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麵對著,張栩主動對他坦白,其實已經是對他莫大的信任和勇敢,他不能辜負張栩的這份信任。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到吧台前買了兩杯熱巧,遞到張栩手裡一杯,跟他碰了一下杯,兩人隻是對視著,最後又同時笑了兩聲。徐子寧在張栩肩上拍了一下,說:“我跟你一起吧。”張栩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明知故問:“一起喝熱飲?”徐子寧捶了他一把,說:“裝蒜。”他倆又是一陣大笑,這幾天困擾著他們兩人的疑雲終於消散,此外兩人擁有了共同的秘密,自然有了一種關係更近的感覺。張栩和徐子寧不同,徐子寧從小深受中國古典文化影響,他父母老來得子,對他照顧得又精心,因此徐子寧性格裡也有那種含蓄,多慮和純真。張栩父母都是醫生,經常上夜班,張栩從小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練了一身腱子肉,也練了爽氣陽光的男兒氣概。因此遇到了差不多的情況,徐子寧猶猶豫豫,張栩卻敢主動坦白。倆人找了個少人的座位坐下,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好。說彆的吧,剛才的一番坦白還在耳邊熱乎著;接著剛才的事說吧,又有點不太好開口。最後還是張栩主動開了口,說:“孫恭一來J市了,你知道嗎?”徐子寧想了一會兒,還是說:“知道。”他本來想說中午他看見孫恭一進酒店的事,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說他看見了孫恭一進酒店,等於明擺著告訴張栩他知道了張栩和孫恭一在酒店乾的事。為了給張栩留麵子,他還是及時打住了,沒有詳細說下去。張栩倒沒想那麼多,他“哦”了一聲,又說:“宋航好像也來了,孫恭一說他是來參加物理聯賽的。”徐子寧聽了覺得孫恭一還算是不太陰險,起碼沒跟張栩說宋航此行的真正目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孫恭一也確實不知道宋航目的何在。徐子寧拿攪拌棒漫不經心地攪拌著杯裡的熱巧,說:“我知道。他剛上酒店來了。”他說宋航此行是來看他的,但也沒找彆的理由搪塞。張栩看他始終吞吞吐吐的,把手一攤,說:“我是服了你了。......寧子,我跟你說,我這人性格你也知道,一根筋,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回不了頭了。現在我想跟你把事攤明了,也就不瞞你。今天中午那個電話,是孫恭一給我打的,我跟他一起吃的中午飯。”徐子寧雖然也覺得自己不磊落,但是宋航和孫恭一的情況又不一樣。孫恭一畢竟從父輩就已經開始從商。說實話,也是徐子寧太小心了,這事雖確實不利於宋航,但是也絕對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麼大的影響。他一個高中生,一件醜聞豈會有那麼大的能量?但徐子寧自己不覺得他太過謹慎,因為宋航的事,在他心裡都是大事,遠比他自己一時快樂痛苦要重要得多。徐子寧把杯子放在桌上,有些為難地說:“張栩,確實是我不夠意思。但是不是我裝,我確實是....我這幾天看你好像......情緒不是太高漲,我有什麼能為你分憂的,你說出來,我一定儘力。”張栩喝了一大口飲料,他這人心思簡單,既然已經決定要對徐子寧攤牌,就不再有之前的猶豫和隱瞞畏縮,也不再覺得這事非同尋常的難看了。張栩喝完飲料,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紙杯落到桌子上,發出微微一聲響。這輕微的一聲響,在兩人的沉默中竟好似被放大了無數倍,徐子寧的心隨著那一聲響驚了一下。張栩沒作聲,靠在了沙發椅的椅背上,低聲說:“寧子。我知道你難。今天我跟你說這些事,事先也沒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更何況是我上趕著告訴你的,也沒想非逼你也說出些事來換。......我再說一遍,我真不是拿事換事地逼你。”徐子寧趕緊擺手,說:“不是.不是不是.....,我真沒那麼想....我就是....就是.....一時之間.....”張栩微微伸出一隻手止住了他的話,兩手交握,放在桌上,看著徐子寧說:“我就是想跟你表個態.......雖然我這人....我也知道,缺點挺多的,但是我真把你當哥們,沒把你當外人....這幾天我也不傻,我看出你因為我和孫恭一的事為難了。所以我想乾脆就把這個事告訴你,讓你知道了也沒啥。我把你當兄弟,我不想讓我最好的兄弟因為這麼件破事膈應著難受。”徐子寧看著張栩,沒吱聲。後來才直起身子把手也放在桌上,說:“哥,我叫你一聲哥吧。以前一直叫你名兒,也沒叫過什麼稱呼,但是在我心裡,你就跟我哥似的。...我沒親哥親姐,以前吧,處得好的朋友也不太多。上高中之後遇到你,我真的感覺挺幸運的。....我這人自私,哥,我給你賠個不是。但是我真沒膈應什麼,要膈應,也是先膈應我自己。....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就是亂想,怕你受什麼委....氣...受氣....我看你情緒總不太好,怕你受什麼氣。我想問問你,關心關心你。但是又確實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怕我一開口反而讓你難受了...”徐子寧說到這兒,就打住了,因為再往下實在是沒法說了。雖然張栩態度擺這兒了,但是他也不能真傻乎乎地問“哦,那你和孫恭一到底怎麼回事啊”啊。張栩聽他說完,就擺了擺手,仍然陷在沙發椅裡,沒作聲,把一隻手擋在了眼睛上揉太陽穴。徐子寧怕他真難受了,又連聲說:“哥,我說話沒輕沒重,你可彆往心裡去啊哥,哥,哥....”張栩甩了甩頭,直起身來,好像又恢複了精神似的,勉力笑了笑,說:“嗨...我哪那麼嬌啊。還受氣.....把我當誰啊。就孫恭一?快拉倒吧,就他那小身板,我一個巴掌能把他乎出去二裡地。”徐子寧沒敢表態,心裡默默為張栩點了一根蠟燭,心想:當年我也信誓旦旦地認為我隨便施展兩招就能把宋航碾壓成渣.....現在...人艱不拆。其實張旭說完,自己也有點心虛。他看徐子寧也沒發表讚同意見,自己也覺得有點掛不住,就笑了兩聲,說:“其實吧.....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孫恭一的事,其實主要是我做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再怎麼熱乎,要是我不樂意,他也沒招啊。所以說,我心裡明鏡的。現在他主要還是看我臉色。你不用擔心我。”徐子寧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張栩點麵子,“嗯”了一聲。正好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