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期”將周作人作為封麵人物，在當下仍需要一點勇氣。毛澤東說對他寬大，給了一條靠翻譯爬格子謀飯吃的生路，但看得出晚年周作人活得窘困辛苦。其一生，其晚年，果如黑格爾評價浮士德的那句話：“他無法抹去他所做的一切，他不是自己命運的主人。”對“文革”期間遭罪那一幕的描寫，李宗陶的刻畫入木三分。周作人的性格屬雙重性格或多重性格組合範疇，很難有哪個字比“苦”更能精準地描繪他的一生。他用了八十多年光陰尋味人間，除了給人世間留下諸多手跡、譯稿、著述和彰顯各異的價值外，還有就是這一個“苦”字了。我對他死時的那個姿勢印象深刻——“趴在鋪板上一動不動，姿態很不自然”。猝然而逝，行至終點，仍是九九藏書一個“苦”字。