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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月 惟兮 2255 字 1天前

下午第二節課,一班的班級氣氛有些詭異。畢文瑞在講台上麵坐鎮,全班人麵麵相覷,大氣不敢出一下。老錢剛剛發火了,還是很大的火,最後叫走了周弦思,林漾,安悅三人。第一組一下空出來四個座位,許縱自己一人坐在那,垂眸斂目,眼眸漆黑。他指尖重複的輕敲著麵,反複這個動作,辨不出情緒。第一排的吳澤昊一直歎氣,扒著門外聽動靜。那會在操場他們人還沒過去,體育老師就已經把兩個班的人吼開了,又打了電話叫了兩個班主任下去領人,幾個男生隻看見周弦思在前麵被老錢訓斥的身影,連話都沒能問上一句。隻能從周圍的議論聲中聽見是周弦思先動的手。她那樣文靜的性格,難以想象對方到底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才能讓她氣得先動了手。許縱忽然有些煩躁。剛把板凳踢開,安悅就從辦公室回來了。“你出來下。”許縱直接對她說。畢文瑞隻當沒看見,用棍子敲桌子:“都彆說話。”門外。安悅毫無隱瞞,把那會的事全說給了許縱聽。“她們說的話太難聽,都扯到林漾媽媽身上了,就算周弦思不動手我也準備撕碎她們那張嘴!”她這會還氣著。許縱任由她吐槽完,才皺著眉問:“你們打架了?”“啊,我們沒打架啊?周弦思隻是扔了礦泉水砸到她腳邊,誰知那女生犯賤,直接上來就推人,這誰還能忍得了啊,我……”“推了周弦思?”許縱打斷她的話。“沒。”安悅這會在氣頭上,也沒多想,“當時察覺三班那群人要動手時就有人喊了體育老師,林漾擋住了周弦思,我趁亂還踢了那女生一腳。”說起這話時,安悅才覺得解氣。“不過我真沒想到周弦思居然那麼剛,那小身板我看著都覺得柔弱,居然敢跟人叫板。”許縱沒理她這話,隻是臉色稍緩:“老錢說怎麼處理這事?”“我也不知道,老錢問了我幾句話就讓我先回來了,三班的那幾個女生也在,老錢跟三班班主任都在處理這事。”安悅把那會擼上去的袖子擼下來:“那我先進去了啊。”許縱點頭,一個人站在走廊外麵,他從口袋裡抽了根煙出來,並未點燃,隻是拿在手上反複摩挲著煙尾。短暫的幾分鐘,他想到了關於周弦思的很多事。想到了周弦思因為她父親狀態不對的那段時間。想到了周弦思說自己沒有生日的的那個夜晚。想到了前幾天周弦思哭的那個夜晚。又想到了,今天的周弦思。也想到了,自己一時衝動在班級裡動手的那個下午。隻是覺得惺惺相惜,同病相憐嗎?他眼睫輕斂,微抿著唇。內心深處,有一些從未有過、又難以忽視的的強烈情緒在呼之欲出。可沒過數秒。許縱自嘲一笑,將手中的煙從中折斷,垂眸盯著腳下。他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有什麼資格去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人?-屋裡麵吳澤昊也剛從安悅嘴裡了解到事情經過,罵罵咧咧地說要去找老錢。“你去沒用,”安悅攔住他,“老錢估計一會就要過來,你彆去給林漾火上澆油了。”煩躁的低罵了一聲,吳澤昊隻能選擇冷靜。沒過一會,老錢果然來了,他什麼話也沒多說,隻叫走了許縱。辦公室內,兩班的氣氛仍在無聲對峙,三班的班主任臉色難看,瞪著那幾個女生:“我再問一遍,那些難聽的話是不是你說出口的?”陶文霜一開始還嘴硬,但被自己老師一吼,又說還要叫家長隻能哆哆嗦嗦的應了:“是我說的。”“你在想什麼,陶文霜!”“你一個十幾歲的高一學生是怎麼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的?你聽聽自己能聽得下去嗎?受了這麼多年的教育你連最起碼對人的尊重都沒有?”三班的兩三個女生被批評的一動不敢動,那會隻是過過嘴癮,沒想到能把事鬨這麼大。畢竟謠言是她們先傳出來的,也是她們先招惹人的。好在兩邊沒真打起架來,老錢了解到周弦思隻是扔了個水瓶便沒再多說什麼,讓她先回去。了解了事情經過,三班的人隻能在兩個班主任威嚴的注視下老老實實給林漾道了歉,還被警告誰再敢亂傳這些有的沒的謠言直接記大過。解決了這件事,老錢不得不處理她們議論的那個流言,所以他又把許縱叫了過來,三班班主任又把高辰俊拎了過來。