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心相印(1 / 1)

晚上八點整,伴隨著伊麗莎白號輪船的汽笛發出的足以使紐約曼哈頓區的摩天大樓玻璃震顫的巨大吼聲,。這艘巨輪被拖船拖著慢慢地離開了碼頭,轉了個方向,以每小時五海裡的速度沿江而下。在白玫瑰燈塔旁,輪船稍微停了一下,讓領港員下船。然後伊麗莎白號就會載著乘客穿過海口,駛向海洋。在介於北緯四十五度與五十度之間的海域中,輪船沿著一條狐線破浪前進,駛向大西洋的彼岸,英國南部的南安浦敦港。邦德在自己船房的桌前靜靜地坐著,聆聽船在風浪中破浪的聲音,不猶想起了以前自己乘坐這艘輪船航行的經曆。那是在戰爭年代,他乘坐的輪船要返回戰火熊熊的歐洲,航行到南大西洋中時,與德國的潛水艇不期而遇了,於是就玩兒起了捉迷藏的遊戲。儘管現在這次航行似乎多少也有點危險,但和那次航行比起來,可就好得多了。現在的輪船上麵都安裝著各種導航電子設備,輪船就如同東方君王一樣,前後都有步卒和騎士保駕。對邦德來說,這次旅行遇到的最大麻煩也不過是消化不良和疲勞而已。他拿起了電話,想打給凱絲小姐。當凱絲聽出是他的聲音時,發出了意想不到的叫喊,“海員最怕出海了。現在我們才到哈德遜運河,我就開始暈船了。”“我也是,”邦德對她說,“一個人躺在屋子裡,沒有一點胃口,隻想吃點鎮靜劑,再喝點香檳酒。恐怕這兩三天之內我都會這樣的。我真想請個醫生來給我看看,或者請個土耳其浴池的按摩師給我好好治療一下。不過這幾天最好還是彆不露麵,這對我們有好處。在紐約他們能安排我們趕上這班船,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凱絲撒嬌地說,“隻要我感覺稍微好一點,能吃進去一點魚子醬時,你就得陪我去大餐廳吃飯。可以嗎?我會乖乖聽話的。”邦德聽她這麼一說,哈哈大笑起來,說:“如果和我講條件的話,我也有交換條件。聽好了,我要你好好回憶回憶關於倫敦的ABC的所有交易情況。他的電話號碼以及其他有關細節都要告訴我。至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以九九藏書及我對它發生興趣的原因,等我身體稍微好些的時候,就會儘快講給你聽的。在我們呆在房間裡的這段時間,我們要互相信賴才行。你看這條件如何?”“好吧,”姑娘想也沒想就一回答應了下來。看起來她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浪子回頭,與過去完全決裂了。他倆在電話裡談了足足有十分鐘。除了還不知道ABC的詳細消息外,在彆的方麵還真是大有進展。邦德打完電話,按電鈴叫來了乘務員,要了份晚餐,吃完後便開始著手草擬當晚就要發出的電報稿,並把它譯成指定的代碼。夜色漸沉,輪船靜靜地行駛著。船上共有三千五百人,輪船就像一個臨時城鎮,人們在這鎮上要共同度過五天的海上生活。和其他人口密集的地方一樣,在這個城鎮中也會有許多事情和案件發生,諸如盜竊、鬥毆、誘奸、酗酒和欺詐,說不定還會有一兩個嬰兒出生,或者會有人自殺。每有一百次橫穿大西洋的航程,就會有一次謀殺案件。當這座鋼鐵城鎮乘風破浪向前行進時,當夜晚的海風疾速地繞著桅杆呼嘯時,沒有人知道船上的無線電通訊天線此時正把不同的電文傳送給英國港的電台值班員。東部標準時間晚上十點整,值班報務員發出去了一份電報,電文如下:“倫敦海頓公園鑽石之家轉交ABC:目標在船上。如需采取措施,速告。並告酬金。溫特”。一小時以後,伊麗莎白號的報務員正在為手裡剛剛拿到的一封長達五百五十字的電報而歎氣。它是發給倫敦攝政公園國際進出口公司業務經理的。就在這時,他收到了從英國電台發來的一封簡明電報,收報人是“伊麗莎白號頭等艙乘客溫特先生”,電文如下:“望速除掉凱絲,酬金二萬美元。其他對象抵英後再處理。ABC。”報務員從客人名單中找到了溫特先生的名字,然後把電報裝進信封,送到了位於邦德和凱絲下麵一層的一間房艙中。兩位乘客正在艙內玩紙牌。當侍者送完電報準備離開時,聽到那個胖子把臉貼近那個有一綹白頭發的同伴耳邊詭秘地說:“哎,夥計,你知道嗎?兩萬美金哪,夠咱們花一陣子了!”船已經在海上航行了三天,邦德和凱絲約好要在觀景廳喝酒,然後再一同去餐廳吃飯。那天中午,海上風和日麗,波瀾不興。邦德正躲在房艙裡吃午飯,此時收到了一張紙條,是用輪船信箋寫的,從上麵圓潤的筆跡判斷,應該是出自女人之手。上麵寫道:“今天設法見一次麵。勿誤。”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天,但這短暫的分彆還是讓彼此格外想念。但當邦德到了酒吧間,找了一個幽暗的角落與凱絲見麵時,卻發現她一肚子怨氣。“這是什麼鬼地方?”她譏諷道,“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塊兒丟人呢?我這身衣服可是好萊塢最流行的,你為什麼要把我拉到這個陰暗的角落來?你以為我是老姑娘沒人要嗎?我本來想在這船上找點玩的,可你卻把我藏起來,好象生怕我會傳染給彆人什麼病似的。”