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gan戈相向謝婉冰冷的眼神微斂,視線低垂,凝視著掌心的耳墜,問道:“這東西也是你在寶庫發現的?”黎玥心裡一緊,點點頭:“是從一個角落順手拿到的。”謝婉連忙問道,“當時你還發現了什麼?”黎玥狠了狠心,說道:“當時很奇怪,似乎地上還有一身衣服,甚至連釵環首飾都有,很像是什麼人在那裡留下的……”謝婉身形一晃,臉色有幾分蒼白,顯然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黎玥心下不忍,可真相終究要麵對的,這也算是替她先打預防針吧。豐腴女子有些驚訝,她剛才視線掃過,就已發現那耳墜並無法力附屬,隻是普通首飾而已,禁不住問道:“這東西有什麼不妥嗎?”“這是丹妍的貼身東西。”謝婉低聲道,聲音裡隱約帶著一絲顫抖。“丹妍侄女的首飾?怎麼會出現在寶庫裡。”眾人都有些驚異,看向黎玥。黎玥卻低著頭,一無所知的樣子。謝婉神色莫測地掃了她一眼,不再繼續詢問,道:“此時容後再議,今晚事態緊急,不容拖延,我們先出發吧。”眾人點點頭,動身向前走去。似乎暫時逃過一劫,黎玥輕輕鬆了一口氣。可就在謝婉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卻閃電般出手。一把扣住黎玥地肩膀。黎玥大驚,條件反射地揮手掙脫,可她的武功哪裡是謝婉的對手,何況又被她占了先機。變招之後,謝婉就已經扣住她手腕脈門。事出突然,眾人紛紛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謝婉。而更出乎他們預料的是謝婉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看向黎玥的眼神絕非善意。黎玥心裡一驚。還未等開口,忽然一道冰冷的力量沿著手腕經脈逆衝入體。黎玥隻覺全身酥麻刺痛,冰寒入骨。那股內息極強,進入經脈銳不可擋,像是一條油滑地蛇,左衝右突。片刻間黎玥就全身凍僵,連開口說話都無法做到了。眼看黎玥牙齒打顫。身上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眾人神色更加驚訝,謝婉竟然想要殺了這個應天閣弟子!為什麼?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竟也不知是否應該上前阻止。按理說不應坐視她草菅人命,可眾人均知謝婉地為人,絕非無的放矢之輩,此時動作,必然事出有因。隻有豐腴女子心下不忍,道:“謝師姐。你這是……”話未說完,黎玥身上卻異彩突現,體內忽然迸放一片紅光,閃爍流轉,繚繞全身。體表的冰雪刹那間消融乾淨,不留一絲痕跡。連謝婉扣在她腕上的手指都被生生彈開。謝婉連退了兩三步。才消去反衝入體內的力量。剛才黎玥隻覺渾身冰冷痛苦不堪,就在生死一線的刹那,丹田深處卻迸發出一股火熱,刹那間衝入經脈,遊走全身,將那股寒冰力量生生驅逐出去。死裡逃生,她心中卻無絲毫輕鬆,抬頭望去,謝婉正站在三步之遙的地方,眼神已經不再是冰冷。而是近乎猙獰地恨意了。任她百般遮掩。還是露出了破綻!黎玥忍不住苦笑了,而且是在這個最不堪的時刻。此時隻怕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心中有懊悔,有慌亂,卻也有些怒氣,剛才謝婉突然出重手試探,倘若她不是有鳳凰木在身,此時縱然不死,隻怕也要身受重傷了。形勢未明,她就貿然下此狠手,顯然已經認定自己是居心叵測的歹人了。“剛才是……”中年男子凝視著黎玥身上逐漸消去的紅光,神色閃爍不定。“那是什麼法寶嗎?”豐腴女子也禁不住問道,“看法力波動,竟然強悍至此。”謝婉視線一瞬不瞬地鎖定黎玥,嘴唇動了動,終於從牙縫裡冷冷道,“為什麼鳳凰木會在你身上?”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鳳凰木不是謝家的祖傳法寶嗎?怎麼會在這個小丫頭身上?看向黎玥的眼神多了幾分驚疑。黎玥在心裡歎息一聲,已經不可能瞞得住了。鳳凰木與女子融合,需要極特殊的謝家秘法,而這秘法全天源山恐怕也隻有謝婉一人精通。繼續編造謊話,那就純粹是笑話了。她索性直視著謝婉,坦白道,“正是執教親手為我融入體內的。”謝婉身體一晃,縱然這個答案已經在她預料之中,卻仍然是無法承受地沉重。“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她喃喃說道,到後來語氣逐漸上揚,尖銳刺耳,一邊抬頭望向黎玥。被她眼中蘊含的殺意驚得後退一步,黎玥心緒慌亂,道:“執教,此事事出有因……”說到一半,她卻不知應該如何說下去了。難道自己能說是謝東儀暗中動了手腳?這豈不是害了他。他雖然暗中操縱這場偷梁換柱的陰謀,可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而且,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分彆!眼前的謝婉神色悲愴,顯然剛才她說的話,她根本沒有聽進去。此時的謝婉心中滿滿地儘是悔恨,這些日子裡,她與“賀丹妍”朝夕相處,也曾發現她資質性情都有所變化。可想到她經曆那番大劫,又沉眠半年,有變化也是正常,竟從未往深處想,或者是她潛意識裡根本不相信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驚懼,悔恨,自責……一切都化為濃濃的恨意,她緊緊逼視黎玥,冷然道:“丹妍呢?她怎麼樣了?”黎玥後退一步,她實在不知應該怎樣回答。而她的遲疑無疑證實了謝婉的猜測:丹妍已經死了!刹那間再無任何遲疑的理由,謝婉隻覺怒氣和恨意恍如江河洶湧,撞擊著胸口,長劍抽出,劍光如虹,向黎玥直劈下去。恨意之下,這一劍銳不可當。瞬息就到了眼前。黎玥睜大了眼睛,眼看來不及躲閃,就要斃命於劍下。卻猛地有一道身影閃過,將她拉到身後。劍刃刺入**的聲音讓人全身發冷,黎玥顫抖地抬起頭,看著驟然出現,擋在她麵前的身影。劍刃從他肩頭深深劈入,嵌在骨頭上,鮮紅的血沿著肩膀咕咕流下,仿佛湧出的泉水,紅地刺眼奪目。謝婉地手臂顫抖著,剛才那一劍幾乎凝聚了她全部力氣,一瞬間強行收勢,內息反衝,差點兒當場咳血,隻是她生性好強,生生把湧到喉嚨地血又咽了下去。望著眼前的人,她眸中滿是怒火,“你瘋了?!閃開!”謝東儀卻沒有動,他沉默地握住劍刃,將它從自己肩頭拔出來。鮮血順著他握劍地五指關節流淌下來,潔白的衣襟一片鮮紅。一時間,謝婉身形微晃,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而讓她更加無法承受的,卻是他之後的話語:“是我乾的,與她無關。”他語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