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見他第一次來，便耐著性子跟他解釋道：“嗯，你聽到了，這下麵是一條下水道，是九十年代修通的，水道狹窄，很容易造成堵塞。\|\|小\|說\|||”“而且，這條下水道基本上都是我們教育局在用。現在這條下水道已經堵塞，我們要把下水道的蓋子打開，清除下麵那些殘渣物，如果不及時清理，整個教育局不僅會聞到這個臭味，估計一樓那裡會跟著堵塞，接著到二樓，三樓，整棟樓都堵塞了我看你們怎麼用水？”聽完曹叔的解釋，林峰終於明白劉一中的用意，氣惱叫道：“不是啊，劉一中竟然叫我來疏通下水道，他當我是清潔工了？”曹叔對林峰氣憤不滿的表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冷笑道：“嗬嗬，年輕人，你雖然不是清潔工，但你是新來的，大部分新來的都會跟我來做這個。”林峰不滿道：“這下水道都堵塞那麼嚴重了，為什麼不去請專業的人來疏通？”曹叔苦笑道：“以前請過啊，不過它疏通之後啊，不到一個星期，它馬上又堵塞了。無奈再次花錢請人來疏通，但是不到一個星期又堵塞。”“哎呀，這條下水道就跟咱們教育局過不去似地，每次疏通完，不到一個星期又堵塞，如此反反複複，哪裡有那麼多錢請人來疏通？”林峰愕然道：“這樣啊，那領導就安排自己人來搞？”曹叔道：“是啊，最後局裡幾個領導開會，一致達成一個協議，隻要這條下水道堵住了，每個部門就輪流派出兩個人過來疏通它，這樣不僅能省錢，還能提高你們的工作態度。”林峰納悶道：“提高工作態度，什麼意思？”曹叔笑道：“嗬嗬，一般被派來疏通下水道的不是犯過錯誤，就是上班不專心被領導抓到的人。你說，誰願意來搞這又臟又臭的玩意？”林峰恍然道：“額，最後大家都不想來疏通這條下水道，個個都在工作上認真，態度良好，最後導致沒人敢犯錯誤，就隻好派新人來？”曹叔點頭道：“嗯，你自己知道就好，你是新來的，你領導不叫你，叫誰來？”林峰苦笑道：“我不僅是新來的，而且我還犯了眾怒！”曹叔幸災樂禍道：“哇，不是吧，剛來就犯錯誤？那你以後要倒大黴了！”這時，一旁一直沉默的李烀突然插嘴道：“曹叔，你不知道，他是我們辦公室新來的副主任，就是得罪了領導才被叫來這裡的。”聽了李烀的話，曹叔顯得很驚訝，急道：“你說什麼，他是副主任？”李烀點點頭：“是啊，一般來乾這個的都是像我這樣的臨時工，或者新來的人，可是我還沒有見過有領導被派來過，如今我第一次看到了。”曹叔訝然道：“不會吧，小夥子，你好歹是個領導，他們怎麼敢派你來？”“我剛來，什麼都不知道啊……”聽到二人的對話，林峰也感覺到劉一中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居然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科員和臨時工來對待，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媽的，把我當成清潔工了，老子不乾！”林峰火大了！“小夥子，既然你大小也是個領導乾部，不管你犯多大錯誤，這些活肯定輪不到你來做的。”這件事曹叔也站在林峰這一邊：“我勸你還是回去跟你領導說一說吧，這條下水道堵塞實在是太嚴重，以前它還能頂一個星期，現在幾乎是兩三天就堵塞，時不時就輪到你們部門哦。”“嗯，我這就回去跟他理論！”林峰憤憤不平，轉身往辦公大樓走幾步，不過他突然想到，自己這麼怒氣衝衝回去，不僅沒有緩和與劉一中的關係，還有可能進一步加劇矛盾。不如，先忍一忍。