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舊夢初醒愣了幾秒鐘,黎玥才反應過來照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麼,差點兒當場跳起來,甩手把影虛鏡扔的遠遠的。“哐啷”一聲,鏡子摔在牆角邊。自己是昏頭了,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影虛鏡的灼傷力可不是說著玩的,黎玥趕緊低頭查看自身。旁邊五寸釘也被黎玥的舉動驚呆了,急忙問道:“怎麼樣?沒有受傷吧。”“還好,還好……”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受什麼傷害。回想剛才那一瞬間的灼熱感,黎玥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幸好自己反應快,及時調轉鏡麵,人類的身體終究不是小草,這才沒有釀成大禍。要是自己被灼傷了,那才丟人呢!黎玥走到牆角,將無辜受難的鏡子撿起來。指端撫摸著冰冷光滑的鏡麵,過了半響,她忽然想起,剛才影虛鏡照射自己的瞬間,好像出現了一些畫麵,那些都是自己過去的經曆吧。都是什麼呢?沒有太看清楚,好像是……房間,人影……那個房間好熟悉啊,床鋪桌椅,屏風帷幕,對了,不就是白鬱的房間嘛,而那個人影……黎玥思緒呆滯了三秒鐘,忽然跳起來,衝過屏風,一把拉開中間的簾子……*******************************************水聲清冷,靜謐的氣氛彌漫在黯淡地房間裡。身體猶然浸在水中。楚泓閉上眼睛,靜靜思索著這些天來的線索和謎團。若不是蹙起的眉頭流露出稍許情緒,一片雲淡風輕的麵容寧靜到讓人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忽然,一個清朗悠然的聲音從窗外響起,打破了寂靜的氣氛:“月華映朝露,朝露自染花,真是再美好不過。再圓滿不過的景致了。”楚泓睜開眼睛,輕笑一聲:“哪來地朝露?哪來的花?”“花在眼中。朝露自然在花上。”伴著調笑聲,一道白影敏捷地翻過窗台,躍入房內。黑發隨意地紮成一束,襯得俊秀地臉龐倜儻不羈,正是做男裝打扮的白鬱。“你最近越發不喜歡走門了,這可不是好習慣。”楚泓站起身來,毫不在意白鬱落在他身上的眼光。拉起旁邊的素色單衣隨意披在身上。“三更半夜,**花尋芳,自然要走窗戶才合乎情理。”白鬱故意揶揄道。對這種意有所指的調笑,楚泓根本懶得理會,看都沒看一眼,淡然提醒道:“出來地太頻繁,小心被人知曉,你院子裡的人沒有察覺嗎?”“以我的身手。怎麼可能被人察覺?更何況今晚隔壁也根本沒人。誰知道那個小丫頭跑去哪裡了。”白鬱聳聳肩,“說不定是去尋那個姓謝地小子了,一番同生共死之後,正是一番英雄救美的佳話。”說到後來,語氣微有些冷。“沒有。”楚泓懶洋洋地道。“什麼?”白鬱不解。“我說他們沒有在一起,我遇見謝東儀了。”楚泓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今天在藏書閣,他一個人呆到很晚,若不是我去了,說不定會停留地更晚。”“他不像是那麼愛看書的人吧?”白鬱無意地問道。“尤其不像是會對煉器一道感興趣的人。”楚泓彆有韻味地笑道,“這個人,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什麼時候對他感興趣了?”白鬱瞥了他一眼。“就在最近,魏振死了之後。”楚泓爽快地答道。“怎麼?覺得這個人有問題?”白鬱笑道,“那麼這幾天的觀察,有沒有看出什麼特殊之處來?”“什麼疑點都沒有,除了去藏書閣的時間變多了些之外。”楚泓無奈地說道。“說到這點兒。我看有疑點的不是他。而是你吧,最近你怎麼格外留戀起天源宗的藏書閣了?難道那裡還能查出什麼秘密不成?”“隻要細心。哪裡沒有秘密?”楚泓微微笑道。“哦,你既然這麼說,就是有所發現了,說來聽聽。”白鬱饒有趣味地問道。“不是什麼好消息。”楚泓坦然道,神色逐漸冷淡肅然,“我懷疑,柳無相根本沒有能力解開封印。”刹那間如冰雪般地寂靜籠罩住整個房間,如寒流劃過,白鬱的眼神瞬間森然,森寒之下卻又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恐懼。半響他冷然道:“怎麼知道的?”楚泓緩聲道:“這些日子裡,我翻閱了柳無相這些年幾乎所有的借閱記錄,才有了這個想法。不過也隻是懷疑而已。”白鬱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他心裡很清楚,以楚泓的個性,若沒有幾分把握,是絕對不會說出來地。“封印不可能解不開,這世上,本就沒有打不開的鎖,”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道,“當年天源宗的那批高手深入魔界,九死一生,本就有同歸於儘的準備,不可能不為後人留下路。”楚泓也點點頭,沉聲道:“不錯,當年必定留下了線索,隻是這份線索說不定並不是由柳無相來掌握。”白鬱不再說話了,當年的線索,最有可能掌握的人就是當時任術部執事的柳無相了,而且他還是天源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之一,若是連他也沒有,那會是在誰手裡?“或者,他所缺少的,並不是線索方法,而是某些關鍵的道具。”楚泓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柳無相如此急著要盤古神璽是為了什麼?而天源宗又為何這三百年來遲遲未立宗主呢?”“你是說……”白鬱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以柳無相術部首座之尊,卻屈居天源山十二靈地中排名最末地冰塵澗。其餘幾處靈氣最旺盛地靈穴封印他們無法開啟,是顯而易見的。而開啟地關鍵……“開啟的關鍵是……盤古神璽,”白鬱緩緩說道,“你是說,苓澤禁地的封印也是一樣了。”“不錯,我推測,這份線索必定與盤古神璽有關。”楚泓點點頭。也許柳無相知道開啟的方法,但是必須以神璽之力為引。白鬱蹙起眉頭,“可是,神璽我們也沒有啊。”封印豈不還是開不了。“不用擔心,若封印解不開,自然有人比我們更心急。”楚泓低聲道。明白他指的是誰,白鬱撇撇嘴:“嶽冉都死了,哪裡還能指望他們?”“怎麼不能指望,玄王殿下比我們早動手幾十年,在天源宗埋下的肯定不止一條路,而且,”楚泓笑了笑,“你不覺得,嶽冉死的太容易了。”一邊說著,他披衣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到桌前,隨手點起一團亮光。然而視線掃過,卻發現原本在那裡某個東西不見了。他動作不由得一頓。“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白鬱停下腳步,問道。楚泓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沒有啊,有什麼不對勁兒嗎?”白鬱問道。“沒什麼。”楚泓搖搖頭,眉間卻浮起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