“好了,好了,你說夠沒有?”邦德有點不耐煩地說,“你總是能讓彆人對你束手無策。”“你希望女孩子在這艘伊麗莎白王後號輪船上乾些什麼?難道是釣魚嗎?”聽到她這麼說,邦德不禁笑了起來。他抬手叫來一名侍者,要了兩杯帶鮮檸檬片的優特加和淡味馬蒂尼雞尾酒。凱絲說,“我給我的一個姐們寫了封信。來,我給你念念。”說著,她拿腔拿調地背誦起來:“親愛的阿姐,我現在和一位長得很英俊的英國佬在一起,我們玩得很痛快。但與我相比,他更感興趣的似乎是我們家的珠寶,真是可惡。我該怎麼辦呢?迷惘的小妹敬上。”她突然轉變了態度,用她的手掌輕輕壓住邦德的手,溫柔地說:“詹姆斯,聽我說。我真的很高興。我喜歡呆在這兒,我想和你在一起。更喜歡這個無人的角落。我剛才的話,你千萬彆往心裡去,我是太高興了,所以想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會在意吧?”凱絲上身穿了件奶白色的絲質襯衣,下身穿著深灰色的棉毛混紡裙子。她的皮膚由於長時間的日曬變成了淡淡的咖啡色。她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首飾,隻是在手腕上戴著一塊彆致的女式表。那隻放在邦德手背上的棕色小手連指甲油都沒有塗。燦爛的陽光把她的頭發照得今燦燦的,也把那對充滿了無限柔情的灰色眼睛照得更加明亮。她嫣然一笑,是那麼的可愛,牙齒如白玉一般。“不會的,”邦德連忙說道,“怎麼可能呢?凱絲。你的一切我都非常滿意。”她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候,邦德要的酒送來了,她連忙把自己的手從邦德手上拿開,並且從酒杯的頸部衝他做了個鬼臉。“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她一本正經地說,“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做什麼的,老板是誰?當時在倫敦那個旅館裡,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感覺你像個騙子。但是等你離開後,我又覺得你不大像是那種人。我也曾想過要給ABC打個電話,把我的懷疑給說說,以免將來遇上什麼大麻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偏偏就沒有那樣做。詹姆斯,把一切都告訴我吧,老老實實交待清楚。”“我在替政府做事,”邦德對她說,“他們下決心要摧毀鑽石走私集團。”“你是密探嗎?”“不,我隻是一名公務員。”“好吧。那麼,等我們到達倫敦後,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要把我關起來嗎?”“沒錯,不過不是監獄裡,而是我公寓的空房間裡。”“那還差不多。我還希望我能成為英國女王陛下的臣民,可以嗎?”“我也希望,我想我們應該能幫你辦到。”停頓了幾秒鐘,她突然又問道:“你給過婚嗎?或者有沒有跟彆人同居過?”“沒有。不過風流韻事倒是有過的。”“噢,原來你是個喜歡跟女人睡覺的男人。那麼,你為什麼不結婚呢?”“因為我更喜歡單身生活,它更適合自己。據我了解,大多數的婚姻不是1+l=2,而是1+l=0。”凱絲仔細想了想,說:“聽起來似乎是有點道理,不過這要看你希望的加法是什麼樣的,是要往圓滿這方麵加,還是要往破裂這方麵加。如果你想打一輩子光棍的話,這一生也算不上圓滿吧?”“那麼,你怎麼樣?”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反問自己。“可能是因為我過去一直過著非人的生活,所以還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回答道,“你覺得我到底應該嫁給誰?沙迪·特瑞嗎?”“世上可嫁的男子多著呢。”“胡說,根本就沒有,”她似乎有點生氣,“或許在你看來,我不該跟那幫壞家夥攪在一起,其實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我錯就錯在從一開始就跨進了邪惡之門。”漸漸地,她的怒火熄滅了,變得楚楚可憐。“詹姆斯,人難免會有走錯路的時候,我也一樣。而且時常是被逼無奈的。”邦德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凱絲,我明白,”他安慰著她,“關於你的情況,萊特已經對我說了一些了,所以我一直都在儘量避免和你談論這方麵的事。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在船上,我們過的隻是今天,今天,知道嗎?”為了緩和氣氛,他轉換了話題,“好了,現在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叫蒂法妮呢?在冠冕大酒店擔任賭台管理員的滋味如何?