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無論家偉要你做什麼,你都去做,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從現在起,直到今天的開張儀式結束。”牟思怡滿眼期待的望著許東。牟思怡想好了,隻要許東答應給方家偉幫忙,就算按照早上說的價錢,一分鐘一萬塊,牟思怡也願意給!許東怔了怔,牟思怡這女孩子,怕是有病了吧,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她這是走火入魔了吧!這時,方家偉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跟我哥們排練了一個節目,可是,就在剛剛之前,他家裡的人才告訴我,昨天晚上我那哥們兒生病了,去了醫院,今天都不能來了,我那個節目就差了個人,所以,學弟你能不能……”“可是……”許東遲疑了一下,以前在學校的時節,由於自己的條件限製,使得自己都沒機會上台表演過,在表演方麵,許東簡直就隻能做個木偶,這樣,自己也能上台嗎?方家偉很是禮貌的笑了笑:“我這裡隻是助助興,今天鑒寶的那個活動,有資格參加的,也就寥寥十來個人而已,剩下的時間,當然不能冷落了客人,說道表演,這沒關係,又不是正經的舞台,再說,我跟那位哥們排練的節目,他基本上也沒什麼台詞,也沒什麼動作,基本上就是全力配合我,不過,學弟,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麵,就因為那個配角沒台詞,沒安排什麼必要的動作,說穿了就是幫我跑跑龍套,聽我指揮,學弟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在戲弄你才好。”許東沉默了片刻,目光轉牟思怡,牟思怡嘴唇輕輕動了動:“每分鐘一萬五……兩萬……”隻是片刻時間,牟思怡把價錢加到了三萬塊。許東搖了搖頭,製止牟思怡繼續把加價下去,轉頭對方家偉說道:“學長最拿手的,應該是表演魔術,對吧,恰好,我這胖子兄弟,也會兩招,要不,我們三個人一起上?”胖子搖頭晃腦的笑道:“表演魔術是沒問題,不過這出場費……”牟思怡用“你怎麼跟許東一個樣,眼裡就隻有錢!”的表情看了看胖子,十分不情願的低聲對胖子說道:“你如果願意,我給你兩萬……”胖子嘿嘿的笑了笑:“這價錢,可比東哥的低多了啊……不過,也好,我最多就當是幫東哥了,兩萬,這可是你說的。”方家偉見許東要帶上胖子,略略沉思了一下,當下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學弟了,不過,現在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的節目排在第二,隻有不到二十分鐘時間了,麻煩你們兩個趕緊去準備一下。”說是讓許東跟胖子兩個去準備,方家偉根本就沒說要準備一些什麼,也僅僅隻是說,要許東幫忙的這個節目,大約隻有十五分鐘準備時間,時間一到,就立刻上台。說罷,方家偉拉了牟思怡,去後台準備。許東剛剛想要找胖子商量一下,怎麼來應對這個突發狀況,這時,戲台子上的音樂猛然響起,一個很是有些漂亮的女孩子拿著話筒上了戲台。這女孩子上台,落落大方的對台子下麵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作了一番自我介紹,說是今天是方家開張大吉的日子,特地請了銅城最有名的“好運”民間樂隊,這女孩子就是樂隊主持人藍蘭。藍蘭落落大方的一亮相,加上高音喇叭死命的轟響,尤其是在藍蘭不斷地說著奉承的吉祥話之中,原本散落在各處的人,漸漸地都圍攏過來,不多一會兒,台子下麵便聚集了兩三百人,場麵還算是火爆。在人潮之中,胖子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許東不見了,胖子一急,連藍蘭在台子上說什麼又乾了些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四下尋找許東。隻是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胖子在人群裡鑽擠來擠去,可就是找不到許東,這關鍵的時候,許東是跑到哪兒去了?胖子一個人在人群裡鑽來鑽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之間,胖子的手被人拉住,還死命的往台子前麵拉去。胖子回過頭來一看,拉著自己的人,不是許東又是誰!胖子幾乎是張嘴吼道:“你怎麼回事?剛剛你跑到哪裡去了?這下好了,我們該要準備的,什麼都沒準備……沒時間去準備了……”許東淡淡的笑了笑,拉著胖子站到了台子最前麵。“好運來……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台子上,是好運樂隊的開場曲,好幾個樂隊的演員一起唱著,場麵確實紅火,不過許東跟胖子兩個人擠到了台子跟前時,這一首“好運來”已經到了尾聲。