間無儘的山崖,從這裡跳下去,我就解脫了。山崖這麽深,不知道要多久才會死。“師父,青岩,父皇,對不起,犀兒太懦弱了,要先離開了,對不起……”“靈犀!不許死!”不知道從哪裡有一股力氣拽住了我,將我拉的摔到在了地上。我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清醒了許多。那個聲音好熟悉,是誰呢?“靈犀,不要死,不許你死!”絕望的聲音好像隔了一重山,模模糊糊的傳來,“你要是死了,我讓全天下人陪葬!”“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那個女聲再一次響起。“你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四處看著,“你能出來嗎?”“不,我不能,我早就已經死了。”她說,“現在隻是我存在你血脈了的一絲聯係。”“你是我的先人嗎?”“是。”“那你知道我活下去以後,會發生什麽事麽?”“我不知道。”她說,“將來的路是你要走出來的,沒有人可以預先知道你會怎麽走,因為──這世上僅這一個你。”“我死了以後就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如果活下去,就會有很多可能,對不對?”“是的,靈犀。但是這條路可能要走的很累,你怕不怕?”“怕。”我緩緩站起身來,說,“但是我走一走罷。”“怕也要走嗎?”“嗯,我想試一試,以後會有什麽可能。”“好孩子。”那個聲音帶著一絲了然的欣慰,說道,“那就去吧,時間快來不及了。”“嗯,你──”我正要說話,卻感到身子被猛地一推。半夢半醒之間,身子好像是被放在火爐邊烤一樣的難受。身子好像是向下趴著,腦子迷迷蒙蒙的,嗡嗡的好似擂鼓一樣響。我想睜開眼睛,眼皮景象是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嗓子乾的快冒煙了,我啟唇想說話,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手動了動,一個人摸了摸額頭,說道,“喝水嗎?”有暗啞的聲音從身邊發出,我想說是,可是奈何無力回答。有人將我的頭轉過去,隨即有勺子樣的東西盛了水遞到嘴邊,乾燥的嘴唇觸碰到一絲清涼,我緩緩張開嘴。第095章你到底是誰?有溫熱的水從唇間流過,一勺一勺,將乾燥的嗓子漸漸潤濕。身體非常疲倦,喝過水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人扶我坐起身,一口一口喂著苦澀的藥汁。一直都沒什麽力氣,是生病了嗎?皺著眉頭一口一口將藥汁咽下,最後有人將一勺蜂蜜送進了嘴裡。嘴角被溫柔的擦了擦,隨後被小心的放下。我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這樣不知道過了很久,我被軟軟的叫聲吵醒了。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過了半天才看得清楚。這是我的寢宮。腦子有些木木的疼,好像有什麽事,就在嘴邊上,不知為什麽,怎麽也想不起來。軟軟的聲音從地上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吃力的探出身子向下看,床榻旁一個四四方方的櫃子裡麵,有一隻雪白的小狗兩隻爪子扒著木頭,奶聲奶氣的衝著我叫。“你是哪來的?”“汪汪汪。”“你餓了嗎?”“汪汪汪。”它似乎知道我在跟它說話,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望著我,不停的往上竄,看來是不想在那裡麵呆著。我掀開薄被,見身上隻穿著絲綢褻衣,拿起旁邊的衣裳披在身上。吃力的扶著床柱慢慢的站了起來,小小的一個動作讓我出了一身虛汗,雙腿站在地上的時候幾乎沒什麽力氣。小狗見我慢慢的向它那邊挪,似是有些害怕。它將爪子從箱子邊滑下去,邊戒備的看著我邊退到了箱子的角落。“彆怕。”“汪汪。”它的身子有些哆嗦,可憐巴巴的看著我,但是還做出一副凶惡的樣子,真可愛。箱子離得很近,我伸手摸到了它的身子,它立刻向後退了退,喉嚨中發出了嗚嗚的警告聲,奶聲奶氣的沒有一點威脅力。看樣子它是嚇壞了,我蹲下來伸手輕輕的摸著它的後背,笑著說,“彆怕,我不打你。”它一動不動的站著,兩隻黑眼珠水溜溜的看著我,身上幾乎立起來的毛慢慢軟了下來。我見它不在抗拒了,順手把它抱了出來。“好輕啊你。”沒想到這小狗表麵上像個毛球一樣,竟然瘦成這樣。我將它抱在懷裡,慢慢站了起來。腦子裡嗡的一聲,我眼前一花向後倒去。“小心!”一雙有力的手將我險險接住,隨後順手將我和小狗一齊抱起來,轉身放在了床上。小狗嗚嗚嗚的叫著威脅他,我好笑的將它摟在懷裡,抬頭看著麵前的人。隻見他一雙含水鳳目深深的望著我,不知怎麽回事,我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小狗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恐懼,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像是要安慰我一樣。“大膽,你是誰,怎麽在我公主府?”“汪汪。”麵前的人神色變了一變,說道,“犀兒,不認得我了嗎?”“你是誰,怎麽敢直呼本宮的名諱。來人啊,來人!”我向外叫著,卻不見有人進來。一股不好的預感讓我身子有些僵硬,他伸過手,我向後一躲。他搖了搖頭,將絲被向上拉了拉,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你前幾天發燒了,病的很嚴重。”“你是誰?”“你燒的直說胡話,有好幾次,差點就活不了了。”“我為什麽會發燒?”“你──不記得了嗎?”我仔細的想了很久,什麽都想不出來,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歎了一口氣,說,“我不記得了,我師父去哪了?你怎麽會在這裡?”“我?”他無奈的笑了一笑,說,“我姓溫,是來給你看病的。”“看病的?”我看著他,麵孔似是有些憔悴,雙眼也有些血絲,但是年紀應該不大。“看病的不都是老頭子嗎?你怎麽這麽年輕,連胡子都沒有?”“哈哈哈。”他笑了笑,說道,“公主請伸手,我幫你探探脈。”我點了點頭,騰出一隻手伸向了麵前,小狗晃悠悠的站起來,在我肚子上麵的綢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乖乖的團成了一團閉上了眼。“還是有些虛弱。”麵前的人將我的手放回了被中,問道,“餓了嗎?”“有點,你叫下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