你的牌藝是和誰學的?怎麼那麼嫻熟?既然你能把牌玩得那麼好,我想,學彆的技術也一定不在話下。”“多謝誇獎,”凱絲帶著一絲挖苦說,“我玩牌的手藝的確還可以。至於我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那是因為我老爸知道我媽生了個丫頭,心裡非常難受,於是扔給我母親一千美元和一塊蒂法妮美容公司生產的粉餅,就去海軍陸戰隊當兵了。在攻打硫磺島的戰役中,他陣亡了。於是我母親就給我起名叫蒂法尼·凱絲,並且開始帶我外出謀生。一開始她隻是養了幾名應召女郎,後來膽子就越來越大……”“這種經曆,你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兒不舒服?”她既驕傲又有些自卑地說。“不要這麼想,”邦德坦然道,“你又沒去當應召女郎。”她聳了聳肩,繼續說,“後來一夥歹徒闖進了我家,把那兒砸了個稀巴爛,”說到這裡,她舉起酒杯,一口氣把剩下的馬蒂尼酒都喝光了。“這樣,我就隻好獨自一人出去闖蕩了,最開始我就乾一些女孩子常做的工作。有一天,為了找活兒乾,我跑到了裡諾城。那兒有一個學校九-九-藏-書-網,叫賭場管理學校,正好在招生,我就簽約進了那家學校。我在那兒拚命地學習。我主修的是雙骰子、輪盤台和二十一點。賭台管理的收入還不錯,每周能賺二百美元。男人們大都喜歡女發牌人,女顧客也感覺用女發牌人要安心一些,因為覺得女發牌人對人比較和藹。或許女人容易給人們留下這樣的印象。不過,什麼事一旦乾久了,就覺不出有什麼好玩的了。這差事也一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混。”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然後又笑著對他說:“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該輪到你啦。我想再要杯酒,然後慢慢地聽你告訴我,究竟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和你相加?”邦德又要了兩杯酒,然後點上一支香煙,說:“我想,首先她應是愛我的,而且還要會做法國菜。”“天啊,要是給你找個既會炒菜又能和你睡覺的老太婆,你要不要?”“哦,當然不,女人該有的,她樣樣都不能少。”邦德打量著她說,“並且,她還要有金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一張利害的嘴巴,完美的身材。此外,她還必須會講各種各樣的笑話,懂得如何打扮,還要會玩撲克牌等等。這些特點,我想要找的那個女人都得具備。”“如果你能找到這樣的女人,你會和她結婚嗎?”“也未必,”邦德說,“老實說,我也算結過一次婚了,不過娶的是一位老頭子。他姓氏的開頭一個字母是M。如果我要再和一位女性結婚的話,就必須先跟他辦理離婚手續。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下定決心跟他一刀兩斷呢。再說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和我結婚後,會不會成天在我耳邊嘮叨,讓我在廚房裡不停地乾這個,乾那個。兩個人一旦步入婚姻,就免不了要吵嘴,‘這明明是你做的!還想賴嗎?胡說!那可不是我’,如果我的耳朵邊每天總是充斥著這樣的嘮叨,這種日子會讓我發瘋的。我隻會一心想溜之大吉,最好是公家能派我去日本出差。如果那樣的話,夫人就隻能獨守空房了。”“你想要孩子嗎?”“我喜歡孩子,會要幾個吧,”邦德直截了當地說,“不過我想最好還是在我退休之後。要不然,孩子可就有苦頭吃了。乾我這行,每天都在提著腦袋過日子。”他看了看酒杯,然後拿起來一飲而儘。“凱絲,你是怎麼想的?”“我想,在回到家的時候,看見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頂男人的帽子,這是每個女人都希望的”凱絲若有所思地說,“可惜的是,在帽子底下,我從來沒有發現過一個看著順眼的麵孔。一旦落入陰溝,你就會知道那個滋味了。你自己都已經是蓬頭垢麵,狼狽不堪了,哪還有精神和興致再東張西望啊。得過且過吧。為斯潘兄弟們乾活兒時,我從來都是吃穿不愁,而且還能存一些錢。可是女孩子要想在那幫人裡找到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簡直是白日做夢!因此你不得不經常在自己的房門外貼上‘請勿打擾’之類的提示語。那種生活,我現在已經過得非常夠了。百老彙歌舞班的姑娘們中間流傳99csw.著一句俏皮話:‘如果你在你要洗的這堆衣服裡找不到一件男人的襯衣,那你洗這堆衣服就會感到非常乏味。’”聽到這句幽默的話,邦德被逗得哈哈大笑:“唔,好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已經脫離了陰溝。