隨著音樂聲消失,藍蘭再次走上台來,照例說了幾句吉祥的場麵話,然後才說道:“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的黃應平、楊四開、廖誌帆、鄭雨四位鑒定大師上台,為踴躍報名參加活動的觀眾、朋友,開始第一輪鑒寶……”一聽說是這四個人上台鑒寶,台下的人群不但掌聲如雷,還發出一陣驚呼,黃應平、楊士開、鄭雨這三個人,在銅城古玩界,是僅次於龍秋生的鑒定大家,在銅城,這三個人說的話,幾乎就是句句珠璣,字字千金,有他們出場鑒定,應該說這的確是銅城的一場盛會。四個人當中,廖誌帆一個人卻是專攻珠寶玉器的,他本身在銅城就開著一家最大的珠寶銷售中心,他說出來的話,基本上也算是鐵板釘釘的。方家能夠把四個同城裡的風雲人物聚集到一塊兒,除夕免費鑒寶活動,也足見方家的能量之大,人脈之深厚。在藍蘭的邀請、和入列的掌聲之中,鄭雨、楊四開、廖誌帆、黃應平四人依次魚貫上台,站到一起,勉強對著台子下麵的人彎了彎腰,算是答謝了眾人,然後才按著台子上專門留給他的席位,各自入了座。胖子這家夥,在許東的耳邊不住的嘮叨:“這個鄭雨,看著年紀不大,小小的個子,居然還禿了頭,多半是鑽天打洞的賺錢,把頭發弄沒的……那個楊四開,嘿嘿,身板兒倒是魁梧,可是西裝革履的還帶付眼鏡兒,呃,要是換上墨鏡,挺像黑幫老大的,還有那個黃應平,長得瘦不拉嘰的,還蓄著山羊胡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他能不能把今天的鑒寶活動撐下去啊,嘖嘖,要說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應該就數這位廖老先生了,你看白頭發白胡子,像不像傳說裡的神仙……”許東差點就要找東西去堵胖子的嘴巴,這些人,都是銅城裡的風雲人物,向胖子這樣沒轍沒沒攔的對他們品頭評足,這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見四個人按照標在席位上自己的名字各自入了座,藍蘭笑意洋洋的的說道:“感謝四位大師參加我們舉辦的鑒寶活動,下麵,請上我們第一位報名的朋友,金宇古玩行的老板,李正東先生……”金宇古玩行的鋪子,就在古玩街,許東雖然不認識那位李老板,但是“金宇古玩行”許東還是知道的。李正東手裡捧著一個一尺來長的錦盒,看樣子,裡麵裝的是一幅字畫,滿麵笑容的上了戲台子。見第一個上來鑒寶的,是一幅字畫,鄭雨笑了笑,鑒定字畫,這是他的拿手好戲,當下,鄭雨讓李正東打開盒子,拿出裡麵的字畫。李正東小心翼翼的將畫拿出來,慢慢的展開,這是一幅兩尺來寬,兩尺來長的一幅山水畫,畫中層巒疊讞,千岩萬壑,崗嶺蜿蜒,龍脈起伏不斷,溪間飛瀑如練,樹叢聚集溪畔,一條江麵上空曠悠然,波光激蕩,遠山朦朧,這幅畫,用筆雄勁渾厚,最大的特點是用墨黑沉沉的,墨韻濃厚,樸實而且滋潤,頗有北宋名家範寬的風格。胖子自然是不懂得欣賞山水畫裡的奧義,見這幅畫甚是好看,當下轉頭問許東:“東哥,這幅畫不錯,如果是你給價,你會給到什麼價位。”許東諱莫如深的笑了笑:“不知道?”“不知道?你不是對古玩字畫很有研究的麼,這幅這麼好看的畫,你卻不知道價位!”胖子瞪著眼說道。旁邊一個大個子,瞥了一眼胖子跟許東兩人,實在是有些嫌胖子多嘴,唧唧咕咕的,讓人聽不清大師評畫。見大個子不滿,許東豎起手指,在嘴上吹了吹,示意胖子閉嘴,免得招人厭煩。鄭雨笑了笑,開口問道:“這幅畫,李先生從何處得來的?”李正東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是前幾年,在香港一個私人拍賣會上,我花了四十萬,才請回來的,還望鄭大師金口指正。”鄭雨笑了笑,說道:“我看你這畫上,有範寬的印戳,而且這幅畫,畫意確實與範寬的畫很是相似,不過,我隻能告訴你的是,範寬的山水畫,大山巍然,渾厚壯觀,具有一種壓頂逼人的氣勢,畫史中有‘範寬山水,顯顯如恒岱’之說,說的是範寬的的筆力渾厚,雄闊壯美……”李正東半懂不懂得連連點頭稱是,卻又不住的偷眼打量鄭雨的神色。李正東雖然是古玩店的老板,也略微懂得一些古玩字畫,但是在鄭雨他們這樣的人麵前,那幾乎就隻是一個小學生。今天他拿這幅畫出來,本來是帶著炫耀之意的,而且,他也一定認為這幅畫,原本就是範寬的。以範寬的作品,那個時候用了四十萬,放到今天,價值應該增長的數倍,所以,這的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不過,聽鄭雨話裡的意思,李正東心裡卻有些打鼓,所以,不時的去偷看鄭雨臉上的神色。鄭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本來,看著這一幅畫,在氣勢上,確實不輸範寬本人的畫作,可惜的是,問題出在題跋、和用墨手法上,簡單地說,範寬最為常用的是雨點皴、積墨法,而且範寬用墨,一向濃厚,其山水畫,有著‘土石不分’的特點,我就說這麼多,李先生也可以自己仔仔細細的分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