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千晨吃過晚飯,正準備上樓去看千羽,傭人端了湯水上來說:“蔣先生和夏先生正在麵談,夏小姐先回自己房間,把這碗保胎藥喝了吧?”夏千晨腳步一頓,回了房間。她端過保胎藥準備喝,卻見那傭人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她。見夏千晨看過去,那傭人飛快地彆開眼,祥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夏千晨的心不由為之一沉:“湯很燙,我一會再喝。”“很燙?我來幫你攪一攪,馬上就涼了。”那傭人飛快上前來。夏千晨攔住她說:“不必了,就這樣放著等涼吧,我正好想換件衣服。”那傭人猶豫著,不想出去:“需要我幫你嗎?”“不必了,我不習慣。”夏千晨作勢走到櫃子前,眼角餘光見那傭人兩次回頭看了看保胎藥。“夏小姐,請一定要喝啊……”“好的,我會喝。”聽到門關上,夏千晨很快走過去,把門貼到門後,聽著傭人的腳步並沒有走遠。她就站在門邊等著?這保胎藥裡一定有問題……夏千晨打上倒鎖,端起那碗藥聞了聞,不知道裡麵放了什麼?若是倒了,沒有如他們所願,恐怕還會硬來的……背脊一陣發寒。這是蔣先生的吩咐,還是?這個地方變得不安全,她要儘快離開。突然,窗台傳來東西被撞碎的聲音。夏千晨全身警惕:“是誰!?”沒有任何聲音。夏千晨飛快放下藥碗,走到窗邊,見是一盆被撞到的盆栽。一隻奶白色的小花貓蜷在窗台上,毛茸茸的一團。夏千晨忽然目光一亮——“夏小姐?請問你衣服換好了嗎?”十幾分鐘後,門外傳來傭人試探的敲門聲:“夏小姐,夏小姐?”叫了好一陣,房內也沒有絲毫動靜。那傭人打了下鎖,發現是反鎖的,然後匆匆離開,應該是去稟報了。不久後,房門被打開,高大的男人身影走進來。夏千晨倒在地毯上,手邊滾著一個空了的藥碗。蔣先生皺了下眉上前,低沉說:“你確定這樣對她好嗎?”清瘦的身影自身後出現。夏千羽目光幾絲暗淡:“我確定。”他幾步走到夏千晨麵前,身形看著清瘦,抱起夏千晨還是毫不費力的,他歹說也比夏千晨高出一個頭了。“你的身體不要緊?”蔣友迪就要從他手中接走夏千晨,“我不介意幫你。”“不必了,車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夏千晨被夏千羽抱出古堡,放進了車子裡,她的身體軟著,靠在夏千羽的身上。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他的手指輕輕地勾起她的發。他的確是夏千羽——可是,卻是他對她下迷藥嗎?他想做什麼?夏千晨其實並沒有昏倒,二十分鐘前,她將保胎藥強行灌進了小貓咪的嘴裡,僅僅是幾分鐘時間,小貓咪就昏倒了。她試探了小貓咪的氣息,活著,呼吸均勻,明顯是昏倒的跡象。他們要迷暈她,為什麼?如果是蔣先生要做的,她在城堡裡住了這麼久,不用等現在。而夏千羽一出現,情況就發生了……難道,這與她為什麼不能生孩子有關?與夏千羽的身體狀況有關?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們迷暈她了是想對她做什麼,於是將計就計,裝作昏倒的樣子被他們帶走。房車平穩地開著。“迪。”夏千羽看著窗外,臉陷在暗影之中,“你覺得她怎麼樣?”“哪方麵?”“作為一個女人。”“好母親,好妻子,好情人。”“很高的評價麼。”“嗬,”蔣友迪回臉看著他,“久聞你最在意和親近的人,一直沒問其名也未見其人,原來是夏小姐。”夏千羽沒說話,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你們長得一點不像。”“我們不是親姐弟。”蔣友迪若有所思:“我猜也是。”“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說吧,”蔣友迪敲敲方向盤,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你救過我一命,也是時候報恩了。”夏千羽沒笑,他的臉嚴肅非常:“照顧好我姐。”蔣友迪略有沉吟,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斂住。車開進一條奇怪的小巷。夏千晨閉著眼,她看不到自己身在那裡。如果她睜開眼,就會看到巷口懸掛的牌子——“黑市”。她的身體輕輕地繃起,但是極力讓自己放鬆。這一路,她聽著兩人的談話,心中各種猜測紛至而來,卻不敢讓一個變成現實。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是好的猜測!車子在巷子裡七彎八拐地行駛,到了一家醫院。紅色的十字架頂,在黑夜中亮著紅光——夏千晨被抱下車,隱約聽到一陣奇怪的呻吟。鼻前彌漫著很重的藥味,雖不同於一般醫院的藥味,夏千晨還是感覺到了,她被送進了醫院。心裡那個最壞的猜測得到證實。就在夏千晨被放進推車,醫生開始在她耳邊商量流產事宜的細節時!夏千晨終於得麵對現實——夏千羽要瞞著她,偷偷打掉她的孩子。“你太過分了!”夏千晨再也堅持不住,猛地從推車床上一躍而起,“夏千羽,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麼權利打掉他!?”兩個男人包括醫生,皆是一愣。“就因為我是複製人,所以不配得到你們所有人的愛?”“……”“南宮少帝是這樣,連你也是這樣……”夏千晨的眼淚瘋狂地溢出來。在醫生交談以前,她還抱著最後一絲希冀,也許是她身體真的有病,異於常人,所以帶她來看病。血淋淋的事實將她擊得體無完膚。她快速地從病床上下地,往門口逃去。幾個護士立即往她追來,攔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