不過,塞拉菲姆怎麼樣?那天,在火車上,我看……”邦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凱絲的眼睛裡閃出一道憤怒的光,一下子從餐桌旁站了起來,轉身就走。邦德心裡暗暗咒罵著自己,趕緊從錢包裡掏出錢放在帳單旁邊,然後便匆匆地跟了上去。一直追到甲板上,他才趕上了她。“凱絲,你得讓我把話說完哪。”邦德焦急地說。她轉過身來,一臉委屈地麵對著他,“你怎麼能這樣呢?”說這話時,晶瑩的淚珠就在她的眼眶裡打轉,“這麼美好的一個夜晚,你怎麼忍心破壞它呢?”說完,她再也控製不住,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轉過身去,麵朝窗戶,手伸進提包裡找手帕。把眼淚擦乾後,她又說:“你真是讓人費解。”邦德伸出雙臂環抱著她。“我的寶貝,”他知道,這場誤會,隻有用愛才能化解,當然甜言蜜語也是少不了的。“我絕沒有想讓你傷心的意思。我隻是好奇而已。那天晚上,還記得我們在‘炮彈’號上度過的那個可怕的夜晚嗎?說實話,當我看見桌上擺了兩套餐具時,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與之後所受的皮肉之苦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我隻是隨便問問罷了。”她這時抬起頭望著他,有些將信將疑。“你的意思是……”她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那時就愛我?”“彆裝傻了,”邦德說,“難道你一點兒也沒看出來?”這個問題她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朝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船舷附近,有幾隻海鷗在上下翻飛。沉默了片刻,她說道:“有一本叫做《愛麗斯漫遊奇境》的書,你讀過沒有?”“小時候讀過,怎麼了?”“我很喜歡上麵的一段話,經常默誦,”她說,“啊!小老鼠,你可知道怎樣才能使我脫離這個淚池?我在這裡麵不停地遊來遊去,已經累得精疲力儘了。啊,小老鼠!還記得這一段話嗎?我原本以為你會為我指出一條逃脫的道路,但沒料到你卻反手一擊,我心裡怎麼會不生氣呢?”她飛快地往他臉上掃了一眼說,“不過,我知道你不是要故意傷害我的。”邦德靜靜地看著她那不停開合的櫻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但她卻沒有給出熱烈地回應。不過她的眼裡終於又流露出了笑意。她挽著他的胳膊,往敞開了門的電梯走去。“先送我下去,”她說,“我要回房間重新打扮一番。我得好好化化妝,才能去公共場所拋頭露麵。”她用力挽著他的胳膊,粗聲說道:“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呢?我想,作為女皇陛下的臣民,最起碼要做到這一點吧。你們英國人不是最標榜浴室文明嗎?”邦德先送她回了房間,然後再回到自己的房裡。他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又用冷水衝了一下。洗完後,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回味著她剛剛說過的那些話,不由得會心微笑了。想必她此時也正在浴缸裡,望著水龍頭發呆,心裡想著我這個英國佬。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侍者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把它放在了桌上。“這是什麼?”邦德問。“是廚師送的,讓您嘗嘗味道,”侍者畢恭畢敬地回答,然後躬身而退,隨手帶上了房門。邦德從床上下來,想走過去看看盤子裡盛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看到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托盤上放著一小瓶香檳酒和一隻小火鍋。火鍋裡麵盛的是吐司和煎牛排。托盤上還放著一小盤法式調味汁。除了這些東西以外,托盤裡還有一張紙條,上麵用鉛筆寫著:“這炸牛排和法式調味汁均出自凱絲小姐之手,我並沒有幫她的忙。”下麵的落款是:“廚師”。邦德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香檳,在牛排上塗了一層厚厚地調味汁,開始大吃起來。然後他拿起了電話。“蒂法妮嗎?”他聽見電話那頭傳出了非常得意的笑聲。“我說,這道煎牛排和法式調味……”他話未說完,就掛了電話,讓她也體味一下猜測的感覺。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