周弦思出去的時候剛好和許縱撞上,兩人對視一眼,她小聲又彆扭的解釋:“林漾不是那樣的人,你彆聽她們的謠傳。”許縱:“……”等人進了辦公室,周弦思才轉身回班。儘管被批評,但她不後悔。在那個叫“陶文霜”的女生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周弦思甚至想把水瓶直接扔到人臉上,陶文霜說的話本來就挺欠。周弦思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話對人的傷害程度。沒人希望自己生來就不被愛,更不希望自己隻是被父母用來博取目的的工具。她那會站在林漾旁邊,很明顯地感覺到林漾沒承受住,身子晃了兩下。而這會在辦公室接受老錢盤問的林漾,也同樣正麵臨著折磨。“你跟高辰俊和許縱到底怎麼一回事?”“……”林漾無奈:“什麼事也沒有。”“到底誰喜歡誰?”老錢指指許縱,“你,喜歡她?”“老師,”許縱靠著牆,有些無奈,“你覺得這個說法合理?”“怎麼,你知道你同桌喜歡誰?”“……”許縱無語,“你覺得我會跟我同桌熟到聊這個話題?”林漾:“……”果真是塑料同桌。她再次保證:“我跟許縱隻是同桌,我跟高辰俊也不熟,他們兩人我都不喜歡。”高辰俊敲門進來,三班班主任留在班裡訓斥學生,把這事全權交給老錢處理。人都到齊,老錢又理了個點出來:“高辰俊,我聽說你天天跑我們班?”“對啊,”高辰俊自然的把鍋甩給許縱,“我找許縱玩啊。”老錢大概清楚了點什麼,不慌不忙的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那些傳言,你也聽到了,我先問問你,你跟我說實話,”“傳言裡關於你那事是真還是假?”高辰俊餘光偷瞄了下林漾,糊弄著:“那都是她們傳的,老師你也信啊?”“行了,你們也不用跟我耍什麼小心思,我也不管你們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強調一點,有什麼心思到此為止,全都給我收乾淨,彆給我玩什麼早戀的戲碼,但凡有一點這個想法你一個個都給我打消!”三人中隻有許縱的姿態最為放鬆,他不知在想什麼,斜倚著牆麵,神情散漫。老錢氣的牙癢癢。不過轉而一想他又覺得這事裡隻有許縱最可信。這小子整天就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再加上這段時間許家發生的事,許縱絕對不可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所以又做做樣子訓了幾句後老錢手一揮讓許縱先回班了,林漾他還要再聊幾句,這丫頭跟陶文霜之間還有點恩怨。出了辦公室沒走兩步,瞧清走廊中間的那人時許縱垂眸按了按太陽穴。他走過去:“走吧,換個地方聊。”吳澤昊這次難得沒咋呼,不發一言的跟在他身後。兩人下了樓,去到了懷德樓的背麵。那裡是圍牆,沒留門,一般保安也不會到那去查看。“她沒事吧?”吳澤昊抽了根煙遞給他,許縱沒接。“還在裡麵跟老錢談話。”幾秒後,許縱又說:“高辰俊已經回去了。”煙尾的火光時亮時暗,吳澤昊吸了一口,忽然問:“縱哥,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挺蠢的?”“蠢到明知道高辰俊也喜歡林漾還沒任何動作。”許縱看他:“你知道?”“早就知道了。”吳澤昊自嘲的笑笑,“他看林漾的那眼神我太熟悉了,怎麼會不知道。”但知道跟不知道其實都是一回事。“我跟林漾從初中就是同學了,她拿我當真朋友,我喜歡她這事根本沒法在她麵前提,我太了解她了,真提了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吳澤昊叼著煙,煙霧在眼前彌漫:“你們一直都覺得為什麼我明明喜歡林漾卻壓根沒什麼動靜,那是老子故意的,故意對她不那麼明顯,我就不敢讓她知道我喜歡她,對她動了心思!”許縱沉默,垂眸:“給我根煙。”吳澤昊把煙扔給他。許縱點燃,眯了眯眼,像是在問自己:“為什麼不敢讓她知道?”“你看高辰俊還不明白?”“林漾不喜歡他,就不會給他任何機會。高辰俊對她的心思又那麼明顯,一個學期過去了,高辰俊現在連朋友的身份都沒挨上。”“林漾的性格就是如此,沒把這層扯破大家麵上還能過的去,真扯破了,高辰俊於她而言,頂多算個同校的陌生人。”“我這樣不讓她知道最起碼還能以朋友的名義偷偷喜歡她。”