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讓劉一中得瑟一下先，下次他若再叫自己來的時候，堅決不乾！就這麼定了！想好了打算，林峰又返回來。此時，曹叔和李烀已經用那根木棍撐開下水道的水泥蓋子。一股更加難聞的臭味撲鼻而來，熏得整個院子都是這個臭味。林峰不敢靠近，遠遠的站著看他們弄。隻見曹叔指揮李烀用鐵鏟將旁邊的水和泥巴鏟走，他就用那條鐵絲放進下水道中，然後抓住鐵絲繩的一頭，攪動那根鐵絲繩。攪動十幾圈之後，再將鐵絲繩拉上來。這時，鐵絲繩上麵沾滿了各種各樣的肮臟塑料袋，紙張，絲織物等等，看起來非常惡心。但曹叔已經習慣了，隨後把鐵絲繩一甩，將纏繞在上麵的殘渣物甩掉，然後繼續將鐵絲繩放回下水道，再絞動一端。如此反反複複的弄，也不知道要弄多少次，直到漂浮在上麵的黑色水慢慢的流進下水道中，這條下水道才勉強的疏通了。哇！搞好之後，李烀急忙把口罩甩開，然後跑到牆角下大嘔特嘔。剛才的下水道內那些惡心的垃圾讓他吃不消，估計，今天的午飯是吃不下了。“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我也收工了！”曹叔簡單的收拾一下幾樣用具，衝林峰和李烀說一下，自己就往倉庫裡走去。在返回辦公室的途中，林峰好奇問李烀：“那曹叔是什麼人啊，下水道一堵，每次都是他來疏通嗎？”李烀點點頭：“嗯，他是倉庫管理員，兼職打雜的，可以拿兩份獎金。”林峰納悶道：“這下水道那麼臟，難道，他就不覺得惡心嗎？”“啊，你不知道……”李烀左右看一下，然後低聲對林峰說道：“我聽彆的同事說，這個曹叔以前是咱們局的局長，後來犯了事，被撤職查辦，最後勉強保住飯碗。”“哦，我明白！”林峰恍然道。“好了，我先回去了！”李烀和林峰一起來到二樓，但他並沒有進辦公室，而是往一個方向走去。林峰又好奇問他：“喂，你怎麼不回辦公室？”李烀指了指自己被汙水潑成麻花的西裝，苦笑道：“林副主任，你看我身上那麼臟，劉主任見了不把我轟出來才怪！”“什麼，把你轟走？”林峰氣憤不平道：“是他叫你去疏通下水道，疏通那下水道哪會不搞臟衣服的，他還有理趕你走？”李烀歎氣道：“林副主任，彆說了，反正我這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我先回家了！”說完，他就順著樓梯走下去了。林峰讀心術看到了李烀無奈的心酸，也想到自己的遭遇，更加對劉一中的做法不滿了。“媽的，這個王八蛋，在辦公室裡你是爺，但我也不怕你，等著瞧吧！”林峰咬咬牙，昂首挺胸，大步走進辦公室裡。“呼呼，什麼味道啊！”“好臭啊！”“哎呀，是他回來了……”林峰一走進來，身體帶著一些臭味，令裡麵坐的那些人紛紛捂住鼻子，眼裡都露出鄙視厭惡的神色。看到這一幕，林峰對這些人的冷言冷語感到悲哀。那下水道隔幾天就堵塞，這些人當中，肯定也被劉一中叫去疏通過。如今，不是他們去搞，不僅沒有一點同情心，而是處處鄙視排斥，這些人都是什麼心態？馬剛手拿茶杯，彎下腰，撅著屁股湊在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同事辦公桌上說說笑笑，不時摸一把揩油。他扭頭瞧見林峰，便招呼道：“喲，林副主任參加活動回來了？”“嗯！”林峰冷冷回應，從馬剛身邊經過。什麼味啊？馬副主任瞬間聞到一股奇臭無比的臭味，嘴裡含著一口濃茶忍不住噴出來。噗……不偏不巧，吐在那位女同事的臉上。這女同事頓時勃然大怒，臉色一變，衝馬剛怒吼：“馬副主任，你想找死啊？媽的，我跟你拚了！”說完，她打開水杯，嘴裡也含住一大口開水衝馬剛臉上一噴：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