吳澤昊故作輕鬆的說著:“我這連暗戀都算不上,暗戀最起碼還能跟開盲盒一樣,說不定能拿到對方喜歡你的答案,我這連不喜歡的答案都提前拿到手了。”許縱摘下煙,瞳孔裡倒映著點點火光:“你喜歡了她這麼久,不覺得不甘心嗎?”“就沒想過,主動試試?”“有什麼不甘心的?”“喜歡她是我一個人的事,她不喜歡我也是她應有的權利,我決定喜歡她的那刻就沒覺得非要讓人跟我在一塊,我有自知之明。”吳澤昊撚了點煙灰抖落:“人高辰俊喜歡她也是高辰俊的權利,林漾不喜歡我總不能阻止她喜歡彆人吧。”“我也想過主動努力下試試,但都這麼久了林漾不喜歡我也是事實,這也是我的顧慮,再主動就得不償失了。”他笑。許縱一直都知道吳澤昊其實並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麼不靠譜。隻是也意外,他對於感情會有這麼深的覺悟。“既然有顧慮,但又動了心思,”許縱停頓了下,眼眸漆黑,“那怎麼辦?”吳澤昊按滅煙:“陪著啊。”這也是他對林漾的選擇。“單方喜歡又不是雙向奔赴,我沒有籌碼去賭,能多陪著她就已經是我能給自己爭取的最大利益。”“但凡有顧慮就說明你自個也知道兩人之間有障礙,沒把障礙掃清前就好好壓住,彆跟我說什麼愛情大過天,我就問你,你兩之間橫著道障礙你能安安心心談戀愛?真能心無旁騖的投入?可彆逗了吧,彆耽誤人家的時間。”他拍拍許縱的肩,有些自豪:“就是因為哥們我初中壓住了,才能多陪她這高中三年,雖然不能在一塊,但能以朋友身份多陪她幾年總歸是好的,我覺得我挺賺了。”許縱凝著手上還剩半截的煙,半晌沒說話。“說實話,高辰俊要是一開始彆那麼明顯,能壓住,最起碼還能待在林漾身邊。那樣時間久了,林漾說不定真就喜歡上他了,那個時候再主動追起來,可就容易多了。”吳澤昊後知後覺:“不過你問我這些乾嘛?縱哥,你對誰動心思了?”許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薄涼。吳澤昊舉手:“我的錯。”手上的猩紅快燃到指尖,許縱用腳碾滅,沉聲道:“沒有的事,隨便問問。”吳澤昊撇嘴。兩人一起回了班。老錢正在班裡拍著桌子訓話,他兩失蹤十多分鐘又撞到槍口上,老錢自然火力全開的又罵了四五分鐘才讓兩人進去。許縱腳步還沒跨到座位上,老錢指著這處下指令:“林漾你到第三組跟周婕坐,李凝你到周弦思的位置坐,周弦思你到林漾的位置坐。”他下達完還走到周弦思位置上頗後悔地惋惜了下:“早知道上學期那次月考後就該安排讓你跟許縱坐一塊,也省的有今天這一出亂七八糟的事。”許縱:“……”周弦思:“……”作者有話說:多年以後的許縱:我們兩這戀愛耽誤了這麼久,你可是占了一半的功勞吳澤昊:“……”推薦個基友的校園文《降溫》是雙向救贖啊,男主是笨蛋帥哥,都衝!溫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職高都這麼亂,隻知道在這所學校,所有人都渾渾噩噩,很快就要爛掉。可她一開始覺得,隻要自己不出頭也不張揚,有些事就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它還是發生了。要怎麼樣才能不被霸淩呢?在一職,答案是找個靠山,找一個最不怕事、家裡最有錢的。剛好,遲越就是那樣的人——遲越剛認識溫降的時候,煙癮上來,問她抽不抽煙。對方搖搖頭,表示不抽。他見狀,手裡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一聲,漫不經心道:“那你不如趕快學,與其吸二手煙,還不如吸一手的。”溫降聞言,沒吱聲,就這麼坐在那兒。遲越被她這副樣子看得心煩,丟下煙盒,起身到外麵。然而戀愛後遲越被溫降勒令戒煙,那次接吻前,整整一個星期沒抽,中途突然停下來問她:“有區彆嗎?”“……有,”溫降聽懂了他的問題,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小聲回答,“抽了煙之後,嘗起來很苦。”遲越聞言,若有所思,片刻後低應了聲:“那以後都不抽了……”說著又在她唇角輕吻了一下:“這樣以後就不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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